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录(穿越时空)[第一部]————天使的音阶
天使的音阶  发于:2009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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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每个人都闻到一股腥臊的气味时,那几个世代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牧民,脸色一下子变得比今晚的月色还要惨白。
"是野狼......"
我竖起耳朵,仅仅听到一声颤抖的低吟。秋天的火雷原上通常是没有野狼的,只有在一种情况下,狼群才会从西边越过虎踏河,一直深入到草原来觅食,那就是西边的黄羊群冻死太多,狼群找不到足够的食物。这时,整个狼群都会迁移过来,就像现在这样。
"完了,全完了,这下死定了......"
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大概也很清楚接下来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种情形,吓得几乎要失去最后的一丝勇气,脸色白得吓人,眼中的惊恐之色难以掩饰。我不禁笑这造化实在是弄人--昨天还在谈笑风生,一心想要四处闯荡,发誓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年轻人,今天却遇上这种要命的事,也真是够倒霉的。可是,我又何尝不是一个不幸的人呢?本想作为一个旅行者,在大陆上四处游历,至今还没写出一本像样的游记呢!就这样葬身狼腹,我会死不瞑目的......但是,狼这种东西,一旦成群就不比普通的野兽,所谓孤浪好打,群狼难当,成群的野狼最狠,看见狼群,连老虎狮子都要逃。呵,本来就是连人数少一点的军队都不能与之相抗的东西,又指望我们这一群手无寸铁的人干什么呢?难道去咬那些恶狼吗?开玩笑。
"你笑什么?我们可就要死了!"
年轻人一脸恐惧与不解的看着我。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昨天,同一时刻,我还在计划着下一站改到哪里去看看,今天却要与这山石黄土草原化为一体了。我抬头远眺,远方的草原上有几大片肮脏的灰色的东西在移动,渐渐地向我们这边靠近。那是真正的狼群,而且是成千上万头狼组成的大狼群,毫不夸张地说一句,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狼聚集在一起--没有统一的领导,没有固定的成员,只是为了食欲而在一起。他们的绿色的眼睛在即将降临的夜幕下一齐闪烁着,莹然的令人肌骨发麻。过不了多久,我们尽数都要成为狼群的一道小点心。
"呵......"
"怎么,终于害怕了?"
有点嘲笑我似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在说话--普天之下,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大都已经下了地狱,或是还没遇上我,剩下的几个都在我身边,不超过十个。我不服气得哼了一声,说道:
"你觉得有可能?你见过我害怕--上次的那个不算。况且,你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一会儿狼群来了,你也一样要死,天均。"
不爽的看着身边这个嘴角仍然带着笑意的家伙,实在是不想理她。原来她明明是很听话的,对我也很尊重,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对我越来越藐视,越来越随便,有外人在还会给我几分面子,装的一本正经,可一旦只有自己人,她一定会拼命拆我的台,以取笑我为乐。虽说我极少给她取笑我的机会,但是让下人做到她这样,我这个主人是不是太失职了?
"唉......如果不是有某人闲着没事‘离家出走',我又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不爽。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我在闹别扭吗?离家出走?真是容易让人误会的词,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所作出的成绩而已,并不过分吧?
这时,其他人已经开始向麦里神祈祷了。大家口中的麦里神,是传说中草原上最伟大的神明,所有的草原之民都信仰他。在故事中的麦里神,是一个身长百丈的大巨人,身穿皮甲,手执弯刀,是战神。他跺跺脚连大地也要颤抖,他喊一声连大狼也会吓破胆。周围的人已经全都跪在地上,开始向虚无的上苍诚心祷告,祈求一个不太现实的奇迹出现。
"哼......求神又有什么用?反正神也不过是人捏造出来的罢了。"
我冷冷的一笑。天均作出一幅无奈的样子,夸张地叹口气,看着远方的狼群,漫不经心一般地说:
"说句实在话,在很多人的心里,主子您跟这些畜牲比起来,还说不出究竟哪个更可怕呢......畜牲吃人,至少还会有骨头,可主子您就......"
