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龙君后,他说我高攀了[玄幻科幻]——BY:一只大茶茶
一只大茶茶  发于:2022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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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罢,谢吟香义无反顾地投入这冲天的冥火之中,眨眼间就已烧得干净。
  崔琰将傅宣抱到床上轻轻放下,并往他胸前渡了些神力,他才感觉身体没那么火烫了。
  傅宣于心不忍地看着那鬼魅化为尘埃,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崔琰身上,感同身受道:“你与他们一样坏我们并非自愿,缘何要作践我们性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男人平淡地说,想动手揩去傅宣的泪,但被他厌恶地避开了。
  “那奴家在崔郎眼里也同样可恨吗?崔郎也想将我挫骨扬灰?”
  傅宣从未这样情绪失控过,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全掌握在崔琰的手里,但是今天的事情实在令他大为震撼,让他不由地联想起自己在南风馆里的那些日子。
  若是自己没死,也会像这个境遇可怜的姐姐一样,被人肆意糟蹋戏耍,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吧。
  “你与她不同,傅宣。”崔琰无奈道,用食指点了点他的眉心,将这只鬼魅的过往全部告诉他。
  故事如同戏文一般从傅宣的脑子里接连过着,不到半个时辰,傅宣便看完了谢吟香的一生。
  他如梦初醒,喃喃自语:“原来谢吟香为了嫁进薛府做妾,竟然狠心抛下了私定终身的旧情郎。若她愿意跟着那穷书生,此生便不会如此。可怜那人状元及第,衣锦还乡,却一生未娶。”
  “现在还要向着她么?”崔琰不忘往他伤口撒盐,淡淡地询问道。
  “不了怪我识鬼不清。”
  傅宣茫然地摇了摇头,紧抿着红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将脸埋进崔琰的胸膛。


第15章 薛宅(六)
  又过了一刻钟。
  刚刚逃出去的那些人见屋子里没了动静,院外鬼魅的怨气也已消散地无影无踪,觉得少年应该时将那谢吟香给制服,一群人浩浩汤汤地又壮着胆子折回来,想着伺机分一杯羹。
  一人道:“我怎么说来着,以我们多家之力还能受那区区鬼魅掣肘?”
  这帮人别的不行,马后炮倒是一个打的比一个响亮。
  洛桑先是注意到在床边依偎着的二人,眼神里有着非比寻常的深意,用一口不太地道的官话哂笑道:“你裤子尚未没干透,脸皮倒是比金都的城墙都厚!”
  此话一讲,引得哄堂大笑。
  “公子公子,醒醒。”唤作‘小楚’的小厮跪在少年面前,泪如雨下。
  小楚的声线是寻常男子的声音,哭起来沉闷绵长。
  崔琰一脸不悦,不解怎会有人哭起来如此难以入耳,这与傅宣往日娇软放浪、耐人寻味的哭声有着天壤之别。
  他三步并作两步,拎着小楚的后衣领,将聒噪的小楚从少年身上扒拉开,慷慨地把太上老君送的九转还魂丹塞到少年嘴里。
  小楚如炸了毛的公鸡,“你给我家公子吃了什么,你可知他是何身份,竟敢竟敢”
  但他被崔琰瞪得心里发怵,此处又人生地不熟,故而不敢再造次。
  小楚只好哭哭啼啼地扶起丧失神智的少年,一手拍着少年的后背,一手伸进自家公子嘴里,企图抠出那颗红色的小药丸。
  崔琰云淡风轻道:“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若他不服此药,定是个伸腿瞪眼的死人。”
  “你你你居然咒我家公子”
  少年服下药后,药效很快就起了作用,他的身上逐渐回暖,四肢百骸犹如注入了新血充盈无比。
  他重重地掀开眼皮,“小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我吊丧呢。”
  “公子公子你醒了实在是太好了谢谢九天玄女、王母娘娘,小楚定会日日潜心礼佛诵经,焚香沐浴。阿弥托佛,阿弥托佛。”
  小楚心诚地朝正西方叩了三个响头。
  傅宣急赤白脸地从床上下来,争嘴道:“你这人!明明就是崔郎救了你家公子性命,非要谢什么玄女王母的,八竿子打得着吗?”
  他因为被红莲业火烫伤,整只鬼轻飘飘的魂不附体,身上原本白皙如雪的皮肤也像是被梅花烙铁烙过一般,一团团花朵似的艳红色从脸颊两侧延伸至羸弱消瘦的锁骨处。
  傅宣觉得这个小楚是非不分,想同他好好争个高下。
  而且自己刚刚误会了男人,还不知道怎么哄男人,便想着替崔琰出头,却不知暗中招来了一群男人饿狼似的猥琐目光。
  不过这在他看来都不打紧,充其量就是一不小心散发了点个人魅力,反倒是件喜闻乐见之事。
  其中一个色胆包天的,装作熟稔的靠了过去,随声附和:“小郎君所言甚是,这位兄台出手救了你家公子一命,你却狗咬吕洞宾反咬一口。哎呦,真是叫人心寒哝!”
