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暗度(穿越时空)————明月五十【上部[上]】
明月五十【上部[上]】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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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王爷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军营里都乱了"
凌攸黎二话不说,带着那人走了,凌酥锦微微皱着眉尖,看着两人的背影。蹊跷。转身,走回自己的院子,淡淡的吩咐
"我要睡一会儿,冷芳,叫大家安静点,没事别进门"
冷芳头束双髻,簪着一支白玉簪,鹅黄的袄群翻出雪貂皮边,袖边裙角绣着小小的双舞蝶,面容清秀,眉间隐隐带着一丝肃杀,此时她恭敬的低着头
"是,爷"
合上门,凌酥锦坐在屋子里,这个屋子简洁干净,半透明的白沙屏风,题着龙飞凤舞的出塞,是他的笔迹。糊着厚厚窗纸的窗下,是式样简单的桌子,几卷兵书,安置其上,床上白色的纱帐。青色的被子。墙上挂宝剑的钩子,空荡荡的。
崔浩走了,这个简洁干净的屋子,冷清起来。凌酥锦蹲在地上,拨了拨火盆里的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真心的想交朋友,不隐瞒,结果。凌酥锦站起身来,伸手抚了抚右脸,那天早上,崔浩看到凌酥锦房间里的满室狼藉,二话没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走了。
果然,还是只看到好的一面,才能诱惑到人啊。凌酥锦苦笑,是我错了。
慢慢的绕过屏风,帐子里睡着一个男子,整齐凌厉的眉,不浓不淡。一双星眸轻轻的闭着,鼻如悬胆,口如涂朱。凌酥锦一愣,疑惑,伸手一拍那人的脸颊
"喂,醒醒,你谁?"
男人动了动,霍得睁开了眼睛,一双璀璨的眼睛透着露骨的仇恨和鄙夷,凌酥锦一挑眉毛,想起来了,那个刺客,男人丰润的嘴唇一动,冷冷道
"无耻!!"
凌酥锦看着他,哑然失笑,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自然的躺在男人身边,男人身体微微颤抖着,无边的怒火从赤裸的皮肤上辐射出来,凌酥锦恍若无知,自顾自闭上了眼睛。男人愤恨的转过脸,正看见凌酥锦精致的侧脸,肤如凝冰,又黑又长的浓密睫毛安静的交叠着,凌厉的薄唇,淡淡的粉色,荡漾着水色光华,冲淡了无情的锐利。
锋利,而脆弱的。呼吸悠长的男孩,好像是冷光流溢的利刃,诠释着精美华丽的冷酷圣洁,也诠释着过刚易折悲惨结局。
蓝曲一时间有些呆愣,闭上眼睛的凌酥锦,没了那份压人的沉重,判若两人。居然一时让人骂不出口。
"给我解穴!!"
凌酥锦一动不动,恍若未闻,蓝曲一咬牙,强运真气,结果,走岔,闷哼一声,鲜血溢出嘴角。凌酥锦依旧睡死了般,呼吸没有一丝波动,蓝曲紧紧地咬着牙,五脏六腑仿佛正在慢慢得裂开,汗水一层一层的渗出,却连曲起手指都做不到。偏偏身边的人,睡得安静,一时间,无边的寂寞蔓延上来,蓝曲抑制住开口的渴望,璀璨的星眸慢慢的蒙上水雾。
师父师妹还在别人手中,慈祥的师父,师母为了救他身陨,师父却待他依然如同亲子,小师妹哭花了脸,师哥,娘死了,你千万别丢下我们!!
蓝曲张大眼睛,努力压下心中的焦虑
"我们......做个交易......"
"......"
"你......救我师父、师妹!......我.........随你处置!!"
"......"
"我!......卖命给你!!"
"......"
"只要你......救他们出来......我以后决不认他们......只听你的!!"
"......"
"听见没有!!"
凌酥锦长睫颤了颤,慢慢张开,懒懒的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蓝曲,继续睡。蓝曲急怒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穴道居然解了,可惜真气运行不畅,内伤不清。喘息两声
"豫王爷!!!"