"你说我连个畜生也不如?"
"我可没这么说......"
"......"
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无奈的叹口气。天均一脸得意的笑容,别人绝对想不到几年之前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笑"。不过......我现在是不知道那是冷酷的就像机器一样的她比较好,还是现在比较像个人的她比较好了。她隔了半晌,又说:
"主子,您就吃定了大人他不会不来救您么?"
我微微一笑。救我?好像一直以来只有我去救别人吧?已经习惯了当一个强者,现在在等别人的帮助,感觉总是怪怪的,很不习惯。因为以前一直认定,这个世上根本就是没有什么神的,谁的力量足够大,可以左右一切,谁就是神,所以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自己慢慢逼上了一条绝路--因为我是强大的,我是有力量的,所以不能软弱,所以不能依靠任何人,然后,就越来越无助,越来越痛苦......那时,我几乎就要死了。
"如果我要你依靠我呢?靠在我身上,你会安心吗?"
记得那时,我第一次在别人的面前哭了,丢掉了一直以来掩饰自己的面具,我才发现自己其实脆弱的就像一个孩子。那一刻,心就已经彻底的沉沦了。
终于已经变得软弱了呢......等待别人的帮助,就像是身边这些人一样,弱小的好像谁都可以伤害,可是......有人保护,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坏。
"主子......"
仰头,我看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漆黑如墨的夜空,那黄昏竟走得如此仓促,甚至让人来不及反应。看到那漫天的星辰,散落在缥缈的夜空中。
有人说,星星的分布、阴晴和位置,可以昭示世间的一切--前途,命运,无尽的生死。但现在在我看来......
"主子?"
"呵,天均,明天会有个好天气呢!"
......
......

生活的无趣
......
......
非常炎热的一天。还在作最后的顽抗而不肯就此死去的秋蝉,在对面的公园里发出走调的鸣叫声。九月时节,秋老虎很不客气地用阳光到处肆虐,天气反而比夏季还要热。而我却此时穿着厚衬衣和西装式外套--我很想试一下自己究竟可以控制自己到怎样的一个程度。尽管现在从脖子附近涌出的汗水已经湿透了穿着藏蓝色西服和厚衬衫的脊背,但我对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中暑表示十分的满意。
下午一时,一天中最热的时间。
我现在住的公寓位于山坡的最顶端。陆禄那小子,根本就是因为他自己觉得这里的风景好,就擅自签下租房合同,又缠着我陪他一起住在这个鬼地方。因为这里是已经拥有二十年历史的老房子,所以厨房还是电炉式的,浴室则像是衣柜一样狭窄,在进行改装之前,一旦使用微波炉,就有可能跳闸,淋浴喷头也只放得出热水或是冷水,而且只有冷水的情况比较多。没有暖气,没有煤气,白天停水晚上停电,一旦有大型汽车开过,房屋四周尘土弥漫,如果不是因为陆禄承担了所有的房租,并且这间公寓就在学校附近的话,即使我疯了也不会搬进这个破房子里住的--就算陆禄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哭到死,我也决不会心软。
好不容易才在半个多小时后走到公寓的门口--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一段路,唯一该诅咒的就是这鬼天气,外加为什么回家的这一路全是上坡。真想马上洗个澡,再喝上几罐冰啤酒......门没锁,估计陆禄这小子又翘课了--真不知道他租房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推开门,如往常一样的一幕让我不禁皱起眉头:走廊的正中间是胡乱丢到地板上的袜子,在袜子的前方五十厘米处,是被揉成一团的大衬衣和一件汗湿的我还以为是内衣的女式小衫;接下来上场的是浴室门前的毯子上的牛仔裤及一看就知道仅仅能保住臀部而凸现大腿的迷你裙。至于剩下的衣物的下落,不用看也能猜到,一定是在浴室里面的擦脚垫上。或许我应该庆幸,至少放在门口的两双鞋摆得还挺整齐,就是拦在门口,放得非常不是地方。
走到浴室门前,很明显就可以看到某个王八蛋在用过这里以后根本就没有收拾--墙壁的瓷砖上沾满泡沫,排水口缠着一大队颜色怪异的头发,阻塞了排水,于是浴室里就像发了水灾一样,肥皂盒还在漂来漂去......湿淋淋的毛巾就这么扔在水里,淋浴喷头也直接取下扔在一边。而且,空气中飘着浓重的色情气味,因为空气不流通,再加上热气,让这气味变得十分恶心,可以肯定某个王八蛋又在这里干好事了......
