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未秋对何以忘若无其事地说:“不好意思,我忘了今天约了刘总谈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挺大的,我不能放人鸽子。”
何以忘咬了咬嘴唇,把僵硬的表情调整好:“没事,你忙吧,那我先回去了。”
他带着原封不动的饭菜回家,坐在空荡荡的餐桌上,一个人静静地吃完,就开始浏览网页翻看辣菜怎么做。
止痛药没多久就过了药效,何以忘渐渐地感受到那股疼痛,像有把剪子在腹中胡乱捅刮,疼得他直不起腰。
吃完药之后,躺在床上蜷着身子,这才感觉好一点。
下午,何以忘打了个电话给萧未秋问他回不回家吃饭。
萧未秋回应的声音低沉而冷淡:“不回。”
也不说干什么,这两个冷冰冰的字,让何以忘束手无措:“……好。”
然后电话就挂了,连句“拜拜”都没有,何以忘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叹了口气。
家里空荡荡的,夏天本该热得很,可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何以忘竟然觉得有点冷。
他看着家里的家具和装修,忽然想起来萧未秋貌似很喜欢欧式宫廷风来着。
于是,何以忘去了之前看家具的家私城,他按照回忆中,选了萧未秋喜欢的那款茶几沙发,毫不犹豫地定了那一款。
“好的,何先生,确定是明天送货上门,并且回收您的那套旧沙发茶几吗?”柜台的小姐满脸喜悦地写着订单。
这里可是高档的家私城,能这么爽快地订下一单还是头一回见到。
“是的。”何以忘点头。
与柜台小姐核对了信息之后,何以忘就在家私城四处逛了逛,想起家里的木地板和欧式宫廷搭配起来,还少了一张华丽的地毯。
逛着逛着,又想起既然客厅都换了,要不把卧室里的大床也给换了。
一换就得换全套,何以忘顺着逛到了吊灯,干脆把原来的灯也给换了,餐桌窗帘什么的全部订了新的。
这一套新家私,何以忘一咬牙,花光了银行卡里全部的存款。
回到家楼下,停好车之后,去超市一趟,提了一大袋吃的用的回家。
街头有个花坛,何以忘突然看见,草丛里有只小猫探头。
毛茸茸的小东西,何以忘最难拒绝,停下脚步,把超市里买的一些肉拿了出来。
小猫果然不客气,叫了一声,就来何以忘脚边。
“想吃?那你怎么不讨好讨好我?”何以忘把手背靠近它的小鼻子,“不向我撒撒娇示好?”
猫咪果然蹭了他的手,然后翻起肚皮,小爪向他挠了挠,喵喵叫着。
何以忘心花怒放,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摸了摸它的背脊:“你怎么那么瘦?啊?小东西,饿坏了吧……”
他对小猫真的没有抵抗力,蹲在这十几分钟了,小猫不走,他也不走。
忽然有辆车向这边开来,而且还停在何以忘身边,有人从车上下来。
小猫很警觉,马上叼着肉就跑了。
“诶!”何以忘看着那一溜烟儿似的窜走的小猫,不满得正想站起来质问车主,可是看见从车里走出来的男人,他一下子没了硬气。
“小秋……”何以忘笑着说,“你不是不回来吃饭吗?”
萧未秋看了看放在地上的大包小包,想着何以忘拿着这么多东西回家会累,哪怕只有几百米就到家了。
萧未秋偏了偏头: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上车。”
”去哪?”何以忘以为他要带着自己去哪里,瞪大双眼好奇问道。
“回家。”萧未秋语气没有起伏,“我今晚出差,十点的飞机,回来收东西。”
上了车之后,何以忘又问:“去哪出差?要多久?”
“巴黎,去半个月吧。”
何以忘窃喜,正好那批新家具可以在他出差的时候换上,到时候回家,就给萧未秋一个惊喜。
“我等会儿送你去机场吧?”何以忘黑黝黝的双眼明亮亮的。
“不用,司机接我。”萧未秋冷不零丁地拒绝。
“好吧。”何以忘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萧未秋出发去了机场,何以忘还因为他的冷到结冰的态度而消沉了一晚上。
出发去了机场之后,萧未秋打了个电话给刘紫笙:“姐,你明天能不能去我家看看何以忘?”
第62章 “重修于好”与“藕断丝连”
听到萧未秋的请求,刘紫笙一愣:“你们两个啥时候又好了?”
