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妖不想揣崽[玄幻科幻]——BY:池翎
池翎  发于:2022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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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那异国商人死无对证,只要是与他有过来往的,都没办法完全洗清嫌疑。
  各大世家自顾不暇,圣上却迟迟没有做出决断。
  明眼人大多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了。
  徐远叹了口气:“我徐家向来拥护皇权,也从不敢干涉皇室,这你是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江慎语调漫不经心,“可民间都说,四大世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向来共同进退。其他三家要是与你们意见相驳,那可怎么办?”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
  徐远看向江慎,郑重道:“祁家是私自与相国联络,他们在谋划什么,我们其他三家不清楚,也不打算参与。陛下在位一天,我们便拥护陛下一天。陛下若想传位太子,我们便拥护太子。”
  那叛国的帽子,他们这些世家承受不住。
  圣上迟迟没有把事情推进下去,在等的就是他们表忠心。
  但此事必须有个交代。
  祁家是最好的选择。
  “很好。”江慎满意地点点头,“难怪你事情办成这个样子,却还敢来见我,这礼物不错,我收下了。”
  徐远气得咬牙切齿:“我都说了那案子——”
  江慎又不理他了,弯腰把黎阮扶起来:“我们走吧……起来,你刚刚还答应我的。”
  他半哄半抱将黎阮拉起来,搂着往凉亭外走。
  徐远气急败坏,在他身后喊:“江慎,你他娘的少看不起人,那案子我非得给你破了不可!”
  江慎失笑。
  这位刑部侍郎这两年在官场打磨得越发沉稳正经,但实际上也是个热血上头的年轻人。最经不起激,一激就上套。
  但听了他这话,江慎心里终于满意了些。
  他停下脚步,搂着自家小狐狸转过身:“那我便等徐大人的好消息了。”
  徐远:“等着瞧吧你。”
  江慎没再理他,搂着黎阮转身往外走去。
  徐远与江慎从小认识,但这些年徐远入了刑部,江慎又忙于储君之位,他们见面的时间其实不太多。上一次私下见面,应当是江慎去年南下之前。
  那时候的太子殿下,还是一心只有政务,清心寡欲,不近任何男色和女色的性子。
  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
  原来只有他把当初年少轻狂时许下的那些,什么先立业后成家,男欢女爱皆是无用,不能让情情爱爱影响了正事,之类的允诺当了真。
  徐远心情一时复杂,察觉他仍站在原地,江慎回过头:“你怎么还不走?……不会还想留在行宫吃个便饭?”
  “不吃。”
  徐远的视线在江慎搂在少年腰间的手上凝了一瞬,面无表情移开:“饱了。”


第60章
  徐远又被领着出了行宫。
  他来时没乘马车,只骑了匹马。小太监将他的马牵来,徐远道了声谢,正要上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真不留下来吃个便饭?”自然又是江慎。
  徐远一笑,回过头:“微臣可不敢打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独处。”
  江慎沉吟片刻:“也是,你还是走吧。”
  徐远:“……”
  徐远道:“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江慎笑起来。
  他挥退身旁的小太监,走到徐远面前,正色问:“这个案子,你当真没有头绪?”
  徐远神情敛下。
  “头绪有,证据没有。”
  江慎:“说来听听。”
  “动用官府向民间散布疫病,又让知府做出畏罪自杀的模样,此人地位必然非富即贵。”徐远道,“但这几个月来,京中这几位大人物,在相关事上不曾有过任何动作。”
  京城百姓聚集,如果真是京城的人要在这里散布疫病,事先不可能一点风头都没有。至少该要知会亲眷一声,找个理由避避风头,又或者,至少该暗中囤积点药材和物品。
  但徐远往前查了三个月,什么都没有查到。
  甚至就连与那知府来往走动都不曾有。
  “这些,你在回禀的书信上写过了。”江慎道,“说点没写的。”
  徐远抬眼看向江慎。
  他与江慎相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一步步看着他走向今天。江慎从小天赋极高,而这些年来更是成长飞速,不知不觉中,此人已经越来越有一国之君的气度。
  至少,圣上那看透人心的本事,他学了个十成十。
  徐远方才说,徐家从来没有打算干涉皇权,这是实话。
  事实上,他从不觉得圣上会将皇位传给别人。
  面前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当今圣上倾举国之力,用了无数心血培养打磨,才养出来的储君。
  纵观天下,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合适的人。
  到现在还看不清局势的,不是被自身贪欲蒙蔽,妄图走造反那条路子,就是真的蠢人。
  徐远收回目光,悠悠道:“没写的就是,那幕后真凶不在京城,但范围也不大。不在京城,又想搅乱京城局势,干涉皇室内政的,近来蠢蠢欲动的东瀛、西域、突厥,多年驻守边关、掌控兵权的护国大将军,还有就是……”
  在封地多年,一直安分守己,近来却忽然提出要回京的。
  肃亲王。
  江慎没有回答。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许久后,才叹息一般道:“我就是觉得……如果真是他,会不会有点太明显了。”
  如果当真是他做的,刚做了这么大的事,就立刻回京,这与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不仅是不打自招,还是自投罗网。
  他皇叔有这么蠢吗?
