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冷淡吗？可能吧。
　　“我累了，我想睡了。”
　　莫子耀又突然一拳捶在床上，带有拂动的拳风，他站起来，情绪激动：“你要我怎么样，赵海扬，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向谦死吗？你是想让我不救向谦吗？这是你想要的吗？”
　　哦，我才意识到他依旧这么聪明，他知道原因所在。
　　“我没有，我希望向谦活着。”
　　“那你想要什么？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们才能好好的，我已经不跟向谦联系了，这样还不够吗？”
　　他不跟向谦联系只是因为他过不去那道坎，不是因为他不爱向谦，我想只要向谦招招手指，他还是会回到向谦身边，不过这一切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你不需要做再做什么，莫子耀，别大声吼，我耳朵疼，我头也疼。”
　　这是实话，莫子耀突然大吼，我就觉得我头开始疼，我觉得很累，不想跟莫子耀争吵，“你可以跟向谦联系，没有必要说为了我，我没那么重要。”
　　向谦要是出什么事，他到时候又怪到我头上，我真的冤大发了，我只是决定退出这场赌局。
　　所以他要做什么不在我关注范围内，是否继续救向谦，答案很显然，我还是希望向谦活着。
　　“你很重要，你对我而言很重要，赵海扬，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我已经习惯你的存在，我也为你改变了，你不能这样让我习惯你，然后你又抛下我。”
　　莫子耀当时在医院看到医生抢救赵海扬时，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失去赵海扬，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不要救向谦了，他想赵海扬活着，他只想他活着。
　　他都被自己当时的想法惊到，可赵海扬出院后，他对他更冷淡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想赵海扬以前温柔对他，满眼是他的样子。
　　他们在一起真的很多年了，他真的已经习惯赵海扬的存在了。
　　“习惯可以改，别吵了，快睡吧，我很累了。”
　　莫子耀还是很生气，他抓起保温杯往墙上砸，墙上原本挂了一幅画，直接将原本好好的画砸出一个洞，保温杯滚了两圈，飙一句脏话后他走出卧室，到隔壁书房。
　　正好，我也不想看到他。
　　我就睡了，也没收拾，白天工作，科研费脑细胞，我觉得我不用去实验室都觉得累，一躺到床上。
　　我觉得困意来袭，只不过没睡前，我知道莫子耀又回到这张床上，搂着我。
　　再然后我就睡着了，天大地大没有睡觉大。
　　不过在此之后的两周，我没有见到莫子耀，听说他被请去配合调查，听说他公司资金链真的断了，公司申请破产的消息传出来，是真是假我也不得而知。
　　我的身体逐渐变好，我意外地发现我腿上的疤似乎在变小，是真的变小，之前莫子耀的情人李畅开车撞我时，我的腿被撞出伤，伤口迟迟不好，当时甚至开始溃烂发炎，面积非常大，几乎占据半边小腿，可现在我仔细一看，发现当时留下的伤疤面积变小了。
　　而且当时如同烧伤般的疤痕也变得淡淡的，不那么可怕，甚至能感觉到有一层新的皮肤正在慢慢长出来，试图覆盖原本的疤痕。
　　我觉得很奇怪，我印象中我脑袋有一个疤也是这样，起初是有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就消失了。
　　疤痕很少消失的，我忽然意识到也许我的体质是特殊的，我跟向谦都生病，大概都是同一种病。
　　可我的身体有一定的自愈能力，所以我比向谦好一点，应该说我的血液一定有什么自愈的因子或是自愈的分子，不仅仅能够保护我的身体，进入向谦的体内后也能某种程度上保护向谦的身体，所以抽我的血能够救向谦。
　　我手开始有点颤抖，如果说真的是这样，是不是只要找到这种分子，我们的病就有治愈的可能性，我的血液被分析了那么多回，是不是还有什么分子或是什么成分没有被检测出来。
　　我有些激动，激动过后归于平静，这只是一个猜测，未必是真的，也未必能够从我的血液里提取出来想要的东西。
　　即便是提取出来，也未必能够制造出一模一样的成分，如果只是我的血液再次回到我的体内，这等同于拆东墙补西墙，一样于事无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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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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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莫子耀公司出事, 他分身乏术，我可以正常出入。
