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温远知道自己拿回腺体的希望愈发渺茫,这已经是第三天?或者是第五天也说不定……可他就只见了森·詹姆士一次,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呢?温远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揣摩,面无表情靠在小床上失神望着窗外,他开始后悔来之前没有给贺母打个电话告别,或者发个短信也行。
就这样无目的的想着,难道森·詹姆士还想要席锦园?温远立马翻身坐起来,当时森·詹姆士想抓的就是席锦园,只是后来机缘巧合发现他的腺体跟向松重合度更高而已……也不会,beta的隐性腺体是一个很好的容器,但绝对不能应用到一个已经死去的omega身上,因为后者已经完全失去了机体自产信息素的可能性,简而言之,光有容器没有内容,这毫无价值。如果我是森·詹姆士,温远皱着眉,一定会找一个相似度更高的omega腺体来替换,既然贺久倪有办法能让自己活过来,那么凭借他的手段,向松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温远对于贺久倪是怎样让他重新活过来这件事一无所知,他并不清楚这需要什么条件以及付出什么样的的代价。
一天清晨,温远听见城堡外侧发出的巨大轰鸣声,他知道那是在城堡前面,因为后方被森·詹姆士用高耸的墙圈出了一大块地,大概接近半圆形,这已经成了他的私人土地。
或许又是地盘争斗,温远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件事,只是趁机观察着这里的人的动向,如果有机可乘,他决心离开,他并不相信森·詹姆士。
但是这次很反常,没等温远看清楚,他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佣人绑住双手带着离开,他在路上问过这是要去哪里,可是一如既往的并没有什么回应。
一直到城堡大门。
温远被推到光明中,刺眼的光让他在瞬间扭头,他在一片眩晕中听到了贺久倪的声音。
“小老鼠,看看这是谁来了?”
森·詹姆士用毫无生气的,阴恻恻的声音跟他说话,一边示意佣人把捆住温远手腕的链子交到他手上。
是贺久倪,温远看到站在人群中间面无表情的男人有些恍惚。
“如果你们想继续拆我的家的话,那就别怪我先把这个omega拆了,哦,让我想想,你这个alpha就是为了他过来的,竟然还跟兵团的人牵扯上了关系。”
森·詹姆士监控着温远,自然也调查了贺久倪,不过他对贺久倪的身份只监测到贺家的企业,这是因为兵团历届指挥官的信息都属于国家机密,就算退出兵团也会被伪装的信息填补。
“小老鼠,你愿意跟他走吗?还是留下来?”
森·詹姆士一只手拽着链子,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强行看着对面,温远能够闻到硝烟的味道。
“告诉他们。”
温远几乎被这个男人搂抱进怀里,他贴着温远的耳朵,犹如缓缓吐着腥红信子的蛇一样在他耳边下毒咒。
贺久倪遥遥和他相望,眼睛黑沉沉的,似乎只要温远说一句要回去他就会立刻上去救他。
可是温远知道贺久倪不会这样做,他一直是一个好指挥官,冷静,理智。或许这次贺久倪是真的有任务在身,所以才里这里跟这个疯子做交涉,总归应该不是为了自己。
“我,留在这。”
温远沙哑细弱的声音还没落下,就听见森·詹姆士发自内心的笑,贺久倪的心则在这一瞬间沉到底。
长行愣一下瞥他一眼,“他还挺淡定,久倪,你还好吧?”
贺久倪缓步走出队伍站到最前面,“你想干什么?”
“哦?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好端端的你们炸我的房子是什么原因?”
“明知故问。”
这个人远比他想得更难对付,贺久倪懊恼不已,竟然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让这个人钻了空子。
长行看情况不对快步走到贺久倪身边,“詹姆士,不是你派你的人去挑衅吗?怎么反咬一口怪到我们身上来了?”
他向后一招手,就有两人从后背车厢里押出一个人,正是森·詹姆士自己豢养的佣人,“这不是你的人?溜到我们基地放监控器?要不是我炸你的门,你会出来?”
“哎呀哎呀,我忘了……”森·詹姆士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那好吧,我先把这个omega送回去再来跟你们谈,不着急。”
温远在和森·詹姆士对视的一瞬间就感觉大事不好,果然下一刻他就被扛到了肩上。
森·詹姆士邪笑着往回走.