  “说不准,是走投无路呢?”徐远道,“圣上不是都要把皇位传给你了,如果真有人觊觎皇位,当然要在圣上还在位时动手脚。否则,诏书一下,那不就成造反了吗?”
  江慎:“你是说,他是回来逼宫的?”
  徐远连忙摆手:“我可没这么说,这话怎么敢说,我不要命了吗?”
  江慎轻笑:“怂。”
  他又不说话了,徐远悄然打量他,问:“你不会是心软了吧?说实话,当初肃亲王突患癔症,去封地休养,本身就很奇怪。只不过,他这些年始终安分守己,没闹出过什么乱子,圣上便也没动他。”
  “我知道你小时候他对你很好,但在皇权利益面前,亲兄弟都能反目,何况叔侄?你可别意气用事,回头——”
  “说什么呢。”江慎打断他,“我要是意气用事,老三就不会被软禁快半年了。当初去搜他府邸还是我让你带人去的呢,我是什么态度你不知道?”
  “知道,这不是提醒你一下嘛。”说到这里,徐远又叹了口气,“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查不到证据,没用啊,还是只能被太子殿下指着鼻子骂。”
  江慎纠正:“我只是在你的书信上批阅了两个字,没有当面骂你,你看我今天骂你了吗?”
  提起这事徐远就生气。
  他那几日为了查案焦头烂额,带着手下的人一连熬了小半个月,偏偏江慎还一直催他回禀。勉强写了封信呈上去,拿回来时,上头什么意见都没给,只用朱笔提了两个巨大的字。
  废物。
  气得他从那天开始索性住在刑部,整整一个月没回过家。
  今日要不是家中的实在紧要,他爹就差举家来行宫门口跪着给太子殿下表忠心,他也不会踏出刑部大门。
  “别愁眉苦脸了。”江慎拍了拍徐远的肩膀,安抚道,“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徐大人断案如神,没有徐大人破不了的案子。慢慢来,还有时间。”
  “我是真想不明白。”徐远这些天憋闷得厉害,一听江慎这么说,拉着他开始抱怨,“那知府周围所有人我都查遍了,我就差把他家门口的狗都拉去审一番,可就是没找到他与什么可疑的人来往过,你说,他的药到底从哪儿来的?”
  “而且,知府怎么看都是自杀,可他自杀前一日根本没见过其他人,他怎么就知道你查到榕下村了?”
  他叹气:“什么线索都没有,我险些都要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怪力乱神。这些事是不是都是妖怪帮他做的。”
  江慎眸光微动。
  但他没多说什么,随口安抚了几句,便要将人送走。
  临走之前,他又交代了一件事:“回京之后,你替我查一查前朝灭国时,前后那几十年的卷宗。”
  “你查这做什么?”徐远心下一惊,“你都怀疑到前朝头上了?可前朝都灭国三百多年了,难道还有后人在这世上?”
  江慎给了他一个“你觉得可能吗”的眼神。
  徐远反应过来,按了按眉心:“别管我,我查案查得快走火入魔了。”
  一袭朝服的青年浑浑噩噩骑着马走了,见人走远,江慎才收回目光,转头往行宫内走去。
  .