  傅宣见有人为自己发声,朝那人嫣然一笑:“谢谢官人仗义执言。”
  这人见傅宣并未拒绝自己的‘好意’,遂觉得有机可乘,就更贴近了些,大胆地挑逗道:“不知小郎君擦的什么香,竟如此抓人心魄。”
  “就是一些寻常脂粉。”傅宣的耳后热得发痒,只好往前面迈了一小步,紧挨着崔琰的后背。
  小楚是个死脑筋,即便崔琰救活了自家公子,还是一门心思觉得崔琰和傅宣二人是蛇鼠之辈,不值得道谢。
  “哼,一个以勾搭男人取乐的男妓和一群向着他说话的好色之徒,叫小楚还有何话可说。”
  他见自己孤立无援,嘴硬道:“公子你瞧他俩巴不得都黏在一块了!还有刚刚我们进来之时,他们也是衣衫不整地搂抱在床上,不知在干些什么龌龊勾当,叫人看了都要长针眼!”
  “休要再胡言乱语,若非这位公子搭救,你家公子我早就以身殉道了,哪还有命听你在这里发牢骚。”
  少年厉声教训,又向他们抱拳道:“在下赵煦,乃青城山玄音阁弟子,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傅宣心中一动,原来这人叫赵煦,名字倒是朗朗上口。
  “奴家傅宣。这位这位是”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和崔琰之间的关系。
  尤其还是当着这个赵煦的面。
  若说自己是他过了门的正宫娘娘,那万一坏了崔琰的好事,按照男人雷厉风行的手段,定饶不了自己。
  权衡利弊后,傅宣笃定道:“这位是奴家的远房表哥,崔琰。”
  说完,他还尤甚体贴地朝崔琰使了个眼色,表明自己原先的提议字字肺腑!
  虽然崔琰的脸看上去还是跟死了新妇似的晦暗,但是也未澄清些什么。
  于是傅宣便愈发觉得崔琰对这个赵煦是动了真心的。
  仔细端详这赵煦确实生的好看,柔而不魅,体型纤长,且慈悲为怀。
  想来男人之前属意的是什么天宫的小仙官,现在又情系凡间的修道士,千年来的品味倒是出奇的一致,都是偏好脱俗禁欲的。
  怪不得自己越卖力求欢,越不受宠!
  感情冥王大人就不喜欢他这种活好、事少、能浪、会舔的!
  赵煦问:“崔兄,那鬼魅方才穷凶极恶欲取我性命,刚刚可是你出手擒住了她?”
  小楚质疑道:“公子,怎会是他二人!”
  赵煦摇头叹息:“小楚,不可对我的救命恩人如此无礼。你自幼便跟我上青城山拜师求道,可你秉性贪玩,又无慧根,到如今仍是肉眼凡胎,不识真神降世。多亏崔兄庙堂之量,才不与你计较。还不赶快向二位低头认错!”
  小楚脾气再犟,胳膊终究还是拧不过大腿的,只好虚与委蛇道:“刚刚是小楚多有得罪,请二位大人海涵。”
  傅宣满脸无所谓:“哎算了算了,无非是两句不痛不痒的气话,又不会少块肉。我看你们还是先替薛大奶奶和薛小姐请个郎中看看吧。”
  仁寿堂的郎中睡意朦胧,刚想熄灯上床,便被薛府的下人用马车拉到了后宅。
  一边叫唤着扰人清梦,一边又高高兴兴地收下丰厚的诊金。
  经他一番搭脉看诊,薛李氏除了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薛小姐的情况稍重但也不难医治。
  郎中捋着胡子,拿起狼毫笔洋洋洒洒写下两幅药方。下人煎熬好药汤,给她们服用后,这对母女也都回过神来。


第16章 薛宅(七)
  隔天,薛李氏为了答谢崔琰替薛家铲除鬼魅,特地举办了个答谢晚宴。为表薛府的诚意,除了崔琰外也一并邀请了其余人。
  傅宣看着桌上摆放的这些珍馐美味,很是眼馋。
  什么八宝碎扣鸡、东坡肘子、拌肚丝、银鱼汤丰盛到他都想掐自己的大腿,这趟跟崔琰来人间算是捞着了。
  他左顾右盼,见大家迟迟未动筷子,只好肚皮空空地对着这些美食干瞪眼。
  薛李氏道:“穷山恶水也没什么好菜,望诸位见谅。我家老爷病体抱恙,便由我这妇道人家出面来招待各位大师,我已命婢子往各间客房备下一点薄礼,请务必收下。”
  其中一人趋附道:“薛大奶奶这是哪里的话,您宅心仁厚,必有福泽。”
  薛李氏眉眼含笑:“承大师吉言。诸位请动筷吧。”
  面前的这块肘子肥瘦均匀,酱油色泽鲜亮,汤汁浓郁,傅宣早就盯了好久,听见能动筷了,便眼疾手快地夹到自己的碗里。
  他浅尝了一口,不禁感慨做有钱人可真是享福。
  这肉肥而不腻,且口感爽滑,果真是一等一的美味。
  傅宣吃的正欢,私心觉得这炒虾仁味道清淡可口,应该符合崔琰心意。
  但他回忆起昨天崔琰拒绝吃肉包子的场景,手中的筷子都快碰到崔琰干干净净的碗碟,又悻悻地调转路线,将那虾仁塞进了自己嘴里。
