叶非寒(穿越时空)+番外(上)——huihui
huihui  发于:2009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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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寒(穿越时空)+番外BY:huihui


  楔子

  阳光明媚,清风徐徐,我卧在米色的大沙发里,眯着眼睛看着落地窗外湛蓝天空里棉花糖一样的云彩,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响声,时不时飘出来一阵咖喱香气,嗯,今天吃印度餐。

  “唉......”我裹紧哥哥的外套,重重叹气。

  “叶寒叶寒,这样的下午,除了他你能不能想点儿别的?!”陆非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跳出来用勺子指着我质问。

  “陆非陆非,你倒是说说看,这样的下午,我不想他还能想谁?”我咬着哥哥的外套在沙发上打滚,无比委屈。

  别人?哪还有什么别人?所有的日子,只要添上他,便可称完美。我瞟瞟外头,亚麻色窗帘后面是绿茵茵的草坪和碎石小路,一个人也没有......我扁扁嘴,哥哥今天不会回来了......

  “你......!”陆非几步跨到我跟前,从外套底下挖出我蜷成一团的身子,捏住我的下巴,“没心没肺!”

  “唔......”我皱起眉,隔着外套抓他的手。这人煮饭泡茶一级棒,就是喜欢乱骂人,我哪里没心没肺了??

  陆非咬着牙放开手,狠狠瞪我一眼才转身回厨房。

  我赶快抱紧被他扯开的外套,就听见陆非不怀好意的声音:“轻点儿,这件若也被你扯坏了,小心你哥回来跟你拼命!”

  “呵呵,”我缩回外套里面,只露出两只眼睛看陆非挺拔的背影,舔舔嘴唇,一字一字说,“陆非,我的柠檬苹果茶呢?”

  背影僵了一僵,风一般转进厨房。

  我笑着倒进沙发里,舒服的动动脚趾头,深深吸一口带着柠檬香味的空气,乖乖等着陆非喂我茶点。

  那一年日子就这么轻轻滑过,我从来都很懂得珍惜,因为我以为只要珍惜就不会失去,所以后来措手不及,哥一走,一切变了颜色。

  第1章

  浴室里蒸腾着白茫茫的水雾,我穿好衣服,慢慢推开一扇窗,夜风很冷,却也轻柔,冰冰凉凉的拂过脸庞,乳白色的雾在身边打个漩,转瞬溶进风中,无声无息的消逝,远处几盏昏暗的灯火,孤单的点亮着自己的黑夜,我微笑着转身,第六十九夜,离开哥哥的第六十九个夜晚,我要结束所有的等待与想念。

  慢慢擦干镜子上的残留的水雾,我摇了摇水晶瓶中红色的液体,血一般的热烈,艳丽而绝望,滴一滴在手指上,随即化成透明,没有丝毫痕迹。

  将药水倒在手掌上,小心的涂满露在衬衫之外的每寸皮肤,动作缓慢而细致。这是毒药,渗入皮肤,除非立即放血,否则神仙难救,若非之前将另一种药膏厚厚涂在身上,我已是游魂,饶是如此,药膏也只能抵挡一阵,时辰一到,解药一样变成毒药。

  一切就绪,我看看镜中没有表情的脸,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哥,等我,寒儿这就来找你了。

  午夜,海市蜃楼。

  这里是地下赌场,上面刺入夜空的高层便是酒店宾馆,此时声色犬马,热闹非凡,这是陆非的地盘。

  我仰起头看着墨色夜空中灯火通明的大厦,这地方两个月间来了不知多少次,只有这次是堂堂正正的走进去,还记得跟哥哥初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两个人只能挤在五个平米的小房子里,从街上捡来个门板做床,一个馒头都是两个人掰开来吃的,那时候每次路过这里,哥哥总是拉起我的手说,寒儿你信不信,不超过半年我们会住上比这更好的房子!永远也忘不了哥哥坚定温柔的眼神,即使是离开哥哥的现在,每个夜里,每个梦里,每次呼吸之间,我不敢让自己有一秒钟的停顿,只要一闲下来,思绪就再也控制不住,整颗心先是被哥哥填的满满的,然后又忽然间什么都没有了,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挖净,只剩下一个冰冰凉凉的壳儿,随之而来是彻骨的冷,刻骨的疼,多少个夜晚我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子拼命的咬着嘴唇忍着心里的冷,忍过这一夜,天明时还是一张平平静静的脸面对陆非,哥哥一死,所有的事都压到陆非肩上,我再也没办法做回那个无忧无虑只知道粘着哥哥的孩子,唯有强压下心里头的疼痛苦涩,不让他再为自己分心。

  “叶寒?你真的来了?”

