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尊上邪魅狂狷[玄幻科幻]——BY:书书墨笑
书书墨笑  发于:2022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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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云笑容爽朗:“我遇见奚雨六岁,我八岁时候的往事,那时奚雨因为玩具不见,站在外边大哭,我手忙脚乱下,便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学制,做了一个新的竹蜻蜓给他,奚雨宝贝的很,每天拿出来玩之后,还会把上头沾的擦净,然后放进木柜中收好。”
  他说道这,奚雨便脸红的撞了下他手肘。雪闲感觉得出奚云描述的幻境还未说完,可奚雨不让他说下去了。
  便道:“那奚雨呢?幻境里去到哪儿了?”
  奚雨指着隔壁人:“他九岁,我七岁的时候,浸雾峰的道长要我俩合读一本厚书,书本至少有半个手掌那么厚,道长每天找时间抽问我们书中内容,答得不好就要抄写。”
  奚雨的回答明显省略过很多东西,就讲个大概。
  奚云惊讶道:“原来你回到这一段了呀,我记得那阵子可有趣了,有时你不愿背诵,宁愿站在门廊上罚站,还红着眼,看上去像只小松鼠。”
  奚雨这回狠狠撞了下他腹间:“你还说!不许说了!”
  雪闲听他俩的幻境回忆中皆有彼此。知晓定是都对对方极为珍惜。
  一旁烛鹊突地问道:“对了医君,倒是你,一直没分享,你的幻境是什么?”
  雪闲眼神随即飘了下,好半晌,才朝隔壁高大身影扬了下头,小声地道:“我进了他的幻境。”
  烛鹊瞪大的眼:“你进到倾羽的幻境?为什么?”
  雪闲耸肩,表示不知道。
  可他推敲,应该是幻境触发当下,他俩的手是相牵着的,才会同时进入其中一人的幻境。
  周衍之也道:“你进入尊上的幻境?那你看见的岂不是尊上曾经发生的事?”
  奚云道:“听上去好神奇。”
  雪闲只觉得十分难解释。
  毕竟厉倾羽说那是他年少曾做过的梦,故也不算是厉倾羽自己一人的事,而是雪闲本来也就在那个梦里。
  事情过于复杂,他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开口,干脆就说:“嗯对。”
  烛鹊好奇道:“那倾羽的梦境是什么?医君看着不好奇吗?”
  雪闲望了厉倾羽一眼,从树群中悄悄透进的月光,不意外的让他发觉对方也正凝视着自己,只是厉倾羽眼神有些懒散,唇边挂着有若有似无的懒懒笑意,雪闲知晓现在的对方属夜晚人格。
  于是深吸一口气,朝烛鹊道:“幻境中他正在闭关,我就在浸羽殿外草皮上。”
  事到如今,瞎编一把吧。
  烛鹊点点头:“闭关啊,确实很像倾羽的幻境。”
  他总认为,别人把闭关当受苦,当年厉倾羽却像把闭关当爱好。
  雪闲赶紧哈哈笑了几声,当作掩饰。不知怎地,也不太敢再和厉倾羽对视。
  虽然四周仍是一片黑暗,可周衍之却开怀大笑:“看来大家都进到一段美好的回忆中啊,实属难得。有些事只能成为记忆,我们何其有幸,还能重新来过一回。”
  烛鹊也大笑道:“是啊,说到底,这迷阵其实还不错。看上去非恶灵。”
  每个人的幻境皆是美好有趣,皆是心头喜爱之事,这便代表,迷阵本身不坏!
  可为什么他们就是绕不出去,且这周围阴森森的气氛也特别鬼怪。与幻境中的明亮美好简直天差地远。
  奚云奚雨便疑惑着小声讨论,烛鹊稍嫌无聊的让周衍之把木鱼拿出来,放在掌上研究,发觉就是棵很硬的木球,上头开了几个裂缝。看来周衍之确实很有天赋,能将这木球敲的余音绕梁。
  雪闲则在大树边绕了几圈,想找出问题所在。
  这棵苍天大埋在土地中的根,应有百尺那么长,有些突出泥土表面,确有部分是黑化的,上头似乎还涨了不少珠奇怪的植物,看上去不是正常的色泽。
  “你瞧,这衍生的地下根,看上去似乎被什么东西给侵蚀了。”
  厉倾羽往雪闲手指的地方一看,确实发现,有些根上布着一片片疑似黑釉的东西,覆盖在上头,抓的死紧,撕也撕不下来。
  雪闲正想蹲下身看个清楚,蓦然间,眼前耸天的刺掌大树,突地在面对他们这侧的粗树干上,打开了一道木行结界!
