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地几乎让人恍惚了一下。
虞兰颂拼命地给贺驿使眼神,希望他不要来坏自己的事情,贺驿却像没有看见一般,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发呆。
直到林先生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表弟,你看够了吗?”
贺驿放下红盖头,朝人抱歉地笑了一下,“表哥,嫂子实在是太漂亮了,我都看呆了,对不住了。”
他朝众人点了点头,“真不好意思啊各位,不知道是哪个混账给我传的消息,现在看来是假消息,婚礼还是继续吧。”
他退到一旁,眼神却幽深,死死地盯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似乎要把那盖头都盯穿了。
虞兰颂狂跳不止的心终于逐渐安定了下来。
拜完堂,新郎去酬谢来宾,新娘则是回到洞房内等到新郎归来。
自从知道林宅闹鬼,虞兰颂就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头盖也不敢揭,就直愣愣地坐在床边,心里绞尽脑汁想的是等会林先生来了他要如何跟人解释。
总不能直接跟人家说,你老婆爱上别的男人还跟人家私奔了,搞不好npc会当场黑化,把他撕碎。
呜呜呜,这都什么事啊,为什么他一个人要承受这么多。
就在他无聊地掰手指数时间的时候,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林先生走进房间里,低声对身旁的人说,“你们先走吧。”
其他人退下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林先生和虞兰颂两个人。
林先生走到桌边,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他坐的离虞兰颂远远的,望着那红盖头发呆,过了半晌,他长叹了一口气。
“是我对不起你,虞小姐,”林先生抱歉道,“迫于家里压力,我与你成婚,其实林某早已经心系他人。”
虞兰颂不理他,他就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与你和颂颂从小一起长大,你必定知道,我爱的人是颂颂,但男子娶男子,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颂颂他必然要遭受极大的非议。”
他苦笑了一声,“我不愿他被人议论,但这也辜负了你,等新婚期过去,就请你一封休书,我们和离吧。”
虞兰颂,“……”
无话可说jpg。
信息量太大,他震惊地嘴巴都合不上,等到林先生要过来掀开他的盖头,他才手忙脚乱地去躲。
林先生皱了皱眉,“虞小姐,你这样不难受吗?我替你把盖头拿去吧。”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拯救了尴尬的虞兰颂。
林先生去开门,诧异地喊出了声,“表弟,你怎么在这里。”
贺驿眼神往房间里一扫,看人还顶着红盖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笑着朝林先生拱了拱手,“表哥,我是来道歉的,如果不道歉,我实在是寝食难安,今天差一点就破坏了你的喜宴。”
林先生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摇了摇头,他还安抚地拍了拍贺驿的肩膀,“没关系,你也是为了我好,不要放在心上。”
贺驿颔首,“还有一件事,林老先生有急事找你,叫我来通知你,让你现在就去他那里一趟。”
林先生犹豫地朝房间里望了一眼还坐在床边的人,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
看着林先生匆匆离开的背影,贺驿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虞兰颂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突然一片光明,刺激地他眯了一下眼睛,他无辜地望过去,对上了贺驿一双笑眼。
贺驿随手从一旁拿起盘子上摆放的手杖,挑开了红盖头,他弯下腰与人对视,一字一顿道,“又见面了,小监狱长。”
“你这造型,够特别啊。”
正红色的嫁衣一般人还真压不住,但虞兰颂的外貌条件实在是太好了,老天劈头盖脸地赏了一顿满汉全席,漂亮的要死,光是靠脸愣是压住了这艳色。
还有些稚气的软脸颊和杏核圆眼,眼尾微微地上挑,很清纯,亮晶晶的唇又惹上了几分欲,坐在大红色席被的床边,衬得那张小脸雪白。
还有被贺驿一眼认出来的手,乖乖得叠在一起。
飞入两鬓的剑眉和那双坏坏的好像随时都在打坏主意的眼睛很具有标识。
贺驿的长相是很俊美的,在虞兰颂见过不少外形优越的男人当中都数一数二的帅气,就是性格太恶劣了些。
虞兰颂喊了他一声,“贺驿。”
他有点奇怪,“你也在这个副本里?”
