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谎言需要千万个谎言来圆,开始怀疑第一次醉酒之后,他不免猜疑第二次暴力发情也有问题。
但是,他怎么能够让阿曼达配合自己呢?
明越想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那天的罗德里安狂暴到让人害怕,抓着他的头发就往地上撞,和他平时一点也不一样。乔伊斯,阿曼达,甚至那天他自己会不会走进那个房间都是变量,他觉得罗德里安不至于此。
第二天也没有见到艾伯特,明越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出门的时候甚至还和每个园丁打招呼。哈德森太太早上来告诉他,他今晚十点前可以去任何地方,艾伯特有重要的事情在忙,而他正好要去温迪家。
晚上有了期待,白天的工作都变得更容易了一点。自从大爆炸之后,考文垂的A栋大楼被废弃,只留下了完整的辅助实验楼,核心工作组转移到了边上的备用实验楼大楼,下面连同二号地下实验室。海尔斯留下了温迪和布朗,他们两个整日在地下实验室呆着,明越很少碰见他们。他也不完全任人宰割,利用整理实验数据的机会,他偷偷拷贝了能接触到的所有数据,通过每周一次的探望放在退斯特太太那里。艾伯特不需要他的学识,他仍希望能够有机会转移到蓬莱继续自己的研究。
比平时下班的时候更晚一点,明越等在了备用实验楼的门口,让温迪开上他那辆年头久远的老爷车带他回家去。他很久没有坐过师兄的车了,还是熟悉的皮革味儿和腌入味的烟味,一坐上去就头晕恶心开始想吐。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瓦妮莎带着两个孩子迎面上来拥抱他。温迪和瓦妮莎都是beta,温迪个子比他稍高一点,瘦长结实,而瓦妮莎个子较小,身材丰满,夫妻两都热情好客,一左一右驾着他往小小的公寓里走去,他们的双胞胎儿子跟在后面蹦蹦跳跳。
厨房里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只需要热一热就能端出来,明越和他们的两个孩子一起看着瓦妮莎忙碌着。这样热闹温馨的场景让他想起了以前和南夏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平凡的幸福仿佛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仔细想来,也还没到一年,却已经物是人非。
他想往前走,不管多么大的困境都困不住他,可是真相总是这么残忍。退斯特死后他的生活毫无希望,宛若行尸走肉,好不容易等到奇迹发生,罗德里安回到了他身边,要带他去别的地方,却又发现了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
他食不知味地戳着盘子里的牛肉,心里在考量着究竟要不要跟他离开。他对罗德里安一无所知,离开阿波罗之后全然在他股掌之中,可是,罗德里安救过他两次,还冲进打开的尸池里带他出来。
这都是借口,另一个声音在心里说,你喜欢他,依赖他,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替他辩解。
是的,喜欢的,否则不会愿意躺下来接纳他的进入,明越分析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开始茫然了。他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有证据,不论迷奸还是强暴都只是合理推论,万一呢?
瓦妮莎轻轻敲了敲桌子,明越恍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快叉成肉糜的炖牛肉塞到嘴里,称赞道:“比我上次来更好吃了。”
“我以前没给你做过这道菜。”瓦妮莎无奈地摊手,“我知道你有心事,过来吧。”
由于家里有两个孩子的缘故,温迪家的小公寓比明越分到的那套多两个房间,他们把其中一个改成了小书房。瓦妮莎转身朝小书房走去,明越看了一眼温迪,后者温和地笑了笑,示意他跟上去。
小书房不到十个平方,说是储藏室也不为过,密密麻麻的文件堆到了天花板上,明越轻轻带上门,问道:“南夏的名字还亮着吗?”
瓦妮莎站在台灯后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我和你说过的,芯片离开阿波罗就失去作用了,这不重要。我只是……只是有件事想告诉你,请你原谅我。”
“什么?”
