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录(穿越时空)[第一部]————天使的音阶
天使的音阶  发于:2009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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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楼主,只要不让人知道消息是东西楼走漏的不就行了?"
斩草除根么?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权衡再三,没必要现在就给自己树个这么大的敌人,答应他的条件,至少我们在新王即位之前还是盟友,虽然这同盟的关系脆弱的一触即碎。其实我不想答应的最大原因,就是不想被萧羽翎抓到把柄--东西楼的丑闻被他抓在手上,我实在不能安心。总有一天要把这次同盟关系彻底掩埋,我想。
"还好,酒量比以前差了很多,幸好在下酒品倒不坏。"
"是么?"
萧羽翎似乎是笑了,不过我的脑子也模糊了。手肘支在软塌上,撑住整个身体的重量,重重的睡意突如其来,我茫然的眨眨眼。好久没有喝得醉成这样了。记得第一次喝酒是在五岁的时候,被独自一个人留在家里,门是从外面反锁的,妈妈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就像平时一样,可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回来,求救也没有人应,既没有电话,楼层又太高,把东西扔到窗外,居然也没有人理睬,那时还太傻,能吃的东西都吃掉了,就只会安安静静的等死,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恍惚,后来发现了一瓶酒,也忘记了究竟是什么牌子,然后就把它当水一样喝光了,被人发现的时候我严重的酒精中毒,差一点就送了命,醒来之后眼前是同母哥哥哭红的眼。他抱住我,说"以后我们一起住,再也不会这样了",我茫然的点头。这么多年过去,无聊的事早就忘掉了,唯一记忆清晰的,除了哥哥哭红的眼,就是那酒的滋味--苦涩,香醇,喝醉之后足以忘记一切得自由自在......
......
"那,冷血,我们将来能干什么?"
陆禄成人礼那天,照样喝了个大醉,两个人在陆禄家的花园里躺着看星星。陆禄不知道怎么了,一喝多了就开始伤春悲秋,说些没意义的东西。敷衍了两句,才说:
"还能怎么样?你就继承你的家业,我做我的米虫。陆家的产业足够你随便糟蹋了,只要你稍微有点脑子的话,在你有生之年绝对不会担心没钱挥霍。而我呢,你不用担心,我没有野心,只要让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稳定的工资,有医疗保险,老了还可以顺利退休,顺便把我哥养到老,让我有个善终就行了--我对你家的家产没兴趣。"
"你说真的?"
"骗你有意思么?"
"我说啊,就算你不知道,我也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你真正的心意......米虫?你不行。"
"你说我天生劳碌命?"
"大概。"
"......算了,胡言乱语的,你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丝竹声。睁大眼,居然是萧羽翎在吹笛子,大跌眼镜,虽然这小子今天穿的相当斯文,但看到他做这么文雅的事,还是会觉得有点不搭......但不可否认他吹得真的很好,那笛音,时而高昂激越,时而低迴婉转、缠绵悱恻、幽怨如泣,似有无尽的心思,欲说还休,欲说还休......记忆中的古诗里,大都把笛声当成一种舒解表达哀愁的的工具,不管是"楚山吹笛唤春归,迁客相看泪满衣""吹笛秋山风月清,谁家巧作断肠声",还是"人夜思归切,笛声清更哀。愁人不愿听,自到枕前来。风起塞云断,夜深关月开。平明独惆怅。落尽一庭梅",又或是"清商欲尽奏,奏苦血沾衣",总是忧伤的,但萧羽翎的笛声里没有一点伤悲,反而像他本人一样,自傲,张狂,让我不爽。
"萧大人好兴致啊!"
他没有理我,调子一转,却又是一曲相当激昂的调子,胸中像是有把火再烧,我承认,他很轻易的又挑动了我的情绪。陆禄与我相处了十几年,萧羽翎只认识了我不到两年,而且绝大部分时间我们根本连面也不见,可他们却一样的了解我。我忽然笑了,老天还真是有趣,为什么这么跟我合拍的人,一定要是我的敌人呢?造化弄人么?
"雪樱漫舞云中天 杀机现
何人伴鸯罗场边
落花雾难掩 凝气青龙剑
独落清天边 皆化做云烟
樱随剑舞青天间
凝神聚气舞翩翩
杀气心难掩 冲破九重天
立时天地变 太平笙歌断
真龙深潭潜 烈焰遮凤面
三千红尘间 卧虎隐龙谁人鉴
莫道顶峰寒 金冠谁不恋?
万千浮尘线 究竟谁人强自牵
千万俗事环绕心田
智者贤达有谁能分辨
名利似烈焰 点燃欲中念
高阁远瞻 心如怒涛翻
前人所果皆入我眼
不论成败心 情愿担
轮回在人间 岂可空寄恋?
不若做盘 赌上这一番
苍茫人世间 江湖路途远
来处无须念 去处 自有他人见"
一曲结束。我忽然在想自己刚才究竟唱了些什么。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越来越困,我又闭上了眼。朦胧间,有人说了什么,但我已无暇顾及了......
......