凌酥锦一震,轻轻的转过身,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蓝曲
"你说什么?"
蓝曲邪笑
"怎么了?豫王爷?"
凌酥锦抬手一个耳光将他打倒在床上,冷冷的说
"你好样的"
蓝曲咳出两口血,笑道
"太子说凌酥锦和豫王爷关系非浅,果然不假"
凌酥锦眯起眼睛,冷冷的杀气喷薄而出。蓝曲一双黑眸似笑非笑的盯住凌酥锦
"我死不足惜,可是豫王爷的命不是那么不值钱吧?"
"......你以为,我保不住皇兄?"
"我师父师妹的命换豫王爷的万无一失"
凌酥锦收了杀气,垂眸敛住眼光
"恕在下无能为力"
蓝曲面色铁青,寒声道
"凌酥锦!你比看上去还冷血!!枉你二哥对你掏心掏肺!要不是怕你被下毒,天天在厨房,他也不会中毒!!不过倒也不会死人,不过会成为一个不能走路的废人而已!!呵~最是无情帝王家,亲兄弟也冷漠至此,是我太幼稚了!!"
凌酥锦攥了拳头,复又松开,脸上现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是柴?"
蓝曲意外
"你比传说的聪明"
凌酥锦嗤笑一声,太子能说他什么好话。撩开沙帐坐在床边
"你知道怎么解毒?"
蓝曲摇摇头,道
"但我知道怎么下毒"
凌酥锦抿住薄唇,微微皱了眉
"你来刺杀已经三天了"
"我问到你身上有冷香,你一定有殇丸。豫王可以凭这个拖一段时间......我师父那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只要你倾尽全力,就算时不等人,我也会救豫王"
凌酥锦点点头
"只要他们今天中午还没死,我一定倾尽全力"
言毕起身,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
"你这个样子行动不便"
蓝曲毫不客气的拿来吃了
"你在东宫有人吗?"
凌酥锦瞥了他一眼
"在确定你师父没死之前,你不是我的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蓝曲看了看一身黑衣的凌酥锦,有些气闷,凌酥锦疲倦的抚了抚额头
"冷香,拿套衣服过来!!"
蓝曲着装完毕,凌酥锦早就不见踪影。
火盆里的炭不时发出细小的崩裂声,窗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这是让人困倦的气氛。可是,蓝曲一点睡意也没有。他身上的一身黑衣散发着丝丝的冷香,那是凌酥锦的味道。隐约在云层中的白色太阳已经开始偏西,蓝曲脸上纹丝不动,实际上心急如焚,不停的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乒'门被撞开,蓝曲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位华服公子,眉弯如画,眼似明月。看见他,明显一愣,眼中隐隐的喜悦化作错愕,在他身上一扫,顿时,怒火重重。
"凌酥锦呢?!!他不是着人找我吗?!!!"
蓝曲莫名,冷香从后面闪出,沉着应到
"爷中午出去了一趟,才刚回来,看起来很是疲倦,在后面的温泉汤中,属下这就去通报"
那公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口气,郁闷道
"在哪儿?还是我过去吧"
冷香面无表情
"属下这就给公子带路"
那公子反而不乐,眼眸一瞪,似嗔非嗔
"你带什么路?本公子是路痴吗?"
冷香微微提了提嘴角
"属下口拙,路途复杂不好描述,不如,属下把公子引到附近如何?"
