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尊上邪魅狂狷[玄幻科幻]——BY:书书墨笑
书书墨笑  发于:2022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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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闲顺着他话说道:“那右执法为何过来?”
  “我……我来监督你有没有好好炼药!你身为峰上唯二的医君,自然身负重任,不可懈怠。”奚雨一生气,脸面便容易发红。
  雪闲装作慎重的点了点头,道:“多谢右执法提醒,我这就开始炼药,途中需五神专注,还请右执法别开口干扰。”
  对方立即露出更加火冒三丈的神情,雪闲仿佛能看见他头顶不存在的烟雾。
  奚云大笑几声,道:“你俩吵了九年,居然还能吵!”
  雪闲面色镇定:“你误会了。”
  奚雨气的撇头:“谁跟他吵了九年!”
  没错,还是那颗坏掉的玻璃法球。
  就这,吵了九年。
  奚云大笑了好几声,往奚雨背后的黑发撸了一把,打算以更大的音量盖过这熟悉骂道。
  “仙君说尊上此次出关,他便要以最快的速度举行大典,还说这几年的代理已让他心神俱疲。”
  果然,另外两人的注意力便被移转。
  雪闲先是失笑:“这几年峰上一切安好,烛鹊应是过得挺逍遥,我见他天天拿着玉扇,去外门弟子的修炼场地观赏,何来疲累一说?”
  奚雨:“一般弟子间的吵闹,或与各仙门联络要事,都是我和奚云处理的,仙君大概是扇子拿累了。”
  雪闲点头。确实,那扇子看起来挺重。
  就是不知有没有某人的灵剑那么重,九年前他曾听过那把剑阖上剑鞘的声音。
  沉甸甸的,窃贼要偷也偷不去,得三个人扛。
  奚云道:“这问题我也问过仙君,可他上回说,有许多大小事仍需他亲自到场,譬如亲口尝尝其他仙门送来的灵食糕点,或亲自鉴赏那堆礼物。仙君还说了,若是尊上,肯定不会像他这般亲力亲为、亲尝亲看。”
  雪闲嘴角一抽。
  那倒是。
  他起身将柜上的两支白晃晃的瓷瓶取来,道:“对了,刚刚答应给你的,这里头全是解毒蛇獠牙的药,只要是中阶以下的灵蛇,一颗便能解除毒性,高阶以上则无法,得取其毒液,方解蛇毒,故你们还是得小心行动。”
  奚云敬佩的端详瓷罐,道:“医君,幸亏你路过浸雾峰时肯留下来,要不我们这回哪有这及时雨,距离兽妖塔一行也不远了,还得抓紧时间,让弟子们准备准备。”
  奚雨立即瞪他一眼。
  什么及时雨。我只惦记玻璃球。
  雪闲心底又是一叹,对着奚云轻轻摇头,他才不是自愿留在峰上,更并非路过。
  就是被某个闭关人士给挟持了!哀哀。
  ……
  傍晚。
  随着金色余晖映照天边,初秋气温微凉,雪闲入寝前总会将窗子开启一小角,乘着凉风入眠。
  然而此刻小屋内,到处皆寻不到浅蓝衣袍的身影。
  仔细一听,里头的床榻倒是传来阵阵闹声。
  床上,雪闲以被子蒙住某个闹腾中的缀饰,道:“不许胡闹!我不过是去柜边换本书罢了!”
  被中缀饰却晃的厉害,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被邪祟附身。
  雪闲往床沿摸去,一道无形的结界仍是横在那,将他困在床榻这一小块空间中。雪闲刚梳洗完,一头栗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将他身上里衣弄得全是潮意,刚浸完热水的肌肤也冒着淡淡热气。
  他气呼呼地将流苏从被里拉出来,道:“你是他派来的间谍吗?”
