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程，27岁，普通性质alpha，酒吧老板，父辈从商，我们正式认识一下。”
　　白墨衍打的车到了，他拉开车门：“我叫白槿。”
　　“没了？”
　　“没了。”
　　他像一张白纸，除了名字，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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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墨衍在小公园里找到牙牙，他坐在滑滑梯上，“嗖”的一下滑到底，再屁颠屁颠的爬上去：“爷爷，一起玩。”
　　白芷莘坐在花坛边：“爷爷年龄大，玩不动了。”
　　“爸爸，爸爸回来了！”
　　牙牙开心的张开手要抱抱，白墨衍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把差点摔下来的牙牙接住。
　　“还好没事，陪小孩子玩，哪能隔这么远。”
　　白芷莘主动认错：“怪我没照顾好。”
　　“您没有养过小孩，不知道也不奇怪。”
　　“你和小溪小时候是我养的。”
　　白墨溪顿了顿：“我不记得了。”
　　白芷莘不纠结于此事：“对了，附近一家私立幼儿园托班收学生，我给牙牙报了名。”
　　“也好。”
　　“但是要户口本，你给他上户口了吗？”
　　“还没有。”
　　白墨衍自己的户口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给孩子上户口，白芷莘像是早早准备好了：“阿衍，你的户口和顾清不在一起，你是跟我的，户口本我带了，你给转来城里，牙牙的户口就有了着落。”
　　当初和陆染登记结婚，因为没有户口本浪费了很长时间，好在牙牙落户的问题迎刃而解，白墨衍嘴硬心软：“谢谢。”
　　转户口的手续还算顺利，可是到了牙牙落户，就各种难办，白墨衍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直到陆长延亲自找上门来，说牙牙是陆家长孙，理应落陆家户口。
　　该来的总会来，以为站在了风口浪尖，又被推向大海深处。


第64章 谈判
　　“陆长延，你别太过分，白家的孩子从来没有和外人姓的道理。”
　　吵架这种事情还是得让白芷莘来，白墨衍抱着牙牙坐在餐厅外面，两家长辈在里面对峙。
　　陆长延不肯让步：“芷莘，白家的规矩我懂，体征分化为omega的孩子随白家，但这孩子绝不是omega。”
　　“白墨衍和白墨溪都随我，这是我家的规矩。”
　　“那是因为顾家地位低下，本来你是同我联姻的。”
　　白芷莘笑了：“陆家那么多夫人，不缺我一个吧。”
　　陆长延对此事仍是介怀：“芷莘，当初如果不是你铁了心要嫁给顾清，怎会因为生不出一个正统白家omega，白白受了这么多苦。”
　　“阿衍只是分化晚，说到底，是你们害我蒙受冤屈。”
　　“你忘了顾家怎么对你，要不是我提出两个孩子联姻，白墨衍能活到这个时候吗？”
　　白芷莘理亏：“那只是权宜之计，我后来说了婚约取消，谁知这么多年后你还作数。”
　　“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芷莘，我家染染才二十五岁，他母亲走的早，从小就很叛逆，我知道他对小白做错了很多事情，但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于情于理，孩子都是归我们陆家的。”
　　过了许久，白芷莘从餐厅走出来，白墨溪心急追问：“怎么样？他说什么？”
　　白芷莘心累：“希望不大。”
　　“为什么？”
　　“我欠过他一条命，理应还他。”
　　白墨衍情绪激动：“你欠他的，为什么要用牙牙来还？”
　　白芷莘看了他一眼，叹气：“牙牙继承了陆家的血脉，只要做了鉴定，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不做鉴定。”
　　“陆长延不会允许。”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爸爸。”
　　白芷莘一愣：“你叫我什么？”
　　白墨衍难过极了，眼眶泛起水光：“爸爸，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把牙牙留下来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白芷莘抬起手抚摸他的脸颊：“你知不知道，当年我也是这样跪在白家长辈面前，求他们救你。”
　　“为……为什么？”
　　“先不说了，我们回家想办法。”
　　兹事重大，把顾清叫来一同商讨，白芷莘劈头盖脸一顿责骂，怪他为什么要同意和陆家联姻，为了一己之私出卖儿子，他不配做父亲。
　　顾清虽有苦衷，却也说不出，白墨溪承认自己也有错：“两年前基因库告急，是我的上级逼着父亲这样做，陆家无条件配合，我们别无选择。”
　　“全天下omega家族多着去了，凭什么要我家阿衍牺牲，再说了，那时候阿衍不是还没分化么？”
　　白墨溪委屈巴巴：“刚开始也是想以此为由退婚，陆家配合做戏，谁知阿衍刚刚好在那时候分化，陆家白捡了一个媳妇儿，本来，我没以为阿衍会怀孕，咱们白家人怀孕要求挺苛刻的。”
