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九天(穿越时空)[第一部上]——信康
信康  发于:2009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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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眼中已经消失了四个半时辰的成康面色苍白的站在彘缘殿的殿门门廊之前,默默不语的盯着脚下那镀上了一层灰尘和鲜血的厚厚的白雪.又望了望已经被打开的木门另一边那被踩出的两趟脚印.在心中暗自的估计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发觉除了那因为耗费了巨大真气而有少许的虚脱以外,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知道已经不可在耽搁时辰的成康,大步的以不影响身体的速度快速的向被自己指定的临近崇政殿的指挥之所祈悦宫走去…
      边走,成康边努力的回想着昨日的那个把自己看成是男宠的”好心人”的面貌,成康发现,除了隐约的记得那人小小的脸庞和想忘也忘不了的,带有浓厚天真语气的声音以外,自己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

      看着那破旧的木门之外为了隐藏自己的脚印,而小心翼翼踩出的双重脚印,成康此时真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除了因为遗传自永禄的面容以外,自己究竟哪一点像男宠?天底下有像自己一样杀人不眨眼的男宠?最为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被误以为是秉元的男宠,真是笑话,就算是,自己也对象秉元那样的胖子没有任何的兴趣.

      想着想着,就已经离开了彘缘殿的地界,正巧撞上了以急行军速度向这里奔来的玄茶等人.
      [感谢苍生天,兄王,我终于找到你了.]彘缘殿,是玄茶所抱有的最后一丝的希望,若在这里仍然找不到成康的话,玄茶将不得已的向众人宣布安平王失踪的消息,所以,原本一直派人寻找的玄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慌乱,径直的带了四名宿卫向彘缘殿狂奔了过来,当在拐角之处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之时,玄茶即兴奋又带有少许责怪的喊到,兴奋是自己终于不用面对可能面对的尴尬局面.责怪则分为两半,一是对成康无故消失,二则是对自己竟然没有早想到彘缘殿,这个成康和他母妃在皇城之中住了长达十二年之久的地方.

      当玄茶跑到了成康的身边之时,立刻就被成康嘴角那虽已干涸却仍然十分夺目的鲜红所惊呆,[兄王你受伤了?]
      [恩,一时大意而已.]成康淡淡的说道,已经下定决心隐瞒住惊瑞真相的成康当然不会把真实的情况在此时对任何人说.以免旁生枝接.
      [难道就是在彘缘殿?是谁干的?……不会是?]玄茶的怀疑不是没有任何的证据,毕竟,据玄茶所知,在世上有能力将成康在没有任何外伤的情况下伤到吐血的人除了自己的叔父以外,恐怕就只有极天族的里见月泽了,而月泽已经长达十年的时间没有离开过星见之所,再说,正秀于成康之见本身就有杀子之仇,所以怀疑到正秀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不要胡乱猜测,都是些没影的事.]成康没有正面的回答玄茶的疑问,并不是成康不愿回答,而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如狐狸般圆滑的玄茶是不那么好欺骗的,与其辩个可能被识破的谎言,倒不如什么也不说,让他去胡思乱想找不到边际要好.

      [兄王说的是.]知道成康不欲谈及此事,玄茶也不好多问,只是应了一句.
      [茶,给我找件衣服.]看了看已经起了皱的满胸血泽的长袍,成康边走边对玄茶说,[换件衣服,我要去见载德.]
      [祈悦宫已经备下了兄王的常服.]并未因成康当众直呼帝王的名讳,此时已经夺得了皇城,并控制了整个广林的成康没有必要对一个已成阶下之囚的皇帝再用什么敬语,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玄茶有些忧虑的说,[哦,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成康冷淡的应了一句,尽量的加快了脚步,此时的成康十分的清楚自己的失踪所带来的时间上的真空,也清楚,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才会令成康感到意外.当看到玄茶此时无法掩饰的疲惫的神情,就更加的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以左相国为首,联合了许阁老李阁老总共十七名老臣在春宫火起之后就到了北奉天门,小弟虽以原先所商定的原由告知了他们,但是他们仍不死心,长跪在外,要求陛见,方才左相国以额撞门,其他一众老臣也竞相效仿,小弟怕事情闹大,不得已让他们入了皇城,现正在崇政殿外哭闹.]玄茶边说边皱起了眉头,想起方才的景象,仍是一阵头皮发麻.

      [哼.糊涂.]成康冷冷的哼了一声,想起了左相国那一派的腐儒模样,带有不满的冷声说,[换做是我,倒不如让他们去撞,省得以后在我耳边一口一个祖制,圣人的.若真个撞死了,既全了他的忠名,又省了以后的麻烦,岂不更好?只怕,哼,他不过是做个样子,吓唬吓唬你,罢了.]

      [是,兄王说的在理.]自己的处置方式明明是按照成康原本的性格所想象做出的,怎么不见方半日,成康竟然变的如此的冷血?平日的成康虽不吝杀戮,却非得谁杀谁,只觉必要时方下杀手,怎么今日却象天下人都欠了他账一般的得谁跟谁来呀?惊讶于成康消失之后的忽然的变化,玄茶只得赞同的应到,心中猜测着成康到底遇到如何的事情竟在一日之间如是两人.