"打扰。"
一道身影闪进屋来,完全没有一丝愧疚的声音,边说边把自家主子打包带走。天均从窗口离开的时候,萧羽翎没有看一眼,漠不关心。装模作样,天均想,毕竟刚才他们在屋里谈话,她都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不管是该听得还是不该听的。
在她看来,这两个人明明应该当朋友,就像陆禄和主子一样,却偏偏要针锋相对......嗯,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实在太像了?想一想,天均对自己"同极相斥"的理论越来越肯定。
"呜......"
被天均背在背后的萧奡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呻吟,无意识的蹭了蹭,好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秀气的脸紧紧皱了起来,嘴唇咬得煞白,满头虚汗,却始终没有哭出来。
"萧奡......你的歌,你究竟在坚持什么?我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脑子里重复了萧羽翎刚才的话,天均暗自点头。萧奡的心思确实很难猜。
转眼间,房上起落的人影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
 
第 24 章
......
......
宿醉果然是让人很不爽的,头疼得厉害,难得喝酒时那么畅快,第二天却还要遭罪。还好醒来时脸上压着凉爽的帕子,喉咙也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火辣辣的疼。睁眼,看到天均正坐在床边,手里还有茶杯,看也是用水为我润了一夜的喉咙。见我醒了,她问:
"喝水?"
点点头。一杯水之后,我拽下头上的帕子,挣扎着坐起来。屋里的陈设相当的眼熟,除了过于古香古色,没有那些现代化设备,跟我在现代的房间几乎是一样的。
"昨晚没回去么?"
我在东西楼的房间就是按照现代的设计的,不过一共没有住过几天。
"我看你跟萧羽翎谈得差不多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你是谁,那还是到东西楼来好了。"
天均道。她从小在杀手组织长大,接受的教育全都是怎么置人于死地,怎么完成任务,捎带着讲一些与任务有关的常识,所以这个时代的人观念中最根深蒂固的等级尊卑思想,在天均心中反而最淡。这样最好,天均不是我的心腹,我是把她当成姐姐一样看的,虽然有点哥哥的替身的意味,但我仍不希望她对我或对别人还存有什么低一等的感觉。
"陆禄呢?"
"昨天跟那个来闹事的奇国人谈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接着谈。要不要叫他过来?"
跟了我这么久,天均也知道了我的习惯,一旦有什么事一定先都问清楚,等我来问。听她要去叫陆禄过来,我没有阻止,他若是跟那个奇国人详谈可以等一会儿,吃过饭我还有别的事,那时他在场会有点不好办,还是现在让他来吧。
"先去找人叫他过来吧,再准备早饭......已经晌午的话就午饭,清淡一点,要有粥。等吃过饭之后,你去把胡昱给我叫来。别让陆禄知道,要是到的时候陆禄还在就让她到旁边的屋里等等。"
"知道了。"
"对了,上次你说认识几个对配药挺在行的大夫?"
"嗯,说是跟药圣有点交情的人。"
"你身上有没有点慢性毒药?就是可以控制毒发但又很难根除的?"
"倒是有几种......"
天均看着我,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忍,看得出,在她的眼里,胡昱只是个认识的人,而我是她心里的人,她说过会好好保护我,照顾我,并不是说假的。我沉思片刻,道:
"有时间你去找那几个人,让他多弄点便于控制人的毒药,其他的迷药什么的也要......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提的要求不是很过分的话就随便他们了,要是不答应也没关系,大家交个朋友,但是......绝对不可以透露他们跟东西楼,跟我们的关系,明白?"
"明白了。"
......
"冷血,你怎么来了?还是昨天晚上悄悄来的,不想让我知道吗?"
陆禄进屋的时候我刚洗漱完毕,天均正给我扎头发呢。这个时代的人,头发都长得很,当初为了冒充尹若,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幸好陆禄本身是披肩发,才装成了闪躲时被人削去长发的效果。下仆和小厮什么的是不用留长发的,大概是怕干活的时候有妨碍,而且做些脏活累活的,长发打理起来也麻烦,但自从跟萧羽翎摊牌之后,装小厮是不用了,两年的时间只理过两次发,已经长到腰际,在现代连女人都很少有留这么长头发的。好在本来法质就不错,来了古代没受几天苦日子,吃得一直不错,头发倒是没怎么干枯分叉,否则我就郁闷了。
"说了多少次了,进门先敲门,不怕屋里非礼勿视么?"
"靠,我的‘真人版'你都看了几次怎么轮到你就这么小气?更何况你跟天均一起能干什么?你难道想‘近亲相奸?况且她怎么看也是个人类吧?"
一脸痞子一样的笑容,进屋就坐下,跟在他后面进屋的红莲把门关上,又从桌上取茶杯倒水。我随口说了昨晚与萧羽翎的交谈,还有我们定下的条约--本来是不想告诉陆禄我跟萧羽翎有这么久的私下接触,但毕竟我们的条约跟东西楼有关,根本瞒不过陆禄。
"冷血!你以后离那家伙远点!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行了,就是不想听你叫我才不想说......我什么时候还用你保护了?是不是好人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还用你说,可我们现在有选择么?有本事你现在给我建个天下第一大组织,我保证什么人惹我们之前都要掂量着点。没这个本事的话,就夹起尾巴做人!"
