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玩家的耳边便响起了熟悉的歌谣声。
那童谣前面重复着昨天他们听过的歌词!
接着一转开头轻松的词意,变得急转直下,用稚嫩天真的孩童嗓音描绘出昨晚被困在里世界的几人没有见到的画面。
古德伊尔喝醉了,拎起了斧子砍下了古德伊尔夫人的头颅,要将她的尸体埋在樱花树下,并且用海蒂的皮做成娃娃。
众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歌词又恢复成轻松祥和的样子。
那歌声愉悦地唱着:
妹妹听了叫哇哇;
回到了家里告诉妈妈;
妈妈听了笑哈哈;
妹妹啊妹妹不要相信啊;
世上怎会有那样的事啊;
妹妹啊妹妹不要在闹啦;
爸爸妈妈会一直爱你呀;
妹妹回到房里啦;
一言不语的看着娃娃;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肩胛骨阵痛,码字手都是抖的,所以有点短,还超时了呜呜抱歉。
放个小剧场逗一乐;
虎:听说鹿老师做饭难吃。
鹿:哦!
虎:这是可以说的吗?
鹿:可以可以。
虎:所以我就想请教请教,没人愿意吃鹿老师的饭是因为这个吗?
鹿:哦,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第45章 女孩、娃娃、妈妈(八)
妈妈
“妈妈!妈妈!”
海蒂拧巴着小脸跑回客厅, 泪珠就挂在眼角要掉不掉的,依旧娇气的声音里混合着细细的哭腔。
“怎么了我的海蒂?为什么哭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闻声出来的古德伊尔夫人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上的水渍,一边心疼地替海蒂抹去泪珠, 轻声询问着。
“娃娃,娃娃……娃娃说爸爸会杀了妈妈,把海蒂做成娃娃,呜呜……”
海蒂抽噎着将那首歌谣的内容告诉古德伊尔夫人, 显然是被吓到了, 但怀里还是抱着那个娃娃,没有松手。
古德伊尔夫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固了半分,眼中闪过惊慌。
她不知所意地笑了两声, 声音略微颤抖安慰海蒂,“那都是假的, 假的不能信知道吗……”
祝长安眼神凝练落在古德伊尔夫人身上,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对方的任何细微的反应。
“娃娃是不会说话的,海蒂肯定是听错了。爸爸怎么可能会伤害我们呢?”
古德伊尔夫人抱起海蒂,亲了亲她的面颊,“海蒂乖, 不要害怕, 爸爸妈妈都会保护海蒂的。”
哄了半天,海蒂在古德伊尔夫人的怀里睡着了, 抱着娃娃的手松了一些,娃娃的头歪了过来, 阴凉的黑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玩家。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原本是死物的圆眼珠突然眨了一下, 顺着风刮来森寒的嬉笑。
“古德伊尔夫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等古德伊尔夫人抱着海蒂上楼之后, 几人小声地商榷起来。
“她听到海蒂的话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否认娃娃的话真实性, 然后才说娃娃是不会说话的,古德伊尔夫人一定是听过这些话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鹿佰摸着下巴,回忆着刚才古德伊尔夫人的表情,“会不会,是跟西塞莉的死有关?”
祝长安嗯了一声,垂眸思索,纤长的睫羽在白如雪的肌肤上落下一片阴影。
“她如果听过这番话,就只能是从西塞莉口中得知。也就是说西塞莉也捡到过一个娃娃,听过这首歌。
但那个时候古德伊尔夫妇是第一次听说,所以和歌词的内容一样表示不在意,结果西塞莉死亡了。”
纪云琥连声附和,顺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古德伊尔夫人害怕是因为她知道海蒂的话是真的,她见到过,不就意味着古德伊尔的确会像歌词所说那样杀了夫人和海蒂吗?那她怎么还活着,而西塞莉却死了?她的女儿被丈夫杀了,她还能和古德伊尔住在一起?换做别人早就跑了。”
鹿佰点点头,这也正是他所奇怪的地方。
“古德伊尔夫妇的恩爱不像是装出来的,没人会跟一个变//态同床共枕还彼此亲吻……西塞莉的死莫非是古德伊尔夫妇联手做的?”
温梦羊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句,“一切都按照歌谣的内容进行,那又会是谁写的这首歌呢?”