  我回头,是陆非手下的人,前些天见过一次。我笑了笑,“怎么?怕我跑了?”

  “不......不是!”他也低头笑了笑,“其实......其实你不必......”

  “你以为我没逃过?”我看着旁边的人流,“我爸欠了这里的债,你们把人打死了还不够么?这么大的一家赌场,真就差我这一个人,差这几百万?”

  那天与陆非合演的一场戏再逼真不过,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个老爸被陆非这大坏蛋逼死了还要抓儿子来还债,我看着他的脸色,轻轻笑了,“我领教过陆非厉害,既然逃不掉,又何必多此一举?”

  “叶寒,你......”

  我摆摆手,拦下他的话,“是你带我进去,还是我自己进去?”说完不再理会他,径自走进去,自毒药涂在身上的那一刻起,每一分钟都要精掐细算,哪有功夫跟他闲话?

  穿过疯狂迷乱的人群就看见陆非站在大堂深处等我,纸醉金迷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人,清清爽爽的装束,内敛干练,带着清冷又温暖的微笑。

  跟着陆非进了休息室,我静静站在房间正中,看陆非查遍房间的每个角落,这里是他的地方,他本不必如此小心,只是今夜太过重要,容不得半点差错。

  陆非再站到我面前的时候,神情已全是郑重,似乎斟酌了很久,缓缓开口:“小寒,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没有看他,垂着眼摇摇头,“陆非,他杀了哥哥,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非不再劝我,只慢慢解下一直戴在身上的碧玉观音,替我戴上,“小寒,逃走路线的暗岗我都已经搞定了,万事小心,等一下我不能跟你上去,一旦出事,你要想尽办法出包间,我在外面等你。”

  这些话他说了不下百次,我烂熟于心,陆非曾将海市蜃楼的结构图带回家,反复推敲逃生路线与汇合时间,分秒不差。

  感觉陆非的手臂伸到我后颈,我微微低下头,避了避,“小心,有毒的。”

  陆非在我头顶轻笑,“以前玄就说,让你这么玩毒药迟早要出事的。”

  我也笑笑,“哥一向聪明,我原本也只想救人。”

  陆非双手按在我肩上,“陶翔不是简单的角色,招架不住就只管把事情推倒我身上,反正他已杀了个叶玄,不怕再多一个陆非,小寒,千万给自己留条退路!”

  我怔怔的抬头。陶翔是他的老板,也是哥的老板,我要杀的人,原想让陆非先离开,他一直不肯,却是为了帮我顶罪?

  “陆非,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我皱起眉,心仿佛被一双手狠狠的绞住,千百句话一起涌上喉头,开了口却只有一句你不能死,哥已经不在了,全世界我只剩一个陆非,他怎么能出事?

  陆非揉着我的头发哈哈大笑,“小寒小寒,你终于看得到我了么?”

  我又怔住,呆呆的看着陆非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竟从未认真看过他,无数个哥哥不在的白天黑夜,陆非的陪伴,陆非的声音,陆非的笑,陆非煮给我吃的饭菜,陆非掌心的温度......陆非的一切一切,不知不觉中我早已当成的理所当然,现在才明白,原来该珍惜的不只是哥哥一个人......我闭闭眼睛,“陆非,我......”

  陆非把我的无措看作眼里,却只是微笑着理理我的衣领,“小寒,从前我总说你没心没肺,心里却从未怪过你,现在我知道你心里记着我,这样就很好,若你还记得我对你的好,就答应我一件事,千万记得你哥死前的话......”

