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蓉揉了揉小苏的脑门,安慰它:“小苏你别怕,这个人会对你好的。你去让他摸一摸,他知道你可爱,就会给你肉吃的。”
小苏像是听懂了一般,看了一眼庄蓉,接着又一点点重新靠近苏庭希。主动用脑门蹭了蹭苏庭希的掌心。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苏庭希吓了一跳,他抬眸,正好看见一个毛茸茸的雪团子,主动在向自己示好。原本松开的手,又重新抚上小雪团子。
小苏的毛很软,很顺滑,不过触碰之间可以感受到,白色的毛发下面似乎带着伤,爪子上还缠了一截纱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你的家人呢?”苏庭希问完后,又觉得自己问一只狗的行为很是可笑,一只狗如何会回答他。他苦笑一下:“我与你一样,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流浪狗。”
“说什么呢!”庄蓉上前捂住小苏的耳朵:“小狗狗不能听这种话的!再说,我们小苏怎么没有家呢,小苏的家就在这啊,以后你不就得养着它了嘛。”
“谁答应你说要养它啊!”
“你都摸它了,不就是喜欢它,想要养它的意思吗?”庄蓉把狗抱回自己的怀里:“你看,咱们小苏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看它再出去被欺负呢?小苏在这里一定会过得很开心,有人疼有人爱,还有吃的,是不是!”
庄蓉一边逗弄着狗,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会一直对它好吧?哪怕是日后成亲也会对它好吧?”
庄蓉话里的意思,苏庭希听得出来。他明白庄蓉只是想宽慰他,可这个比喻……
“你为什么要拿我比狗……”换个猫不行吗?
“狗怎么了?狗多忠诚啊,一旦认准了你做主人,就会一辈子都有向着你的!”庄蓉握起小苏的爪子,朝苏庭希招招手:“你看,我们小苏多可爱!小苏啊,你有家了!哪怕是以后他就算娶妻生子,也不会不要你的,你永远是最乖的孩子!”小说qun ⒏⒎⒈⒍⒏⒊⒈⒌⒌
沉默良久,苏庭希终是舒了一口气,抬头问:“我师尊呢?”
庄蓉明白,此番苏庭希该是放下了。
“她和念宝出去了,说是要调查一些事情,有事要忙。”
——
元韶和池锦念的确有事“要忙”。
还不等池锦念反应过来,她就被元韶抗回了屋子。门板被粗暴地用腿一带,元韶似乎很急,池锦念被扔到床板上,还未来得及揉一揉腰背,元韶就朝她袭了过来。
“师、师尊……”柔美的月光刚好映在池锦念湿漉漉的眸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元韶似乎带着些攻击性,让她觉得紧张,觉得害怕。
元韶覆在她身上,什么也不做,就是执拗地,指腹来回摩挲着她的唇瓣。原本莹亮的唇脂被她揉作一团,有的蹭到皮肤上,有的沾到了唇角,“你很害怕?”元韶突然抬起眼,正对上池锦念欶欶睫毛轻颤,如飞舞中舞蝶的翅膀,扑闪扑闪。元韶看着对方的眼眸出神,喃喃道:“可你知不知道,刚刚我有多害怕。”
她被侍女扶回来后,她就一个人在屋里等,没过多久,伴随着头脑发昏,她的身体也变得热起来,身体里的力气也像是被一层层抽离了出去。
意识到不对的元韶,赶紧拔下头上的玉簪,划破掌心,鲜血溢出,让她清醒了几分。
随之,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那黑影向她一点点靠近,元韶只先将计就计,蜷缩进被褥中。
那人查看了一下,以为自己已经失了神识,这才独自念叨了句:“血契果然厉害,啧啧啧小美人,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茶?茶不是转为为阿念准备的吗?所以下毒之人是冲阿念去的吗?恰是此时,那人就要朝她伸手过来。
好在刚刚划破掌心的元韶微微恢复了一丝神识,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准时机,一跃而起,成功将人劈昏。对方似乎并非习武之人,她一掌下去让对方伤的不轻,倒在那一动不动。
她正要去寻小徒弟之时,恰好就听见了门外,池锦念糯糯唤了句师尊。
“你刚刚喝茶了吗?那个水果茶?”提起茶水,元韶原本涣散的目光一瞬间染上一丝猩红,声音也愈发急促。
直到池锦念否认,她才松了一口气,喃喃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差一点,差一点我就险些没护住你。”元韶将脸埋进池锦念的颈窝,深深的呼吸,靠汲取对方身上的香气,来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的声音满是自责,可环在池锦念腰上的手却越来越紧,似乎想要将对方直接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师尊。你到底怎么了?”池锦念只知道元韶现在每一寸皮肤都是烫的,相比之下,平日里像小火炉的她现在成了凉的那一个。
“师尊,你看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你放心,你护住我了。”池锦念素白的手,轻轻捋着元韶的后背,安慰她:“师尊,你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叫人给你喊个大夫吧。”
元韶没答,而是抬起脸,双眸紧紧盯着池锦念的双眼:“阿念,如果我说,我这个病,不用大夫,你就能治,你愿意帮我吗?”
