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买地图的生物死了那就更好了,死无对证,谁知道那个生物是死了,而不是去了其他的聚集区呢?照样不影响他卖东西。
但他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要不是他当机立断推一个替死鬼帮他顶了灾,估计他早就死了。
那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即使到现在店家都能回想起当时的危险境地。
等他安全之后,凭记忆大概画出了那张地图,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避着那个方向走。
今天遇上了敢这样对他的爵,他刚好用这张地图送爵一程。
想到这,店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爵惨死的下场了。
爵他们在准备完所有的东西之后,开始顺着地图所指示的方向出发了,他们对走这个方向会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走向的是另一个聚集区。
在路上,爵和尺池还在开玩笑说,其他聚集区的生物估计也会像这里的生物一样,被他们坑出心理阴影,以后看到弱小的生物都要掂量掂量才敢下手了。
第8章 野外
混乱区的聚集区谈不上有多繁华,但因为那里常年会有生物居住,所以除了那些生物会造成的威胁之外,其他的方面都是安全的。
可在聚集区和聚集区之间的野外就不是这样了,常年没有智慧生物生存的地方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尺池和爵经过了聚集区和真正的野外之间的戈壁滩之后,就直面了一大片原始森林。
尺池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高大树木、缠绕的各种藤蔓、说不上名的各种草本植物、一片片各色的苔藓,还有没有看到但能听到鸣叫的不知名生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爵说:“你确定我们进去了能活着出来吗?”
爵盯着眼前的原始森林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确定,不过我有简单的办法。”
尺池问:“什么方法?”
爵干脆地说:“要么我们飞过去,要么就直接一把火把这烧了,然后走过去。你觉得哪个比较合适一点?”
尺池看了看前面的原始森林,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快看不见的混乱区,委婉地说:“要不我们飞过去吧?不要殃及其他生物了。”这么大的森林要是烧起来,鬼知道会影响多大范围?爵做事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爵点点头,展开翅膀飞了起来,朝尺池伸出了双手,之前他们就是这样转移打劫阵地的,就是通过四只手交握,让爵带着尺池飞起来。
可这次尺池看着眼前不知道要飞多远才能出去的原始森林犹豫了,对爵说:“要不你背着我或者抱着我飞过去吧,原来的办法消耗你的体力,又伤我的身体啊。”这么吊着飞一会儿还行,真远距离飞行,他的手就废了。
一向比较大咧咧的爵听了这话却有些不乐意了,他说:“你想干嘛?我不想跟你结婚。”
在虫族里,雌虫的背和怀抱基本上都是特属于雄主的,就算是雌虫之间,除特殊情况之外,都不会背或者抱对方。
爵就算再怎么粗心,常年呆在这种环境里,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在他眼里,尺池的这种要求简直就是非常随意地就想把他拐回家了啊!
尺池则是一脸懵逼,不知道爵在说什么,他说:“不是,我没想跟你结婚啊,我就想用个简单的方式过去。”
在鞘翅族雌尊雄卑的大环境里,从来就没有雄虫占雌虫便宜的说法,向来都是雌虫占雄虫便宜的。
很多雌虫还热衷于把不能飞的雄虫背到高空中,吓唬他们答应很多无理的要求呢,所以尺池并没有想到这个提议会伤害到爵的情感或者利益。
爵一听这话觉得尺池更渣了,这是要用过就丢的不负责行为啊,于是,爵就对尺池说:“你不想结婚,敢叫我背你或者抱你?”
爵想尺池脑子是有坑吗?分不清他们里面是谁比较占优势吗?敢这样对他?
