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亚瑟对面的是一个圆脸的家伙,看起来挺机灵的,他就是乔治,而剩下的那一个是一个漂亮的女alpha。阿曼达是在徐朝之后独自来到这里的,她在喀布拉损失惨重,斯文托维特愿意接纳她,但是她留下部下后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这伙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就在刚才,亚瑟简陋的自制电报机里又收到了一段古怪的音频,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他们反复听了很多遍,都没有听出规律。
倒是徐朝,在听了第一百遍后,觉得这段电报像一首走调的儿歌,小时候似乎听过差不多的。他比明越大半轮,不过也可以算同龄人,几乎立刻就断定是明越发出的电报。难道他只是闲着无聊想唱首歌吗?
乔治立刻就推翻了他的猜测:“博士不是这种人,他发信息肯定有他的目的。”
阿曼达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对明越的命丝毫不感兴趣的人,她只是来杀罗德里安的。此刻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说:“既然找到了罗德里安,我们最好快点联系外面的军队,他现在还没发现我们进来了。”
亚瑟冷笑:“你们在喀布拉都杀不了他,现在他更强大了,难道就能杀了他吗?现在塔纳托斯城外遍布丧尸,你们以为自己在安全区内就安然无恙了,现在的安全区只是丧尸的养猪场而已,他随时都可以让城内潜伏的病毒爆发。”
阿曼达抽出枪抵在了亚瑟的脑门上,踩在凳子上将他的脑袋几乎要摁下去了,道:“孬种,你知道海尔斯的疫苗有问题,却依然协助他将针剂在塔纳托斯推广,这里除了你,没人是肉猪。”
亚瑟是塔纳托斯的卫生部官员,非常年轻,本来以他的年纪根本无法在短短几个月内做到安全区高官的位置,但是他一反常态大力支持海尔斯的生化战士计划,很快就被升任实权职位。阿曼达知道他哥哥也是海尔斯的第一批生化战士,明明他痛恨海尔斯的计划,却态度大反转,让她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徐朝是通过电报找到他的,他在塔纳托斯城内像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很久,听说这里有一个疯子总是骂明越躲在城内做人体实验,才找上了门来。居然还有意外之喜,他发送的电报真的和明越短暂联络上过。
“格奥尔格本来不用死,他不死的话,塔纳托斯起码还能支撑两个月,”她蓝色的狼眼里闪烁着怒火,“是你突然变卦白白浪费了时间!”
“但是我哥哥支撑不了两个月,”亚瑟被枪抵着脑门,依然平静地说,“格奥尔格要杀了所有注射过疫苗的人,在当时任何一个弟弟只要有能力都会这么做。”
乔治绕过桌子充当好好先生,将枪轻轻推开,劝道:“我们要团结,现在各大安全区都在爆发大大小小的丧尸潮,像蓬莱这样基础好的大型安全区还能勉强撑住,其他安全区的人都在外逃,现有的安全区制度正在瓦解,军队已经无力围攻塔纳托斯了,阿曼达,我们得靠自己。”
他想了想,说:“起码得在军队来之前帮他们打好基础,否则和喀布拉的军队一样白白送死,罗德里安能徒手杀了喀布拉的尸王,塔纳托斯的局面比喀布拉更难解。”
“尤其是无法像喀布拉一样用重火力扫射,”徐朝说,“塔纳托斯城内圈养了几十万人,没人敢这么做。”
阿曼达收起枪,厌恶地看了亚瑟一眼,说:“不是每个人都是温顺的绵羊。”
“等等!”徐朝突然说,“绵羊……我想起来小时候电视台经常放一首儿歌,副歌部分有一段是重复一群绵羊,一群绵羊……”
他开始哼了起来,调子和明越的电报节奏合上了。
其他人都转头盯着他,他拿出自己的通讯器,在歌库里搜了下,狭小的地下室里开始播放童声合唱的儿歌。除了徐朝其他人都没听过,这里亚裔很少,谁也不知道明越为什么会敲出这首歌。
乔治全神贯注地听了一会儿,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首歌的节拍和博士的有一点不同,博士好像是走调的。”
说着,他用铅笔在自己的本子上把听到的调子默写了下来,在错拍的地方圈了出来。
徐朝拿起他的笔记本,将画圈的地方念了出来:“1,3,1……”
阿曼达用枪托敲了敲桌子,说:“根本没有规律。”
“不对,”乔治托着下巴,看着通讯器屏幕上播放的歌词思索着,“我觉得不是旋律,洒,思——徐,我中文不太好,这个字念什么?”
