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九天(穿越时空)[第一部上]——信康
信康  发于:2009年07月02日

关灯
护眼

      换却了一身白色的绣龙束袖的皇袍,虽额间仍束有白巾,但成康今日却少有的束了冠,独自的立于载德那巨大的灵寝之前,虽然没有了三日前夜间的那惨白的脸色,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冰冷的眼神中出了寒光没有任何的杂质,冷冷的注视着一组组拜别先皇的官员,因为今日即是载德的灵寝入梓宫起銮入陵的日子。
      当所有的官员都结束了仪式性的哭灵之后,司仪的代奉常(正职的三天前被成康杀了)大声叫呵:
      [嗣皇帝为大行皇帝恭书谥号。]
      新皇为老皇帝上谥号是大夏独特的规矩,用以表示对新皇帝对老皇帝的尊敬孝顺,所以为老皇帝上谥号大都占去了嗣皇帝在灵前即位之前的全部心思,不过显然,成康并没有这个心情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不过这并不表示成康的心中没有个谱,上个谥号,对于好读二十四史的成康来说并不困难。
      虽说如此,成康依旧当没听到代奉常所喝的一般的站在那里不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虽然就算在现代,成康也是生于书香门第,且也好读古书,但这并不表明成康好写书法,而实际的情况就是,成康用毛笔所写出的东西,当时或许还认得,但若是过了几天,则连他自己都不认得了,这并不是说明成康没有花时间练习,却始终如狗扒一般,只能说明成康在这方面确实是没有天赋。所以自始至终,成康与他人的书信大都是找人玄茶或是逝月代书,自己画个花押而已。
      而今天的情况,虽然玄茶和逝月都在侧,但是,却不能找他们代笔。若是自己亲自去写的话,一定是落的个贻笑大方。
      [恭请嗣皇帝陛下为大行皇帝陛下恭书上尊谥号。]
      代奉常的带有无奈的声音第四次响起的时候,成康依旧装做听不到看不见,而侧立两旁的众人则悄悄的交头接耳起来,不敢直接的去质问成康,众人只得相互之间互相的猜测着成康的心思,答案真是五花八门,但除了玄茶和逝月以外,没有一个猜对了。
      [嗣皇帝身体微恙,不如就由嗣皇帝口书,本王来代劳吧。]
      一个带有明显戏挑意味的声音由左侧的最首传出,一身淡兰色王服,头束银冠,额头之上和成康一样束了个白巾的人站了出来,大步的从侧阶走上了陛阶,一把拿过了小春子跪捧的托盘中的大号狼毫,笔尖沾了沾调对好的白色漆粉,走到由两名内官拽住的淡红长绸前,回望了成康一眼,等待着成康开口。
      这明显的唐突的举动,却没有任何人阻止,因为由来人所书,却也不是什么不可之事,因为替成康解围之人就是载德的长子,新近受封的安郡王成峤,由他代书,也未尝不可!
      [儿臣冕,敬上皇考庙号宪宗。]对成峤那如雪中送炭的解围,原本装聋作哑的成康终于首次开口,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所有人都结束了交头接耳之后,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方才缓慢且几乎一字一顿的,继续言道,[是为,孝慈元圣文成武硕宪宗英皇帝。]
      当成康结束了那一字一顿的缓慢的阐述的几乎同时,成峤也写完了所有的字,成康偷偷的用侧眼瞄了一下,只见上面端端正正的写出了纤细华美的小楷。
      [恭书谥毕,大行皇帝起銮!]
      见成峤书完了谥号后,代奉常连忙喝道,因为,因成康的装聋作哑,起銮的吉时已经快过,所以,真正的主持这这个仪式的他可不想到最后被人责怪,尤其是那个喜欢抓把柄的嗣皇帝,哦,不,现在该称为新皇帝了。
      当代奉常的唱和过后,成峤退了下去,退回了原位,成康则侧过了身,让出了正中的位置,十六名身穿吉服的抬銮内官从分成连队,从两侧阶走了上来,站立好了各自的位置,蹲了下来,将木杠架在了肩上,等待着司仪起銮的叫呵。
      [起銮,众臣跪送。]待看覆盖上红步谥号的灵寝的木杠已经被众内官架在了肩上,代奉常连忙喝道。
      “嘿”的一声,巨大的樯木棺裹被一下的抬了起来,如来时一般,一众内官由两侧下陛,由于木杠是经过仔细测量定制的,所以当内官们分两侧从侧阶下去的时候,最上盖了个压分量的书“奠”白帆布的装裹正好是由只有皇帝能踩的正陛中央飘过。
      一如惯例的,众人跪了下来恭送着这位不知是圣明还是糊涂的君主最后的一程,由于大夏太祖岳星龙所立的“哀而不伤”的规矩,夏也是唯一的一个无须送銮入陵的的国家。
      [宪宗皇帝龙御归天,国不可一日无君。]面对着面无表情类似冰雕的成康,代奉常依足了礼仪规矩,跪在了成康面前,恭敬的禀报,[恭请嗣皇帝正座即位,续皇统,行王道。]
      [恭请陛下正座,承续皇统,秉行王道。]在代奉常的引领之下,众官齐声的请道。
      成康冷冷的按照礼数的做了三辞,众人则也按照规矩做了三劝之后,成康方才去了白巾,坐在了那个他曾恨之入骨的人所坐过的地方。
      [主子,主子。]少言气喘嘘嘘的抓住了一身素服,随意的披了一件短毛灰鼠皮裘的伊忻,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主子,您就别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闹呀!]
