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只好把刚刚离开的大夫再次请了回来,大夫看过之后,责备了萧然几句,竟是把萧然当作了那无耻的歹徒,萧然也无心多做解释,胡乱点头应了。
待大夫离开之后,让客栈小伙计帮着清理了少年的身体。因为他前世一直孤身一人,没有和人亲热过,对于看别人身体这件事情还十分不适应,更别说看别人的私处了,所以有人代劳自然是最好了。
在给少年上药的时候,他虽然昏迷,但挣扎的仍然十分厉害,心中一阵黯然,只好不顾他疼痛的迅速涂抹,让他少受些折磨。
...
到了半夜,床上的少年终于清醒过来。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床顶,然后慢慢转头扫视这间房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记得自己今天会被拍卖,然后呢?其实他不记得也属正常,须知大凡头脑受到震荡的人,连在撞击发生之前一段世界发生的事情也会忘记。
当他慢慢转头看见似乎有一个人影靠在桌边的椅子上时,终于失控得‘啊'的叫出声来。
萧然只是浅睡,听到异想立刻就醒了,因为不好意思和伤员挤在一张床上,又担心他晚上伤势复发,萧然便坐在椅子上面打瞌睡,正睡得迷迷糊糊,突听得一声尖叫,差点没把自己吓死,正眼一看,却发现白天救起的少年正试图爬下床来。
其实应该说是用"滚"的。萧然怕他胡乱动作让伤口崩裂,自己的银子就白花了,到时候还要伺候他。赶忙紧走几步到床前,把正用力挣扎的少年用力按住,没想到这样反而更加刺激了这个明显误会眼前状况的人。
只听他厉声尖叫:"滚开!滚开!你们这群畜生!"手脚更是狂乱的乱抓,萧然一时不妨,被少年的手指在颈侧抓出一道痕迹,虽然不深,但却货真价实的疼。
就算脾气在好的人也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轻言软语了,当下决定以暴制暴,于是单手把少年的双手抓在以前按在头顶,另一只手用力捂住他的嘴,他可不想把全客栈的人都吵起来看热闹。
少年上身被制,双腿更是踢毫无保留地攻向萧然,萧然闪过一腿,干脆整个人压上去。少年整个人被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挣扎了一阵,少年终于任命地放弃抵抗,闭上眼睛,一幅任人摆布的样子。
萧然十分怜惜的看着这个少年,等他不再挣扎,便低声告诉少年:"放心吧,现在没人会欺负你了。我已经把你买下来了。"
少年慢慢睁开眼睛,略显茫然地看着萧然。
"你别乱动,刚给你上了药,我不想浪费银子。现在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少年听过之后,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萧然见他已经冷静下来,"我现在放开你,你不要再叫了,ok?"
收服人心
幸而少年也没有留意到他话里面的外来的词汇,只是听话的合上双眼,萧然松了口气。心里面却是庆幸着今天下午的银子没有白花。
第二天一早,萧然便起身吩咐厨房做些梗米粥,要小火熬的烂烂的。转回房间的时候,见少年已经醒了,便搬了凳子坐在床边。
"昨天你在拍卖时跌下高台,伤了头。我把你买回来。"
"......"点头。
"等你伤好了,要走要留随便你,我不勉强。"萧然是担心多一个人多一张嘴......谁叫他现在没钱。
少年疑惑地看着他。r
正好店小二送了了萧然要的梗米粥,萧然把少年扶起来靠着床头,把粥递到他手里:
"我也是一个到处流浪的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买你只是因为不想看你被打死,你如果想走,我不会勉强你。"
少年优雅的喝了一口粥,低头黯然:"若公子不嫌弃,就让默然为公子端茶倒水吧。"
犹豫了一下,萧然开口道:
"你先别急着做决定,先把伤养好,没地方去的话,就跟着我。什么时候你想离开了,随时可以离开。"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团东西扔给默然,"这是你的卖身契。"
默然终于露出恐惧忧郁绝望之外的第一个表情,他惊讶地看着萧然。萧然看见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爱怜的摸摸他的头发。
...