那公子弯了弯眼睛,咳了一声,道
"真是的......你带路吧"
临出门又扫了蓝曲一眼,弄得蓝曲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能在片刻之间恼了一个陌生人。
崎岖蜿蜒,肃晴炎以轻功跟着冷香,片刻,冷香一个旋身停住,才要高声通报,肃晴炎却直越过冷香,翩然的飞进高墙,冷香急忙高叫道
"肃公子到------------------"
肃晴炎哼了一声,加快脚步闪进浣纱轩,却见水雾朦胧中,凌酥锦侧着头趴在池边上,一头润湿的黑发散在水中。轻轻的脱掉貂皮外袍,肃晴炎轻轻的走过去,慢慢的蹲下身,伸出手指缓缓的刮过凌酥锦的脸颊,一层被泡软了的易容质料随着手指的动作剥落,露出黑清的淤痕。肃晴炎顿时感觉心被狠狠抓了一把,一怒起身,想把凌酥锦捞起来,从头到脚检查个遍。结果却脚下一滑,一头栽倒了温泉里。掀起好大的浪。
凌酥锦轻轻叹了口气,还未转身,肃晴炎就抱了过来,冰凉的脸蛋贴到他的背上。
"锦儿......"究竟谁谁打你......呜呜心疼,我要打回去
凌酥锦转过身,抓住肃晴炎乱摸的双手
"阿蛮......阿蛮,没有了。停手!我有事找你!"
肃晴炎咽了咽口水,红了脸,垂下眼睛
"对不起......"
"阿蛮,能不能从东宫给我要两个人出来?"
"谁?"
"洗衣服的小菊和她爹"
肃晴炎猛地抬起眼睛,白了脸,盯了凌酥锦半晌
"我不去!"
说罢,就转身往岸上跳,凌酥锦拉住他
"阿蛮!"
肃晴炎头也不回的挣扎,凌酥锦倒抽了口凉气,割腕出血的道口崩裂开来,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滴到水里
"阿蛮,你不去总给我个理由吧?这两个人对我很重要!"
"我不去我不去!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不答应我也不缠着你!可是你不能让我去救你的心上人!我不干!太子对我有意我恶心。我为什么要出卖色相,去救你的心上人!!"
凌酥锦哑然,猛地一用力,将肃晴炎拖回到水中
"你衣服湿了,外面冷"
肃晴炎红着眼睛冷笑
"冷不冷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凌酥锦默然,肃晴炎抱住他
"你不讨厌我是不是?我总是想靠近你,可是总是碰不到,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锦儿。我越是心急,越是发火,越是碰不到你。我都很久没见到你了,就算......就算你是,是让我帮你救你喜欢的人!!我、我也,也认了。我、我......"
"不是喜欢的人"
"我......什么?"
"不是喜欢的人,是朋友的人"
肃晴炎愣了愣,凌酥锦对他笑笑
"我不知道太子对你有意,是我不对,你不用去了"
"锦儿"
凌酥锦抬头,肃晴炎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嘴唇,小心翼翼的撬开了他的牙关,辗转纠缠,搂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凌酥锦皱了皱眉,微微挣扎了一下,却被肃晴炎一个巧劲儿按倒在池边光滑的玉石上,感觉少年的身体压了上来,热情肆意的]啃咬着他的肩背,凌酥锦控制住呼吸,安静的说
"阿蛮,再不止血,我就要死了"

冷香送了两套衣服到浣纱轩,居然看见自己的主子被黑着脸的扈阳侯裹得严严的抱了出来。并且一直臭着脸抱回了院子,而自家主子出了脸色苍白,神色倒是坦然的很。
莫名其妙,真的是,莫名其妙。


信任与背叛
肃晴炎走时天已经黑了,凌酥锦默默的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腕,发青的手掌表明,那已经被勒得不过血了。
蓝曲有些傻眼的看着凌酥锦脸上温柔的笑意,摸了摸鼻子,上前
"你这......我给你重新包一下?"
凌酥锦点点头,依旧满脸的柔和,拆开白色的锦缎,冷香扑鼻。蓝曲猛地抬头,凌酥锦波澜不惊的看着他
"你师父安全,想问就问吧"
蓝曲眼中星光一灿
"你......殇丸,殇丸......"