      成康也没有再次的发言,因为此时的他实在没有多言的能力,因为在今日,自己还要面对一个不得不开口的人,而且此事必须在晨间那个人回来之前解决掉,不然,若那个人真个回来了,自己将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就这样,在两人的各怀心事中,在不时加入的宿卫的簇拥之下,无声的向祈悦宫走去……
      而此时的崇政殿则陷入在一个老人夹杂着无力和后悔的愤怒之中,从未见过载德如此无奈的小春子战战兢兢的听任着载德发出那愤怒的喘息声,不时的咳嗽,使得老人的身体不住的轻颤.

      太子欲图谋害安平王,不想被安平王识破在羞愤中自毁春宫与一众亲信自焚,而获得了全面胜利的成康则以保护皇帝安全为由,卸了原本防守皇城的所有侍卫的兵器,全部押解起来,现在的皇城之内驻守的士卒则全是安平王所带来的宿卫,而皇帝本人则被百名侍卫”保护”在了崇政殿,连出去的自由都没有了.

      而殿外那在左相国等人的带领之下已经跪了一地的命官们在听到自己主子的声音之后,则哭成一片,其中少许的几个有勇气的武将则将矛头指向了防守在外的宿卫身上,大有要闯宫救驾的意味,而一众宫中的内官们则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清扫着殿外那又披上的一层雪花.

      [大王驾到.]
      一声清朗的叫喝之声在原本只应响起”圣上驾到”的皇城之内再次的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伴随着安平宿卫整齐的下跪问礼.原本正在哭闹和愤怒中的”忠臣们”也都向在一众宿卫的簇拥下飘然而止的成康行了并不礼貌的注目礼.

      冷冷的瞪着原本还盛气凌人闹着要闯宫的几个武将一会子,待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垂下了头颅全场也被成康冰冷的气质冻住了嘴唇之后,才迈向了至少有数百阶梯的大理石阶.

      成康此时已经换却一身略似北蛮风情的安平式样的紧身白色短毛裘袄,头上也带了一顶类似金代式样长毛的皮帽,两条约小臂长短,两指宽的皮做的帽子下摆垂于脑后,和一众身穿宽大的夏服的文武众人成了鲜明的对比.

      [通报.]当成康终于走到了紧紧合拢的华丽气派的殿门之外时,低声的对身边负责叫喝的宿卫伍长吩咐道.
      [诺.]恭恭敬敬的垂首应了一声,伍长轻了一下嗓子,对门内大声的呵道,[安平王奏见皇帝陛下.]
      等待了良久,始终不见有人开门,又不见殿内有除了载德的咳嗽以外其他的什么声音传出,成康眉头一皱,沉声说,[再报.]
      伍长又如是的再喊了一便,里面仍是毫无声响,一片安宁.甚至连方才一直环绕的载德的咳嗽之声也消失了.
      哼,好大的架子.成康不悦的暗骂道.但面色依旧不改,放弃了让人通报的手段,成康用不大的声音沉声的说,[儿臣请见皇帝陛下.]
      “枝呀”一声,在一阵轻轻的小跑声之后,厚重的殿门终于被打开,小春子走了出来,略带颤抖的对成康恭敬的说,[陛下召见王爷,王爷请……]
      说着,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连看都没看原本盛气凌人如同狮子,现在却似老鼠一般的小春子,成康一提厚重的皮裘下摆,右脚一迈,走入了殿内,而殿门也在成康入内之后被小春子掩了上,使得殿内只有方才入内的成康,和孤坐在龙椅之上的垂死的老人.

      冷冷的凝视了那个与自己的记忆相差的十万八千里的载德,若不是那相同的面容告诉成康这个人就是载德的话,成康真以为他并不是那个令自己恨不得杀上一万遍的人.

      [儿臣参见皇上.]垂下了眼帘,成康单膝落地,淡淡的说.
      [起来吧.]从一人高的陛阶之上传出了一个老人无力的声音,声音的主人,那个身穿着夺目的明黄服饰的人仿佛是倾尽了所有的力量方才使得他的头能向正常人一样的抬起.身体不知是因为病痛或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而轻轻的颤抖着.

      [谢皇上.]本就无心跪拜的成康利落的站起了身,再次的抬起了眼帘,淡淡却也冷冷的看着载德那步满了皱纹的脸上.却没有再次说话,因为,他在等,在等待载德的反应

      [你杀了秉元?]老人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是,不过儿臣给了他生的机会.]成康如实所说,不知是对话中所提到的秉元还是对提到秉元的人,成康的话中充满了不屑.
      [为什么?]得到了成康坦诚回答的载德继续问道,声音中的颤抖越发的多了一分.
      [太子无德,屡次欲害儿臣,儿臣一忍再忍,太子仍不罢休,已然使儿臣到了无法漠视的地步.]成康的语气恢复了初时的平淡和冰冷,仿佛读史书般的阐述道,[太子容不下儿臣,儿臣是不得已而为之.]