“杀死,”徐朝将他读出来的字连起来用中文念了一遍,心中一惊,按照圈出来的节拍重新读了一遍,“杀死罗德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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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黑了,生活在古堡里的日子每天都是一样的,明越吃过晚饭后就被罗德里安抱到了浴室里,一颗颗解下睡衣的扣子,露出已经恢复到光滑无瑕的身体。
明越躺在浴缸里顺从地张开腿,露出下身最隐秘的部位,让罗德里安挤到他腿间,就着肥皂沫的润滑插了进去。
他的小腿因为长期不运动已经有萎缩的趋势了,大腿却依然结实有力,夹着罗德里安的腰,屁股被捏在他手里,被顶得一下一下往上颤。
一轮性爱过后,他累得趴在了对方肩上睁不开眼睛,罗德里安帮他冲洗干净,抱到外面的沙发上放着。脚踝上的银链还系着,只是另一头系在罗德里安的手腕上。
明越趴在靠枕上昏昏欲睡,想要爬起来喝点水再睡觉,刚一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一只手落了空,摔在扶手上,干呕了起来。
罗德里安抱起他:“难受吗?”
明越说不出话来,只是干呕,难受到眼睛被生理性的眼泪填满了,他感觉到耳朵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还以为是洗澡的时候进水了,低头一看,有血滴在沙发上。
鲜血从他的耳朵里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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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长篇到完结,这篇小说其实是五年前的脑洞,写了好多片段始终没有成型的大纲,也不敢写,觉得写不好,进入瓶颈的时候发现停笔的时间越长后面越没感觉了,还是硬着头皮写下去,对于我这种写作新人小白来说,第一次的完成比完美更重要一点,因为本来也不太可能完美。
我应该不会修文了,尽管这本小说自我感觉很多地方都不太好,但是写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存在电脑里五年多的角色终于有人看了,罗德里安也不是一篇人设设定,小片段终于串了起来,甚感欣慰。
第105章 暴露
罗德里安用手擦拭掉明越耳朵里流出的血,但是止不住,鲜红的血浆一滴滴地从耳洞里掉出来。他把明越的身体正过来,发现他鼻子里也流出了血。
此时他看起来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半阖着眼睛望向他。
恐惧从未像此时侵袭他的内心,他帮明越擦拭鲜血的手都在颤抖。他拍了拍明越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点,毫无作用。直到这一刻,他才想到带他去塔纳托斯。
他在这里圈养了一个安全区的人,因为明越没办法完全脱离人类社会,他需要加工过的食物,药品,纺织物乃至和其他人类的技能。他可以储存一部分物资,却无法完好地保存这些东西几十年,一场小感冒都可能要了明越的命。
罗德里安将明越打横抱了起来,去车库开车,准备连夜进入塔纳托斯。
黑色的越野离开庄园半个小时后,古堡的卧室里,窗边的蜡烛终于燃烧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一根极细的丝线被烧断了,连在另一头的书本来就在桌子边缘摇摇欲坠,现在掉了下去,砸在地上随意摆放的发报机上,金属笔头被压在金属板上,顿时整个屋子里充斥了同一种刺耳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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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一直守在他的无线电设备边上,尽管丧尸潮之后无线电设备已经没用了,但是他坚信总有一天会恢复到末日前的生活,无线电也是一样的,迟早会回来。只是他从未得到过什么回应,直到前段时间明越的回复。
刺耳的声音将他惊醒了,卧室破烂的铁皮门被阿曼达一脚踢开,漂亮的蓝眼睛凶狠地瞪着他,骂道:“你又在发什么疯?我真的受够你——”
徐朝出现在她身后,看到闪烁的发报机,连忙按住了她,说:“是无线电设备在响,亚瑟,出故障了吗?”
亚瑟蹲在设备边检查了一番,说:“接收到了附近的信息,真奇怪,怎么会是这样的?”