房间里的空调开到一个可以让全身的含一下子全缩回去的程度。陆禄正倒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过身边没有女人。
"怎么,奡,下午没有课吗?"
"太热了,实在不想上课就请假......教授让我顺便告诉你一声,按你的出勤来看,如果你再随便旷课,即使你的论文写得天花乱坠,这学期你也挂定了。"
把脱下的外套扔到一边,扯松领带,顺手从冰箱里拎出一贯啤酒,我倒在另一张沙发上,从桌子上拿起遥控器随意换台。
"领回来的女人呢?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屋子里随便发情--厨房,浴室,客厅里都不许做!你有没有记住?"
"洗澡的时候打一炮很正常吧?那女人现在还在床上呢--我在房里搞,没有到处乱作。"
说着,这个无敌贱男还露出一个非常恶心的笑容。平心而论,陆禄的长相很好,个子高,手脚也都十分修长,身体很结实却不会让人觉得粗壮的像个肌肉男,反而会很文弱,所以尽管看上去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生,但在无数次单挑群殴中从未落过下风,在附近很出名。即使走在路上也会有大把大把的女生回头看,因为有着比艺人或者演员还要端正的相貌,又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家里很有钱又对他宠爱异常,养就他一副高高在上的贵族式气质,平时既可以装成一个斯文安静的乖乖牌好学生,也可以装成一个邪气十足的小痞子,对女生算是温柔又肯一掷千金,还懂那些小女生的心思,会耍一些浪漫的手段,做爱技巧也使不少人交口称赞的,所以身边从来都不缺床伴或花瓶的。
"对了......你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过两天就来看你,还要到学校里问问你的情况,只要你不要像高中那样有女生抱着小孩来找麻烦就好......"
"不是吧!"
陆禄很郁闷的叫起来,本来很帅气的脸已经苦西西的皱成一团--对这个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而言,陆妈妈绝对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不管怎么说,即使他不怕这个统领跨国集团的风云女性,也不能忽视这么一个手里捏着自己的信用卡的人吧?因为陆妈妈向我许诺过,将来可以在她家的跨国集团里当一个位高不干活得米虫,所以我就愉快地接下了看管陆禄的任务,目标是让他不被女人缠住并顺利毕业。
"奡,我可就全靠你了,那几个女人你一定要帮我摆平啊!"
我嫌麻烦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总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我难道天生是劳碌命?
"达令,你什么时候起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呢?"
