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为尽失后[玄幻科幻]——BY:一丛音
一丛音  发于:2022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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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将阑皱着眉不肯动。
  盛焦拽着他松散的小辫子,使出杀手锏:“合籍。”
  蔫哒哒的晏将阑猛地一个激灵,幽幽睁开眼睛,不高兴道:“你在威胁我?”
  “提醒你。”盛焦把他抱着坐在床沿,淡淡地说,“今日伏瞒也会在,你昨日不是说要找他定制个新的灵芥放在晏温山?”
  晏将阑歪了歪头。
  他有时候一畅想未来就会上头,嘚啵嘚啵说一堆话但扭头就忘,没想到盛焦记得倒是清楚。
  “对哦。”
  晏将阑终于来了精神,弯下腰将鞋子蹬到脚上,站在原地蹦了蹦,让自己振作起来:“走走走,去找伏瞒。”
  找伏瞒做灵器这件事带给晏将阑一整日的精神,让他终于有了出门的动力,和盛焦一起去了诸行斋的九思苑。
  天衍彻底从十三州消散,诸行斋众人体内的相纹全部融化灵根中,连天衍赋予的能力也一并消散。
  但诸行斋众人却没有一人留恋那所谓的“天道恩赐”,换明月、窥天机,这种对寻常人来说堪比逆天存在的相纹消失,常年被巨石似的“灵级相纹”四个字压在身上的重担像是也随着天衍彻底破碎。
  晏将阑和盛焦过去时,诸行斋众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开始推杯换盏相谈甚欢,看那气氛竟然比寻常过年还要热闹。
  晏将阑走在半路还隐隐有些害怕天衍消失,诸行斋好友会不会怨恨玉颓山,但此时见到这气氛,紧提着的心瞬间放回肚里。
  见两人绕过屏风走进来,六个人不约而同开始抬手。
  晏将阑动作极快,没等他们将手拍在脑袋上就张牙舞爪扑过去,怒气冲冲道:“我宰了你们!”
  众人哄堂大笑。
  盛焦看着晏将阑绷着的小脸瞬间破空,也跟着傻乐个不停,唇角轻轻一动,似乎露出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横玉度余光扫到他,微微诧异看去。
  这冰块……竟然会笑了?
  晏将阑和众人寒暄一番后,搜罗半晌终于寻到伏瞒,直接推开旁边的酆聿坐在伏瞒面前和他勾肩搭背,兴致冲冲地道:“伏不隐伏大师,我能找您定制个灵芥不?”
  伏不隐受宠若惊,指了指自己:“找、找我吗?你确定?”
  “是啊。”晏将阑笑嘻嘻道,“我都想好怎么布置了,你帮我做好就行。”
  一向不会被主动找的伏瞒感动得眼泪汪汪,双手握住晏将阑的爪子,含情脉脉道:“可以可以,就算我拼尽全力也要给你做好满意的灵芥!”
  晏将阑同样感动道:“哥哥。”
  伏瞒说:“弟弟。”
  晏将阑深情地说:“我明天就要。”
  伏瞒:“…………”
  伏瞒脸当时一僵,干巴巴道:“啊,弟弟,储物戒我也许能给你赶出来,但是灵芥往往都是放在洞府中,你若要布置繁琐精致,恐怕得花一个月时间往上。”
  晏将阑还是温柔地握着他的手:“哥哥,你是我们诸行斋灵器课上常年霸占榜首的天纵之才,区区一个灵芥还难得倒你吗?——五天。”
  伏瞒一噎。
  晏将阑讨价还价:“十天,不能再少了,否则就赶不上了。”
  伏瞒小心翼翼地道:“要不再长一点?二十天?怎么样?”
  晏将阑心中飞快盘算,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要合计,二十天花在做灵芥上,剩余的时间恐怕有点赶。
  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他们叨逼叨的酆聿嗑着松子“呸”出壳来,好奇地将脑袋挨过来:“哎哎,做灵芥干什么?你不是住在獬豸宗吗?你刚才说‘赶不上’,赶不上什么啊?”
  晏将阑瞥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儿?”
  酆聿幽幽道:“你当时假死的时候,我当着诸行斋的面泪洒秘境,为你伤心恸哭差点追随你而去,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真情实意的?”