今天在客厅值夜的人是乔治,他披着一件外套最后一个过来,显然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被吵醒了,看起来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
亚瑟想了想,说:“我觉得信息来源还是明越博士,塔纳托斯除了我没人玩无线电。”
徐朝也蹲下来查看设备,但是毫无头绪:“他为什么发出这种信息,一点价值也没有。”
阿曼达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刚才那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将自己披散的红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抬起下巴,有些高傲地说:“毫无价值的信号,就是在吸引我们的注意,为什么不去看看呢?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可失去了。”
太过大胆了,不亚于闯入毒蛇的老巢。
但是徐朝站了起来,举起拳头怼到她的面前,耸了耸肩说:“好主意,我们五分钟后在客厅集合,亚瑟,你可以不去。”
阿曼达举起拳头和他撞了一下,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乔治一脸懵地看着他们,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要去罗德里安的老巢,”徐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想去的话准备一下,害怕的话可以留下陪着亚瑟。”说完就走开了。他以为不会听到乔治的回答,因为他很谨慎,这一点很像明越。然而这一次,他即将推开自己房间门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呼唤。
“喂,我要去的,”乔治挠了挠脑袋,说,“虽然我枪法不太好,但是我是罗德里安的老部下,很熟悉他的作风,或许有点用。”
徐朝笑着转过身,隔空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我只和明博士相处过很短的一段时间,他和传闻中一点也不一样,是一个很有理想的人,”他淡淡地说,“我想他可能早就知道老大……罗德里安的事情,但是依旧留在他身边,一定有他的想法,我愿意跟着阿曼达来塔纳托斯不仅是为了她许诺的利益,还有一件事,我真的很欣赏明博士,他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还有一件事,他不想说。罗德里安是一个恶魔,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好老大,起码跟随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未担心过出任务会回不来。
他希望他可以幡然悔悟,这样,他一定愿意用自己的命交换他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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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躺在车里,看到外面的建筑在黑夜里像鬼魅一般飞快地往后闪退着,塔纳托斯的建筑群十分壮观,此时已经深夜,却只是零星亮着几盏灯。
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繁华如丧尸潮之前的大都市,不到一年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汽车驶过一座空旷的广场的时候,他发现广场中央似乎多了一样东西,一副极高的架子,上面挂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他眯起轻度近视的眼睛,周围没有灯光,实在是难以看清。
很快就来到了医院里,灯火通明,却空荡荡的,只有急诊室里坐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明越被轻轻放置在了急诊室的病床上,简单检查过后,小小的急诊室里人多了起来,很难不怀疑他们就住在医院里。
罗德里安握着明越的手,冷静下来之后感觉到一丝诡异的平静,他的脉搏太平稳了。
但是他什么也没流露,目送明越被推进了影像室,那里的大型设备会让他的一切把戏都暴露无遗。
他逗弄明越就像逗弄一只心爱的宠物,任凭他的小花招再多,在他眼里不过是小猫咪的心机。
明亮的病房里,明越虚弱地蜷缩在罗德里安的怀里,苍白的脸蛋看起来病恹恹的,任谁都不会怀疑他是真的病了。罗德里安贴着他的额头亲昵地蹭了蹭,问:“想喝水吗?”
明越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答:“不想,想留在你身边。”
这句话恍若回到了他清醒的时候,罗德里安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再也没有担心过明越会离开他,从前是处于对自己的自信,后来是出于对明越的自信,明明他们相处地一塌糊涂,几乎走向了绝境。
有人敲了敲门,罗德里安抬起头看了一眼,示意他们进来。是刚才接诊的医生,已经出报告了。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检查而已。
年轻的小医生看起来和明越差不多年纪,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踌躇地停在了入口两米的位置,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在这里说吧,什么结果?”罗德里安低沉悦耳的嗓音在病房里响起,“让我的小月亮也听一听。”
小医生看了明越一眼,发现他已经合上了眼睛,趴在罗德里安怀里睡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呃……病人脑部没有发现阴影,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罗德里安看都没有看明越一眼,说:“那为什么会出血呢?尊敬的大夫,来告诉我他哪里受伤了?”
小医生犹豫着,话语在喉咙里吞吐了几次,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病人耳朵里有一道很小的伤口,也许是因为还没好全就浸了水,导致血痂脱落,鲜血渗出来。”
“宝贝,你的耳朵什么时候受伤的?”罗德里安平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