养伤的日子过得很快,默然是个十分配合的病人,给什么吃什么。萧然终于如愿以偿的把默然养肥了好几斤,并且以此为乐,十分有成就感。
养壮之后的默然,褪去了胆怯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颇公子少爷的风采,和萧然站在一起,倒显得萧然是跟班。萧然当然知道,一个圈养的小官,绝不会有这样的风采,不过他倒是聪明的什么都不问,其实是懒得问。
默然十分尽职地担任起了小厮的工作,可惜萧然是谁,二十一时间穿过来的四有青年,几乎什么事情都爱自己做,他这个小厮做的倒是颇为悠闲。
唯一的问题是睡觉怎么睡。默然养伤的时候自身一个人睡床,既然伤差不多好了,自认也没有让主子睡凳子仆人睡床的道理。于是默然坚持萧然睡床,萧然当然乐意。不过一晚过后,默然变受了风寒,萧然只好再贴补些药钱。
若问为什么不要两间房,大哥,萧然现在没收入,简直就是坐吃山空,虽然孙老头坚持不收房租,但是萧然怎么好意思多占被人一间房。
一文钱难倒英雄汗的事情,古今皆有。
思来想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两人一起睡床。当萧然对默然说出自己的打算的时候,默然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低头的时候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眉间是愤世嫉俗的无所谓。
当天晚上,默然早早就躺在床上,僵硬得像具尸体。萧然打着呵欠,翻身上床,不小心碰到默然的手臂,只觉他像碰到脏东西一样弹开。萧然只当他不喜与人碰触,便小心在一边躺下。隔了好长一会,还是觉得旁边的人全身都崩的紧紧的,正犹豫要不要安抚一下,身边的人却"唰"一下坐起来,把他倒是吓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看见一双布满血丝眼睛,心里一惊。
"你..."怎么了。萧然刚说出一个字,便被默然猛的翻身压在床上,撞的眼冒金星。
"你不就是想上我吗!要上就上!装什么正人君子!"说完变开始撕扯萧然的衣服。
哗啦一声,萧然觉得胸口一阵湿暖,就看见一颗头正埋在自己胸膛吸舔。
"停下来!"萧然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推默然,突然下身一凉,发现默然正把手伸进自己的长裤。TNND,到底是谁在上谁啊!
"你给我停下来!"萧然发怒了,因为他感觉默然已经把手摸上了一个自己还没摸过的地方。
NYYD,我自己还没摸过呢,萧然愤怒了。
情绪激动的人力气是很大的,这种情况正好可以用力形容默然现在的情况。也许是因为萧然被压在下面,不容易发力,所以一时竟挣脱不了。
就在默然已经开始上下套弄的时候,萧然终于找到机会一把推开他,由于用力过猛,默然的肩膀撞倒了床头。萧然连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刚想开口骂人,却在看见默然脸上的神情之后猛地顿住。那是一种混和了愤世嫉俗和绝望的神情,萧然想起刚刚救下他时,他下身的那些伤痕,只是默然一直表现的很冷静,萧然也就以为他想开了,但是现在看起来,那些事情对他造成的伤痕超过自己的相象。
终究还是自己太粗心了些,萧然思考着应该怎样安抚眼下这个受惊的孩子。
"你不要紧张"萧然思考着怎么说比较温和,"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我有个弟弟,流浪的时候我们失散了,看到你,我想起他来了。"
萧然慢慢朝默然靠过去,不让自己动作太快吓倒他,"我救你,是因为看到你吃苦,我害怕弟弟也像这样痛苦。我找不到他,但是我遇到了你,所以我帮助你,也希望有像我一样的人来帮助我弟弟。"萧然努力回忆言情剧里面的台词。
默然果然有些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萧然,但是眼中仍然有着防备,似乎听不懂萧然说的话。
"你看,你叫默然,我叫萧然,都有‘然'字,我碰巧救了你,说明我们有缘。我会像弟弟那样对待你。"萧然慢慢把默然搂在怀里,默然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十分乖巧地窝在萧然怀中,所以他看不见萧然得意的笑容,此时萧然想的是:原来那些狗血剧情这么好用!
