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洲神迹(穿越时空————尘innocence
尘innocence  发于:2009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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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咄咄逼人的是你们这些反逆贼子吧?”飞绫不肯受这份奚落,“越真和琴绝的事跟任何人都无关!”

  天雨越真脸色煞白,低声道:“贵教与我天雨以及白水家的渊源……不必在此地重提。云儿年幼无知,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今日大护法可否看在……”

  “啧啧,你们来烟洲比赛,”那个大护法抱臂点脚,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们教主请了你们兄弟不下十次,哪一次都推掉,是不是太不识抬举?”

  飞绫:“我们做艺者,得守这个行当的规矩。苦练出来的技艺不可献给乱臣贼子。”

  越真:“贵教作风不端,与国与民为敌,虽然我个人不介意为贵教主献艺,但事情传出去不妥,只有出此下策。”

  “我们法光教做那点小事,怎么能跟琴绝公子相比呢!想当年海荫之乱之时,他一个人出马,干掉了水族好几员大将!大名鼎鼎的赤龙王都死在他手上!跟这种人联手,不妥吧?”

  飞绫:“你不用扯开话题。云儿是我未来的正妃,你们这些人掳走我煦国未过门的皇子妃,如此一来父皇那边也有了合适的理由去挑掉你们设在我煦国的二十三个分舵。”

  “两位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们要弟弟要王妃,本座这就还给你们!”

  青霖护法抓起天雨越云像外一推。

  天雨越云再瘦弱也有几十斤,被那青霖护法看似轻轻的推了一下,飞绫上前去接,竟然被推得踉跄倒退好几步。

  “云儿!飞绫!”

  越真勉强上前去查看一番天雨越云的身体,见他毫发无伤才安心。

  青霖护法道:“天雨越真你可知强练水族秘术的后果?你修炼的越多,受苦越深。伤身折寿不说,依你现在的修为看,不出半年,必受功法反噬,水气逆流,魔火灼身,变成一具烧焦的干尸。”

  “我的事不劳费心……”

  “既然各位把云儿还给我们了,那么就此告辞了。”飞绫施了个艺者礼,抱起天雨越云。

  “不听劝告执迷不悟,以后可不要后悔!”

  青霖护法诡魅地低声笑,啪地一打响指,十几个黑衣人同他一齐消失了。

  11

  马车颠簸前行,小秦强忍呕吐欲望,埋头休息。

  天雨兄弟和飞绫坐在对面。飞绫掀开窗帘看风景,一语不发。天雨越云晕车,面呈菜色靠在兄长身上。

  没有人能看到的蒹葭飘在小秦身边,轻轻诉说着来由。

  “那天晚上回来你发起高烧,第二天早上他们不见你下楼吃饭,才发现你烧得直说胡话,找了大夫给你把脉开方子,吃了药也不见起色。天雨越真说不能放任你孤身病卧在床,所以带了你上路。安心休息吧,小秦。”

  小秦张口欲说话,想起还有外人在,只好闭嘴。

  不能说话,那种颠簸带来的眩晕和恶心感愈加明显,太阳穴处在一鼓一鼓跳动。

  天雨越云的情况比起他似乎更糟,吐得唏里哗啦。

  每次把脑袋探出窗外呕吐后,他都用手巾仔细地擦手和嘴,然后吃一颗香口用的小红果子。那是贵族们喜欢的零食之一,养颜又有香口功效,名叫琥珀樱桃。

  说来不讨喜的是,小秦只吃过一次琥珀樱桃,还是在雪衣馆的时候招待彩秋的宴席上吃到的,当时气氛紧张,没敢多吃。香甜多汁的味道令人难忘。

  天雨越云吃的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上品琥珀樱桃,光是闻着空气里淡淡的香甜气味就已十分诱人。