本来在屋里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没穿衣服,看到由第三者在场也没有一丝羞涩。我认识她,她是目前陆禄的床伴,不知所谓的女人,不过她不一定认识我就是了。如果在平时,陆禄现在可能会跟她调笑一番,但很明显,她就是不能让陆妈妈看到的东西之一,也就是说,让她从陆禄的身边消失是我现在必须要做的。我首先用言语劝她离开--让一个人从陆禄的生活里完全消失并不困难,但没必要一开始就用最残忍的手段。没想到,她吊起眼睛瞪我,还问我是什么人。未等我回答,陆禄一下子跳过来抱住我。
"他是我的唯一的爱人,怎么了?你说话的时候客气一点。"
女人的目光变得又惊又疑。事实上,我的相貌也是很不错的--好像混血儿一样色素淡薄,是女孩子里面也难得一见的美人,淡色的瞳孔,知性的五官,柔软的发质,清洁的皮肤,再加上中规中矩又品位不俗的打扮,让我无论是在男人中还是在女人中都比较受欢迎。只不过我的性格上有洁癖,因此至今为止仍然在室。并不是第一次当陆禄的"爱人"了,我无所谓的伸手环上陆禄的脖子,拉他低下头,从特意为了让人欣赏的角度,吻上了陆禄。这个方法我并不排斥,事实上只要不那么麻烦,我都可以接受,而之所以每每事先解决掉陆禄的麻烦,也只不过是因为到后来解决起来更麻烦罢了。
结果一点也不让人出乎意料,女人一边骂人一边穿上衣服离开,陆禄则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伏在沙发上大笑不止。
与陆禄认识了也有将近十几年了,当初可完全没有想到这份友情可以维持这么久--外现又大智若愚的他,冷漠又怕麻烦的我,无论怎么看也都十分的不合适。但是,我始终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当我在上了大学终于不用再连累哥哥的时候,陆禄就成了我的同居人。
"喂,冷血分子,明天晚上你想怎么过?"
"明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靠,你小子过糊涂了吗?明天是你的生日啊!你还真是什么事也不关心......喂,我要给你过生日,你凭什么给我嫌麻烦?"
大概是看到我一脸的嫌麻烦的表情,他很不爽地说。呵,生日?早就因为太麻烦,所以忘记了。今天听他这么说,不可否认我确实有那么一点感动。不过,因为感谢他是在很麻烦,不感谢他直接回报他会更加麻烦,而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会伤害到他,所以我只有叹口气,故意皱起眉头说:
"记住可爱的爱人的生日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吧?还是先送上礼物会比较有诚意也会更让人高兴吧?"
"......"
......
......

契机
......
......
胸口感到一阵窒闷,加上入骨的寒气,我勉强睁开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亮度之后,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大片大片的天空,一种清澈得近乎透明的蓝色,与城市完全没有关系的纯净,有几朵白云飘过,即使是我,也不由得心里颤了一下。
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林间大陆的附近,周围的树林不计其数,空气本来也应该很清新的,可是现在却多了一种刺鼻的血腥气。柔和的阳光均匀的洒在地上,但我现在全身都已经湿透,不仅没有感到温暖,反而因为一阵阵风而发抖。我挣扎着坐起来,漠然地看着自己周围遍地的身着古装的尸体和刺眼的血色。
因为看到身上的衣服还是自己的,所以稍微得安心了些--前一阵子陆禄迷上了一些穿越时空的小说,我也跟着看了一些,这时候才会有这种反应,毕竟有些主角不是带着自己的身体穿越时空的--马上开始回忆事情的始末。因为是我的生日,所以和陆禄狠狠的玩了一天,晚上喝酒喝到半夜,结果在回家的路上又不小心惹到了一群小混混,于是大家就干脆打了一架,结果我一不小心失足掉到路边的河里,连救我的陆禄也拖下水了。本来以为一睁开眼会看到医院的天花板,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哇靠!拍戏吗?这么夸张?"
同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陆禄虽然故作惊讶,但明显是很镇定的。看了他一眼,因为怎么也不相信他会真的害怕,所以干脆就不去理他。仔细看一下,发现这里的真的都是死人,而且死得很透,绝对不会有一个像电视里一样剩半口气,等着故事的主角来听他说上几句,或告诉别人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所有的人都是做古装的打扮,就像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只不过现实要比电视剧残酷多了--真正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远远比电视上看到的更加恶心,何况还有气味的冲击--那刺鼻的腥气,足以让一个神经坚韧的人吐个不停。每具尸体都是死不瞑目,像是不甘心一样,硬是睁大了暴突的双眼,要把最后的一幅画面烙在灵魂上。不过,似乎下手的人比较好心,没有用什么很残忍的方法去虐杀这些人,死人多死于一刀毙命--下手的人功夫一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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