搂着默然睡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个受伤的小动物终于放下了心中大部分的防备。
这件事情的后遗症是,默然自此之后非要搂着萧然才能安睡。
起初萧然很不适应这种情况,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霸占整张KING SIZE的床,现在反而要和一个屁大的孩子一起分床,郁闷。
开始几晚无法入眠,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再加上紧紧搂住自己的这个默然,让他连翻身都做不到,萧然几乎每天都盯着黑眼圈起床。
不过事实证明,他果然是勘比小强的一种生物,过了几天只会,也能心安理得的呼呼大睡了。
默然的表现很让人欣慰,看起来开朗了很多,似乎已经走出过往的阴影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接下来,萧然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瘟疫事件
这天,萧然照例坐在孙老头开的酒楼里发呆,用他的话来说,是在思考未来。
快到正午时分,酒楼里的人慢慢多起来,空座也越来越少。萧然自然让出自己的位子,正打算叫上默然出门溜达一下,刚起身,突然听到一声惊叫:"有人昏倒啦!"
萧然连忙停下脚步,转身朝人群集中的地方靠拢。待挤到前面,便看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倒在地上,头磕在凳角,正在汩汩流血。小二吓得手忙脚乱,和男子一道进来的另外两个男子,看起来也是二十岁上下,正想把他扶起来。
这是孙老头也赶了出来,自己店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十分紧张。
他进来之后,一边叫伙计把扶到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一边打发人手去请大夫。
萧然正在努力思索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看见一大群人把伤者围得水泄不通,连忙出面劝大家站开一些,只留下和伤者一道来的两人守在伤者旁边,并解释说不然伤者不能呼吸。众人虽不明白呼吸什么,却也觉得眼前这个处变不惊的青年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不久,大夫带着药童气喘吁吁的感到,进门后立刻开始给伤者把脉,摸了一会,眉头拧在一起,上前翻翻眼皮,便起身说道,"给他预备后事吧。"
众人听得一惊,本以为只是昏倒,没想到是出了人命,孙老头更是脸色大变,须知开门做生意,最怕得就是惹上官司,若只是受伤,赔点银子也就是了,但现下出了人命,只怕...
很快有人通知了官府,不一会儿,几个衙差带着仵作赶到。
衙差一来便把围观的人赶到一边,吩咐仵作检验尸体。只见仵作稍作检查之后,对衙差道:"大人,此人头部有一撞击造成的伤口,左脚拇指有两个还未愈合的小伤口,侧腹沟内一处红肿破皮,其他地方未见伤痕。不过此人似乎感染伤寒之症。老朽判断,其致命伤应属头部撞击之伤口。"
孙老头一听,顿时面色死灰,汗雨如下。这是只听衙差像陪同的两人询问。其中一人答曰:"此人名唤张甲,我们几个都是商人,刚从徐州来办货的,本来打算赶快办完货好回去过年的,谁知竟..."已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萧然只觉奇怪,就算此人感染伤寒,昏倒是撞到头部,但就刚才的伤口看来,应该不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咽气,便仔细回想刚才仵作说的话,侧腹红肿破皮?忽然灵感一闪,难道...
"请问这位大哥,你的兄弟这几天可有被什么蛇虫鼠蚁咬过?"