  “崔公子,我与小女蒙你搭救,你与薛府有大恩。今日,我也想请诸位做个见证,我愿将小女浣儿嫁与崔公子为妻。”
  薛李氏这招出其不意可谓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掌事多年,深谙人情世故,见得人多如牛毛,向来眼高于顶,没有哪家公子比这个崔琰更适合做薛家的上门女婿。
  想她入府以来,只诞下薛浣儿一女,再无所出,若老爷恢复了身子怕是要再纳妾室入府。
  那她这么些年来的苦心经营势必要毁于一旦,若白白把偌大的薛府拱手让人,那简直比要了她性命还要可怖。
  如果真能将崔琰留住,她们母女今后也能有个依仗。
  众人听见薛李氏的话,羡慕不已,纷纷顺着薛李氏的话茬附和。
  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何况他们两样都占了。
  傅宣筷子上的素三鲜不合时宜地‘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倏地被薛府的养的大黄狗给叼了去。
  这算什么?
  逼婚?强抢冥王?
  不得不说,崔琰的魅力还是挺大的,来人间才三两日,前脚搭上赵煦,屁股还没热乎呢,这薛府的小姐又想嫁他为妻,街边的三流画本都不敢这么写啊!
  好端端一顿饭,硬是吃出满嘴的硝烟味。
  而众人都将目光落在崔琰身上,像是在等他的答复。
  “抱歉,怕是要辜负您的厚爱了。”
  崔琰拒绝的干干脆脆,都不带一个字迂回婉转的。
  傅宣不知怎地,暗自舒了口气,但怕薛李氏面子上挂不住,便替崔琰往回找补。
  “大奶奶,我表哥的意思是薛小姐乃大家闺秀,他一介莽夫自知无福消受。况且他早已有钟情之人,此事我原先就是知晓的,不敢欺瞒大奶奶。”
  说罢,他用藏在圆桌下的膝盖轻轻撞了下男人的腿,掩嘴说道:“崔郎不必谢我。”
  崔琰只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薛李氏还是不肯轻易罢休,命贴身婢女端了一盘子金锭明晃晃地摆在崔琰面前。
  其余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巴不得替他应下这门亲事。
  她挂着笑说:“我们薛家人丁稀薄,但在烟霞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生意田产也做的风生水起。还望崔公子再考虑考虑,不必急于答复。”
  谁料崔琰扬起下巴,不假思索地驳道:“无需考虑。在下好男风,且家中已有妻室。”
  天雷滚滚。
  傅宣拎起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好男风这事他可以认为崔琰是在与赵煦袒露心意,可为何要把有妻室这件事说得如此正大光明?
  从前他住在南风馆里,每日来寻花问柳的客人无论有没有妻室,都哄着姑娘或是小倌说自己尚未娶亲,还满口说着要给她们赎身。
  可是到头来呢,一个两个的家中早已是妻妾成群,有些性格泼辣的正房更会直接带着家伙和仆人到南风馆里来捉奸,一帮人扭打撕扯在一起,窘态百出。
  人间虽有爱男风习俗,但大家也都是藏着掖着,不敢宣之于口。
  崔琰说得坦然,像是在讨论青菜萝卜似的,傅宣竟然觉得男人有那么一点点帅气。
  薛李氏放下筷子,面色如常地朝站着侍奉的婢女吩咐道:“既然崔公子话说到这般地步,我也不再强求。阿渔,饭菜要凉了,让厨房换些新的上来。”
  夜里,薛李氏盛情留众人再住一晚,大家见夜色已深归家不便,也就欣然应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魂和这肉身不合,傅宣吃的那些东西一直攒在肚里难以消化,胃涨得难受极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合抱的老树上偶有蝉鸣,皎皎的星光从窗户倾泻而下,映照在屋子的地面上。
  迷迷糊糊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傅宣的眼前。
  他一度以为自己难受地产生幻觉,伸手摸了摸还真是个结实的肉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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