萧未秋把这几天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思前想后,萧未秋又说:“我看到茶几上放了盒止痛药和消炎药,不知道他哪痛哪不舒服,他也不跟我说。”
“那你怎么不主动问他?”她笑了笑,“你以前总是哥哥长,哥哥短,哥哥购物我付款……”
萧未秋打断她的话:“我才不要主动问他!”
然后又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萧未秋音调提高了,又有点不屑:“现在是他来求我的原谅,我为什么要关心他!”
刘紫笙在电话那头笑出了猪叫:“行吧,过几天你我叫老乔去看他,他们俩都是Omega,方便很多。”
“对了……”萧未秋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什么品种的猫比较好养?”
被他三百六十度转移的话题问懵了,刘紫笙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诶你不是一直都嫌养小动物麻烦的吗?”
“算了,当我没问,先挂了。”
翌日。
何以忘订的沙发准时到了,换上了新的沙发之后,家里的原来清新的田园风与这张贵气又豪华的沙发十分违和。
第二天,吊灯到了,把旧的灯拆了之后装上,家里的装修有那么一点“宫廷”的样子了。
第三天,餐桌和床都整顿好,一天之内,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搞了好几次卫生,何以忘腰都直不起来,腹中又开始绞痛。
而且止痛药已经吃完了。
恢复得很慢,是因为他没有吃消炎药。
这几天就快发情期,乙型抑制剂不能和这种药同时摄入,所以他不敢吃,只能靠着一些止痛药暂且过这几天。
敞开的大门外放着很多要清除掉的垃圾,何以忘还没来得及扔去垃圾场,就已经疼得倒在全新的沙发上起不来了,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有个男人走近了大门,敲了敲门框:“以忘,你在家吗?”
声音有点熟悉,何以忘卖力地抬起头,看见乔墨淞从门外探身。
瞧见自己痛苦不堪的模样时,乔墨淞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进了门,把买来探望何以忘的一些水果放在了地上,焦急地问:“以忘,你怎么了!”
何以忘来不及询问乔墨淞为什么来了,捂着肚子:“我的止痛药吃完了,你能帮我去买一盒吗?”
“怎么回事?”乔墨淞看了看药盒,又瞧了瞧何以忘痛苦的模样,来不及多问,“我现在去给你买。”
药店离这儿有点远,何以忘这个状态时不可能开车或者骑车去的,如果步行,到达目的地还得十五分钟,对于何以忘寸步难行的状态,更是艰难无比。
还好有乔墨淞,他的出现虽然很突兀,但是也很及时。
吃完了止痛药之后,何以忘慢慢地缓了过来,对乔墨淞感激不尽。
“小事儿!”乔墨淞笑了笑,“听说你和小秋重修于好,我媳妇儿叫我来看看你。”
离“重修于好”有点远,想起萧未秋出差前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何以忘双眼黯然失色。
“我记得你喜欢吃山竹,所以给你买来了,可新鲜了!”乔墨淞似乎没有发觉何以忘的失落,笑着把放在地上的水果搁桌子上,“不过你吃止痛药是怎么回事?”
何以忘有点难为情:“他没有原谅我,那天我就快发情了,所以……”
乔墨淞秒懂,笑了笑:“结果太剧烈了,把你弄伤了?”
“他把气撒我身上。”何以忘咬了一下嘴唇,脸颊涨红,眼神也飘忽不定,“医生说,都溃疡了……”
乔墨淞惊讶得眼珠子都掉出来:“这么严重?”
何以忘把长发挽到耳后,叹了口气:“算了,以前是我伤害了他,我遭这罪,比他遭的罪少多了,只要他原谅我,把我怎样都行。”
“我回头让你紫笙姐去劝劝小秋。”乔墨淞拍了拍他的后背,“你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多点休息?忙前忙后的,怎么还把家里的家具换了?”
何以忘只把最直接的原因说出来:“因为小秋喜欢。”
乔墨淞也不好说什么。
作为心理医生,乔墨淞最懂谈话的艺术,身为Omega的他还非常细心,一下午都陪着何以忘,还帮他把剩下的卫生搞完。
天黑了,乔墨淞没留下吃饭,说刘紫笙今晚亲自下厨等他回家吃晚餐,所以就先走了。
看着家里全新的家具,欧式宫廷复古风,华丽的沙发和地毯,炫彩的水晶吊灯一开,果然家里就如萧未秋所说:“亮堂!”