  陆非的声音暖暖的包围我,那么近,那么温柔,一个叹息就能安抚我所有的不安,就如同哥哥的声音,即使在接近生命终点的时刻,也凝着让我安心的力量,寒儿,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已将夺眶的泪压下,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陆非,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要活着,陆非,要活着......”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活下去,和陆非一起。

  陆非拍拍我的肩膀,眼里全是飞扬的神采,“好!小寒,记住我一句话,你活着,我就活着。”

  “陶先生,这是昨天刚来的新人,请陶先生过目。”陆非笑得不卑不亢,声音上听不出一丝情绪,想必哥哥在外面也是这副样子。

  明明是不同的房间,装饰却与刚才的休息室无异,暗绿的颜色仿佛一场游戏的序幕,我站在陆非身边,冷冷看着陶翔和他带来的六名保镖,出奇的平静。

  陶翔看着我眼睛一亮,转而直视陆非,“陆非呀陆非,亏你找到这么好的货色!我还以为以你和叶玄的交情,现在巴不得我死呢!”

  “陶先生说笑了,我与叶玄确有交情,但陶先生一向赏罚分明,叶玄对您既有二心,您如此处置,陆非心服口服。”

  “哈哈,我听说陆非与叶玄交情非浅,看来也不过如此!”

  “叶玄是我的朋友,却也是我的对手,我既拿了陶先生的钱财,自然为您办事。”

  “好!好一个陆非!如今叶玄这种下场,只有一个陆非还敢承认是他朋友!你忠心为我做事,我陶翔绝不亏待你!”

  “陶先生果然爽快!能跟着陶先生这样的人,也是陆非之幸。”

  这二人你来我往,陶翔句句试探,时不时看我一眼,想是不信陆非,却被陆非滴水不漏的挡下。我站在一旁看着陶翔,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见他,四十来岁的年纪,眼神透着精明,是习惯了呼风唤雨的人物。

  陶翔看了看我,问陆非,“查过这孩子的底了么?”

  陆非看我一眼,答道,“还是个学生,家里欠了赌场的钱,用他来还债的。”

  我径直走到陶翔面前站住,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陶先生好。”可惜陆非看不到,现在我一定笑得灿烂。

  陶翔居高临下,牵了牵嘴角,“叫什么名字?”

  “叶寒。”

  “你也姓叶?”陶翔一挑眉,锐利的目光直逼陆非。

  我眨眨眼睛,微微一笑,“陶先生可是在说刚刚提过的叶玄?”

  陶翔眯起眼睛,单手抬起我的下巴,“你知道那件事?”

  我冷笑,“我只知道陶先生的人手段都好厉害,就为了那几百万,任凭我想尽办法,却怎么也逃不过您的手掌心!”

  陶翔笑了笑,放开我,“听说陆非喜做善事,怎么?这次他没帮你么?”

  “陆先生肯将我引见给您已是天大的善事,况且我欠下的债恐怕也只有陶先生能帮我还得清,”我迎着他的眼睛,笑得更深,“听说陶先生出手是极大方的。”陶翔,你夺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我只来要你的命,这种代价已不算过分了。

  “陆非带来的人果然见识不同,”陶翔大笑着摆摆手,“你们都去做事吧,至于你,跟我走吧,我出手大不大方,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便带着人往电梯走去,我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黑色宽阔的背影,收起笑容,我的本事?我今夜便要了你的命,你说我有没有本事?

  我与陶翔面对面站在电梯中间,四周都是他的保镖,我垂着头不说话,手脚已经一阵一阵的麻木,我的时间不多了。

  电梯门缓缓合闭,我没有回头,我知道陆非一定从哪里看着我,七十七层,我与陆非只相隔七十七层的距离,若我有命回来,定不再做一件让你为难的事。

  电梯上静得让人心寒,我看着亮金色的地板,默默数着自己的心跳,手上的麻痒刚刚退去,忽然一阵疼痛从手心传至胸口,仿佛一根锥子狠狠刺进心口,来不及呼痛,眼前一黑,身子被别人扶住。

  “不舒服?”陶翔的声音自头顶幽幽传来。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好摇摇头,待疼痛过去,才发觉身上全是冷汗。我暗叫一声糟糕,照我的计算,应该还有几分钟才对。

  陶翔拉起我还在颤抖的手,另一手扶在我腰间,低头看我,“怕我?”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不稳的呼吸,抬头看着他,“怎么会?”我笑了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呢。开了口才知道,连声音都在跟着轻颤,我暗暗叹口气,不想和陶翔死在一处呢,陆非陆非,你可有法子?