　　不过也没有去别的地方, 就是去实验室，在各个实验室分析室来回穿梭, 我自己抽了自己一管血, 提纯，快速冻干保存，每当上司交给我的任务结束后, 我就自己研究我的血液。
　　我庆幸我进了吴睿森的团队, 这里有最先进的设备，我无需再跑去别的地方借用设备，里面的仪器基本上正式员工申请被通过就可以使用。
　　而吴睿森是我的老板，基本上他不会不批准, 所以公司的人对我使用设备做事并没有任何怀疑。
　　我再次收到关于莫子耀公司的新闻又是两周后, 新闻上说他的公司已经申请破产了, 欠了投资人不少钱, 而莫子耀已经逃到国外, 又有消息称莫子耀因为涉及内幕交易, 金额较大, 已经被关押拘留。
　　根据我每天收到莫子耀的信息, 我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假消息，不过莫子耀可能是真的忙, 没过来我这边。
　　“赵海扬……”
　　我快走到车子前时见到江弘予, 他小跑到我面前,“你刚下班吗？”
　　“嗯。”
　　“可以一起吃个饭吗？”江弘予笑道, 其实他就是想来看看赵海扬，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赵海扬念念不忘，莫子耀出事，怎么还有保镖跟着他，他听说莫子耀公司都快倒闭了，欠了投资人不少钱，怎么还请人跟在赵海扬身边。
　　“不用了。”
　　“莫子耀出事了，你还跟他吗？”
　　“跟啊。”
　　我轻松地说出一句，不想跟江弘予太废话，我不想跟这两兄弟有交集，所以很快上了车。
　　但是江弘予忽然用手挡住车门，有些吊儿郎当地说：“莫子耀现在负债了，有很多人跟他要钱，你确定还要跟着他吗？”
　　“负债了？”
　　江弘予见我似乎对这个话题有兴趣，连着说了好多，莫子耀一手创立的公司盛兴目前在倒闭的边缘，前段时间有人到公司门口拉红联讨债，他欠了投资人不少钱，而他的姑姑跟二叔也放弃救他的公司，考虑把他挪出家族企业的股东行列，资金链彻底断裂。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跟我？”
　　我抬眸看江弘予一眼，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真正看过江弘予的脸，还是那么普通。
　　虽然年轻，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几岁，可能是长期出入声色场合，纵欲过度，他看起去有些虚，比他哥还要寒碜。
　　江大荣至少看上去气质比江弘予这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干净一些，我说的气质是江大荣没有沉浸在情欲中，只有野心勃勃的商人本色，重事业与趋利。
　　“你看到他们了吗？他们可是莫子耀派来监视我的人，我可不敢背叛他，等他什么时候真的破产了，我会考虑考虑江少的提议，不过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江弘予已经被赵海扬拒绝习惯了，所以没有生气，他细细看赵海扬的脸一圈，“你是不是生病了，气色不大好？”
　　我有些惊讶，江弘予还能看出来我气色不大好，“谢谢江少关心，不过我真的要回家了，不跟江少聊了，再见。”
　　我最近身体的确不算很好，有时候半夜会喘不上来气，有时候会头疼。
　　但没有大问题，比如说出血，当然我觉得我身体目前还恢复不到以前健康的样子，不过还扛得住。
　　不知道是不是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一个多月没见的莫子耀又出现在公寓里，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丝毫不见公司出问题要破产的颓丧迹象。
　　“没被关监狱？”
　　“快了。”莫子耀还有心情接我的玩笑，“吃饭吧，看你都瘦了。”
　　我们难得坐在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谁都没说话，莫子耀也不聊他公司的事情。
　　等我们都洗完澡后，莫子耀也没有逾越的动作，就是抱着我。
　　我脑中都在想我的实验，在想我的血跟普通血型的血成分有什么区别，肯定还有什么特殊的因子在我血液里没被提取发现，莫子耀脸贴在我后背的蝴蝶骨里，我都没有反应。
　　“你真的瘦了，阿姨做的东西不合你胃口吗？”
　　“没有。”
　　“要多点东西，药也要按时吃。”
　　“嗯，睡吧。”
　　“我睡不着。”
　　莫子耀贴得更紧了，家里温度都是恒温，不冷不热，他一贴上来，我就觉得热了，知道推不开他，所以就没怎么动，但依旧想我的实验。
　　“赵海扬，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说话？”
　　“我没有不愿意跟你说话。”