尺池一时反应不过来爵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太懂他怎么忽然一下就不高兴了,但他回想了一下爵的家庭环境,觉得自己懂了,应该是爵的家教比较严,不允许占雄虫便宜。
他一方面感叹爵家教好,一方面觉得他都离经叛道到从族里逃跑了,也不差再被雌虫占一次便宜了,于是他主动说:“没事,我不介意。”
爵直直地盯了他很久,见尺池始终没有改口的意思,最终深吸了一口气说:“不飞了,飞个屁,我们走过去。”说完就径直朝原始森林里走了过去。
尺池不明白爵怎么忽然下决定了,但这事的决定权也不在他的手上,所以他还是跟上了爵的脚步。
爵在原始森林里似乎很有经验,走得很顺利。
尺池就不行了,他背着重重的背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地上厚厚的落叶上,还时不时会有奇奇怪怪的小生物被他惊动得四处逃窜,有些甚至会爬到他的身上。
不止如此,虽然爵走在前面开路了,但旁边依然会有边缘锐利的草本植物伸出来割伤他。
尺池实在是手忙脚乱得不行,还被大树伸出来的树根绊了好几次,他的体力在行走中剧烈地消耗着。
爵走的速度不慢,渐渐地尺池就跟不上了,他喊了好几声,想让爵等等他,爵都没搭理他,而是往前走着。
尺池眼见着爵就要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了,终于急了,想要跑起来追上爵,但他刚跑几步就被树根绊倒了。
尺池这次可是摔得不轻,缓了一会儿才能爬起来,可等他爬起来一看,却发现爵彻底看不见了。
尺池无奈极了,只能顺着爵走过的痕迹继续往前走着,他尽力加快步伐,希望能赶上爵。
原始森林里的整体是比较阴暗潮湿的,因为高大的树木的树冠连成一片,会遮住大部分的阳光也会减少水分的蒸发。
尺池就在这种闷热潮湿的环境里,拼命地追赶着爵,可直到太阳落山他都没看到爵的影子,而且爵走过的痕迹似乎也消失了,他没法再追着爵的痕迹陆续走了。
尺池停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使他没经历过,他也从课本里知道,夜晚的原始森林是很危险的,而他并没有从危险里全身而退的本事。
就在他彷徨无助的时候,表情忽然恍惚了一下,接着,尺迟出现了。
尺迟在确定自己的处境后,快速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然后在空地的中间的部位,聚集一堆干枯的树叶生起了火,好歹是在黑暗的森林里弄出了一点光。
其实光并不能直接保护生物,但在黑暗里出现光明,总会给智慧生物带来很大的心理安慰。
这里的树叶比较潮湿,即使有生火工具,尺迟也废了点劲才把火生起来,而且因为树叶潮湿,点燃的火还会冒黑烟,尺迟被呛得不行,只能离火远一点。
他一边默默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办,一边拿出包里的干粮开始吃。
尺迟推断爵应该是生气了,但是他并不知道爵生气的原因,也不知道爵什么时候能消气,所以他需要做好多种准备。
一是爵会一直生气下去,那估计是不会回头找他了。但是以他对爵的了解,这事发生的可能性不大,爵心很大,装不下太多事,估计很快就会消气。
二是爵很快会消气,然后回来找他,那就问题不大。
三是爵会消气,但是却不能找到他。因为这里的环境确实是比较复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尺迟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这可以解释为他对陌生环境自带的警惕,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第二种可能还好,要是第一或者第三种可能,他估计就得想办法往回走了,因为有爵在,他可能能活着走出原始森林,但是爵不在,他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别的不说,他的干粮可能就不太够,而且因为水太重,所以都放在了爵的背包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爵不回来找他,那他就只能选择往回走。
尺迟默默感受了一下他现在的体力消耗情况,如果他想要原路返回的话,那他最多只能在这里等爵一个晚上。
他默默盘算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明天一早开始往回走,应该能在脱水前顺利走出原始森林。
尺迟默默祈祷这件事不要发生,他不想独自面对原始森林和那些要命的混乱区生物,那真的会出虫命的。
他吃完今日份的干粮后,就抱着自己的行李等爵,他的运气不错,至少在他等待的时间里,并没有出现什么会害死他的危险生物。
白天的身体劳累加上刚才精神上的紧张,渐渐让尺迟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即使他强撑着,也不由得开始上下眼皮直打架。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那一秒,忽然有一股凉意爬上了他的脊梁骨,尺迟顿时一个激灵,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脊梁,却什么都没摸到。
他一边暗道:“见了鬼了。”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但似乎和刚才相比也没什么变化,尺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度了?