  晏将阑:“……”
  晏将阑也没瞒他们,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随口道:“我和盛焦要合籍了,要做新的灵芥做洞府。”
  此言一出,九思苑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若无其事的晏将阑和慢条斯理喝茶的盛焦。
  众人神色各异。
  乐正鸩脸都绿了,死死咬着牙看起来要啃人;
  横玉度和让尘似乎早就知道会如此,神色倒是淡然。
  让尘举起茶杯和面如沉水的盛焦碰了下杯子,“咔哒”一声脆响。
  “恭喜。”
  盛焦默不作声,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伏瞒也懵住了,没想到是要做“婚房”,但他脑子有点轴,第一反应并不是两个同窗好友要合籍,而是满脑子都在思考:“哦,婚房啊,那得精细点做,风水还得看好。”
  柳长行和酆聿像是僵在原地似的,懵然看着两人,左看看右看看,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怎么突然就……
  就合籍了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突然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一声惊叫响彻整个九思苑。
  “什、么——?!”


第104章 空虚茫然
  柳长行差点蹦起来,愕然看着晏将阑,似乎打算从他脸上找出“我在开玩笑哦”“我在胡说八道唬你们呢”的神情来。
  但晏将阑认真得不能再认真,还笑嘻嘻地说:“我到时候会发请帖去剑宗,最先给你发,看我多重视你,柳迢迢你就偷着乐吧。”
  柳迢迢乐不出来,眼珠几乎脱眶而出,有着钢铁意志的剑修宛如收到前所未有的重创,一口血险些随着眼泪飙出来。
  他用力捂住胸口,视线近乎乞求地看向盛焦,满脸写着“盛宗主你说句话吧!”
  盛焦正在和横玉度喝茶,见所有人都随着柳迢迢几乎崩溃的视线朝他看来,动作轻轻一顿,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茶,喉结轻动吞咽下去,又慢条斯理将茶杯放下。
  盛宗主这一套动作不紧不慢又尊贵雍容,极其赏心悦目,反正晏将阑支着下颌看得满脸笑意。
  柳长行却急得恨不得把他茶杯掀翻,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说话,他脖子都要伸长了,耳朵直直竖起来,期盼道:“说,你说出来。”
  快说是假的。
  晏将阑在他这儿已经没有任何信誉可言了,只要盛宗主说出来,柳长行肯定深信不疑。
  盛焦冷淡看他,终于当着所有人的面第一次启唇开口。
  “我同晏聆,于十月初十合籍。”
  众人沉默。
  柳长行彻底松了一口气,用力一拍晏将阑的肩膀,哈哈大笑:“看吧你果然在胡说八道,盛宗主是要和晏聆合籍,哈哈哈吓得我这一身冷汗——哦对,说起来晏聆是哪个?这名字好娇气哦,定是个大美人,没想到啊盛宗主,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晏大美人:“……”
  众人的视线全都复杂地看向柳长行,眸子里全是“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晏将阑皮笑肉不笑地拨开柳长行的手,幽幽道:“谢谢哥哥夸我。”
  柳长行一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晏将阑的本名的确是叫晏聆。
  柳长行:“……”
  柳长行保持着僵在脸上的笑容和晏将阑对视好一会,突然直挺挺地往后一仰,“砰”的倒在地上,不动了。
  众人:“……”
  晏将阑瞥他一眼。
  当时他和盛焦被困在逢桃花阵法,但凡换个诸行斋其他人,肯定脑子都不用转就知道他俩有猫腻。
  柳长行练剑真是练得脑袋都轴了。
  晏将阑乐颠颠地在心中编排了柳长行一顿,耳畔听到一阵茶杯和茶托碰撞的声音,一转头就见酆聿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满脸看破红尘的淡然。
  晏将阑差点忘了还有个酆聿这个更轴的,假话深信不疑、真话倒是一句不信。
  他深情地看着酆聿,柔声问:“我最好的兄弟,你不吃惊吗?”
  酆聿冷笑一声,一副“这才哪到哪儿啊”的镇定神态,淡淡道:“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吗,什么心非冷石,思慕盛焦,情有独钟叭叭啦啦的。我早就知道了,为何要吃惊?”
  晏将阑面色古怪地看着他。
  酆聿淡定地说:“怎么,你不信?”
  “信。”晏将阑往旁边躲了躲,唯恐被茶水溅到身上去,“要是你的手不那么抖,我会更信。”
  酆聿:“……”
  从方才晏将阑在和柳长行说话开始,无人在意的酆聿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刚开始和柳长行一样的震惊惊骇,到“只有我俩不知道的”惊恐,以及看到柳长行被疯狂嘲笑后,立刻装作故作镇定。
  酆聿心想:“娘的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显得我太蠢,又被晏将阑给骗了吗?不行,我得装一装,不能被嘲笑。”
  话虽如此,但盛焦这个锯嘴葫芦竟然真的如晏将阑所说“情根深种”要和晏将阑合籍之事还是太过震撼,酆聿面上淡定无比,捏着茶杯的手却一直在抖。
  茶杯和茶托咔咔相撞,热茶都被他抖了出来,洒得到处都是。
  “没有啊。”酆聿还在装,手抖若筛糠,保持着微笑说,“我没抖啊,我现在很冷静,哈哈哈恭喜你们合籍,福如东海早生贵子啊。”
  晏将阑:“……”
  都开始说胡话了。
  倒下去的柳长行终于起死回生,猛地一蹦而起,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其他人,怒气冲冲道:“你们都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横玉度心地善良,温和地道:“我只是知道两人或许真有点什么问题,并不知他们已经到要合籍的地步。”
  让尘倒是不留情面,淡淡道:“当年在学宫时两人就粘在一起,结业后也经常一起结伴出门历练,你以为是什么?”