　　白芷莘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白墨衍：“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姓陆的臭小子。”
　　“我……没有。”
　　顾清插嘴：“芷莘，冷静一点，有孩子是好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孩子留下来。”
　　白墨溪想出了一个馊主意：“阿衍，要不你和陆染商量一下，他现在傻了，你和他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白墨衍不答应：“这是趁人之危，再说了，他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我。”
　　“你们离婚两年了，不会还心软吧？”
　　“……总之我不会去找他的。”
　　万万没想到白芷莘认同了这个想法：“陆长延这个老狐狸很难搞，从他儿子下手，兴许还有希望。”
　　白墨衍一个头两个大：“我不去，我们说过不会再见面了。”
　　牙牙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跑出来，钻进白墨衍的怀里，声音奶奶的：“我想见那个爸爸了。”
　　白墨衍警惕性十足：“牙牙，以后不许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为什么？”
　　白墨衍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真的奇怪，他们认识不过短短数月，怎会建立如此深厚的感情，难道血脉之间真的有影响？
　　白芷莘说：“带牙牙见他最后一面，把话说清楚就是了。”
　　话真的能说清楚么？白墨衍半信半疑着，别无选择，只好试一试。
　　陆染已经出院，在公司门口蹲守两天，也没有他的身影，陆长延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不把孩子送回去，法庭上见。
　　白墨衍买了些补品，好不容易才打听到陆染的住处，果然如他所说，离自己的家并不远。
　　白墨衍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敲门，他想象了无数次会不会有别的男人来开门，但还好，是陆染亲自来的。
　　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一副活脱脱被生活折磨的社畜模样。
　　白墨衍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染，仿佛从前的光鲜亮丽都是假象，这才是真正的他。
　　“进来吧。”
　　白墨衍推开门，差点被脚下的汽水瓶绊倒，两天的外卖盒堆在一边，陆染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白墨衍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坐下，把营养品放在茶桌上：“你的伤好了吗？”
　　“没好。”
　　“那你怎么出院了？”
　　陆染抬起眼睛：“心里伤没好。”
　　“……”白墨衍又问：“你为什么不去上班？”
　　“没兴趣。”
　　“你，你以前不是这样啊。”
　　“年轻人都是这样啊，哦，你当然不会懂。”陆染翻了个身继续躺。
　　“咳咳……”白墨衍紧张的抓着裤子：“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陆染漫不经心：“怎么？后悔了要挽回我啊。”
　　“不是，我……”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陆染起身随手拎了一件衣服，嘴里叼上一根烟，挠了挠头发就要出门，白墨衍拦住他：“你去哪？”
　　陆染歪着脑袋：“酒吧啊，难得恢复自由身，可不得潇洒快活一把。”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适合去那种地方玩。”
　　陆染贴近他的脸，眯着眼睛：“我的身体好不好，你怎么会知道？”


第65章 算我求你了
　　“陆染，我想和你谈一谈关于牙牙的事情。”
　　陆染目光一怔，有些晃神：“你把他带来了？”
　　“没有。”
　　“那还谈什么。”
　　陆染垂下眼睛，身形落寞的走开，白墨衍追着到楼下：“我想给牙牙上户口。”
　　“随你。”他坐上车，面无表情的说着，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牙牙跟谁姓，他似乎从来没有主动争取牙牙的抚养权。
　　也对，孩子对于他是个累赘，他不会想要的，白墨衍突然有了信心，趁陆染还没走，立刻拉开车门上了车。
　　陆染看了他一眼，捏紧方向盘：“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想请你帮我。”
　　“呵……”陆染麻木冷笑：“我帮不了你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你是来要抚养费的，明天我让助理打给你。”
　　“不是，是你父亲……？”
　　陆染打断：“你不下车，我就走了，不负责把你送回来。”