  看上去像道门,宽度能让一个人经过。
  一群人被这画面惊吓,全数停止讨论,惊诧地看着树门。
  最前头的厉倾羽一句未发,直接便踏入。
  雪闲在厉倾羽身后跟着进入,待烛鹊鼓起勇气,口中喃喃念着“我是浸雾峰最勇敢的仙君”,并要随之跟上时,木行结界忽地猛然关上,又变回原本完好无缺的树干。
  烛鹊:“……”
  他确实不是很想进去,可这树也不必这样吧。
  奚云着急道:“怎么办,尊上和医君进去了!万一出不来呢?”
  奚雨也担忧道:“这棵树的结界怎么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烛鹊却挥着玉扇,一点也不着急,凉凉道:“你们别瞎操心了,眼下在里头的是倾羽,能有什么问题。不过就是棵老树,倾羽的修为难道还抵不过?”
  奚云奚雨听着有理,这才纷纷松了口气。可仍是看着面前的粗枝大树。
  这一回,只能等了。
  ……
  木行结界里。
  雪闲发觉其他人没有跟上,便道:“仙君他们怎么没有进来?”
  “结界关了。”厉倾羽道。
  雪闲:“这是刺掌大树的内部吧。”
  与外头十分不同,一旁的树碧泉是斑驳树皮,没有软刺,有些地方看上去滴水,有几块看上去阴影很重,就像是外头根部上,那黑釉般的东西,黏在上头。
  两人在里头摸黑走了一阵,雪闲的左手又再度被厉倾羽轻轻牵住。
  低声道:“小心脚下。”
  雪闲颔首,对方的手掌依旧温温热热,包覆着他。
  而树干内有些积水,幸好积水还算干净,看上去挺为清澈,愈走愈里,那水已经淹过他们脚踝。
  直到几十呎后,水便淹至小腿处,可温度却不会过于发寒,属于微有凉意那种。
  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从外头看上去粗干十足的树干,没想到里头比迷阵都大。
  一阵安静后,雪闲忍不住心底疑惑,开口道: “那流苏…真的曾是你的剑穗?”
  “嗯。”
  既然如此,那还真是十五的厉倾羽做完梦后才买的。
  雪闲摸了摸腰间细绳,原来这东西,曾是厉倾羽的重要随身之物。
  他忍不住问道:“若我真是鹰五门的人呢?”
  “你不是忘记过去了?”厉倾羽低稳的声音说道,“现在你是本尊的人。”
  雪闲听到最后一句,忽地有些无措,手脚都不知怎么摆了,说清楚点,应该是“他是浸雾峰的人”,可厉倾羽却说了本尊。
  雪闲:“倘若我真的做过许多恶事,该怎么办,会不会坏坏了浸雾峰的名声?”
  过去几年他安稳地待在蜂上,若不是如鹿九天这般刻意调查,其实峰外并没有人知道他这个新来的医修。
  厉倾羽懒洋洋道:“有本尊在。谁敢破坏。”
  雪闲见他仍是一派悠闲的模样,不禁说道:“白天的你和晚上的你会在脑中吵架吗?”
  厉倾羽:“不会。”
  可会互相不爽,只要有关于雪闲的事。
  雪闲想了一小会儿,似乎在挣扎要不要将心中问题问出,偌大的树洞中,只有两人在水中踩踏的声音。
  良久后,雪闲才道:“昨晚的事情……”他艰难的开口,想把话说完,“昨晚的…就是落院房间里……白日的你有生气吗?”
  他实在不太愿意面对,毕竟连他到最后都已是迷乱到不知自己是何模样,只能感觉对方指间的温度。
  但是对方两个人格是通的,夜晚的厉倾羽帮了自己这样那样,白日的厉倾羽肯定也看的明明白白,感受得清清楚楚。
  厉倾羽这才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两人的手仍是牵在一起,没有放开。
  厉倾羽邪气十足的弯起唇角:“不如明早你自己问他?”
  雪闲面上升绯:“我不…我不知道…”
  怎么开口。
  厉倾羽弯着唇:“对着本尊就敢开口了?”
  雪闲这回连脖颈都红了,垂着眼道:“我们、我们还是继续走吧。”
  别讲这个话题了。
  厉倾羽却忽地道:“他未生气。”
  用他的话来说,直白点,他甚至能感觉另一个自己,十分希望雪闲药性发作是在白天。
  可雪闲被下药一事,不论是夜晚或白日的他,都仍是怒在心底,万一他听那群主办长老议事,废话废个没完,没有早些离开的话,依照雪闲昨晚发作的模样,身体肯定撑不住热度,会痛苦万分。
  勾长的眼眸望着眼前人,此刻对方的栗发已被树洞内的水气打湿,脸上也有薄薄水珠,衣袍有些湿意,和昨晚他回至房间后看见的模样,有半分相像。
  当时弄到最后,雪闲衣袍早已被堆至床脚,躺在蓬松的被褥中,哪儿都红。
  厉倾羽目视极佳,自然看的仔仔细细,所有地方。
  雪闲红脸之际,驀地發覺他们已走到一处颇大的空间处,不再如方才的地到那边狭窄。四周仍是树壁环绕,可壁上那浊黑的黏块也愈发增多。
  最前方的树壁上,居然有副苍老且布满皱纹的脸!