何以忘也忘记了自己曾经称这种风格为“俗气”,整个家就像皇宫一样,富丽堂皇,一想到萧未秋回家之后或许会很惊喜,他就忍俊不禁。
而远在欧洲巴黎,萧未秋丝毫还不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还忙于跟知名时尚品牌Jasmi
的合作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谈判。
Jasmi
是著名服装设计师温茉一手创办的时尚品牌,上市之时,席卷欧美市场,呈风靡全球的趋势,正要借助与萧风的合作,打开国内市场。
温茉欣赏萧未秋精明能干以及他的领导能力,也听说了他与何以忘离了婚却又同居的事情。
巴黎,这个能成为浪漫主义代名词的城市,常年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温茉不习惯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太开。
再加上何以忘和萧未秋都是她欣赏的后辈,这次与萧未秋接触,她很难不过问萧未秋的私生活。
两个Alpha并肩漫步在塞纳河畔,这不属于工作的时间,所以他们的话题与合作不沾边。
温茉穿着轻盈性感的白色西装,凸显她健美优雅的小麦色肌肤,精致的金色耳饰点缀,华美却恰到好处,不俗气,黑色的丝巾挂在脖子上,悠闲又随意。
她本来就高挑,又踩着双高跟鞋,个子还比萧未秋高一点,步伐走起来慢条斯理,既洒脱又慵懒。
“听说你跟何以忘藕断丝连?”她笑了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我不知道用这个成语恰不恰当。”
萧未秋一下子哽住。
“藕断丝连”这个词吧,确实像是这么回事。
“你别介意,在巴黎待几天,你就会觉得这样的事情到处都是。”温茉说得很坦然,点了支烟,笑道,“今晚的情人Omega可能还在跟你接吻,明晚可能就躺在你最好朋友的床上。”
萧未秋笑不出来,连忙摇头否认道:“我与何以忘不是这样的关系。”
“别害羞啊!”温茉吐了一句带烟的法语,“这可是巴黎!美酒、香水、鲜花、信息素、Omega,你值得享尽这一切!”
萧未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借口自己法语不好,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耸了耸肩,讪讪一笑。
塞纳河右岸有一对拥吻的情侣,在午后的阳光之下,她们有点太激烈太热情,萧未秋瞥了一眼,没敢注目太久。
“在巴黎找个有风情点的Omega吧!”温茉看了看那对情侣,“吃惯了何以忘这朵清高优雅的茉莉花,你还没尝过热辣奔放的玫瑰吧?”
萧未秋竟红了脸,挠了挠后脑勺,礼貌拒绝。
温茉又笑了笑:“没在巴黎体验过一场恋爱,都不算你来过巴黎。”
她说的可不是“谈”恋爱,而是“体验”恋爱。
萧未秋分得很清这字词间的差距,斩钉截铁地拒绝:“不,我只愿意为一个人付出一个‘爱’字。”
温茉的脸庞停留了一丝诧异,不过,须臾她便很快就释然了。
她扬起赞赏的笑容:“钟情也是一种美德,我欣赏你这一点,年轻人,这是我根本做不到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温老师您不结婚的原因吗?”萧未秋好奇地问,“我也听说过您的一些绯闻。”
既然她都拿自己的私事当做聊天话题,萧未秋没有理由不八卦她的私生活。
而且,萧未秋听说这位温大设计师的情人Omega能从巴黎排队排到北京。
温茉若有所思,吐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捻了。
她插着裤兜,看着塞纳河畔静水流逝,叹了口气,答非所问:“我真是个懦夫!”
萧未秋挑了挑眉:“?”
他听不明白温茉所说的话,但是她不肯说,他也不敢问。
她感受到空气中的尴尬,于是岔开话题,“你跟以忘的匹配度多少?”
这个问题跟“你跟你老婆那方面和不和谐”是一个意思,不知怎的,温茉就爱把这些挂在嘴边当作一个聊天的话题。
既然这样,萧未秋也不忌讳,坦然地说:“百分之八十。”
温茉瞪大了双眼:“这么高!难怪他会回来找你。”
萧未秋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她好像很喜欢谈论这方面,而且聊起来就像聊今天的股市一般随意自然,“话说回来,你们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萧未秋犹豫了一下,笑了笑,“那年我十九岁,他二十三岁。”
温茉就像听故事一样,津津有味,点了点头,竖起耳朵仔细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