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本就青涩,嗅到信息素后,更说不出话,“期、期待您再次光临。”
气质言语和信息素配合,温茉轻而易举地让小姑娘小鹿乱撞。
她却习惯性地把别人的怦然心动视作游戏。
何以忘很难不对对温茉的高端cao作叹为观止,但是闻到她鸢尾花香的信息素时,却又下意识地捂住后颈,哪怕温茉是他信任而且尊敬的长辈。
她似乎转身就把女孩抛到九霄云外,只记得手上多了个小伤痕。
这事就翻篇了,离开了冰场之后,温茉问道:“我预约了空中花园,喝下午茶的地方。”
“我……”何以忘有点难为情,“有点怕高。”
空中花园,位于全市最出名的标志建筑东塔上,何以忘记得,空中花园那很高,离地面有几百米,快接近一百楼。
何以忘每每去萧未秋的公司,来到市中心的时候,看到那些高得耸入云烟的大厦,何以忘看了就害怕,别说上去那一百多楼的地方了。
温茉早有预料:“我预约了一个不靠窗的位置,放心,看不到高空街景的。”
到了东塔,何以忘进了高速电梯,这电梯里还摆放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木椅。
这电梯真的能“坐”!
何以忘真觉得自己是土包子。
东塔最近新开了一个景点设施,最高层的动感悬空体验房,一同乘电梯的人几乎全是奔着那儿去的,还有不少网红前来打卡。
经过那个动感悬空体验房,何以忘看着悬空的玻璃地板,很难控制住自己发软的双腿。
他跟着温茉匆匆离开,来到空中花园,不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慢慢聊。
餐厅里人虽多,但是非常清静,内饰装修高端大气,环境清幽,很多有钱人来喝下午茶。
温茉朝后面那一桌看了看,表情慢慢地凝固了。
有点不对劲,何以忘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看到了一个面熟的贵妇。
这个贵妇,妆容华丽不失端庄,体态优雅,穿着仙气飘飘的素白长裙,衬托清丽的容颜,媚艳却不显俗气。
贵妇手捻茶杯时,纤纤玉指上的红玛瑙戒指无比耀眼。
温茉凝视着她许久。
贵妇跟几个朋友在聊天,然后挽了挽身边男人的手臂。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这个贵妇就是杨誓安的母亲,姜莉。
何以忘看着温茉盯着她出了神的模样,不禁心里吐槽她是不是又看上了姜莉。
贵妇没有发现温茉的注视,和朋友聊得不亦乐乎,身边的男人揽了揽她的腰。
温茉这才收敛了视线,坐在了餐桌上,抿了口咖啡,问道:“最近和小秋怎么样?”
何以忘笑了笑,吃了一口蛋糕,并没有回答。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温茉疑惑的双眼睁得又大又圆,“那就是和好了?”
何以忘蛋糕吃到一半,就吐了出来,还恶心了一阵子。
“怎么了?”温茉关切问道。
何以忘擦了擦嘴:“这几天肠胃不行,一吃到腻的东西就想吐。”
“没事吧?”
他笑了笑,“老毛病了!”
温茉见他无大碍,又笑着继续刚刚的话题:“可别岔开话题!你是不是跟小秋和好了?”
“他好像没那么抗拒我了。”何以忘摸了摸脖子,“可能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他不放,他就妥协了……”
温茉一脸知道真相的模样,胸有成竹:“哪有Alpha能够拒绝你?”
她笑得满脸戏谑:“我故意怂恿他去巴黎找个Omega玩玩,你知道他怎么拒绝我的?”
何以忘有点埋怨:“Lesley你怎么怂恿他……”
“我这是在考验他呢!“温茉笑了笑,“你别生气,他拒绝得可真是斩钉截铁!”
这时,何以忘还没开口,坐在后面一桌的姜莉起身,向这边走来了。
姜莉往洗手间走去,没有看到温茉。
温茉马上察觉到动静,如同捕猎的豹子那双瞪得圆圆的眼睛跟着姜莉的身影移动,接下来的话也忘了开口说。
何以忘小声嘀咕:“竟然这么魔怔!”
“以忘,失陪一下。”温茉起身,着急地离开,往姜莉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温茉出了名的风流倜傥Alpha,情人不可计数,何以忘很想观摩一下温茉捕猎的过程。
而且这猎物的主,就在不远处。
在主人的眼皮底下,蛮横地把猎物夺走,想想都刺激!