“那天你拜托我查询她的出境记录,我告诉你她当天就跟着一支商队去喀布拉了,我只告诉了你一部分。”
明越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心脏莫名加快了跳动了速度,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摇摇欲坠的地球仪。
瓦妮莎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那天偷偷用了我姐姐的权限,她在联合政府工作,我查到南夏出境之后,居住权被取消了,申请人是你。”
明越往后退了一大步,哐当一声,地球仪被撞到了地上,塑料壳碎成了几大块,露出白色的内壁,看起来可怜地要命。
瓦妮莎走上来抱住他颤抖的身体,道:“我知道不是你申请的,你不知情,但是……但是除了你之外能够命令管理机构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我不敢告诉你。你现在每天都那么不开心,我守着这个秘密太煎熬了,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他一直觉得南夏怎么会抛弃他,那么快爱上另一个人。原来是这样,他们是同居伴侣,南夏在阿波罗依附他生存,分手后同居人有权申请取消对方的居住权。那天她独自一人在安全区外徘徊,以为他抛弃了自己,最后只能跟着商队离开。
明越的胸腔被撕开了,他的一切都仿佛被挖出来给别人审视,让这些人看看自己有多么废物,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保护不了。还好瓦妮莎抱着他,他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太懦弱,努力克制着哭泣的声音。
哭泣没有用,他哭过这么多次,除了爱他的人难过,还有别的作用吗?现在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明越,你要哭给谁看呢?
明越冷静了下来,内心被懊悔和恨意填满了。他轻轻拍打瓦妮莎的背,安慰她:“和你没有关系的,谢谢你,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猜到是你告诉我的。”
接下来,他花了三十分钟收拾好情绪,看到玻璃柜上的倒影看不出一丝悲伤的痕迹才走了出去,高高兴兴地和温迪一家人告别,艾伯特派来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已经不用纠结了,他决定跟着罗德里安一起去喀布拉,他怕继续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杀了艾伯特。
艾伯特坐在他卧室的沙发上等着他,身上的西装都还没换下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这两天的突发事件让整个联合政府都在通宵达旦地忙碌,他没有时间和耐心等明越爱上自己了,维护一段稳定的感情对他来说太难了点,他决定换一种方式。
明越走进卧室的时候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才能克制住自己。他太想质问艾伯特了,可是瓦妮莎为他做了叛徒,她和姐姐两家人都会因为他遭殃。
艾伯特抬起眼睛看着他,像往常一样对他下指令:“把睡衣换上,到我这里来。”
明越没有动,冷漠地站在门口。
艾伯特没有等到他的回应,站了起来,问:“这两天玩得开心吗?我给了你自由,和文森特有没有好好道别?”
“我想搬回家住了。”明越无视了他的关心,自顾自说。
艾伯特的笑容消失了,朝他大步走了过来。明越戒备地往后退到走廊,他知道自己逃不走,总想多一分钟的自由也好。艾伯特一言不发地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腕,拽着他往楼下走。他走得实在是太快了,明越的骨裂还没完全康复,跟不上他,刚走下楼梯就摔倒在地上。
艾伯特仿佛没有看到,继续拖着他往前走。
一楼有很多仆人,看到他被束缚着两只手腕在大理石地面上拖行也装作没有看到,明越大喊大叫,用脚钩住自己能够到的一切也没有用。他被拖到了一条阴暗的走廊里,这里是白鹭宫最隐蔽的角落,他只来过一次,就是上回被关起来的那个有金鸟笼的房间。
他对着艾伯特的虎口咬了下去,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死死不松口。艾伯特吃痛,拽着他的手腕狠狠撞到木门上,这才让他松开了嘴。他打开门,把明越拖进去,扔进了金笼里,用膝盖将他面部朝下压在在厚重鹅绒枕头上,给他的双手戴上手铐。
这个房间罗德里安能够进来,明越内心的恐惧稍稍减退了了一些。鹅绒枕头消磨了他的挣扎,他埋在枕头里快要窒息了,艾伯特感受到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才连忙把他翻了过来。此时明越的脸已经因为缺氧变得苍白,只能大口大口呼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艾伯特压在他身上,爱抚着他朝思暮想的肉体,说:“海尔斯的疫苗一批次已经成功了,明越,事实证明考文垂没有你也可以运转,你不需要再去工作了,每天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多好啊。”
残忍的话被他说得像情人间的蜜语,明越厌恶地闭上眼睛说:“你不过是想操我,我现在任你摆弄,来啊。”
艾伯特从他身上站了起来,启动了某个机关。明越感觉到齿轮转动的声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拷在金笼顶部的一条铁链上,现在铁链越缩越短,他被迫站了起来,直到只有脚尖可以着地。
站起来之后,他才看见了房间里的第三个人。那个人蒙着黑色的眼罩,浑身赤裸,雪白的肌肤上布满鞭伤,脖子上戴着项圈,被一条链子锁在床头的铁环上,他却没有坐在床上,而是像狗一样趴在床边。
让明越毛骨悚然的是,这个人眼罩下露出的下半张脸和他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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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梳理下之前的章节,然后继续写下去。真的藏不住稿啊
第59章 混蛋
艾伯特捏着明越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声音像他平时一样低沉悦耳:“我的小月亮,我等了你一个多月,你的心却依然不在这里,告诉我,罗德里安是怎么哄骗你的?”
