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迟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做什么?”
爵拔出了自己的刀,全身瞬间虫化了,除了没展开翅膀,其他的身体部位都是处于战斗状态了。
虫族的雌虫可以在战斗的时候选择虫化,就是可以让自已的身体瞬间覆上一层外骨骼,非高科技的武器一般是无法穿透他们的身体的,也就是说雌虫是自带铠甲的。
他们的手会长出爪子,这种爪子比寻常武器还要锋利,这意味着开启了战斗模式的雌虫,就是传统战斗模式里的战争兵器。
而此时的爵就是这个状态,他对着尺迟说:“少废话,长话短说,要是让我发现什么不对劲,你就完了。”
尺迟……完蛋,尺池到底是给他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雌虫啊?至于防成这样吗?
这句话他要是问爵,爵肯定会说:“至于。”他从小到大遭遇过不知道多少刺杀,他可不会因为对方是雄虫就掉以轻心,那样他早就彻底凉了。
尺迟见爵认真起来了,就赶紧解释:“不是,我对你没有威胁,是这样的,我是尺迟,是尺池的……兄弟吧,但是我们两个共用一个身体。
我是他分裂出来的,在他觉得压力很大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帮他渡过难关,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完全依附他存在的……”
尺迟噼里啪啦解释了半天,爵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一个“睿智”的表情,说:“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两个虫住在了一个身体里对吧?”
尺迟……他觉得他白解释了,但他不想再说一遍,所以就:“……你说的对,基本上就是这样。”
爵问:“那你们出来的时间能自由控制吗?”要是能就好了,当诱饵的时候用尺池,看着就是一副纯良的样子,非常适合当诱饵。日常用尺迟,这样就不用时刻注意他会不会凉了。
尺迟解释说:“不行的,我们不太稳定,而且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爵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就说:“那没事,那你们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吧,我……不管这些,我只要结果。”他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结果大差不差就好了,没必要计较这些细节。
尺迟被爵的话搞得懵了一下,一下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爵则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那就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去睡了,明天还得干活呢。对了,明天干活的时候把他给我,你……你和他虽然长着一样的脸,但是……你看上去没那么好欺负,不适合当诱饵。”说完就转头回屋了,独留尺迟一虫风中凌乱。
尺迟见爵确实没有要再理会他的意思,就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洗漱用品,随便找了个房间进去洗漱了。
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歪了歪头,意味不明地说:“你喜欢这个反应吗?我很喜欢。”
镜子里的他自然不会出现和他脸上不符的表情,尺迟盯着镜子看了许久,最终收回了视线,继续洗澡。
第二天的早上,爵确定出来的是尺池之后,满意地带着他去吃了早饭,拎着他飞到了其他的区域,然后放下尺池说:“你的任务就是吸引和瓦利他们一样的生物,懂吗?”
尺池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但还是点了点头,爵就重新飞到了天上,准备看尺池的表演。
尺池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走了过去,然后脸上还露出了忐忑不安的表情,飞在天上的爵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尺池居然还有表演的天赋。
尺池一边走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特别是会时不时看着周围出现的生物,然后在那些生物发现他在看着他们的时候,又仿佛被吓到一样收回目光。
他的脑袋越垂越低,然后找了个破烂的小巷子就一头扎了进去,果不其然,尾随了好几个生物进来。
尺池假装忽然发现他们的样子,然后慌不择路地到处跑,很快就吸引了其他的生物来围剿他。
等到他被彻底围起来的时候,爵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响起:“不好意思,精神损失费。”
然后,尺池就眼睁睁地看着爵又敲了围剿他们的生物一笔,有几个想跑的,还被爵加敲了一笔。
于是等尺池和爵离开的时候,爵已经成功拿到了2000币。
尺池看着爵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就问:“你直接抢不行吗?干嘛非要让我当诱饵啊?”
爵解释说:“混乱区的生物虽然大部分都是自己的种族里做了各种各样的错事逃出来的,并不值得怜惜,但是呢……里面难免会有一些是真心改过或者是没做过错事,却因为意外来到这里的。
直接抢劫我哪分得清谁是无辜的,谁是罪有应得啊?有你当诱饵就方便很多了,你跟他们无冤无仇,看着又是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还打劫你的,一定都不单纯。那我下起手来就没有道德包袱了,多好啊?”