  流苏缎绳忽地扬起一小点,往他颊面撩了下。
  雪闲蹭了下发痒的肌肤,道:“别闹了。我拿本书就上来,哪儿也没要去。”
  明明室内这时无风,流苏却不断扬起细绳,往他脸上轻搔。可因细绳尾端也还有些残余的水气,无法像平时那般扬高。
  雪闲看了觉得好笑,便道:“谁让你也闹着下水,我方才便说了,你这缎绳沾了水便难烘干,你还硬闹着下去。”
  甚至刚刚在木澡盆里,还不断甩动细绳,溅的地板全是水花。
  现在他俩身上都是水气,将枕榻和被褥弄得半湿。
  …
  远处独峰上。
  殿门闭合的浸羽殿中。
  一双勾长的深邃眼眸正望着身旁墙面,结实宽敞的肩背挺直,将身上衣袍撑得极为出色,英挺面容神情平稳。
  白墙中央,由法术勾勒出圆型画面,如铜镜般的大小,可倒映出的却并非浸羽殿内摆设。
  而是一张俊秀脸面,眉眼生动,正和腾空的雪色缀饰讲道理,一会儿笑闹、一会儿严肃,闹腾间,颊面有些发红。
  随着流苏不断往青年颊上搔痒,对方也气鼓鼓地想将其压回被褥中。
  墙前的身影随即长指一挑。
  画面中的雪色缀饰瞬间静了下来。
  厉倾羽仍是望着墙,似乎早已知晓对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果不其然,画面中的青年有些迟疑伸手,往流苏戳了下。
  厉倾羽挑起眉,长指又是一挥。
  流苏再度动起,对方猝不及防,被搔了下脸,整个人往后倒进被褥中,画面上只见一头湿漉发丝埋在床榻上,仍是不时传出笑骂声。
  随着外头天幕渐渐由白转黑。
  眨眼之间,浸羽殿中那双上挑的长眼再度睁开时,眼神已蒙上微微阴鸷,带了股漫不经心的随意,背后的墨发因修炼未停下,仍是不断飘舞。
  可神态与方才已是截然不同,带了些懒散与阴鸷。
  一双狭长长眼,仍是直勾勾地望着墙面镜画。
  坡面小屋中,雪闲见流苏一下动一下静,突然间又终止了所有闹腾,床沿结界也蓦地打开,他便赶紧下榻,连鞋都没时间穿,修长脚指直接踏于地面,冲到书柜前挑了本关于炼制各类兽丹的书籍。
  然后轻奔回床上。
  流苏正静静地躺在枕边,已无方才乱象。
  雪闲呼了口气,把书册打开,翻至大型灵兽那页。早晨与老医修炼的那枚鹿丹有些异状,其兽丹外头包裹了层淡紫色的不明浅光,十分不易催化。可见这头鹿在濒死前,曾受过外力保护,可最终仍是撑不住生命而死亡。
  雪闲正仔细研究医书上的记载,怎知流苏忽地飘动细绳,凭空浮起,往他书册上一盖。能看见的字没剩几个。
  雪闲:“……”
  这又是怎么了?
  他只好将流苏一把抓过来,指头伸进湿漉的滑顺缎绳中,一下一下梳理着,莞尔道:“你这几年脾气是越来越怪了,难不成是随主人?”
  话虽如此,可他知晓这也只是胡闹之言。毕竟厉倾羽正在闭关,哪有空理会他这头。
  如今他一共做了近二十根不同的药炷,只希望里头有对方要的一炷。千蛇鬼母的话也犹如在耳,不论厉倾羽闭关后修为突破与否,潜藏于体内的蛇毒,都只是暂且尘封,无法自行消散。
  对于这点,雪闲想破了脑,也一点办法都无。 《道侣他飞升成神》里,千蛇鬼母的片段,就是为了衬托原主有多惨烈的小副本,事后压根没再出现过半次。
  他甚至不知道千蛇鬼母的石洞在哪,即便知道了,想进石洞取出巨蟒毒液,也是难上加难。
  思及于此,雪闲忍不住哀叹了口气,将墙边的被子拉过,合着乱震的流苏,一起蒙住脑袋。
  --
  数日过后。
  雪闲将最新炼制的药炷摆上大木柜一角,顺带整理了下所有做好的药炷,接着抹了把出汗的额头,继续整理一盘被弄乱的糖。
  许久以前,他看诊时常用来奖励小孩儿的模式,发觉在这里也挺适用。因峰内总有些怕丹药苦涩的弟子,雪闲便让他们选两颗甜糖,混着药服下。
  当他正垂眼摆放至一半,蓦地听见外头纷乱的奔踏声。
  医修居住的山坡,向来和外门弟子相隔极远,可那嘈杂的高谈阔论声,此刻竟连小屋这头都异常清楚,当下雪闲便以为浸雾峰被袭击了。匆忙的往门边走去,打算一探究竟,便听见几阵大吼从远处传来。
  --“刚刚我听人说尊上闭关的独峰上,发出强阵白光!兴许是结界有异动!”
  --“我那边也接到消息,烛鹊仙君让所有人赶紧去主峰长仙殿集合!”
  --“你们看到没,浸羽殿所在的独峰,结界好像开启了!!”
  接着是一阵极响亮的倒抽声,明显是所有人在同一时间止住交谈,并发出一模一样的抽气。
  宁静中,一阵高昂的激喊打破沉默。
  “尊、尊上!尊上他出关了!!”
  雪闲手指一抖。
  竟然、竟然真的提早了!
  还一口气提前了六年!
  他果真命不久已。
  随着消息传出。不过一天时间,几乎全数仙门都赶在接任大典前,御法器飞行到达浸雾峰。
  其中一面草地上,迎宾的外门弟子手忙脚乱。头一次看见皮鼓类的法器,可谓开了眼界,只想偷偷弹上两下,试验是否如传闻中的惊天雷响。
  一名弟子满脸兴奋道:“接任大典等会儿就要开始,我瞧所有仙门教派都派了资深长老过来!”
