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水面轻笑起来,晕乎乎地想,再过不久自己身上的邪术就要被解除了。
到时候一切就会恢复原状,他就可以让贺倡他们知道真相了。
自己做的曲子也不会再无缘无故就被表弟抢先一步公开发布。
另外自己也就可以知道的恩人的名字了。
“和我扯上任何的联系就会被动入局,所以连手机号码都不告诉我吗?”
陶洛枕在膝头呢喃自语,傻乎乎地笑了一声,将头埋在了膝头。
露出的耳朵透露诱人的红色。
“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漂亮,我喜欢漂亮的东西,漂亮的人。”
“太……太肤浅了,而且我也不好看。”
“不哦,除开外表,我还能看到人身体上的气,气也是分好看和不好看的。黑乎乎、灰蒙蒙的浊气,你身上的像是打了光的白雾。我很喜欢。而且”
陶洛抬手捂住脸,从指缝透露出通红的脸,羞涩地捂脸轻笑出声。
他说自己漂亮哎……
不过……
陶洛心中也有疑惑。
对方以前都是偷偷地把东西拿给自己,写上使用办法就走,有时候他从院墙外扔进来,自己连他的人都看不到。
今天的宴会他应该不来才对。
但为什么服务员说有个术士把自己喊到这里来呢?有话要说。
陶洛摩挲指腹,对方是说过要给自己送一份成人礼礼物的。
难道他要亲自送给自己吗?
陶洛全身滚烫,连同指尖都透露的淡淡粉色。
不知道对方准备的礼物,但无论送什么,自己都很喜欢。
自己喜欢……对方。
如果对方也喜欢自己的话,那等术法消失之后……
不知道对方要不要个老婆。
想和对方谈恋爱,想和他结婚。
少年人的爱慕来得单纯又猛烈。
陶洛却不能主动去了解他,猜出他可能是术法师,也不能上网去搜资料。
没有训练过的人是很难通过记忆完整刻画出对方的样子,往往会通过文字信息来补充身份。
所以尽管自己看到他的脸,但陶纸也画不出来。
只有这样,自己脑海中关于他的信息才不会被表弟完整捕捉到。
陶洛听到了脚步声,是他?
刚刚想看看。
突然就被人从后背推了一把,跌倒在莲池边,身上的衣服都被污水弄坏。
他手撑起来,发现误喝了酒水之后没什么力气。
好在还能起来。
旋即下一刻,他的脑袋就被人按在水中。
水迅速浸透了衣物,拖着他的身体亲吻地面。
“唔……咕噜噜……”
陶洛挣扎着,想要把背后的人拉倒。
“表哥,对不起,我……我也不是要杀你的。大师说气运最多不过几天就要回到你的身上了!只有我来杀掉你,才不会让事情变糟糕。”
陶纸声音颤抖,一股恐惧游走在脊背,大脑里全部都是害怕和恐惧。
他的手掌背青筋鼓起,指节泛出青绿色。
一直没有松开。
身下的人没有了动静,杀死一个喝醉了的人只要几分钟,想象中的要容易。
陶洛感觉自己飘起来,飘在水面上,被迫看着接下来闹剧。
宾客们围观被白布盖着的他的尸身。
他的二叔二婶相互依靠在一起,掉着鳄鱼眼泪。
贺倡拿着酒杯,有些不可思议地问警察:“怎么会出事呢?”