      [什么闹呀?明明是他不对吗!]伊忻不服气的反驳道,而一提起了那个人,伊忻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该死的家伙,从即位到现在恋歌人影也没看到,好歹自己也算是他的嫡母呀,竟然连问安都找内官代劳,每次都说偶感微恙,这一恙恙了十多天了,真是气死人了。
      话外一提,虽然成康一直没有进入慈航宫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管一个比他自己还小的人叫“母后”,虽然那日道恼之时,阁着三层的布幔,自己也已经叫了,但是对于这种场面,成康的心中想,还是能面则免吧。
      倒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的风华则三天两头的去找伊忻聊天,几日下来,因为年纪相仿,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想着想着,一甩甩开了少言的手,伊忻拔腿就向通往崇政殿方向的必经之路,梅院跑去,边跑边头也不回的负气的喊道,[哼,今天我就找他的那个新任的礼什么书(礼部尚书-
      -),说这个理。]
      [主子…]顾不得恢复一下呼吸,见伊忻跑了出去,少言连忙的追了上去,可被伊忻一转两转之后,到了御花园的廊口处,就再也找不到伊忻的影子了。
      哼,越想自己越倒霉,越委屈,莫名其妙的做了可以做自己祖父的先帝的皇后也就罢了,至少,无论从那里看,先帝载德对自己还算是不错。可是,这皇后连一年的时间也没做到,自己就直线升级做了太后,还变成了一个比自己岁数都大的新皇帝的母后。
      在很多人眼里,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只不过是左相国庶出的旁支子嗣,长的也算不得绝色,充其量不过是个长的可爱的孩子而已,甚至连自己的父亲,伊老相国在见他的时候,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还要自己提醒他。而之所以自己会被送到皇宫做尚侍,不过是父亲为了不让自己的异母同庚的弟弟到这里来过不见天日的日子。对于自己竟然得到皇帝的垂青,没有经过嫔妃,直接就由尚侍做了皇后,而且封后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却是完全出乎父亲的意料的,先帝宣布这个诏令的时候令所有的人都感到十分的意外,巴结的,妒忌的,还有父亲那一看就假的“慈爱”眼神,都向自己席卷而来。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比他们更意外,对于先帝,当时自己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自己不过是被那满树美丽的雪白的梅花,吸引了注意力,而停在树下看了看而已,哪知道被散心的先帝看到了,而当时他只不过是问了一句自己的名字,谁知道第二天自己的名字就变到了封后的诏书之上!
      自己也就一时间成了宫闱间攻击的重点,自先皇后生三皇子时而逝去之后,空缺了将近二十五年时间的后位,一度曾因离永禄的存在而仿佛有个定论而一度消停过,但在六年前离贵妃突然的去世,使的这六年间,争夺后位的争斗越演越烈,谨贵人(十一皇子之母妃),李皇妃(九皇子母妃),在各自的拥护者的支持下,第二天就向自己示威来了,不过,好在他们都还算精明,看出了自己并不在乎这些,所以都暂时的放过自己,反正自己没有皇子,不会和他们的儿子争夺那个黄澄澄的宝座。
      不过,打死他们他们也想不到,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安平王会兵变逼宫,夺了那黄澄澄的宝座,记得在后宫为先帝守灵的时候,两人那原本铁青的脸在听到那个圣子“善意”的“劝告”时立时变的比梁上白帆还要白,自己就觉得好笑,反正自己也并不是非要见那个“儿子”不可,只是对于这个传闻中杀人如麻,青面獠牙般的人物有好奇的感觉,就象,人们即怕鬼又对鬼产生好奇的感觉一样。
      想到这里,伊忻不禁的笑了出来,因成康的无礼而产生的气愤也随之的消失的了无踪迹。环看了一看那美丽的梅花,不禁又想起了载德,那个虽然霸道,却对自己很好的老人,他每次到自己那,不过是和自己聊天,谈些奇怪的话题,却连自己的手都没有碰过,虽然自己对此感到很奇怪,但是也没有去问,反正,自己也不爱他,更加的不想做生孩子的工具,所以,他不碰自己,反而更好。
      不知什么原因,那日自己好心“救”的那个受伤的男人的脸庞忽然的浮现出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安平王的人抓了起来?还是已经逃走了?