  江慎回到卧房。
  刚走进屋,一眼就看见他方才已经让人收走的果盘又回到了桌上。冰碗不出所料已经空了,碗底只剩下一点碎冰和果皮。
  江慎无声地笑了下,绕过屏风走进内室。
  黎阮卧在床上,讨好地冲他笑:“你回来啦。”
  床边,还蹲了只小白猫。
  江慎在床边坐下,在少年脸上捏了一把:“背着我做坏事了?”
  “没有呀。”黎阮顺势拱进他怀里,软着声音道,“我一直乖乖等你呢。”
  江慎学着他的语气:“是真的吗?”
  黎阮:“是啊是啊……”
  江慎:“所以,桌上的果子也不是你吃的,是小白吃的,对不对?”
  小白猫从天而降一口大锅,猝然抬起头。
  刚想说话,却觉喉间忽然被一股力道压住,张了张口,只发出了几声低低的猫叫。
  然后便听少年道:“应……应该是吧,你看,小白都承认了。”
  小白猫:“……”
  她好冤。
  明明是公子方才逼她把果子拿回来,结果自己吃得太急,腹中难受,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回榻上歇着。
  因为太难受了,甚至还忘了毁灭罪证。
  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小白猫说不出话,前爪搭在床榻边想要抗议,抬眼却对上了少年的视线。明明平时看上去那么温软无害的少年,甚至这会儿还窝在男人怀里撒娇,看向小白猫时眼神也并无任何凶狠的模样。
  可小白猫还是瞬间怂了。
  她用爪子拍了拍被自己抓皱的褥子,身体缩回去,竭力把自己缩成一颗猫球。
  怂巴巴地“喵呜”一声。
  “嗯,果然是承认了。”江慎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道,“自己去寻个地方面壁思过,以后再敢偷吃,断了你的小鱼干。”
  小白猫难以置信地抬头。
  这是人吗?
  但江慎已经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小白猫只能夹着尾巴,委委屈屈地走了。
  还顺带拉上了门。
  江慎把少年放回床榻上,手掌落在他腹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这里吗?”
  黎阮眨了眨眼:“我没有——”
  江慎:“还装?”
  黎阮与他对视片刻,不装了:“……是这里。”
  江慎刚从行宫外走回来,沾了盛夏的暑气,掌心滚烫。他覆上黎阮的腹部,轻而缓地帮他揉着:“那果子太凉了,以后不能吃太多。”
  虽然黎阮的法力近来已经恢复,但随着这孩子慢慢长大,他还是受了些影响。他身体不再像过去那样强壮,容易疲劳,也容易不适。
  江慎猜测,多半是为了更好孕育那有着一半凡人血脉的胎儿,身体渐渐变得接近凡人了。
  生儿育女,的确是一件很伤身的事,就连妖族也不可避免。
  江慎轻轻叹了口气。
  这实在是件很矛盾的事。
  如果他有得选,他自然不希望小狐狸受这些苦。他的小狐狸,应当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多吃两颗果子都要担心后果。
  可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们走不到今天。
  这件事几乎无解。
  “都怨你。”江慎低下头,冲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埋怨道,“狐族的胎儿不都只怀两个月吗,你还真想在这里面呆满十个月?”
  那皮肉下方安安静静,一动也不敢动。
  “好啦,你怪它做什么呀。”黎阮抬手安抚地摸了摸小腹,帮着说好话,“小孩子长得慢嘛,没办法的。”
  江慎不悦:“它还害我们晚上不能尽兴。”
  黎阮原本安抚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说得对。”黎阮低下头,严肃道,“这样挺不好的,你要努力长得快一点。”
  只有四个多月的狐狸崽:“……”
  腹中那小崽子这会儿倒是偃旗息鼓,任凭自己两位父亲做什么,都安安静静呆着不动。江慎又帮黎阮揉了会儿肚子,察觉到对方胃部已不再像先前那样微微痉挛,才低声问:“感觉好点了吗?”
  “唔……”黎阮半张脸埋进了江慎怀里,声音微弱,不知是不是快睡着了,“没好,往下一点。”
  江慎照做:“这里?”
  黎阮:“再往下……不对,再往下点。”
  江慎动作顿住。
  再往下,就要碰到别的地方了。
  他低头看去,黎阮耳根微微红着,胸膛不断起伏,显然并不是要睡着的样子。
  江慎了然。
  他轻轻笑了下,低下头,覆在黎阮耳边:“想让我碰那里呀?”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后,少年轻轻抖了一下,耳朵变得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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