抱着吃瓜的心理,何以忘叫服务员看着桌子,看了看四周无人注意到他,然后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高档餐厅卫生间外有个化妆间,专门为三个性别的女性准备的。
何以忘看见姜莉温茉先后进了化妆间,于是他悄悄地躲在外,竖起耳朵。
听起来何以忘来晚了点,没能听到全部过程,看样子她们的对话已经延续了一阵子了。
里面传来了姜莉愤懑的声音:“跟我道歉有用吗?你有本事跟三十年前那个婴儿说一声对不起!”
何以忘很快意识到,温茉和姜莉本来就认识,而且似乎关系还不简单。
“莉莉,我真的很后悔!”温茉的声音有点慌乱,“那时的我不该离开你的,这句道歉,我欠了你三十年。”
隔墙有耳,门外的何以忘听得一清二楚,可他从来都不知道,温茉竟然也会有慌张心虚的时候。
他逐渐意识到,这不是捕猎现场,而更像是火葬场。
“道歉有用吗?”姜莉冷冷一笑,“温茉你就是个人渣斯文败类!”
何以忘一脸惊愕,居然有人敢这么骂温茉,更不可思议的是,温茉还不还嘴。
姜莉的声音微微颤抖:“当年,我一个女孩子,在麻雀镇那个小酒吧里靠跳舞维持生计,在那小城镇地方遇见了你,我还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Alpha,所以才愿意被你标记,与你在一起。”
听到“麻雀镇”,何以忘皱起眉头,屏住了呼吸……
第65章 猫咪啾啾,kiss小秋
何以忘在外听着姜莉声音的声音颤抖:“我感谢你,带我去那么多地方,让我一个又土又俗的乡下人见了世面,但是我怀了孕之后,你却一走了之……”
姜莉继续哽咽道:“我一个Omega大着肚子,无亲无友,连生活都没法继续,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想死吗?”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温茉声音很微弱,带着无尽的羞愧和忏悔。
“我生下那个男婴多漂亮,可是我已经身无分文了!我根本养不起他!”姜莉声音里充满着痛苦,“把他送到怡馨福利院之后,三十年来,这个孩子他活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也不敢知道!”
沙哑中带着哽咽,姜莉哭着嘶喊了出来,化妆间的回音显得这声音特别空洞:“这三十年来,我过得多煎熬!!我不得不攀上一个有钱人,并且怀上他的孩子,然后把我所有的爱倾注到安安身上,不然夜晚我睡着就经常能看见那个孩子又大又漂亮的眼睛!”
“这三十年,我过得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而你呢?温大设计师,金钱,名誉,地位,情人,你缺过什么!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逍遥自在,你拿什么还给我!仅仅就是这一句狗屁道歉吗?啊?”
温茉哽住半晌。
化妆间里忽然没了声音。
何以忘的耳朵突然接收了太多信息,大脑承受不住,还没办法成功地转换成适当的情绪,所以他愣愣地像个石像一样杵在门口。
“莉莉……你心里还有我的,是不是?”温茉忽然开口,“不然这个在埃及买的玛瑙戒指,你为什么一直戴着?”
这时候,一股股热流从食道涌了上来,何以忘无缘无故地开始反胃。
化妆间里,姜莉硬气地说:“我……现在就还给你!”
听到这里,正在反胃的何以忘实在受不了,冲进了隔壁男性Omega卫生间里呕吐了出来。
吐得他一塌糊涂的,脑子瞬间空白。
路过来方便的Omega都没忍住看这个跪在马桶边,吐得狼狈不堪的男人。
他以为是因为温茉所说的话感到恶心而起的生理反应,但事实却非如此。
这恶心是一阵阵的,即使他见他没听见她们俩的对话,他也依旧会呕吐。
不会是……有了吧?
脑海里闪灭过一瞬间的念头很快就被何以忘的理智抹去。
怎么可能,都没有被萧未秋标记,更没有成结,是不可能怀孕的。
而且这几天是上吐下泻,明明就是肠胃问题。
何以忘狼狈地站起来,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脚步沉重地回了餐桌。
温茉已经回来了,脸色沉沉的,何以忘记得那次在报纸上有评论家质疑她春季时装周的作品时,就是这般表情。
但感觉现在情况,可比被质疑作品的水平严重多了。
何以忘理了理他方才听到的对话。
姜莉和温茉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并且还有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还没出生,温茉就把姜莉甩了,生活艰难的姜莉负担不起孩子的生活,所以就把孩子送到了福利院。
而这个福利院,正是何湘怡把自己领养走的福利院。
想到这里,何以忘脚步趔趄了一下,看了看坐在不远处喝咖啡的温茉。
细思极恐。
他有点不敢走过去了,呼吸有点急促并且感受到一阵眩晕。
苦苦寻找自己的亲生Alpha母亲,难道就这么近在咫尺?