“慢着。”
贺久倪捉了那个死气沉沉的佣人一步不停地向前走起,他并不在乎藏在后面的武器,这个家伙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引他出来。
“怎么,有事?”森·詹姆士背对着他,温远勉强抬起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贺久倪,出乎本能的无声叫他快走。
“交换,你的人和他。”
“有意思。”森·詹姆士随意把温远扔在地上,只是手里留了绑住他的锁链,“要不,我来替你解决。”
他话刚说完,没等其他人反应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抢对准佣人的脑袋,“砰”一声,刚刚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倒了下去,血溅到了贺久倪的裤子上。
长行一行人迅速拿出枪支武器和对方对峙。
“怎么,我帮你们解决一个麻烦,你们反过来还想对付我不成?我可算你们的恩人了。”
贺久倪不动声色地踩过软绵绵躺在地上的佣人继续靠近森·詹姆士。
他下定决心今天必须要带温远走,把他留在这个怪物身边的每一秒都是风险,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的城堡不欢迎alpha做客,当然,要是你实在感兴趣,我可以免费帮你把腺体摘除,就跟这个小老鼠一样。”
他踢了踢已经站起来的温远。
“好啊。”
温远不可置信地瞪着贺久倪。
“哦?”
贺久倪继续前进,在离他一两米的地方站住,“我说,可以。”
森·詹姆士看看温远苍白的脸又看看贺久倪波澜不惊的眼睛,微笑越来越大,“那——我现在又改主意了。”
贺久倪被捆在锁链的另一头带进了这个森严的城堡。
“把小老鼠带到我的房间,至于你……就去那里吧。”
森·詹姆士完全随心而动,并以欣赏他人的痛苦为乐。
“小老鼠,只要你乖乖的,我就给你做手术,怎么样?”
“……”
“我就当你默许了,不知道小白和那个alpha谁更强?我压小白,你呢?”
小白?是那个古地球来的美洲豹和影星猛兽杂交出来的怪物。
温远垂头站在靠近门的边缘,从发缝里观察着森·詹姆士的一举一动,这不是他之前和向松居住的主卧。
“我耐心有限……”温远看着自己面前出现的双脚,下一刻就被捉住下巴抬起,极有技巧的,森·詹姆士满是茧子的大掌轻易就把温远的下巴卸了下来。
“你压了alpha,要是他输了,我就送你们一块上路。”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永远都不要说话了。”
温远看着森·詹姆士露出一个微笑,很快就跨过自己向外走去,“应该去会会那个alpha了,回头见,陈默。”
他自己在这里度过了两天,第三天时已经是极限,温远满脸通红的躺在地板上,下巴合不住,也没有人过来。
森·詹姆士故意的,他就是要他们死。
温远在眩晕中似乎看见佣人走进来,感觉自己被抬着走,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全世界都是鲜艳的红色,带着血的腥气,他再次感到死亡的威胁,或许这就是终点。
直到后脖颈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似乎看见向松在跟自己招手,温远慢慢笑起来,在光晕中走向他,向松是为数不多给予过他善意的人,如果是和他同行,倒也自在。
“很成功。”
森·詹姆士听到消息,似喜而悲地望着昏迷中的温远,他隐隐约约闻到了晚玉香的气味。
第33章 没有“失忆”的第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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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远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某一部分正在复苏,他在森·詹姆士私人的无菌实验室里沉睡,此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面已经是天翻地覆。
贺久倪赤裸着上身,裸露出来的皮肤伤痕累累,他脸色沉静地踩着脚下已经奄奄一息的猛兽抬头和栅栏外台阶上的森·詹姆士对视。
“真是一个废物……恭喜你,你赢了。”
贺久倪毫不犹豫彻底结束了正在痛苦挣扎的猛兽的生命,一刀下去鲜血迸溅到他的脸上,目光所及尽是腥红。
森·詹姆士坚硬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音,他随意的绕着斗兽场转圈,“这里在古地球被成为古罗马斗兽场,怪物在下面争斗,人们在坐在阶梯上喝彩,下次一定给你找来观众,无人欣赏真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
“哦,对了,我跟陈默——也就是你嘴里的温远打了一个赌,我押小白赢,现在很显然,你们赢了。”
听到温远的名字,贺久倪身形一凛,眉目间已经带着凶狠的杀意,似乎和这头猛兽的厮杀激发出了他隐藏在骨血中嗜血的斗志。
“别这么看着我,很快陈默就要上手术台拿回他自己的腺体了,你应该高兴的。”
“为什么这么做?”