虽然他讨厌陶洛,但他还不至于要弄死陶洛
身为律师的黎长明表情阴沉地看着他的尸体,或许他在想怎么降低这件事情的影响。
大明星赵凌下垂眼瞥了一眼后,又不顾其他人的异样眼光,抱着吓坏了的表弟:“只是个意外。”
陶洛看不清路人的脸,恩人说过死后鬼魂只能看清亲近人的面容,是看不清无关者的。
所以他在一群群模糊的路人中,清楚地看到自己曾经的朋友们都在关心陶纸。
比起自己的死亡,他们觉得吓坏了的陶纸更值得安慰。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陶洛莫名地没有恨意,准确来说他现在心情很平静。
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陶纸一群人又用了法子让自己不要化为厉鬼。
是不是自己死了,邪术就会消失,然后大家就想起一切了。
……就没有然后了。
陶洛到处走,看到人群中站着一个男人,面容模糊。
他没有和其他人讨论交流,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尸身。
围观的人逐渐离开,一个两个散去,最后只剩下寥寥数人,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还在。
“恩……恩人。”陶洛湿漉漉地走过去。
靠的再近,他还是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
因为他不知道恩人的身份,在两个人的命数中,他们是交集极小的两条线。
模糊不清的神情上,透露出浓郁的悲伤。
陶洛看到对方哭了,伸手去接他的眼泪。
眼泪从手掌穿过去。
陶洛想,自己死了,本来无欲无求的他应当要消散,但内心突然生出一股渴望。
他还想再弥留人世间。
他不想离开。
被人使诈,没办法在心中聚集起对陶纸的恨意,但他还有另外的渴望……
警察把尸体抬走运上救护车,陶洛看到恩人跟着一块离开,于是也想跟过去。
但他怎么走,都离不开这座莲池……
白天太阳曝晒,没有实体的魂魄痛苦地躲到了水井里。
莲池干涸,水井成了枯井,他的记忆逐渐丢失。
陶洛白天躲在水井里,晚上爬出来拔草玩。
无聊,枯燥,乏味。
直到有一天,他糊里糊涂地走出了院子,在大马路上遇到了夏和。
“你叫什么名字?”
“陶洛。我脑袋空空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
陶洛感觉身体很不舒服,这恐怕就是姑姑说的副作用。
陶洛感觉四肢无力,恐怕走不动路。
他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了白傅恒靠的极近的脸。
陶洛屏住呼吸,白傅恒问:“你哭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白傅恒双手摸他的脸,左右看了看,最后再用力给他摸了一把眼泪。
姑姑在一边说:“从小手就没轻没重,擦个眼泪,人脑袋都被你从床上捧着脸薅起来了。”
陶洛仰着脑袋看着白傅恒:“嗯嗯,虽然记不太清楚了,但过去的确有人在帮我。”
白傅恒好奇:“叫什么名字?和你什么关系?”
陶洛回想了一下梦中内容,认真地说:“没看清楚脸,不知道名字,但没记错的话,是我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白傅恒:给老子清醒点,你还没到结婚年纪!感谢在2022-02-11 18:52:08~2022-02-12 21:1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果子吃饭吗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那我问你,我全名叫做什么?
白傅恒逼近陶洛:“你说什么?”
前有贺倡竹马,后有靳辽暗恋,现在他说这两个人都不是,他还有个老公?
关键还不知道姓名和身份。
“轻点,轻点。”白姑姑抬手敲了敲白傅恒:“既然我们也不知道对方的信息,那么对方肯定在陶氏面前也隐姓埋名了。”
勉强算作好事吧。
起码对方躲在暗处,说不定哪天他就成为了助力。
陶洛点点头:“我会努力想起他的。”
陶洛回忆着梦中的画面,面上红了红。
陶洛满脸思春,想要拿枕头遮盖一下,但下一秒白傅恒就把他打横抱起来。
“姑姑,我们先走了。”
白姑姑摆摆手。
陶洛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窝在他的怀中,打了个哈欠。
“白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啊?”
“挖坟。”
陶洛想起了这回事,上次被综艺节目给拖累了进程。
按照搜查到的消息,自己的坟墓被埋在了一处城外的陵园里。
这地方就孤零零地埋着一个陶洛。
像陶老爷子,陶洛的双亲,他们都是被安排在了别处。
一开始陶洛还想不明白他们这么干的用意。
毕竟这个地方太过于偏僻,白哥说也不适合布阵。
如果真的要利用尸骨增强法术的控制,那起码要找一个得天独厚的地脉。
直到陶洛看着白傅恒拿着铁锹掘地三米,没有看到棺木,骨灰盒子,甚至都不是一个衣冠冢。
“空的?”陶洛围着白傅恒挖出来的大坑转了一圈。
白傅恒撑着墙壁,往上窜了出来。
“这里不是布阵的地方。”
陶洛疑惑:“但我的确是死了啊。”
白傅恒托腮,反问:“尸身被送去医院里,难道还在医院里?”