尺池……他竟无言以对。
爵今天没打算就干一票,带着尺池飞了好几个地方,尺池的业务也在多次的练习里越发地熟练起来了,等到他们晚上收工的时候,爵的进账是6400币。
他给了尺池400币说:“分成,你收起来吧,以后我们两个拆伙之后,你自己留着用。”
尺池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就拿了过来,随后,爵日常花100币买了黑面包和白面包之后,给了那些幼崽分了黑面包,然后带着尺池回别墅了。
只能说青蛇帮不是吹的,今天果然没有生物来家里乱翻,爵布置的陷阱也都安然无恙,搞得他还有点小失落。
毕竟没有生物落入他的陷阱就代表着他的一个进账没了,意识到这一点的爵不由得有点后悔加入青蛇帮了。
晚饭时间,佘苕子就带着他们的晚饭上门了,顺便和爵说了一下他们打劫的事情,佘苕子也是刚刚才收到爵今天都做了什么的消息的。
爵很干脆地承认自己确实去抢劫了,佘苕子不由得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随后开口道:“爵殿下,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爵直接就说:“来钱快啊!”
佘苕子摁了摁额头说:“你以前不会这么做的啊,为什么忽然这么做起来了?你缺钱吗?”
爵点头说:“我之前也是这么做的啊,只是他们现在不打劫我了,我就没有办法这么做了而已,所以我找了尺池继续这个活动啊。我缺钱,特别缺。”
佘苕子一直以为爵之前到处打架是为了立名,减少别的生物给他找事的几率,结果居然是因为要搞钱?
佘苕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爵的利用价值和带来的麻烦,问道:“你现在缺多少钱?”他想着要是钱少的话他可以垫上,换得爵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好稳固他的势力。
爵对自己需要多少钱才能上飞舰了如指掌,佘苕子一问,他马上说:“151100币。”
佘苕子立刻起身说:“不好意思,爵殿下,青蛇帮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能不能请你离开这?”
不是佘苕子胆子小,是爵实在太能惹事了。
他出不起这个钱,爵就一定会去继续抢,就爵今天的这个势头,不出半个月,这里的内区和外区就被他得罪遍了,青蛇帮实在是兜不住这样的麻烦。
爵也不为难他,佘苕子好声好气地说了,他也没什么意见,就带着尺池收拾东西离开了别墅。
尺池抱着行李走在了爵的身后,看着爵的背影,感觉爵似乎是被嫌弃得被扫地出门了,他忽然有种爵很可怜的感觉,就开口安慰他说:“没事,我们会找到落脚的地方的。”
爵回头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说:“当然,内区到处都是空房子,去哪里住都可以,找落脚的地方又不难。”
尺池被他的话一噎,顿时觉得还是自己比较可怜一点,但他不太适应和爵安安静静地呆着,什么话都不说。
于是,他就换了个话题问爵:“你就打算继续这样居无定所吗?你不想有个自己的势力吗?你的实力是完全够的吧?”
爵一边找房子一边回答尺池的话说:“对啊,我觉得还好吧。我要自己的势力干嘛?我迟早都是要回家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尺池说:“你应该不太喜欢这里吧?你不想改变这里吗?”
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盯着他问:“你是尺池还是尺迟?”
尺迟笑了,说:“尺迟,你怎么发现的?”
爵摸了摸下巴说:“大概,他只会问为什么,但你却会引导我做出回答?”
尺迟有些惊讶于他的敏锐,就说:“你很敏感啊。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爵听着尺迟的话,忽然想起他的雄弟曾经一脸复杂地说他是傻子抗长/枪,明明脑子不好却有非常敏锐的洞察力,真是奇了怪了。
第6章 鸡同鸭讲
因为尺迟让爵想起了自己的雄弟,所以爵对尺迟的态度也好了一些,但他还是很坚持自己的想法。
于是他对尺迟解释说:“我要回家,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他们是好也好,不好也好,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喜不喜欢他们都不重要,因为我迟早会走的,我没必要管他们。”
尺迟却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去帮那些孩子呢?又为什么那么讲原则呢?如果对你来说他们都不重要,那直接一起抢了会比较方便一点吧?这样你很快就能凑够回家的钱了。何必管里面是不是有好的生物被你误伤呢?”