简直荒谬绝伦!
他宁愿相信这都是巧合。
鼓足勇气之后,何以忘回到座位上。
温茉见到他之后,脸变得很快,马上笑了起来,方才的阴沉全部扔走,好像何以忘听到的对话都是场幻觉一般。
“怎么了?脸色那么差!”温茉看到他苍白如纸的脸,托着腮,无名指上忽然多了一枚红玛瑙戒指,在何以忘看来,尤其刺眼。
他不善于伪装,但是还要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装得实在笨拙。
“这几天肠胃很差,上吐下泻的。”
温茉皱了皱眉:“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何以忘连忙摇头,反问道:“你刚刚怎么了?”
温茉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遇上了以前的熟人。”
没想到她的回答还是这么云淡风轻,被自己抛弃过的Omega,竟然就只是一个“熟人”?
反感油然而生,何以忘曾经看温茉时那双灼灼生辉的眼睛忽然暗淡了下去,并且很快就失去敬仰的光芒。
如果温茉不是自己的Alpha母亲呢?
侥幸是最喜欢出来作祟的心理,可是现在他却找不到理由侥幸。
那或许真的是呢?
何以忘也没有想好应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甚至很抗拒。
“怎么了?”温茉眨了眨眼,“怎么这样看着我?”
何以忘这才回了神,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今天冰场还有些事,可能得早点回去。”
温茉此时心情很差,何以忘主动收场,她也没有挽留,点了点头之后,“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何以忘再三推辞。
“你一个人怎么回?这里离冰场那么远,这里可打不到出租车,难不成坐地铁?”
没有别的理由再推脱,所以何以忘只好跟着温茉回去了。
在冰场划伤的伤口已经止住血,可是那个止血贴贴的不牢固,在她的手上脱落了一端,另外一端还黏在手上。
温茉觉得这样子不雅观,就把止血贴撕了,用卫生纸包了起来,放在车门内侧的凹槽。
何以忘心细眼尖,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下车前,他想起温茉很爱干净的习惯,于是随口问道:“有垃圾需要我帮忙带下去吗?”
果不其然,她把那团抱着止血贴的纸巾递给了他:“麻烦你帮我扔了,谢谢。”
何以忘下车之后,拿着那团纸,扔进垃圾箱前,迟疑片刻。
他毅然决定,拿着这纸团,直奔医院。
亲子鉴定检测报告还得过一个星期才能出结果,何以忘这几天可谓是坐立不安。
萧未秋发现何以忘这几天总是魂不守舍的。
而且以前何以忘根本不喜欢吃话梅,这几天却总是看见他含着话梅,脸色发白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萧未秋以为他的发情期临近,情绪变化有点大,容易烦躁。
想要取悦何以忘,却又想维持现在被追的高冷禁欲人设,萧未秋叫林陌深去了趟猫舍,抱了一只品相最漂亮的美短虎斑猫回家。
林陌深拿小动物最没辙,挑了只最调皮的小东西,抱回公司给萧总的时候,小毛球到处乱窜,丝毫不认生,林陌深就算拿信息素也镇吓不住它。
它还蹿进萧未秋的办公室,在盆栽里拉屎,扒拉桌面上的文件,打碎萧未秋的杯子,把皮沙发抓烂。
萧未秋被这小东西耍得团团转,抓不住它。
小猫喜欢高的地方,一溜烟地发射到摆满了名酒的博古架上。
萧未秋急了,跳上沙发想抓住这个毛球。
谁知猫咪使诈,又冲下来,尾巴把最贵的那瓶红酒带了下来。
萧未秋只能眼看着那瓶值几十万的酒就这么化成一滩脏水和碎片。
实在没办法,萧未秋炸毛了,暴躁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绽开。
小猫被压制着,开始害怕,弓着背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子上。
林陌深从未见过萧总如此狼狈,满头大汗,梳的背头也乱了,撸起衬衫的袖子,拿着纸巾弯下腰擦着自己那双不知道几位数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