元韶很少用这种目光看着她,池锦念一时间也没了底:“所以……我要如何帮你?”
“如何帮你会愿意,如何帮你会不愿意?”元韶的指腹顺着池锦念的脖颈向下滑去,一点一点描摹着对方的锁骨。那里有一颗浅浅的草莓印记,是她曾经留下的。
池锦念想了一下,也没想到自己哪一步会是不愿意,于是正色说:“师尊你说吧,我都会帮你的。”
得了这句话,像是抽走了元韶的随后一丝迟疑。她不再询问,而是直接将滚烫的唇,覆在那颗草莓印记上。
身体发烫,嘴唇也跟着干燥起来,不可忽视的摩挲感盘旋在皮肤之上,引起阵阵酥麻。
池锦念还没反应过来,胸前襦裙的绳结就已经被解开,她下意识想护住,却还是被元韶束缚住了手腕。
“阿念刚刚不是说,什么都愿意吗?”元韶看着她,似是质问,又似祈求。不等池锦念思考过来,原本围绕在胸前的襦裙,被残忍地推了下去。
裙摆层层叠叠,堆积到腰际,里面红色诃衣展露在月光下,上面还绣着一朵洁白的小花。
和小徒弟一样,那样小巧可爱,又洁白无瑕。
池锦念不知道元韶要做什么,她的眼神让自己害怕,行径更是让自己紧张。手腕被按着,她又反抗不了。只能任由对方的手一点点摩挲到自己的后腰上——诃衣的绳结在那里。
“师尊,你、你要做什么?”池锦念的声音蒙上一丝哭腔,眼神也变得闪烁。胸口的小花,随着她的呼吸,剧烈的起伏……
“阿念别怕。”元韶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红棕色的云发:“我只是想要你的一点血,一滴就可以。”
池锦念伸出手来,似乎是在示意元韶,咬破指腹不行吗。
可元韶却轻笑了一声,俯身低在池锦念耳畔:“若是指尖取血,岂不是人人都知道,给我血的是你了?这血……”元韶突然在池锦念的腰上捏了一下:“得挑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取。”
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池锦念的脑子嗡地一声,似乎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觉得这就是元韶故意挖了个坑给她跳,她还就傻傻跳进去了。
元韶看出小徒弟很紧张,低下头,一寸一寸地亲吻着对方的玉颈:“你放心,不会疼的。”
这里,是池锦念最敏感的地方,每次一碰,池锦念的身体都会隐隐颤抖。元韶的唇一点点向下移动,一只手绕着一侧的雪山缓缓打着圈,就在池锦念稍稍放松之时,她的虎牙朝着另一侧的雪山坡道,瞬间划破对方的肌肤。
池锦念身子娇嫩,还没怎么动,雪山上已经留下浅浅的指痕,想要取血不是难事,都不用太费力,鲜红的血珠从那微不可查的伤口里渗出来。
元韶的动作很快,甚至连池锦念都没来得及感受到疼,就被一股湿热覆盖住了。滑腻的触感,将每一丝血迹都舔舐干净。
良久,元韶终于恢复了神识,身体的温度也随之一点点的降了下去。她一抬脸,小徒弟竟在她没注意的地方,悄悄抹着眼泪。
“对不起。”元韶一时间有些无措。毕竟,是她亲手解开对方的衣带,还触碰到了对方的身体。
简单的道歉,让池锦念眼里的泪珠更多了起来,她委屈地摆脱元韶的束缚,将刚刚被褪去的衣物,又一件件往回穿。
从没有人这样对过她,转眼之间,她的一对雪兔全部被人拆之入腹。
“师尊如果早说是这样……”
“早说,你还会救我吗?”元韶突然打断了她。
池锦念手上的动作一顿,没答,继续笨拙地整理着胸前的衣带。
原本简单的带子,就是怎么系都系不上。元韶上前,夺过她手中的衣带,手指一绕就帮她打了一个简单的结。眼看衣裙已经整理好,元韶却不愿意放开手里的锦带。
藕荷色的带子绕着指尖转了一圈又一圈,元韶低着头,不敢看小徒弟的眼睛。
她坐在床边,缓缓解释了血契的事:“这是血契,每个月我都要饮下你的一滴血,否则,我就会毒发身亡。我不能让人知道,我饮下的是你的血,我怕会有人因我而加害于你,所以才,选了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解释过后,元韶并不打算放开池锦念,而是握住她的手,一点点抚摸她的掌心,缓缓说道:“阿念,有件事,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因为我知道,你现在的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我原本以为我不急,反正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可以慢慢等。只要你能不离开我,终有一日我能将你焐热的。可就在刚刚,我有了私心。”
“我在想,即使你不愿意,如果能用这种手段,用道德上的束缚将你困在我身边,也挺好的。起码,你要一直陪着我。”
她突然抬起脸,看着池锦念的眼眸,问道:“如果我这样说,你会后悔救我吗?”