尺迟默默地往火堆里加了点树叶和树枝,支撑火堆继续燃烧,还不由自主地往火堆的方向挪了挪,试图寻求一点聊胜于无的安全感。
刚才的那种感觉让尺迟清醒了半个小时,但睡意很快就卷土重来了,尺迟试图通过掐自己、用树枝打自己的方式保持清醒。
可在强烈的困意的作用下,连痛感都是麻木的,尺迟很快就又开始在清醒和困意里来回挣扎,甚至困意渐渐开始占了上风。
就在他快要彻底睡去的那一秒,一种心悸的感觉忽然袭来,尺迟猛然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在四处扫视之后,他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尺迟吞了吞口水,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太对,他以前听年长的雌虫在聊天时提起过他们祖辈的经历。
据说鞘翅族的祖先曾经是非常弱小的种族,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灾祸里慢慢变得强大的,这也就导致了警惕危险的本能被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基因里。
当时那些雌虫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以后要是你以后遇到理智上没有不对劲,但是身体却很反常、很警惕的时候,一定要赶紧跑,那是你的身体在给你预警呢。”
长辈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尺迟在心里做了一番挣扎,终于决定放弃等待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爵,自己转头回去。
在晚上的原始森林里赶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可继续停留在原地感觉也很危险,那索性就拼一把。
尺迟下定了决心就收拾自己的所有东西要往回走,可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来的时候走过的路也消失了。
这个发现让尺迟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他喃喃自语道:“真是见了鬼了。”
第9章 异常
原始森林里其实是没有可以直接走的路的,因为有很多藤蔓或者草本植物会挡路,一眼望去都是绿油油的一片,根本没有现成的路。
所以在原始森林里,需要先清理出道路,才能顺利通过。
他们来的时候是爵走在前面清路,尺池才能磕磕绊绊地跟着走的,要是让他自己清理,那铁定走不了多久就走不动了,因为清路对他来说太耗费体力了。
按理来说,被清理出来的路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消失的,这也是为什么在爵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后,尺池没有太慌,因为他可以顺着爵留下的痕迹慢慢跟上去。
可后来他发现爵的痕迹逐渐消失了,他确实是有些慌了,尺迟出现之后觉得可能是爵用其他的方式离开了,比如飞之类的。
也据此做出了在这里等待爵的决定,因为他真的觉得爵可能会回来找他,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啊!
尺迟在决定离开的时候,发现他刚刚来的路上看到的断掉的藤蔓和草本植物都复原了,这也意味着他的来路上的痕迹都消失了。
面对长成一片的藤蔓和草本植物,他根本分辨不出他的来路在哪里,也就是说,他被困在这里了。
尺迟原地站了一会儿,强行让剧烈跳动的心脏缓了缓,然后开始思考他要怎么办?
他看到爵最后遗留的痕迹是在大概三四个小时前,当时的痕迹比他现在看到的痕迹明显。
也就是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里的植株的恢复速度都比较快,那说明他刚来这里的时候,爵没离开那么久,那如果他能闹出点动静,也许能把爵给吸引过来。
尺迟的目光看向了正在燃烧的火堆,想起了之前爵说过的话,但犹豫再三,他还是放弃了。
在这里点火和他直接自焚没有区别,他不想死,那还是算了吧。
可爵离开这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以爵之前的速度计算,离这应该已经很远了,他除了放火之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办法能吸引爵的注意了。
尺池看了看自己的来路,又看了看爵的痕迹最后消失的方向,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拿出了一把刀,准备冲着爵离开的方向开始开路。
他灭了火堆,给自己鼓了鼓劲,就开始开路了,这里感觉哪哪都不太对劲,他还是往爵的方向走比较安心一点。
走了一小段路,尺池发现他还是低估开路的难度了,爵几刀就能砍出一条路来,他要砍十几刀甚至二十几刀才能砍出一条路,他的体力消耗很大。
而且还不光是体力消耗的问题,他在出汗,可原始森林的潮湿闷热的环境不允许汗液蒸发,这也就让他浑身都是黏糊糊的,衣服都黏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