  柳长行气焰蔫了,干巴巴道:“我以为就是兄弟情深……”
  乐正鸩一言不发,沉着脸吨吨喝酒。
  气都气死了。
  酆聿唯恐被人讥笑,只好先发制人讥笑别人,对着柳长行道:“怪你太不细心了,他们俩几乎掀到明面上了你都没发现,呵,哈哈哈太蠢了。”
  说完这话,他自己心里都发虚。
  柳长行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伏瞒双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想做新灵芥。
  晏将阑哈哈大笑,乐得?拍桌子。
  盛焦注视着他,总觉得之前的消颓阴霾好像只是自己担心过度的错觉。
  整个诸行斋终于有了合籍的大喜事,众人举杯祝贺,说了一堆吉祥话。
  晏将阑眯着眼睛笑,见横玉度又在给盛焦倒酒,熟练地凑过去阻止:“别,真的别,他真不能喝。”
  盛焦酒量差但瘾又大,横玉度之前知晓他的脾气总会面上答应晏将阑,背地里却偷偷给盛焦倒酒。
  只是这次盛焦连杯子都递过去了又被晏将阑制止,愣了一下后默不作声地将瓷杯拿回来,杯口朝下盖在桌案上。
  竟然真的不打算喝了。
  横玉度诧异看着他,心中啧啧称奇,心想这就是要合籍的男人吗?
  晏将阑还是怕他喝,挤开横玉度和盛焦紧挨着坐,拿起煮好的茶放在盛焦面前,道:“今天你就喝这个。”
  盛焦“嗯”了一声。
  酆聿咔咔磕松子,之前看两人相处总觉得很奇怪,现在终于知道了。
  这不就是凡间夫妻相处的模式吗?
  可恶,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端倪,还当乐子看。
  众人看着位高权重的盛宗主垂着眸安安静静喝茶,只觉得叹为观止。
  诸行斋聚了一整日,晏将阑一直都是欢天喜地,哪怕什么都不说在那坐着也能傻乐个不停。
  盛焦悄无声息放下心来,以为前几日的萎靡不振只是晏将阑乍一失去玉颓山的悲伤在作祟。
  诸行斋众人嘻嘻哈哈到半夜才散了。
  盛焦不想再奔波,带着晏将阑回斋舍住一晚明日再回獬豸宗。
  晏将阑喝了点酒,本来高高兴兴地去了,但到了内室视线落在那张床上后,不知为何又突然想起玉颓山。
  “玉颓山”这三个字囊括晏将阑的全部过去。
  白日里他和众人嬉笑打闹无暇细想,但此时尘嚣远去,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从前,被故意遗忘的空洞虚乏再次悄无声息席卷而来。
  玉颓山一直想要摆脱世间无忧无虑地离开,晏将阑从好多年前就一直知道他迟早有一日会和天衍一起覆灭。
  对于玉颓山终究会离开他的悲伤,早已在几年里化
  为潺潺流水深入骨髓,此时满心里竟是空虚茫然居多。
  晏将阑呆在那看了许久,一言不发拉着盛焦快步就走。
  盛焦一把握住他的手:“去哪里?”
  “回家。”晏将阑呢喃道,“我不要在这里。”
  盛焦刚刚放下的心又悄无声息提了起来。
  两人趁夜回到獬豸宗,晏将阑草草洗漱一番便爬上床,用被子裹紧单薄的身体。
  他也不睡,就只是躺在那眸光涣散地盯着床幔上的桂花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焦上塌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晏聆。”
  晏将阑含糊地“嗯?”了一声,偏过头困惑看他:“怎么了?”
  盛焦摸着他的额头,低声道:“和我说说话。”
  晏将阑眨了眨眼睛,伸手揪住盛焦的衣襟凑上前在下巴嗅了嗅,并没有嗅到酒味,顺着这个姿势亲了盛焦唇角一下,闷笑道:“我今天一整天都看着你呢,没让他们灌你喝酒,你没醉也想找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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