  小秦下咽了几下,越发觉得口舌干渴,眼睛瞄向对面的人。

  飞绫转头,与小秦目光交汇,他也是极伶俐的人,当即明白小秦看他的意思,解下腰间的水袋递过去。

  “烧得这样厉害,应该多喝点水,来。”

  被他修长手指把着后脑勺,小秦不得不灌了一肚子水。

  水洗一通胃后,带着酸酸的古怪味道兴风作浪,小秦被迫加入天雨越云的呕吐大军。

  ×××

  马车一路不停奔驰,在傍晚时分到达慕仙城。

  到城门处,遭到守卫拦截。飞绫下车作了一番交涉并递上艺天者候补的通关文谍,他身份高贵气度不凡,守卫立刻对他百般客气,可又面露难色。

  “十二皇子殿下您远道而来,不知咱们慕仙城的规矩。我们大人说了,太阳落山后不许外人进城,若有姑息,按罪论处。”

  飞绫本是疲惫无神,闻言大怒,“当年我入声都谒见歌王大人,一路畅行无阻,天子脚下尚且如此,何况你们这么个小破城。给我开门!”

  “哎呀,殿下……您消气,声都是声都,慕仙城是慕仙城,这儿还是我们大人说了算,就算您是皇亲国戚,太阳一落山也行不得。”

  “哼!好大的派头,不知是哪位贤臣,我倒要认识一下!”

  天雨越真见他拿个小小守卫发难,下了马车,道:“人家定下这规矩有他的道理,我们何必强人所难。走吧。”

  飞绫喘着粗气,扭头回马车处,翻身上马,接过下人递上的珊瑚鞭。

  越真与那些守卫一点小钱,哄得人服帖,“诸位大哥莫怪,那人娇纵惯了。敢问一句,当年我与舍弟途经慕仙城,并未听说天黑后不得进城的规矩。现下如何说法?”

  那侍卫拿钱好说话,“不瞒你说,都是艺天者大赛给闹的。前些日子歌王座下的彩秋大人途经,问了一些琐事,叱责我们大人管理不利,说近来闲杂人等颇多,海荫之乱的余孽怕又要伺机施为,令大人严格盘查,夜禁更是松懈不得……”

  越真用心听着,嘴角弯着收买人心的笑。

  回到马车,将打听到的事给诸人一说,天雨越云吐得丢了半条命似的,硬是激得坐个直挺挺,“好个闲杂人等!我们天雨和煦国的艺天者候补,居然被人看作闲杂人等!我们不比了!烟洲欺人太甚!我要回国!”

  越真拿这个缺心眼弟弟没法子,与飞绫相视摇头。

  飞绫纵然有时高傲有时暴躁,却比天雨越云这个楞头青强百倍。

  小秦和蒹葭冷眼旁观,见天雨越云不停说些幼稚蠢话,蒹葭嘲笑道:“都说娘生九子秉性各异。他和他哥哥怎么差这么多?居然能长在王室直至成年,真是大笑话。”

  生在王室,长在掖庭。

  养尊处优,受尽宠爱娇惯,这朵温室玫瑰娇嫩又鲜艳,发出大胆虚妄的飘香,与周围的一切作对。

  若他不是生在王室,而是寻常百姓家,这种脾气……

  虽说寻常百姓家也培养不出这种宝贝疙瘩小霸王,不过倒是给小秦做了提醒。

  这个世界不同于现代的法治社会。

  他和天雨越云有些地方不凑巧的相似,却没有那种好命。

  某些狂放的缺点是致命的。

  以后不能冲动,不能鲁莽……一定要收敛。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呀,”蒹葭拍着小秦肩膀,“你和那家伙哪里像了?那种说话不经大脑的蠢材怎么能和你相比。”

  “反正我不想变成他那样子,太丢人了。”

  “他自己却不觉得丢人呢,”蒹葭诡笑,“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什么模样,也不会这么差劲了。这种人以后有他的苦头吃,看过门了飞绫怎么收拾他。”

  “是吗?飞绫不是说什么阴子难得,又这么宠他,不可能吧?”