贺久倪吐出一口血沫子,嘶哑着喉咙跟森·詹姆士对峙。
“为什么?因为好玩儿,有趣……你应该庆幸,你还有机会,而我已经失去了全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
贺久倪警惕地注视着森·詹姆士的动作没有说话,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身体力行地了解了这个人到底是一个怎样变态的对手。
“是关于陈……呵呵,陈默这个名字还是他自己选择的,要不是当时温远想要逃离你,他肯定活不到现在。”
“你想说什么?”
森·詹姆士跳下台阶走到贺久倪的身边,一边检查着小白的伤口,果然每一刀都在致死的位置,要不然皮糙肉厚的小白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断气,“功夫不错?”
“你……”
没等贺久倪说完,森·詹姆士一个横踢就扫了过来,筋疲力竭的贺久倪不得已重新和这个男人缠斗在一起。
赤膊上阵的打斗拳拳到肉,森·詹姆士尽可能的去攻击贺久倪已经受伤的部位,毫不留情,似乎他的目的就是打死面前这个男人。但很快的他就发现贺久倪的功夫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得多,而且技法应该受过长时间的专门训练,普通人在他这样连贯密集的攻击下早就该束手无措了。
这个发现让森·詹姆士异常惊喜,两人旗鼓相当。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贺久倪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森·詹姆士跪在一米远的地方大幅度喘着粗气,两人身上都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对方的,还有刚才还停在场地中间现在已经被移动到边缘的小白的血,狼狈不堪。
“你到底什么身份?”
森·詹姆士斜眼看贺久倪不说话,他自己又“嗤嗤”笑起来,“作为交换,我把温远瞒着你的秘密告诉你,如何?”
贺久倪这才动了动眼珠,漆黑的瞳孔盯着森·詹姆士,“不必。”他没有任何犹豫。
“……这样啊,那我偏要告诉你……温远他根本就没有失忆。”
贺久倪只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耳边炸开,炸得他头昏眼花,甚至失去了反应的能力,没有失忆?怎么可能!绝不可能!他……不允许!
森·詹姆士一拳打在贺久倪的肚子上,后者在冲击中吐出一口血,但立即反应过来给他太阳穴上怼过去。
“我现在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你和兵团有关系了,怎么样,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了一个秘密,还有更好玩儿的,要不要交换?”
森·詹姆士叫停了打斗,但是他拱起的腰身还在凝聚着力量,虎视眈眈地看着贺久倪,哪怕他有一瞬间的漏洞,森·詹姆士也会立刻攻击。
“你说。”
“啧,我已经说了一个了,应该轮到你拿出诚意了,还没有人敢这样跟我做生意。”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你应该不知道陈默这个名字的由来吧?这可小老鼠自己取的名字,当然放他走的主意可不是我出的,要不是他决心想要离开他的alpha愿意隐姓埋名生活,我怎么可能让他活着走出去?我当然知道你们在玩失忆这个游戏……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这是你们之间的问题。”
“你在监视。”
“以前是,可惜小老鼠中间被几个负责监控的蠢蛋弄丢了五年,现在他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贺久倪冷漠地看着他。
“把腺体给小老鼠,是我的承诺,这点我和你可不一样,让我想想,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奥,对了,当初我想抓的可是那个beta呢,幸亏有这个omega在,才能得到相似度这么高的腺体。”
“闭,嘴。”
“怎么,恼羞成怒?”
“……”
“不管你愿不愿意说,我总会查到的。”
在森·詹姆士再次攻击过来时,他明明可以往旁边闪,却在看脚角落瞬息闪过的蓝光后选择承受。
森·詹姆士面无表情看着躺在地上的贺久倪,“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