白傅恒啧了一声:“难不成他们把你的身体冻在了医院里,没有下葬?不应该啊,医院这种地方,怨气太重,他们是生怕你成不了恶鬼吗?”
陶洛咧嘴:“我要是成了恶鬼,第一个咬死他们。”
白傅恒伸手摸了摸陶洛的虎牙。
陶洛吓得连忙后退,捂住嘴:“会咬着你的。”
“连皮都咬不破,跟调情似的。你下次用点力。”白傅恒摩挲指腹。
陶洛红着脸,说:“白哥,你现在不能碰我了,因为我是有老公的鬼了。”
“要是我老公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的。”
白傅恒哈了一声,刚想要打趣,但看着陶洛的神情看出他不是开玩笑。
这个小可怜鬼是真的很喜欢对方。
“就……”白傅恒停顿片刻,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就那么喜欢对方啊?”
“他连名字都没告诉你呢。”
陶洛抿紧了唇,没有辩驳。
许久之后,陶洛才小声说:“虽然记不起来了,但是在梦中我很确定,我喜欢他。而且白哥你也说了,他不说名字是为了帮我。”
白傅恒盯着陶洛。
其实,当初自己知道陶洛和贺倡,靳辽都是朋友时,自己的内心并没有太大触动。
但这次不同了。
白傅恒叼着烟,自己笑话靳辽的初恋是自己的未婚夫时,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夫还有个老公。
辛辛苦苦忙活半天,就是为了能在他们的婚礼上出一份份子钱吗?
陶洛凑近白傅恒,挽着他的胳膊:“白哥,挖坟辛苦了,我给你揉揉?”
陶洛给他按了几下,没按动。
肌肉硬邦邦的。
陶洛突然灵光一闪,说:“如果现在线索断了的话,我们还能请唐总来帮忙。”
陶洛又说:“宴席的时候,他还说我要是太累了,可以找他帮忙。”
白傅恒弹了一下他的眉心:“傻啊,他那是想睡你,不过真的可以去找他。”
*
唐拯看着电梯上行,快到十八楼了。
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
刚才陶洛给他打电话,有些悄悄话需要当面说,担心他有点承受不住。
唐拯整理了一下领带。
能有什么自己承受不住的?
自己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哥,头上还有老爸,老爷子顶着。
之前他在国内有一堆狐朋狗友,然后老爷子看不下去,把他扔去了国外。
没想到他在国外也不消停,又被催着回国了。
回国后,他是吃也没吃好,玩也没玩好。
上次去白家吃一顿,想着和陶洛偷个香,没想到躲在卫生间里挨了一顿打。
白傅恒还和自己的老爸打电话,说自己最近时运不济,最好在家里待着。
啊呸。
唐拯也去问过贺倡是怎么回事,但贺倡全然不记得了。
还说什么,他只喜欢陶纸。
他可没有心思去插手那些人的破事,他就想着睡睡小美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
唐拯打开门,看到沙发上坐着陶洛和白傅恒。
“艹!”唐拯骂了一句,转身就要跑。
后脑勺头皮一疼,硬生生被白傅恒拽着头发拖了回去:“我说你跑什么啊?”
唐拯被迫坐在沙发上,能不跑吗?上次白傅恒的手刀让自己留下了阴影。
唐拯嘀咕:“我说小美人啊,你跟着他有什么用,这人都出了名的抠门。”
“反正就没有看他花钱买过贵一点的东西。”
“你跟我……”
话音未落,白傅恒打断他:“老想那点床上的事情,难怪你爸和你爷爷被你气得三天两头去雅兰私立医院。”
“胡说,”唐拯反驳,“那是因为医院是我家开的,他们是去检查工作。”
陶洛一听到这话,激动的窜过去,握住他的手:“市中心的雅兰医院是你家的,能不能帮我找到我的尸体?”
唐拯正沉浸在小美人的手真软,就是有点凉的美妙中,歪歪头:“你的……什么?”
陶洛重复了一句:“我的尸体。”
十分钟后。
唐拯手掌撑着额头,他得消化一下。
白傅恒吃饱了没事干,在身边养了一只鬼。
最离谱的是他还让大家相信科学。
唐拯抬眸:“不是恰好重名,而是你真就是陶家大房溺死的那个小少爷陶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