  “以后有缘份的话,说不定能看到呢,煦国的规矩是赏罚分明,宠的多厉害,罚得只有更厉害,哈哈哈。”

  “那他不是要去上吊?”

  “管他去死呢,哈哈~喂……别、别吐啊……”

  一夜过去。

  车队合法进城,先是找了客栈投宿。安排好饭食后,越真与飞绫出去办事,天雨越云折腾得累了,倒头就睡。

  小秦也想去睡觉,被飞绫叫住。

  “你与我们去办点事,回来我们引荐你去雪衣馆学习。”

  “抱歉,我不想做艺者。”

  抛开被驱逐的不良回忆不谈,他实在厌恶雪衣馆内恶俗腐臭的风气。

  飞绫本以为是莫大恩典,怎知小秦不识抬举,被抢白的下不来台。

  越真马上来解围,“去不去雪衣馆是小秦自己的事,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外面空气不错,小秦可愿意与我们走一遭?顺便为你添置些衣物。”

  小秦直言回绝后担心伤飞绫自尊,越真这么提议了也不好再回绝,便和他们一起去了。

  三人穿过闹市街区,匆匆而行,不及欣赏民俗风光。

  慕仙城比起广寺城要豪华大气许多,占地也及广阔,除了雪衣馆还有不少私属艺者的私馆和大艺者的艺馆。

  雪衣馆外门庭若市,小秦不愿看他们,自然走得快些。

  路过那些私馆和署名艺所的时候却留心看了一下。

  私馆大多比较小,装修雅致,有的敞开大门当堂表演,却没有客人;有的大门紧闭,却隐有丝竹及谈笑之声溢出。私馆是被人“包养”的私属艺者们的小天地,藏娇之金屋。有几个小私馆的艺者相当好客,主动邀请路过的雅客听琴赏舞。

  有一个不化妆的私属艺者甚至隔着门帘对小秦招手,小秦礼貌地摆手示意,那个艺者笑得很开心,小秦却有些不高兴了。

  越真注意到了,“你是不是觉得私属艺者们很可怜?”

  小秦摇头。

  鲁迅老先生说过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只是说不出的感觉。

  之前听小乔讲过私属艺者的事。

  艺者一旦属了私,就跟娼妓没有区别,靠姿色博取老爷的欢心,得以有一个小小私馆安身,每日穷极无聊,等着老爷偶尔的惦念宠幸,若是老爷腻味了,就会被抛弃,失去生存条件。可是对于穷苦人家出身的艺者学徒来说,属私是无奈又现实的选择。

  蓝玉以上阶级的艺者,国家不再供给花费,无论生活费还是在艺馆的学费都要自掏腰包,那是一大笔钱,小官吏家都未必付得起。

  所以私属艺者是很多的,人数上起码是国属艺者的三倍。

  见小秦不说话,越真道:“人各有志,那是他们选择的生活方式。或者是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或者胸无大志不思进取,我们没有权利评论他们。既选择断送前途享受富贵,若是遭遇不幸,也要怪自己择人不当。国属艺者就没有痛苦么?只是不像他们这样明显罢了。”

  飞绫扭头道:“虽分了国属私属,可有些越矩荒唐的东西,怎能分得清楚?你也别当国属艺者都是清白身子,那些爬高了的平民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剥了衣服都是骚货。”

  说的真直白,不知道你们两个干不干净!