凌酥锦淡淡一笑
"疗伤圣药殇丸,它的原料,我的血里有。这和我出生有关。至于我的出生,那是皇家秘密,也算是丑闻。我估计详细情况你并不想知道"
蓝曲垂下眼睛,看着凌酥锦手腕上皮肉翻卷的狰狞刀口,止血包扎。默然无语。凌酥锦叹了一口气,从枕下取出一本书,放在膝头,单手轻轻的摸索
"......流年暗度,流年暗度"
蓝曲一偏头,看见那蓝皮书上白柬上的四个圆润温和的字迹,眼神微微一顿,不觉轻声
"好了"
凌酥锦脸上表情复杂,双眼微微得透出犹豫,良久。将书又送回枕下
"蓝曲,假如你面前有两条路,你如何选择"
蓝曲一怔
"什么意思?"
凌酥锦苦笑,脸上的温和退却,黑眸也渐渐冷清起来
"你如何下药?"
"......借你东宫的暗线,无论是器具接触还是饮食,甚至是燃烧产生的烟雾。都可以让太子中毒,我可以把药量调大,这样,太子的发病时间就会在豫王之前。我没有办法解太子的毒,但是下毒的人一定能解。"
凌酥锦将手肘支在床头上,依着枕头。右手搭在鼻梁上,一双黑色的凤目透出慑人心魄的光芒,一瞬不瞬的盯住蓝曲,蓝曲略显狭长的双眼毫不避讳的和他对视,凌酥锦慢慢道
"我在皇子那里,并无暗线"
蓝曲愣
"什么?!"
凌酥锦垂下眼眸
"我承担不起被发现的后果,所以,并无暗线"
"那你怎么知道......"
"猜的"
蓝曲哑然,同时也迷茫
"要不,我去东宫"
凌酥锦扬眉
"你去东宫?你带的人全军覆没,你又偏偏4天之后才回去。你觉得你还会活着出来?"
"我拚死也会让太子中毒!"
凌酥锦大乐,随即挑着眼睛斜睨着蓝曲,一脸嘲讽
"大义凌然啊!拚了你一条命也不见得会成功。当年荆轲刺秦,是挺精彩好看的,可惜最后秦王没死,死的是燕子丹!我可不想惹火烧身!"
蓝曲默,凌酥锦探身坐了起来,挑起他的下巴,靠近他的耳朵,轻轻的吐着温热的气息,蓝曲浑身一颤,耳根灼烧起来,却听凌酥锦说道
"人之间接触能不能传播?"
蓝曲结巴
"你、你、你想......可可,是,你也要中毒,不行!"
凌酥锦和他耳鬓厮磨,低低的嗤笑
"我想?美人计对太子我是用不出的,我没那能耐"
"那那......"
凌酥锦突然直起身,面色一冷,目光中沉沉的威压铺天盖地
"该怎么样,你不需要知道,做好你要做的就好了!"
蓝曲垂下眼睛,遮住目中重重的怒火
"能,但是毒性比太子的还要重一些"
"用殇丸还是可以维持吧?"
蓝曲大惊抬头
"你......能"
"我晚上就要,你可拿得出?"
蓝曲乌黑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凌酥锦,凌酥锦视若无睹,怡然自得
"可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凌酥锦挥挥手
"这个我自然记得,你下去吧"
蓝曲摔上门,凌酥锦翻身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床帐,然后慢慢的合上,一幅纱帐掉落下来,迤逦的拖在床边。夕阳突破云层,红艳艳的光,打在窗纸上,穿过温暖的室内。暖暖的染在轻纱上,下意识的去摸胸前的吊坠,却摸了个空,凌酥锦微微一震。挨耳光的那天,那个吊坠已经被他扔了,细微的银色划过惨白的世间,像天使掉的一滴眼泪,流星一般一闪即逝,连让他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胸口闷闷的,凌酥锦皱了皱眉
"楚末,来了就出来吧"
楚末从粱上飘下,凌酥锦忍不住讽刺
"你不去当采花贼梁上君子真是可惜了"
楚末不以为忤,笑得倾国倾城,撩开纱帐将凌酥锦抱到自己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手腕处的伤
"疼不疼?"
凌酥锦哼了一声
"疼不疼也不是割在你身上,你管呢"
楚末叹息
"可是上回因为洛大公子的事,我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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