　　他把音乐开到最大，不管白墨衍说什么都听不见，到了酒吧，陆染要了一杯酒，坐在吧台最热闹的地方。
　　白墨衍好不容易才挤到他身边，捂着耳朵：“陆染，我们谈谈吧。”
　　“你说什么？”
　　“我们……”话还没说，就被前来搭讪的人推到一旁，差点绊倒桌角摔倒。
　　陆染目光一紧，看见他稳住椅子站起来，目光又变得颓丧涣散。
　　白墨衍捏紧拳头，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他不愿意帮忙，再去想别的办法。
　　陆染刚接下别人递来的鸡尾酒，还未送到嘴边，就被拦了下来，白墨衍目光沉着冷静，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拖走了。
　　陆染低下眼睛看他的手，心跳麻痹，还是会被触动，想要靠近又被扎痛，顺从走了一会儿，把手抽了出来：“你打扰我了。”
　　“对不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陆染反手抓住他推到在沙发上：“你有重要的事情，才会想起我，我对你来说，只有这点价值了对吧。”
　　白墨衍手腕吃痛，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尽管姿势难看，但还是要说：“和牙牙有关。”
　　“你都不让我做他的爸爸了，还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说，我想找谁生孩子都可以么，我现在找了，你为什么拦我。”
　　“……”白墨衍咬着嘴唇：“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对！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怎么赔我。”
　　白墨衍撇开脸，眼中隐隐泛着水光：“对不起。”
　　陆染目色深沉，触碰他的掌心，连同神经隐隐颤抖：“不用说对不起，我们两清了。”
　　“你放开我，我想别的办法。”
　　陆染停顿了一会儿：“发生了什么？”
　　白墨衍坐起来，把衣服整理好，抽了抽鼻子：“没事了，你玩你的。”
　　陆染背过身与他沉默了许久，声音冷淡：“你说，牙牙怎么了？”
　　“你父亲要把他带走。”白墨衍说着说着，忍不住掉了眼泪：“陆染，当时我们联姻，没有说孩子生出来必须是你家的，基因工程那边需要牙牙的配合，我都可以答应，但是让他落入陆家的户口，我不能接受。”
　　陆染扭头看他：“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几天了，我再不给出回应你父亲会走法律程序。”
　　“我对牙牙没有尽到父亲的负责，就算是上了法庭，也是你的胜算更大。”
　　白墨衍摇头：“不是的，牙牙他……他继承了你的属性。”
　　陆染“砰”的一下站起来，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白墨衍难过的一直抹眼泪：“是我爸爸说的，他不会骗我。”
　　陆染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白墨衍抬起眼睛：“算我求你了，陆染，牙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他是我的全部，把牙牙让给我吧。”
　　陆染心头一震，踉踉跄跄后退了两步，谁说牙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他也是我的孩子，流着我的血更多一点，我只是不能去抢，没有资格去抢。
　　陆染仰起头不知所措，他也很想自私：“白墨衍，我把牙牙给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你让我以后见他一面都不可以吗？”
　　白墨衍目光微颤：“对不起……”
　　“闭嘴！别说了。”陆染倒吸一口气，抓起他的手带出酒吧。
　　张程最近鬼迷心窍似的给白槿献殷勤，可惜人家爱答不理，今天好不容易约出来吃一顿饭，又被放了鸽子，愁眉苦脸的回到酒吧，正好撞上陆染。
　　“诶，你们……”
　　陆染停下脚步，眉目低垂：“张程，产权交接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做事，你放心，明天就可以转接了，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知道了。”
　　“就这样？”张程一脸懵逼，指着背影臭骂：“劳资牺牲谈恋爱的时间给你忙东忙西，不感谢就算了，还在劳资的酒吧秀恩爱！”
　　等等，他不是脑子坏了吗？怎么还记得那件事情。
　　陆染把他塞进车里，白墨衍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时不时抽泣一下：“陆染，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没喝。”
　　他深深踩下油门，飞速赶往陆家，陆染把车停在院外：“在车里等我。”
　　白墨衍抱住他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我去和他说，牙牙是我自愿放弃抚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