      [希望是后者。]伊忻不禁轻声的喃喃出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的摇了摇头,不解的说,[奇怪,我为什么会想到他?]思索了片刻之后,习惯随遇而安,性格有些随意,有些主观的伊忻在看到了被北风卷到了空中状似浪花的梅花花瓣飘落在厚厚的积雪之中时,立刻的将这个问题丢到了爪瓦国去了,赞美之声会心而出,[啊,好美呀。]
      于是,被这美丽景象所吸引的本就无所事事的伊忻立时的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和疑问,静静的沉浸在梅院这梅雪的景象之中……
      而在距离梅院仅仅相隔了数百步距离的另一边,依旧换回了一身白色安平的胡式短裘毫无一点天子迹象的成康则是眉头轻皱的看着一脸无辜状的玄茶,而玄茶身后手捧着托盘中的明黄色的服饰的小春子则一副大难临头的感觉。
      [何意?]右手指着小春子手捧的托盘,成康冷冷的问玄茶,[从何时开始宫内省可以挟制皇帝的意思了?]
      [兄王呀,这和小弟可没关系。]新任的宫内省尚书玄茶双手一摊,一副不关吾事的表情,[你知道的,宫内省虽说名义上是小弟管理,实际上做主的仍是原本那些郎中们。]
      [哼。]成康没有说话,只是冲玄茶发出了一声冷哼。
      [兄王呀,真的不关小弟的事呀。小弟知道您最近心情不悦,怎么敢来拿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没事招您的厌呢?那个左相国的长子伊郎中,一口一个圣人,一口一个祖宗的,小弟实在是没有办法。]玄茶不禁的叫苦道,成康今日的心情恶劣程度显然比往日更甚,最明显的例子,虽然以前他也有不悦,但至少都还保持着笑容(虽然笑的比较假),可是这次不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竟然十多日阴着个脸,甚至是在和自己和月儿独处的时候也不例外。
      不过也难怪他心情会不好,他所发布的命令除了官员的制度由三公九卿制变为三省六部制这个变动了名称的不大不小的改革顺利的实施了以外,其他诸如,减五税一为十税一,废除奴隶文书等等的事情或停滞不前或是在以左相国为首的守旧势力的抵挡之下不了了之。
      [你去告诉伊文,就说,朕会对他父亲左相国让步,并不证明也会对他让步。]听到了伊文的名字后,成康的声音虽然依旧平淡,但给人的感觉却也越发的冰冷起来,[若非顾及他们父子在百姓中尚有仁者善人的虚名,他们父子早就步了李太尉的后尘了。]
      [兄王呀,你认为这有用吗?]玄茶不禁苦笑道,对于像左相国和伊文这样的满脑子杀身成仁,动不动“冒死直柬”的人,当着他们的面除掉了拥护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的九皇子的太尉李氏一族,不但没有震慑住他们,反而给了他们直言谏君,苦心规劝的机会。
      [哼,朕是不想给全了他们的仁义之名,自己落个乱杀忠臣的骂名,这并不表示朕是怕了他!]成康淡淡的说道,但平淡的语气掩饰不了那平静之下的已溢出的强烈的不满。
      当时,若不是自己的理智拼命的在说不可以的话,估计,自己早拿刀一刀一个的把他们父子送去陪他们那一口一个的先帝和祖宗了。对于贪利之人,可诱之以利,贪欲之人可送之以色,胆小之人可对之以危,惜命之人则畏之于死。可对于伊氏父子这软硬不吃,水火不浸的死脑子,成康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用手一指身后的龙袍,玄茶的眼中露出了询问。
      [给朕拿走!]断然的拒绝了明黄旋目的衣服,就成康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对这明黄的亮丽的颜色如此的抵触,[朕说色尚白,就是色尚白。朕着何服饰还要听他们的不成?]
      说完,转身就向梅院之处走去,背对着玄茶,成康淡淡的甩了一句,[不论是谁,跟来者杀无赦。]
      [二世子,这…]小春子在等成康消失了身影之后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如何处置呀?]
      [从哪拿来的,拿回哪去呗,或者内官大人想去试试兄王是否是说的出做的到?]被成康迁怒的玄茶就算是再懒散,再好性子此时也是一肚子气,瞥了小春子一眼后,不紧不慢相相反的方式走去。
      试试?自己还没有活的太久的感觉,没事去摸老虎的屁股?我小春子还没有那么傻,我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对于新主子的个性,小春子也摸了个大概,只要你不做错事就可以,哪怕你为了不做错事而什么事也不做也没有关系。
      吐了吐舌头,小春子抱着托盘一溜烟的跑了开….
      不爽,不爽,不爽,这就是成康现在的心情,和成岚的无法回避的隔阂,从前日成岚所上的避讳的奏请更名的上疏上不就可以看出这一切了么?再也无法回到从前,这是成岚的上疏所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