  “那可不是嘛,尊上闭关短短九年便突破第九阶,简直一骑绝尘!”
  兴奋的人群里,只有一道缓速移动的身影。
  面色不如众人欢欣。步伐缓慢,一步拖着一步,似乎随时想转身逃离。
  身边如鱼龙流窜的弟子各个情绪高昂,讨论声一波接一波。
  “幸亏大家早就有了准备,今日清晨出关,待会儿便能办礼。”
  “我听老医君说,接任大典不久后,也许浸雾峰就要接着办首座的道侣大典!”
  “道侣大典?”
  “首座刚出关,哪里来的道侣?”
  “谁知呢!说不定就有!”
  几名弟子身旁那道缓慢前行的浅蓝身影,听见这番兴高采烈的对话,突地身躯一僵,趁无人看见时,又赶紧恢复步伐。
  雪闲努力稳了稳心神,兴许是被《道侣他飞升成神》荼毒太久,一时间听见道侣两字即无法消化。
  距离千蛇鬼母的石洞过去多年,原文中,原主和厉倾羽便是在里头被绑定为道侣,可他与厉倾羽在里头的那半个月,皆未触动其余机关,故并未发生道侣一事。
  人群中,奚云看见熟悉的人影,便大力挥手,道:“医君你也来了!”
  雪闲艰难地点头。
  实不相瞒,他并不想来。
  若不是他腰间的流苏又闹性子,趁着他到房外探状况,又将小屋设上结界,他也不会被关在屋外,最后只能混着人群,一同往这边过来。
  奚云:“好几家仙门长老都到齐了,可烛鹊仙君曾说他一张邀请都未发,其他仙门全是主动发信表示想一同参与。”
  雪闲勉强朝他露出一笑。
  依厉倾羽的性格,能在这种场合露上一面实属难得,可若要这人开口讲场面话,约莫等到这些长老飞升了都等不到。
  雪闲为了平复心神,便道:“我刚刚瞧见烛鹊迫不及待的赶到长仙殿,似乎想将代理首座的标志玉石给扔下山。”
  奚云:“其实仙君的修为已达七阶,峰上最佳的代理人选也只有他。可仙君说闭关期间过长,暂且不想尝试下一阶。”
  平时看见雪闲便气冲冲的奚雨,这回也难得放下情绪,道:“确实如此。这回尊上只用了九年,简直非人的程度,也难怪众仙门抢着目睹,许多弟子都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法器在天上轮着飞,场面着实壮观。”
  奚云颔首:“灵剑属所有法器中最难驾驭的,修为与剑灵合一不是件易事,仙门众人自然都以自己熟练的法器为主。”
  如今浸雾峰也只有厉倾羽能御剑飞行,修为第二高的烛鹊,则是御扇。 ”
  雪闲听着他俩谈论,不禁忆起多年前,厉倾羽拎着他上剑那幕。别人口中最难驾驭的灵剑,在厉倾羽手上便是乖巧如幼崽。
  随着大殿进在眼前,敞开的殿门仍不断有弟子涌入。
  时辰已近午时,其余仙门老早进殿等候,簇拥在长仙殿内。
  大殿中央。
  烛鹊正一脸正经,将那枚发着金光的代理玉石,在众人眼前缓缓地收回峰上储物袋,接着朝着弟子严正宣布事项。
  “此刻我便正式将浸雾峰代理一职卸下,这枚玉石也封回储物袋。”
  殿中已有等不及的仙门长老急问道:“尊上人呢?听闻他清晨便出关,怎么此时仍未见到人?”
  烛鹊面有难色。想直接对着那名老者道:这么急,不如您自个儿去请。
  这时又有其余仙门问道:“敢问仙君,不知浸雾峰首座是否真的闭关结束,我家掌座突破七阶便花了整整七十年,浸雾峰却传出九年破阶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烛鹊玉扇一收,十分干脆地说道:“待会就请这位道长自己发问吧,尊上的事,我不便代答。”
  对方直接被堵了一嘴。
  吵杂讨论声不断,雪闲这时也混在最后到达的一批弟子中,踏进长仙殿。可他不想随着众人往前头挤,就靠在大殿最后头的墙边角落。
  心不在焉的梳着腰间流苏。
  那雪色的缀饰似乎也回应着他,不时撩起一小截细绳,搔挠他指间。
  前方吵闹的仙门忽地又发难。不断朝烛鹊释出问题。
  “我们宗主当时进入突破期,可是全宗门一同送他入关。浸雾峰可有这传统?”
  烛鹊蹙眉沉思。
  还真没有。
  那宗门长老抓住机会,又道:“还是浸雾峰有人曾亲眼看见你们未来首座入关,能不能请人出来做番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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