“嗯?”贺驿的语气尾上挑,“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我们很有缘分,上一次你欠我的东西没有还,系统让我来讨债了。”
“什么东西……”虞兰颂没想起来自己欠了贺驿什么。
贺驿伸出一根手指头,用力地抹了抹他的唇,用手指捻了捻,“什么东西?”
虞兰颂突然想起来自己还被化了妆,口上还有口红,作为一个直男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她们弄的……”
贺驿放在鼻尖下面闻了一下,“是玫瑰味的呀。”
“什么……”虞兰颂有点惊愕。
他没有反应,贺驿抬起他的下巴,唇用力地碾了上来,这个吻有点突然,很快,他就被贺驿亲的卸了力。
贺驿施力,虞兰颂双手没撑住倒在了床上,他顺势压了上去,滚烫的唇在那温热红润的两瓣上用力地碾压,含住了他的唇珠反复吸吮。
玫瑰口脂在两人嘴间反复来回交换味道,贺驿的舌头侵入口腔,摩擦着敏感的上颚。
那里经不住撩拨,顿时麻痒难耐,还缠着他舌头,掠夺他来不及吞咽的津液。
虞兰颂被男人强势霸道的压住了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没一会就被吻得呼吸不上来,开始双手推他的肩膀,想要让男人快点离开。
两人分开的时候,拉出一缕粘稠的银色细丝,贺驿被他迷离的视线一盯,又急不可耐地凑了上去,像个被老婆迷得上了头的毛头小子。
直到人喘气着带着哭腔求他,“不要了,喘……喘不上气了。”
贺驿被他迷得不行。
他此刻真有一种趁新郎不在的时候,偷偷潜入新房,欺负别人漂亮动人的新娘的感觉。
他把人抱在怀里,“刚才我都听见了,林先生要和你离婚,到时候就没有人敢娶你了,你就只能嫁给我了。”
虞兰颂,“……”你在讲什么鬼话。
“嫁给我当老婆好不好?”
“我亲的你舒不舒服,是我亲你舒服还是alex亲你舒服?”贺驿捏着他的下巴,追问个没完没了。
虞兰颂感觉贺驿好神经,和之前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还是说他换一个副本就换一个状态?一点也不像上一个副本要把人打死的狠劲。
虞兰颂听到门外有女人的交谈声,知道有人过来了,他顿时就慌了,双手推着贺驿的前胸,“你快走。”
贺驿不高兴地抓住了他的手,“老催我走,你很想和那个什么林先生洞房?”
他抱着人不肯撒手,碎碎念个没完,“他没有我帅,你不要嫁给他。”
虞兰颂从来没有觉得贺驿这么碎嘴皮子,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都快要吓哭了,“你快走,你快走。”
贺驿不怕惹事非,见虞兰颂真的被吓到了,真的应他的意思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下一秒,两个丫鬟推门进来,虞兰颂心虚地瞄了一眼贺驿躲藏的地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盖红盖头。
万幸的是,那两个依旧没有脸的丫鬟也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她们急匆匆地跑过来,语气焦急,“夫人,你快去看看吧,林先生他摔进了井里面。”
“什么?”虞兰颂刷的一下站起身,他虽然不认识林先生,但听到这个消息难免着急,“人没事吧。”
他提起嫁衣的裙摆,跟在两个丫鬟身后。
整个大宅灯火通明,他跟着两个丫鬟走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院子里有一口井,此时旁边围了很多没有脸的npc,地上躺了一个人,上面罩了一层白布。
白布与这到处都是红色喜事布置的大宅格格不入,使这个场景更加诡异恐怖。
虞兰颂的衣服单薄,一阵风吹过,他打了个冷颤,表情呆呆的,就听到有一个人宣布,“已经溺死了,救不回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面的,丫鬟把所有的喜字都撤了,床单被罩还来不及换,虞兰颂就穿着嫁衣睡在大红色的被子里。
前半夜他还睡不着,可是他已经两晚上没有睡觉,实在熬不住,后半夜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睁开眼,他就看到两个没有脸的丫鬟从上往下盯着他看,语气轻快,“夫人,您醒啦,醒了就快起来,要去给林老先生请安了。”
虞兰颂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他望着铜镜里自己惨白的脸,用力地拍了两下,清醒了一些之后小心翼翼地问丫鬟,“林先生呢?”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一般。
丫鬟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笑呵呵道,“夫人,林先生死了,您昨晚不是亲眼所见吗?”