　　莫子耀翻个身，长腿一跨，从后面到我面前，“你明明就有，我会改的，你别这样不理我行不行。”
　　“睡吧，我困了。”
　　不想跟莫子耀掰扯，我只能睡觉，好在我最近嗜睡，很快睡着。
　　翌日。
　　莫子耀没走，不过我要工作，拿了早餐在车上吃，没管还没走的莫子耀，好在他没有让人拦我出门，一整天我都在实验室里，之前吴睿森要我分析的哪一款药，我已经弄得差不多，跟同事弄出一款仿制药。
　　不过功效一不一样还不一定，是一种尝试，目前只在动物上试验。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吴睿森的头脑帮忙，他的知识储备跟绝妙的思路一直是我望尘莫及的，吴睿森其实来医院这边的实验室次数不多。
　　而且他负责的事情也多，管着一家公司，一个团队，不可能像我这么空闲。
　　其实我不担心莫子耀真的会负债，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家公司倒闭就负债，他的公司多了去了，涉及的产业方方面面，这家公司的业务不赚钱，别的公司赚钱就行。
　　不过听说他姑姑跟邢向北要把他在他们家族企业那边的股份拿走时，这一点让我很惊讶。
　　小说里莫子耀当初跟邢向北联手争莫家的家业，主要对抗的是他姑姑，他姑姑毕竟比他们大二十几岁，他爷爷，也是邢向北的父亲看中他姑姑的能力，没死之前把家族产业中最赚钱的业务分给他姑姑，是后面莫子耀跟邢向北渐渐成长起来夺走一些，可这次莫子耀出事，邢向北又跟他姐姐一起弄莫子耀。
　　豪门家族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邢向北这是彻底跟莫子耀闹掰了，因为向谦？
　　邢向北是莫子耀唯一亲近的亲人，比他父母还亲一点，不知道莫子耀会不会觉得他当初信错人。
　　当然有钱有势的人不需要我这种无权无势的人同情。
　　我工作一天，到晚上七点出来，又碰到江大荣，我觉得很好笑，昨天才见过江弘予，今儿又见到江大荣，这两兄弟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跟上的，更好笑的是跟江弘予一样，江大荣也是告诉我莫子耀的近况，不过江大荣说的比江弘予更详细更严重一些。
　　目前莫子耀几乎退出他们家族公司股东的行列，原因是他用股份换钱来救他一手创立的公司，偿还投资人的钱，暂时让公司的资金回炉。
　　而且他得罪了人，涉及到金融犯罪，所以莫子耀会坐牢，肯定不是一两年那么简单。
　　“所以呢？”
　　“所以没人会护着你了。”
　　我盯着江大荣，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轻，可我却看出来他骨子里的阴鸷，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有莫子耀护着我，他才不会对我怎么样，如果莫子耀自身难保，而他有权有势，他就可以对我怎么样了。
　　那一瞬间，江大荣不掩饰他对我的欲望，就这么直生生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只已经被囚禁的小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甚至在想莫子耀出事，这里面会不会也有江大荣的功劳。
　　我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很快上了车，车子驱动后，我坐在后座，难得给莫子耀发一条信息。
　　我：你缺钱吗？我账户里的钱虽然不多，但你可以全部拿走，我不希望你出事。
　　莫子耀：不会动你的钱，别担心，吃饭了吗？
　　我：你会有事吗？
　　莫子耀：怎么，你担心我？
　　我的确担心他，我觉得莫子耀至少比江大荣正常一些，江大荣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谁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要是从两个人挑一个，我肯定挑莫子耀啊，所以我希望莫子耀能够度过这次难关。
　　我：有一点担心。
　　莫子耀：不用担心，少不了你吃的喝的，我今晚过去，我很高兴收到你的信息。
　　我其实只是担心我个人的安危，不是担心他的安危，他好像误会了，江大荣这个人太可怕，一句话让我有点心理阴影了，我不敢想我落到江大荣手里会怎么样，我知道我落莫子耀手里会怎么样，可江大荣……是个未知。
　　未知是最可怕的。
　　我想给莫子耀发信息说你不用过来，我也不想看到你，后面想想还是算了。
　　回到公寓，我吃了饭就先到阳台，小盆栽长得不错，翠绿翠绿的，在阳台照顾花花草草弄了半个小时，我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莫子耀，还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