明越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此刻被束缚双手吊在笼子里,他不知道艾伯特接下来要对自己做什么,内心充满了恐惧。但是想起了南夏,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孩被迫离开阿波罗,甚至到死都以为是自己抛弃了她,他的胸腔里又被仇恨填满了。
罗德里安是怎么哄骗他的?想起过去相处的甜蜜时刻,他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就算他真的在那杯酒里下了药,就算真的假装发情强暴了他,那又怎么样呢?他一开始就想用身体作交换,让他帮自己去寻找南夏,不过是归回交易本质罢了。
想到这里,明越被压抑的情绪克制不住地溢了出来,他是在意这件事的啊。罗德里安真是一位风月老手,轻轻松松就骗到了他的真心。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借口,好让自己在这场感情游戏中继续沉溺,否则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等待他的只有漫无天日的绝望。
要么留在这里做艾伯特的金丝雀,要么跟罗德里安离开。
艾伯特等了几分钟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倒也没生气,因为明越泛红的眼角已经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慢条斯理地一件件割开明越的衣服,直到他浑身赤裸,像待宰的羔羊。
“罗德里安向我炫耀你,就像炫耀一只新得的宠物,我这么喜欢你,甚至不舍得强迫你一下,你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轻贱自己呢?”
明越红着眼睛注视着他,说:“感情上的事情只有我有资格评判,和你无关。”
和你无关,不爱你,也不喜欢你。
艾伯特眼里最后一丝温柔消失了,他转身走出了笼子,走到床边解开那个戴项圈的人的锁链,让他爬到那个巨大的黑檀木柜子前,打开柜门,里面是码放地整整齐齐的调教道具。
明越有轻微近视,模模糊糊地看清了柜子里的那些东西,各式各样的鞭子、肛塞、按摩棒等等。他的性经验匮乏,罗德里安只是性欲旺盛,从来不用道具,只是上回用了一次按摩棒。即使被关在这里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打开那个柜子看看,因此,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些东西要用来干什么,更不会想到要用在自己身上。
艾伯特走进笼子里,温暖的指甲触碰到他纤长的脖子,抚摸着上面因为紧张而特别明显的血管,问:“你喜欢哪一根鞭子?”
明越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艾伯特打了个响指,那个戴项圈的人从柜子里挑了一根柔软轻巧的马鞭,用嘴叼着爬到他面前,将马鞭递给他。
“不会受伤的,只是会有点疼,你像以前一样乖乖听话。”艾伯特挑起明越的下巴,说着想要亲吻他的嘴唇,却被他突然偏了下脑袋,张嘴咬住了手指。明越没什么战斗力,但是多少还是一个成年男性beta,下了死力咬人的时候,牙齿深深嵌入了对方的皮肉里,仿佛要把他的手指咬下来。
血珠从创口渗了出来,顺着牙齿流到口腔里,他厌恶鲜血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艾伯特恼羞成怒,狠狠捏住明越的下颚关节,强迫他松开嘴巴。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alpha的痛觉神经比其他性别稍差一些,他们是天生的战士。
他后退了几步,举起马鞭在明越纤细的腰上抽了一下。
“唔。”明越被抽得闷哼一声,咬牙咽下了呻吟,他被吊在笼子里的身体被鞭子带得微微摇晃,不得不努力踮起脚尖才能稳住。
这样没有意义,但是已经被赤条条地吊在笼子里了,他只是想有尊严一点。
趴在地上的性奴讨好地凑到艾伯特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脚,被他踢开了。
艾伯特很喜欢明越,明越符合一切他理想情人标准,乖巧,听话,聪明,长得漂亮。他只是一个beta,但是骨架纤细,五官柔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艾伯特就被他身上独特的气质吸引,他不是西方文化熏陶下张扬的美人,而像一块温润的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