大概是昨天的事弄得心情不是很好,我的口气很冲,好在陆禄也没说什么,低头摸摸鼻子就这么算了。我叹了口气,其实刚才的话我也是对自己说的--萧奡,别怪别人不把你当盘菜,就是你太菜了,没有点真本事,没有过硬的后台,别人怎么怕你?
"......我知道。"
陆禄闷闷的说。我叹口气,揉揉太阳穴,没本事的人才把脾气发在身边的人身上呢!
"对不起,头有点疼,宿醉,说过了......你吃饭了没?"
"没有,你看现在才几点啊!"
抬头看看外面,到现在我还是没法从太阳来辨别是具体时间。
"没关系,我要吃点东西,你也添双筷子吧,正好说说那个奇国人的事。"
"好啊!最近又教给那些厨师做日本料理,你正好尝尝。"
陆禄又恢复了一脸无所谓的笑容。他实岁才二十一岁而已,在现代的话还在大学里混日子呢,我为什么要对他苛求?让他轻轻松松的,难道不正是我的责任么?
......
握寿司,刺身,几道菜做得还似模似样的,味道也不错,可以摆出去卖了。
"你说那个奇国人是‘翻江倒海'的人?"
"嗯,他是这么自称的,信物也让胡昱查过了,没有假,应该是真的。"
胡昱。我动作一滞,不过没让陆禄看出来。暂时还是不要把胡昱跟萧羽翎通过气的事告诉他好了,难得陆禄有这么个好部下,至于这个部下的忠诚度,就交给我好了。
翻江倒海,很难得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帮""会"之类的名字,也是个不能小看的地方。虽然是奇国的组织,但也不是只为奇国服务,而且明明是江湖组织,却异常喜欢跟政治掺合到一起,对各国的内乱什么的特别感兴趣,这次居然是专程来淌王位之争这趟浑水的,但是因为在智国没有什么熟识的势力帮助,所以才找上了东西楼--骗小孩啊!就凭翻江倒海的势力,在智国会没有内线?打死我也不信!陆禄也郁闷,虽然明摆着他在说鬼话,可是又只能笑脸相对,跟他玩着"合作"的游戏。翻江倒海是绝对不能相信的,他们的目的我也能猜出几分,无非就是找个替死鬼,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果真得惹出什么事来可不好。
"你就先慢慢跟他耗吧,实在不行就示弱,装得我们什么也不行,要出力可以,人一定要他们自己出,而且一切跟东西楼有关的重要东西都不要落到他们手里,免得他们做文章。"
"我知道,这个你放心......不过一下子是翻江倒海,一下又是萧羽翎,东西楼最近还真是惹人注目啊,我看不是什么好兆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陆禄说得很对,东西楼是发展起来了,但时间太短,发展却太快,很容易被人惦记,这次会被各个势力盯上倒也是好事,我们现在确实也没多少本事,干不了太危险的事,也不会掺合得太深,以后也就记住了,不管怎样要把大部分势力藏起来,财不外露啊。
"吃过饭你去找那个奇国人吧,装得殷勤点,显得我很好象很需要他们似的,他们就不会那么希望跟我们‘合作'了。"
"说得也是。"
陆禄笑了起来。他不会知道我把他支开才是主要目的,我有很多话想跟胡昱好好谈谈。
"我说,冷血,有什么事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别一个人背着。"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斜了他一眼,两年来这小子本事见长,脾气却多愁善感起来了,动不动就跟我玩煽情的,过去哄小姑娘的肉麻话一套一套的往外扔,要不是我可以肯定他对我没意思,还会以为是他改了性子男女通吃了。怎么,不会是换了个环境而不安了吧?年纪渐长心性却还是孩子么?老是让人不放心......所以我才没办法把一切都交给他,责任我来背,你就好好生活就是了。
"不放心么......怎么能放心呢......"
"你说什么?"
"没事。继续吃吧,虽然本来就是生东西......"
......
饭后一杯茶我向来是不肯省略的,有钱了之后更是追求品质,不管在名贵的茶叶,只要能搞到,就一定要尝尝,现在喝的茶叶一两就可以让贫苦人家一年过活了。倒也不是我奢侈,只是享受谁不喜欢?况且过去我也跟陆禄过惯了豪华的日子,由奢入俭难啊!
"主子,胡昱来了。"
立在身边的天均低头提醒我。门在被敲了几下后被推开,胡昱进屋,反手关上门。
"胡总管,坐。"
其实我一共也没有见过胡昱几面,有什么事都是让人代传,倒是陆禄跟她接触较多。胡昱今年才二十七岁,在现代绝对是年轻的,可现在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她的长相还是相当秀美的,体态轻盈,肤色白皙,眼睛说不上是勾魂夺魄,可也是魅人的,最重要的是气度,落落大方,举止得体,正因为如此,才给我留下一个很好的第一印象。现在的她依旧是衣着简单不失华美,脸上略施粉黛,明明该知道我找她来所为何事,脸上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胡总管,近年过得还好?"
"甚好。楼主知遇之恩小女子永生不敢忘,但是......如果楼主认为我背叛,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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