第56章
夏季马上结束,夜风里的寒凉之意也愈加浓烈起来。皎洁的月挂在半空中,倒映在魔宫的池水里。安静的后花园,除了瀑布坠落的水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池麟手提着酒壶,倚靠在瀑布旁的梨树之下。满园梨花纷飞,花瓣落在水里,落在草地上,落在他的肩头。
梨花香气扑鼻,将他的思绪带回曾经的日子。虽然年少时受尽白眼,但青年时分,自己也曾遇见过知己。他们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有着同样的豪情壮志。
朋友在身侧,爱人在身边,是何其的幸福。回想起那段过往,池麟不由得羡慕起曾经的自己:受伤有人医治,难过有人安慰。
夜深之时,总会有一盏灯为他点燃,总会有人来问他,有没有好一点,还难受吗?
那样的日子一去不返。
后来,总有个声音在他耳畔告诉他:你想回到曾经吗?只要你足够强大,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现在,他什么都有了,无尽的权利,不可比拟的身份,以及数不尽的金钱。可他为什么还是这般,在这夜深之时,只能独自望月,惆怅自饮。
池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一抬眼,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少年,站在自己身畔,满怀笑意的看着他,告诉他:“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
另一侧的女子也朝她点头:“对,你一定可以的,阿夙。”
池麟一时之间觉得有几分晃神,脑海中如波涛汹涌的海水,来回翻滚,巨浪敲击着海岸的岩石——阿夙,阿夙是谁?
混沌之时,有一声音将他的神识唤醒:“尊主。”
池麟捏了捏眉心,视线聚焦后,看清来人正是卫宏。
“怎么了。”池麟将酒壶合上,缓缓起身:“那边都安排好了?”
“是。”卫宏弯腰拱手道:“咱们的人来回话,冉儿已经进去了,想来此刻应该已经可以得手了。”
“好。”池麟大手一拍:“明日早上,把全城说书的和写话本子的都叫到桃苑,到时候的情况,我要让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元韶带着人满城跑,他就是要让事件一瞬间反转过来,同心结又怎样,到时候这件事就会变成一个人尽皆知的笑话,池锦念一定挂不住脸,而卫冉也可以接替池锦念的任务,操控着元韶。
池锦念不是不听话吗?没关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教育教育她,让她摆正自己的身份。省得跟着人家走几天,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
元韶最终没有缠着池锦念去追问那个问题。她也是害怕的,怕听见自己不想得到的答案。
后不后悔的,她骗都骗了,又能怎样呢?
想到这,元韶突然翻了个身,一点点往池锦念蜷缩着的床角的方向移动。
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衣袖,动作小心翼翼,似在讨好,又似求和。
池锦念回眸看她,元韶迟疑了一瞬,还是问道:“痛吗?”
伤口没多大,元韶的动作很快,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就已经结束了。
池锦念摇了摇头:“不疼。”
池锦念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说,从此元韶要靠着她的血来续命,是不是恰恰证明了。即使元韶恢复了记忆,也不能捅她那一剑了?
想到这,池锦念突然觉得,自己挨这一下也挺好。不过元韶说,有问题的是自己的那一杯茶水。所以对方到底是想对她下手,还是对元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