      [哈哈哈哈….]载德象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的放声大笑,身体大幅的颤抖着…
      冷冷的看着载德的举动,成康的眼中杀机一现,对于载德那和自己想象中那充满懊悔的可怜老人的形象完全不符的载德令没有看到好戏的成康十分的愤怒.但是知道若是自己冲动则会让载德更加的嘲笑,所以成康依旧只是注视着狂笑中的载德,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那原本够冰冷的气质外又添了一层冰霜.

      良久之后载德方才收回了笑声,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成康那冰冷的双眼,沉声问,[你说太子无德,那朕问你,若太子是德才兼备的有大智慧的圣明之人,你就会弃了你那夺嫡之念?]

      [绝对不会.]虽然被载德那出乎意料的锐利的眼神所弄的心中一惊,但成康立时也恢复平静斩钉截铁的说.顿了顿,补充道,[但或许,就象对他的亲眷一般.儿臣或许会留他一条性命.]

      [是呀.]载德不与置否的应了一句,沉默了一会子之后,方才又问道,[你与成岚早有所约吧?]
      [是.]没有问载德是如何清楚自己与成岚的关系,留意了自己这么久的载德,怎么会不清楚自己谨小慎微的个性,若与成岚没有协议,自己应该会先干掉成岚之后再除掉太子,不然,成岚的反扑也会使自己寝食难安.再者,在成康的心中,载德不过也和秉元一样是一个将死之人,对于死人,成康仍有着绅士般的敬意和坦诚,这也就是在载德一次又一次陷入的令成康感到愤怒的沉默之后,成康依旧保持着冷静和等待的原因.

      在成康坦诚的回答之后,载德再次的陷入了沉默,这次,载德有些逃避似的垂下了头,避开了成康凝视的眼神,轻声问,[你打算如何处置朕?]
      成康没有回答载德,在入殿以来首次的保持了缄默.
      [为何不像对太子一样对朕?]抬起了头,锐利的盯着成康那平静的脸庞,那和自己深爱却死在自己手中之人如出一辙的脸庞,载德再次的找回了帝王的气势,惟我独尊不容抵挡,[不要告诉朕你是出于血脉之情而不愿弑了朕]

      [皇上说的对,儿臣确实恨不得将皇上千刀万剐.]不甘示弱的成康回视着载德锐利的眼神,声音中的愤恨,表明了他绝对说的出做的到.
      [那为何不如此?已经习惯了杀戮的你大可以把他们也一起杀了.]右手前指殿外,长身而起,载德用帝王才有的敢决的口气说道,声音不大,却令人感到如同雷鸣一般,[然后推到太子的头上,是不会有人敢置疑九五之尊所说的话.]

      [儿臣确实可以如此,但…]成康神色一黯,本能的避开了载德的眼神,[母妃不会希望我如此做的.]
      [禄儿.]载德的眼中痛苦的神色猛然乍现,方才找回的力量再次的消失殆尽.
      [皇上,母妃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伤害您.他又如何希望看到儿臣做出弑君逆伦之事?]成康难掩伤感,侧着头轻声的说,[母妃在日,常常哀容难散,如今他已不在了,儿臣又怎么忍心再去叨绕他的在天之灵.]

      [所以你不知该如何对朕?]载德有气无力的说,[那你又何必来此?]
      [儿臣来,是想劝皇上一句话.].
      [什么话?]载德再次的抬起了头转看到了成康的脸上现出了果决之色.
      [儿臣想劝皇上为大夏的万年基业计.]顿了顿,方继续说道,[请皇上离行尘世,传位于儿臣.]
      [你是劝朕自行了断?]载德并没有因成康的话而感到惊讶,深知世事的他早就料想到了成康会有此言.也清楚知道自己的存在令成康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皇上弱冠登基,临朝听政三十余年,个中内情皇上比儿臣要清楚的多.]没有因载德的质问而退缩,成康坚决的说,[若非如此,大夏将陷入分裂之局,儿臣纵使可力挽狂澜,却也失了一统天下之力,大夏之国力至少要倒退百年之久.]

      [你要一统天下?]虽料定成康必胸有大志,但载德却没料到成康是欲一统天下,[你认为仅凭夏现有之军力,有一统天下之能?]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没有正面的回答载德的话,而是念出了杜甫<春望>当中的四句诗,[这就是现在九天之内百姓的生活状况,皇上,当今九天之上,群雄割据,无论势强势弱,征伐战乱不止,盗贼抢掠不断,苦的何人?天子乎?非也,百姓尔.]嘲弄的笑了一下,继续说,[皇上曾言,君心为尊,不可欺也,于儿臣看来,正不可欺者,天下兵勇皆出于市井之家,岂皆为龙凤之脉?只要儿臣能得民心,一统天下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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