  雪闲差点吓坏了。
  这画面,简直是鬼故事的一部份。
  厉倾羽却没有太多情绪,只道:“这棵树,是你的吗?”
  仿佛刻在树上的老者点点头,发出树木动作时的吱嘎声,“我便是刺掌灵树真身,这棵大树便是我。”
  雪闲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所以前辈您是树妖?”
  树壁老者:“可以这么说,可我修行千年,已是比妖类再高阶。早已化做树仙。”
  听上去苍老无比的声音道:“已经许多年无人进过我这树洞内,自从时十几年前我误开启结界,放进恶人那次,一切便走入消亡…哀…最恨不过当初,不过当初啊。”
  刺掌老仙一面哀叹,皱纹满布的眼皮一边看着眼前两个人类。
  其实从两人进入刺掌树洞后,他也一直在观察。毕竟整棵树都是他的,只要进入内部,不管哪个角度他皆看的清清楚楚。
  对方二人手部相牵,说话时模样很是亲昵,身量较低的那个,偶尔红脸,偶尔羞涩,偶尔又绽出笑意。高大的那个,则是一直噙着唇角看他,视线几乎不离。
  也勾起了他某些回忆。
  老仙便道:“你俩可是道侣?我从你们进入树洞后便一直看着。从前我和我的老伴,也是这样的,直到十几年年,我老伴被人害死了,林子另一侧的刺掌树全枯萎腐坏了,叶子一片不剩,连土地都染上恶气。”
  雪闲听到最后,那苍老的哀叹仿佛要哽咽出声。
  厉倾羽道:“前辈所说的腐坏,与你土底深处的根部腐烂是同一原因吗?。”
  树壁上的脸应首:“十多年前,有个人…有个人在我这片林子种下了千百株腐坏灵根,也在我老伴那种下不少,我老伴没能撑住那些恶灵根的侵蚀,逐渐的腐烂成灰泥。我虽死撑着让这片林子不死,可那上千的腐坏灵根做恶,导致温驯的刺掌树迷阵性格大变,时常将闯入者吞噬,我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这些人逐渐死在这林子里,被底下灵根吸收。”
  雪闲闻言,遍环视了树干内壁,不少树皮明显已腐坏,不知底下深入的树根已腐了多少,试图安慰道:“可我们方才误触了迷阵幻境,里头的东西仍是美好。”
  “迷阵幻境很大部分是当事人的心境,只要你们未被恶灵根腐坏身心。便仍是光明,可终究是出不了这林子。”
  雪闲:“前辈,您可知是谁种下恶灵根,破坏了刺掌树?”
  苍老的脸摇了摇头,“我无法得知他的身份,当年不慎开了结界让他进入树洞,没想到他便一进来,便朝里头扔了无数的恶灵根。对方的脸我压根未看清楚,可他衣上被树壁反射出鹰爪钩子的图案,这我倒还记的住,即便过上数十年,也仍是对那鹰爪难以忘怀。只恨我法力不够,无法保全我的树林,让他得逞。”
  雪闲听到这,内心以浮出答案,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厉倾羽。
  对方低沉的声音说道:“是鹰五门,鹰戈。”
  雪闲朝树脸说:“前辈,我们大致能猜的到是谁,可我们大伙儿目前被困在这林子里,怎么都绕不出去。”
  树壁老者:“你们知道是谁?”
  苍老的声音显露欣喜,似乎多年不曾如此高兴过,“假若,假若你们能替我与老伴报了这仇,我必当有礼物答谢。”
  雪闲摇头:“您太客气了,我们不需赠礼。前辈是否知道如何能出这迷阵。”
  刺掌老仙:“自然知道。你们一行人当中可有人属医修?”
  雪闲立即道:“我便是医修。”
  老者再次露出苍凉的笑:“要出这迷阵,只有唯一方法,用医修药炉的金色灵焰,将我这棵大树给烧了,恶灵根毁坏后,恶灵迷阵自然破解。”
  雪闲一刹:“那怎么行,金焰一旦烧起,前辈您也…也…”
  必定跟着消亡。
  刺掌老仙叹了口气,脸上布满树纹,也是他苍老的皱纹,“此一时刻,这便是我的心愿,恶灵根愈发无法无天,十几年来我只能伫立在这,看着他杀了我的老伴,却无有作为,我也渐年被侵蚀。若是能一把烈焰将其销毁,不只能消除我心头之恨,更能让我与另一半从此共同长眠于这块土地,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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