  陶翔把我圈进怀里,慢慢俯下身,将吻一个一个烙在我的颈上,好一会才停下来,在我耳边呵着气,“乖,别怕......”

  他一说我才发觉,我竟然摒住呼吸,连身体都僵住。我低下头,暗暗嘲笑自己,早就想到会有这一步,原以为不在意的,谁知道现在自己竟是这副样子。我咬咬牙,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一字一字道,“我不怕的。”

  陶翔轻笑一声,咬住我的耳朵。

  我死死盯着电梯的黄金壁板,听着陶翔的呼吸渐渐急促,心里知道毒液直接溶进唾液中,他只怕还要死在我前面,心里一松,再也受不了别人这样亲近我,忍不住用力推他,“陶叔叔,不要......”

  陶翔微微抬起头,盯住我的眼睛,双手仍旧抱住我,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小东西,现在后悔可是来不及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两边的保镖,索性偎进他怀中,将隐隐作痛的额头贴在他颈边,软软回答,“陶叔叔......不要他们看到......”

  陶翔紧紧搂住我,哈哈大笑。我松了口气,听陆非讲,这人纵横一世鲜有敌手,如今这么轻易被我得手,说出去也没人相信,若非刚刚亲眼看到他唇色闪过一瞬紫红,连我自己都要怀疑是否被他识破了计划,早有防备。

  陶翔的房间大得出奇,东南两面全是玻璃,暗色系的装饰配上暖黄的光线,再普通不过,倒是被他推开的玻璃窗出乎意料,这窗子推开之后从头到脚再无护拦,开窗的人就这么完全暴露在夜空中,稍一头昏便有粉身碎骨的危险,而陶翔居然就站在那么近的地方,回头笑着问我,“小东西,敢不敢到这里来看夜景?”若非他杀了哥哥,我绝不愿与他为敌。

  我倚着墙站在门口,对他摇摇头,“我想先去洗澡。”说完不等他回答,几步跨进旁边的浴室。

  双手早已经抖个不停,视线也开始模糊,我不敢细想毒药已渗到什么程度,只拼命的冲洗双手头颈上的毒,费尽力气才颤抖着捏住用来给客人刮胡子的刀片,狠狠在锁骨下划下一刀,竟不觉得疼,直到看到有暗红色的血流出来才松了口气,接着几刀划在右颈,双手掌心和靠近右耳的脸颊,看着衬衣被染成暗红色,我缓缓靠在墙上,陆非陆非,我总算没有把自己也毒死。

  撑着身子站在喷头下,让热水淋到身上,只盼毒血快点流尽。我闭上眼睛,细细回想刚才有没有破绽,前面还好,只是最后不该急着进浴室,哪有陪别人上床还这么积极的?忍不住笑了笑,没办法啊,再晚一步只怕已经没命了呢!只是陶翔可能已经看出端倪,不知是不是已经对陆非下手了。

  正想着,几个伤口开始随着脉搏一跳一跳的疼,血色也转为鲜红,我赶快把热水换成冷水,巴不得血现在就凝住,若在这里倒下,我和陆非就都完了。大概是流了血又淋冷水的缘故,我只觉得从头到脚都罩在冰雪里,最后竟麻木得连疼都觉不出来了,我倚在墙上,想着陶翔毒发时会是什么样子,缓缓滑下去,直到视线渐渐暗下来才听到敲门声。

  我硬支起身子,撕下两条浴巾裹住不断流血的双手,又用力擦擦头发,走过镜子时忍不住看看自己,镜中映出一个苍白的人影,空洞的眼睛,冷水顺着凌乱的发丝一颗一颗的滴在肩上,衣服已被血水染成淡红色,湿嗒嗒的贴在身上,脸上颈上的伤口还流着血,和着水流到衣领上,脸色连同嘴唇都是惨白的,我皱皱眉,这样子,哪里及的上哥哥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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