爵继续转头找房子,然后顺带着回答尺迟说:“其实我真不觉得他们重要,但是我觉得我的家虫会在乎。如果我真的一点道理都不讲,我回去了他们问起来我要怎么说呢?
说我直接抢劫回去的吗?那我的雌父可能会伤心吧,我的雄父可能会再对我失望一次,觉得我完全没有从他那里学到东西。虽然我不在乎这里的生物,但是我在乎我的家虫,所以我还是会讲些方式方法的。”
尺迟一时语塞,爵的态度着实是太坚决了,他真的就是一副就想回家,其他的什么也不想管的姿态。
这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爵?于是他只能选择默默地闭嘴,跟在爵身后走着。
尺迟抱着行李和爵一起走在夜晚的道路上,夜晚的凉风给他们带来了阵阵凉爽,他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上面有很多的星星。
他原来住的星球外面是有一层防护罩的,所以他们不能直接看到真正的星星发的光,只能看到用科技仿造的星光。
那些星光和真实的星光很像,唯一一点不同的是他们有几颗就会亮几颗,所以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所有的星星。
真实的星光则是带了一点不确定性,你看着看着,原本有的星光旁边也许会忽然出现一个弱弱的星光,然后你继续看就会继续出现,永远没有尽头。
这是尺迟第一次看真的星光,他一直抬头看着星光,脚下也没忘记走路,但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入了迷,竟没发现爵已经停下了脚步,所以一头就撞到了爵的身后。
因为他用的力气有点大,所以在力的反作用下,他被爵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终于回过了神。
爵回头看他,问:“你发什么呆啊?走路不看路。”
尺迟试图解释道:“我在看星星……”但话刚出口,他就默默地闭上了嘴。
因为在鞘翅族里,雌虫们很多都沉迷于权力地位,对于风花雪月的东西向来是嗤之以鼻的,都觉得那是雄虫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没什么意义。
雌虫们往往没心情听雄虫讲这些东西,往往只会敷衍过去,渐渐地,雄虫们就极少跟雌虫讨论这些东西了。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听了他的话,爵也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说:“确实很漂亮,这里的生物很少会有心力看它们吧,倒是便宜你了。
我找到住的地方了,就是这个房子。你要是想看的话,可以搬个椅子坐下来慢慢看,就在门口也不会出什么事。不过这可没有饮料和零食啊,只有面包,你要不要拿在手里搞点气氛?”
尺迟刚开始以为爵在嘲讽他,但很快就发现爵在很认真地和他商量,于是他试探性地说:“嗯,那你给我拿个面包吧。”
爵也不废话,进了房子之后随意收拾了一下,就把一个面包和一把椅子递给了尺迟,并且说道:“你别乱跑,这里的晚上很危险的,你就坐在门口就好。”
尺迟最后真的糊里糊涂地拿着一个面包坐在了门口看星星,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盯着天上的星星,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面包,觉得爵这个雌虫真是个奇葩,总感觉爵跟他认识的其他雌虫有些本质的区别,但他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
就在他盯着星星在思考的时候,爵给他递了一杯水,他随口就问爵:“你好像很会照顾别的虫啊?谁教你的?”
爵有些诧异,挑了挑眉说:“你大概是第一个说我会照顾虫的。”
尺迟也有些意外,他问:“以前没虫跟你说你会照顾虫?你是没接触过雄虫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鞘翅族雌雄比差异大,没见过雄虫的雌虫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
爵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混乱区的夜晚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早睡似乎就只剩下了聊天这一选项,所以爵也愿意多说一些。
他说:“怎么可能?光我们家的崽子里都有二雄兄、三雄兄、五雄弟三个雄虫了,更不用说其他雄虫了。我们虽然是雌多雄少,但我见过的雄虫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