祝长安脑海一缕灵光闪过,依稀摸到了任务的关键突破口的边缘。
他梳理了一遍目前已知的歌词,察觉出了端倪,用清冷的声音淡淡地说:“我们现在是在歌谣的世界里,这首歌有三个维度,第一个维度就是我们昨天所经历的,娃娃的世界,对应了娃娃的遭遇。”
祝长安走到沙发桌前,抽了一张纸巾团成团放在桌上,将桌上一个空的杯子倒扣过来覆盖在上面,然后又把装吐司的盘子盖在杯子上。
“娃娃的故事就是这个被牢牢盖住的纸团,代表着最深层的世界。”
他又将三样东西分别置放与桌上,修长的手指轻点在杯沿上,“第二层,妹妹的维度。妹妹以聆听者的身份听完了娃娃的故事,但从她哭着去找妈妈开始,就不再是聆听者的身份,而是经历者了。”
最后祝长安敲了敲盘子的盘面,听着清脆的响声似笑非笑,“余下一层,就是这首歌的创作者所处的维度,也是任务提示的真实世界。我们所处皆是故事虚构出来的假世界,只有创作者的世界才不受歌词禁锢。”
而旅馆外的天空也会从狂风骤雨,转变成雾霭弥漫的阴沉天。
他看了一眼温梦羊,眼神柔了一分,“还是你提醒了我。”
温梦羊有些小欣喜,展露笑颜谦让,旁边的宗霄又是好一顿吃醋。
“知道这个也算是有点方向了,不过今天的情况跟昨天有点不太一样,昨天目标明显就是古德伊尔,但今天古德伊尔可疑,娃娃更可疑。”
鹿佰抬头看向二楼,“而且如果今晚歌声又响起,我们是出去还是不出去?万一古德伊尔和娃娃都是boss,有这重限制在,我们对付起来会很棘手。”
宗霄眼神一闪,提议让他和祝长安一起留守,其余人离开房间。
“系统狡诈多变,未必会用同样的招式,它也有可能调换结果,让留守的玩家进入里世界。”
祝长安否决了宗霄的提议,“你和我错开。今天晚上,我和医生出去,你们留下。”
宗霄耷拉着眉毛,虽有百般不愿,还是听话地应下。
——
当天晚上。
旅馆外的天空一片浓墨,就连院子里的那棵显眼的樱花树,也被黑暗侵蚀,半片枝叶都看不见。
已是深夜,但守在房间里的玩家们却心情忐忑。
为了方便行动,祝长安让宗霄和鹿佰换了房间,顺便叫温梦羊和纪云琥两人待在一起。
换好房间没多久,房间外的走廊上便啪嗒啪嗒地响着脚步声。
“妈妈,妈妈……”
幼童呼喊着妈妈,语气可怜,细碎的哭声令人心都不免一紧。
这声音不是昨日唱歌谣的嗓音,倒有几分像海蒂,但又比海蒂的声音柔软了一些,少了点娇气。
它在不停地喊着妈妈,最后停在了玩家的房门前。
所有人屏息,听着戛然而止的脚步声和紧跟着响起的敲门声。
宗霄细细听着,房门外的声响离他们更远一些,不像是在敲他们的房间,是在敲祝长安的房间门。
“妈妈,我要找妈妈……”
宗霄走到门边,他听见了祝长安的房间门吱呀微响,房门被打开了。
叫妈妈的声音又响了一下,随后便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宗霄心有所感,打开房间门一看,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幽暗的壁灯投下的影子。
他扭头看向楼梯口,那里被一堵石墙封住。
“真的被队长说中了,果然调换了。”
纪云琥跟着出门查看,见到那面墙后叹了口气,“希望他们两个一切顺利。”
温梦羊左右张望,她往里处走,发现通往三楼的楼梯并没有被堵住,连忙叫另外两人过来。
“我们能去三楼,说不定跟昨天一样可以找到离开里世界的方法。”
她话音刚落,宗霄的身影就蹭地一下从她眼前划过,迅捷的脚步转眼就到了三楼。
看着宗霄急切寻找线索的背影,温梦羊眼神有些动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后也开始搜寻线索。
——
祝长安和鹿佰听见有人敲他们的房门后就直接开门出去了。
站在走廊上的,是海蒂十分宝贝的那个娃娃。
它仰着头,注视着两人,说了一句妈妈后转身就朝三楼走去。
他们跟在步伐极快的娃娃身后,一路来到了三楼,海蒂的房间门口。
娃娃推开了房间门,跑了进去。
等祝长安和鹿佰追过去的时候,娃娃却消失在了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海蒂的房间布置和昨天一样,床铺整整齐齐的,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正在他们打算去古德伊尔夫妇的房间看看时,发现房间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了,而此时娃娃呼喊妈妈的声音再次传来。