众人正在感叹世事无常,突听一声柔和清亮的声音,纷纷望过去看是谁,却不是萧然是谁。
那低头抹泪的汉子听了,寻思一阵,突然抬头说道:"是了是了!我记得四天之前,我们刚住进万安客栈那晚,张甲半夜大叫,我们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好像被什么咬了脚趾。不过因为没点灯,也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第二天本想去医馆看看,可张甲又舍不得花钱,再看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也就没放在心上。"
"敢问这位大哥,张甲这几天是否有发热症状?"萧然认为还需要作最后一次肯定。
"确实如此。"
萧然本来认为提醒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谁知却听见仵作说:"既然后来无事,也就是说明伤口并非毒虫毒蛇所为,发热乃是伤寒症状,应于其死亡无关。"
只好豁出去了,萧然推开拦着自己的衙差,几步走上前来,上手抱拳,先礼后兵。"我认为此人死于鼠疫。"
"鼠疫?"
"就是瘟疫。"萧然见大家露出迷茫的样子,于是换了个通俗的说法。
此话一出,就像是在滚油中加入一勺凉水,在座所有的人都惊惶起来,有些甚至不管不顾想要逃跑。萧然心道,莫非这里并不知道鼠疫的预防方法?既然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就得自己解决才行。
"可否请这位仵作大人检查此人是否有腋下股沟肿块。"萧然对仵作说道。
谁知仵作乍听是鼠疫之后,立刻站得离尸体远远得,说什么也不肯再上前检查。萧然无法,只得亲自上前,刚迈步却感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正是一直不见踪影的默然。此时默然乌黑的眼睛里面满是不赞同,他正担忧地看着萧然,拉着他的衣角不肯让他走上前去。
萧然微笑地看着默然,用口形告诉他,我没事,别担心,然后从默然手里扯出自己的衣服,转身走向死者,因为他没有回头,所以他没看见默然眼里愤怒的神情。
萧然其实并没有实际经验,只是记得小时,自己住的C市曾经被传说有几个鼠疫病人,所以一时间政府大力宣传各种病征和预防方法。虽然事隔多年,记忆有些模糊,不过大体还是有些映象。
善后工作
萧然一边走,一边从衣衫下摆撕下两块布来,缠在手上,做成简易手套。走到张甲身边是,深吸一口气,单膝跪下,右手轻轻地覆在死者的额上,心里默默祷告,睁开眼,轻轻道:"得罪了。"
众人见他解开死者的衣物,在死者的腋下和腹股沟仔细观看,末了又认真研究了一下死者脚趾上的伤口。"死者腋下,腹股沟,左颌下处淋巴结异常红肿,特别是腹股沟处有一处破损化脓。加之从其脚趾上伤口的形状看来,是被鼠类所咬。看来确实一种以鼠类为媒介传播的瘟疫无疑。"
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萧然疑惑地回头一看,发现大家都露出绝望,恐慌的神情,有些人甚至已经昏倒。
"国将不国,瘟疫横行。老天爷要为太子得死惩罚大家啦!"一人突然崩溃,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喊出来了。可惜在场众人已经没有力气去喝止他,都面露死灰。
萧然站起来,一边解下手上缠着的布套,一边出声安慰:"大家莫要灰心,我家乡以前也曾发生类似瘟疫,不过由于控制得法,所以几乎没有人员损伤。在下愿意教给大家解救办法,避免一场浩劫。"
如果说别人说这话,众人定会嘲笑他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过说这话的是萧然,这个刚刚断定张甲死于瘟疫,而且敢在明知他死于瘟疫,还上前检查的人,众人心里奇异地安静下来。
萧然敢夸下海口,有一个原因是他知道这个人是鼠疫初期的患者,说得更明白一点呢,这个人得的是腺鼠疫,在流行初期最为常见。所以只要措施得当的话,应该比较容易控制。所谓措施,无非就是隔离,灭菌。
于是萧然对一边发呆的几个衙役说道:"几位大哥,你们当然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在下认为,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建议先把此人遗体单独放置,把他用过的东西全部烧掉,再请有经验的大夫和仵作来复查此人的死因。另一方面,应该按照我说的方法加以预防,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