  小秦皱了皱眉,继续跟他们走路。

  一路走着,那两人给小秦解释着。

  “我们出身皇族,花消自不必操心,也不怕恶人觊觎。遇上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勉强应付一下又能得到好处,也不算是吃亏。换作一个家境寻常的国属艺者,若要一直向上爬,须得不停巴结权贵,卖身卖笑,不求名分。”

  “私属艺者虽地位低下,好歹算是侍妾,有个身份。国属艺者要的是成名,脸面尊严皆可不要。每升一阶换个地方,陪权贵们一层一层往上睡,今天走东家,明天串西家,可不是件好玩的事。一旦不小心撞见难搞的对手,出丑的是自己。”

  由越真和飞绫这么一说,更加对艺者这个职业失望。

  小秦早已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现代社会谁又在乎这个?与他相好过的男女,十个指头数得过来,却也不算少了。

  只是不想再过那种水鬼般无奈挣扎的日子,沾惹丑陋恶心的污秽。

  既已获得新生,当艺者无异于再次踏上那条泥淖之路。

  “我只是暂时不想去考虑那些问题,等到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唯一能选择的还是这条路。”小秦在心里说,这样蒹葭能够听到。

  “你没有感到绝望的话,就还有继续维持的价值。”蒹葭轻柔地说,“你比任何人都适合当艺者,而且我敢说,未来的某一天,你会走上顶峰。”

  “那就借你吉言吧。”

  飞绫和越真谈得投入,脚步越来越快,小秦思索的功夫与他们落下一大截。

  小秦追上他们累得气喘吁吁,“你们能不能走慢一点?!”

  “抱歉,作为赔罪我买糖瓜给你吃吧。”越真笑着走向摊位。

  12

  遇到天雨兄弟和飞绫,并与他们结伴同行,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天雨越真与飞绫也不是凑巧结伴行走,他们刻意走不同的路线,装作闹矛盾的模样,天雨越云的娇纵任性时时发作,总是巧妙地将越真与飞绫诡异的言行敷衍过去。直到昨晚才知道这样刻意的行为可能跟法光教有关。

  不知是有越真指导还是天生聪辩伶俐善于伪装。

  天雨兄弟与飞绫一行人被法光教追逐,恐怕不只是单纯的雇主与表演者的关系。

  青霖警告天雨越真修炼水族魔法的害处,透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关心,越真竟不以为然。

  这些身份特殊的参赛者背后隐藏着神秘的目的。

  ×××

  二人所说的办事,居然是拜访彩秋。

  凑巧与彩秋的行程一致,他们毕竟是今年参赛的天雨国和煦国的艺天者候补,于情于理都该跟身为歌王弟子的彩秋招呼一声。

  小秦打死也不肯去,越真无奈,只好先把他送进一家裁缝店量身。

  这个世界没有皮尺,也没有厘米、分米、米这样的精确刻度单位,量身只用一段长绳子,根据身体各个部位的长短宽窄剪下,剪好的绳子按照量身的顺序,从肩宽,臂长,到胸围,腰围,臀围,腿长,依次钉在一个大木板上。

  衣服的样式小秦没有研究,便叫裁缝为他选择。

  “公子是天雨国来的吧?”裁缝一边研究那面三围木板,一边闲聊。

  “……是啊,你怎么知道?”

  “您身上所穿的衣服,是天雨国的常服款式。公子请在这些衣服中挑选喜欢的,小人为您加工。”

  裁缝带小秦来到店铺后面的一间小仓库,三面墙上挂得满满的半成品衣服,地上还堆着高高的、叠好的衣服,宛然是现代制衣工厂的规模。

  “公子喜欢哪件,小人为您摘取。”裁缝手里拿着一根带钩嘴的棒子。

  这又跟逛风情小店似的。

  “那就……左边第一排第五件,对,那件蓝色的。”

  “公子要不要先试穿一下?还是直接加工?”

  “直接加工吧。很快就能拿到吗?”

  “当然!”裁缝像是被怀疑手艺不精,有点生气,“走遍全烟洲您也找不到几家铺子有我们这么大、这么好的织机!”说罢夺过半成品衣服就走了。

  “喂小秦,以后不懂的话不要乱说呀。”蒹葭奸诈地笑,“烟洲的缝纫技术没的说,四国联盟中最早发明出缝纫机的国家呢。你又没说要刺绣,加工一件半成品衣服只需要1盏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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