但这声音并不远,就在房间里面。
祝长安扭头看去,视线落在床下的空隙。
“妈妈。”
当鹿佰弯下腰去看床底时,一张突然逼近的人脸贴了上来,把即使做了心理准备的鹿佰也给吓了一跳。
娃娃的脸离鹿佰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如此近的距离下,鹿佰清晰地闻见了从娃娃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
“妈妈。”
娃娃又对着鹿佰说了一句妈妈,冲着不远处的祝长安说了一句从没说过的话。
“妹妹。”
然后咧开一个极为渗人的笑,又钻回床底,再也不见了踪影。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房间门突然一声巨响。
一柄极为锋利的斧子一下砍烂了门,在巨响中轰然倒下。
古德伊尔站在门口,拎着斧子,朝祝长安两人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而他的身后,还多了一位无头的古德伊尔夫人。
涌出的血染红了地板。
作者有话说:
写这个本听了几遍这首歌,听得我起鸡皮疙瘩
第46章 女孩、娃娃、妈妈(九)
来抓我呀
阴阳怪气的歌谣在安静的房间里悠扬地传开, 将一触即发的紧张局面更加剑拔弩张。
古德伊尔夫妇来势汹汹,一个举着斧子,一个抬着双手, 指甲利如刀剑,朝祝长安和鹿佰扑来。
他们的身形比平常的样子要高大暴涨了许多,站在祝长安和鹿佰面前犹如小山一样雄壮。
碎空出鞘,刀刃透着冷光, 带着杀气直直地往古德伊尔脖子攻去。
这次的古德伊尔比昨天更为灵敏活泛, 身形灵活地一个躲闪,避开了祝长安的攻击。
鹿佰皱眉,手上的手术刀打在古德伊尔夫人的手臂上, 犹如碰上了钢铁。
没有了头颅,但古德伊尔夫人却能精准地感知到鹿佰的方位, 仿佛能切断铜墙铁壁的一对利爪直逼鹿佰的眼睛。
鹿佰闪避不及,眼看要被刺瞎双眼,一只黑色精瘦的手抓着鹿佰的手臂往外侧一拉,堪堪躲过一劫。
祝长安的仆从不知何时已经由一个变为两个,除了头发长短, 容貌毫无分别。
那短发的仆从救了鹿佰后便手持一柄短匕, 迎着古德伊尔夫人而去。
“医生,想什么这么入神?”
祝长安清冷的话惊醒了走神的鹿佰, 连忙从道具栏中取出一个小瓦罐,眸中藻绿色的暗光划过, 手中的瓦罐也覆上了一层莹莹的暗绿。
他朝与仆从交战着的古德伊尔夫人身上扔去, 瓦罐破碎。
短发仆从跳开避让, 瓦罐里面浓稠的绿色液体淋在了她的身上, 阵阵烧灼而产生的黑烟缭绕在侧。
那威力比强力硫酸还要厉害百倍, 转眼间就伴着黑烟将古德伊尔夫人的身躯腐蚀得千疮百孔。
木质的地板迸溅上滴落下来的液体,立刻被腐蚀成坑坑洼洼的。
杀伤力骤减的古德伊尔夫人没有头颅无法发声,但从她癫狂的肢体动作也能看出她的痛苦。
鹿佰沉心,又丢了一罐过去,随后将其交由短发仆从处理,扭头过去帮祝长安。
古德伊尔的斧子落下,砸在地上撞出一个深坑,木屑乱飞。
祝长安一个后跳,躲开飞溅的木屑,抬手挥刀,砍向古德伊尔的小腿。
古德伊尔张狂地嘶吼,用斧子挡住了祝长安的横刀。
鹿佰和长发仆从绕到古德伊尔的身后,左右夹击,但古德伊尔旋着斧子,像个大风车似的。
祝长安见几人都奈何不了古德伊尔,而另一边古德伊尔夫人满身的疮痍,却渐渐地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伤口。
“这些怪怎么怎么打都没用?我们是不是找错了他们的弱点?”
鹿佰劳累地一边攻击一边躲闪,看着进攻越发凶猛的古德伊尔夫妇有些力不从心。
祝长安面色阴冷。
这个世界不同于以往,他的符纸效用在此处发挥不出分毫,等同于折损了他一半的武力。
但他们四个人能力都不俗,不至于连两个怪物都对付不了。
祝长安打量着整个房间,目光一寸不落地扫视,最终停在那娃娃曾经藏身的床底下。
他一个箭步过去,将横刀探入床底,果然刺到了一个软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