现在外面是大白天,虞兰颂却觉得从头冷到了脚。
他呆愣地点了点头,“哦哦。”
从房间里出来,他一直想不通,这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一个当天大婚的人掉进井里摔死了,这群人第二天居然还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照常生活,虞兰颂什么恐怖的场景都没有看到,却觉得很害怕。
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他现在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走进大厅,他看到贺驿抱着臂站在人群之中,心才定了定。
请完安之后,林老先生神色平静地开始和其他人讨论林先生的丧事筹办,刚办完喜事就半丧事,这群人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更是没有一个人露出悲痛之色,仿佛这只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虞兰颂也不敢说话,就坐在一旁听他们的安排,直到有人说到新婚妻子要独自为丈夫守灵七天七夜,他才惊愕地抬起头。
他赶紧看向贺驿,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
贺驿也觉得很邪门,他皱了皱眉,懒洋洋道,“七天七夜不合适吧,表哥这小妻子胆子小得很,让他一个人守灵,被吓破胆了怎么办?”
林老先生冷哼了一声,“哪有妻子怕丈夫的道理?这是规矩,没得商量。”
贺驿冷笑了一声,心想狗屁的规矩。
他正要发作,视线突然扫过虞兰颂害怕的脸,神色一顿,叹了一口气,退让道,“那就守一天吧,表哥和林夫人感情还没有那么深厚,守七天七夜岂不是打扰表哥了。”
虞兰颂是一天灵都不想守,可是那些黑洞洞的白纸脸朝他转过来的时候,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变成了不情不愿地答应。
林老先生欣慰笑道,“你嫁进了我们林家就是我们林家的人,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从商量事情的祠堂里走出来,贺驿紧跟在虞兰颂的身后,垂眼看他神色憔悴,装作不经意地问,“睡得不好?”
虞兰颂点了点头,“睡不着,我害怕。”
贺驿轻笑了一下,“可是我昨晚睡得很好。”
“我一闭眼就梦到了你,”他的语气半真半假的,“梦里全都是你,所以睡得特别好,早上有人来叫我都叫不醒。”
虞兰颂,“……你有病吧。”
他直觉得贺驿在逗他玩,可是他这时候没心思开玩笑,于是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
只是他又骂不出什么狠话,软绵绵的没有什么杀伤力,跟小猫爪子挠人似的。
贺驿明显没当一回事儿,他没有骗虞兰颂,昨晚他回去之后脑子里全是他,一闭眼就是他被他亲的意乱神迷的模样,他都觉得自己有病。
他要是没有病怎么会一大早就急切地想见到他,见到人又不肯说一句好话。
见他真的生气了,贺驿突然来了一句,“要不你守灵的时候我偷偷溜进去陪你?”
虞兰颂明显脚步一顿。
贺驿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虞兰颂转过身,可怜地抬眼望着他,“你说真的?”
贺驿点了点头,“当然,我怎么舍得让你给别的男人守灵,要守也是等我死了之后给我守啊。”
虞兰颂现在一听到死这个字就ptsd了,他不开心地撇了撇嘴,“你能不能别瞎说呀。”
林先生的丧事办的很仓促,虞兰颂换了一身素白的衣服,跪在地上,听了一整天旁边没有脸的npc的哭嚎声。
当天晚上,所有人都走了,只有虞兰颂被留下来,独自面对白色的灵堂和一幅棺材。
贺驿没有骗他,趁人都走了,真的偷偷溜进来陪他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虞兰颂跪了一天,膝盖都跪麻了,还没吃什么东西,有气无力地靠在贺驿身上。
贺驿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盯着灵堂上的遗照。
虞兰颂有点无语,“你一直盯着,不害怕。”
贺驿笑了一下,“你都不觉得奇怪吗?这个副本到现在所有的npc都没有脸,为什么只有林先生有脸。”
虞兰颂,“……”
他还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贺驿提出之后他才觉得确实有点奇怪。
他抬头看了一眼,林先生面容平庸,但气质温和,黑白的照片有点奇怪,他不敢多看,匆忙地收回了视线。
贺驿接着道,“我们不如做一个假设,林先生也是本场副本的玩家,玩家不会因为突然掉进井里这样的方式死去,或者……”
他压低了声音,“林先生根本就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