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从入门到放弃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一决
一决  发于:2022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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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鸣谦怕他看出端倪,也不再同他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自己又回到了房中,看向桌子上的黄历本,上面的几个旧日期,还存在着自己的笔记。但是看到另外几个日期上用朱砂笔画了圆圈,并不是自己所为。
  而距离他最后清醒的那一天,已经半月有余。
  商鸣谦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又在那黄历本上看到了一行字:我不想消失。
  商鸣谦手脚发麻,忽而一阵心跳如鼓,他连忙用手捂住心口,思绪飘飞,似乎身入五里雾中。
  原来他并不是单纯的发疯,或者走火入魔,脾气变得乖戾。
  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他变了一个人。
  他们没有夸张,他真的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从衣着,到说话语气,到行事风格都发生了改变,就连使用的法术,自称都可能完全不一样。
  不可能是鬼怪作祟。
  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商鸣谦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身体好像住着一个怪物,那个怪物偷走了他的一切,包括时间。


第五十六章 荒谬的一场雨
  商鸣谦虽然知道江浮清就在院子里,但是不敢去见江浮清。江浮清被他强行带回来,肯定心生不满,又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见了自己也不会欢喜。因此就只有这般干耗着。而且桌子上的公务堆积如山,根本无人处理,一时也闲不下来。商府几百年的基业,可不能就这般断送在他的手上。
  商鸣谦不来,江浮清也没有问,料想那红色的惯会折腾,不来还落得个清闲。这一日,江浮清正在书桌旁看书,忽然感觉有人站在他的房门口,以为是商鸣谦,立马转过头去,没成想是一个面熟的年轻弟子,那人用令牌开启了结界,对江浮清躬身抱拳行礼,道:“夫人,家主请您去后山禁地白初霁处一叙。”
  江浮清满腹狐疑,商鸣谦不是说不要他去找白初霁吗?为何又要将他约到那里去?难道是他终于肯坦白自己和白初霁的交情了?还是要把从前发生的事一股脑的交代给他?江浮清想到此处,虽心怀忐忑,还是出门前往了后山禁地。
  那弟子似乎有其他的急事,没有办法陪同江浮清前往,因此叮嘱了几句,表示自己话已经带到了,至于江浮清如何抉择,便不关他的事了。随后他便转身久离开了。
  江浮清便自行前往禁地,他一边走一边想,不知道商鸣谦要告诉他什么事,越想便越是觉得心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树林枝桠横生,小路上碎石嶙峋,还有些隐藏在草丛的野鸡野兔,似乎在暗暗窥探着生人。
  脚下的枯草树枝“咯吱咯吱”的作响,逐渐刮起风来,雨滴细细密密地飘下,有几滴落在了江浮清的手背上。江浮清有些扫兴,出门的时候本是大晴天,却怎么忽然下起雨了。雨滴越来越大,江浮清用手在覆在头顶,堪堪遮住一些雨水。本来想回去拿伞的,但又怕商鸣谦叫他是急事,因此便决心快步往山上走去。
  江浮清好不容易走到了半山腰,白初霁的那个小院子前面,弯着腰喘了几口粗气,却看见眼前两个熟悉的人影相拥站立着。江浮清擦掉眼前的雨水,从树叶的缝隙间,看到那两个人正是白初霁和商鸣谦。
  江浮清浑身一僵,呆立在原处,竟然不敢挪动一步,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人的方向,终于把他们的动作看清楚了。
  他们在接吻。
  江浮清脑子一晕,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确认了好几遍,他真的没有看错。
  真的是白初霁和商鸣谦。
  江浮清又想起昨天夜里,商鸣谦拉着他,让他不要离开,问出的名字确是白初霁。
  书里说白初霁和商鸣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白初霁说商鸣谦向自己表过白。
  府里的人都说他只不过和白初霁长得像,根本就是白初霁的替身罢了。
  商鸣谦却什么也不说,只是让他不要去找白初霁。
  为什么不要去找他?是怕他吃醋伤害到白初霁吗?
  对了,白初霁才是正牌,他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如今铁证如山,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说的,可笑自己竟然对他还一直抱有幻想,还想着有一天能够治愈他所有的创伤,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看人的眼光果然不行,都吃过一次亏了,怎么还接着上当呢?只能怪他自己咎由自取。雨越下越大,江浮清再也看不下去,冒雨离开了。
  他一边走,一边擦去眼中水意,一时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池塘边的青蛙在草堆里跳来跳去,有一尾黑鱼蹦出水面,又很快消失无踪。江浮清打了一个喷嚏,随后又蹲下,肩膀耸动痛哭,随后又惨然大笑起来。
  江浮清淋着雨蹲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来,顶着雷声快步离开了。身上都湿透了,寒意仿佛是从骨头里冒出来的,一层一层地往外渗出。心中一阵发疼,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一阵恶心,扶着树干干呕起来。
  江浮清不敢停留,一手撑着心口,脚步踉跄。
  原来他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一幕呀?
  好叫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做什么痴心妄想的美梦。
  江浮清自嘲一笑。
  越想便越觉得恶心,又是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等到江浮清回到了院落,雨已经渐小了,仿佛那场雨只不过是个玩笑,又或者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玩笑。
  唯独只有他被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或许他应该回来拿伞,那样就不必看到那一幕了。
  又或许,幸亏他没有回来拿伞,否则他可能一辈子都看不清商鸣谦的真面目。
  ……
  因为禁地神识受限制,商鸣谦没有发现江浮清的出现。白初霁将他叫到这里来,说是要告诉他什么事情。商鸣谦本不想来,但白初霁说这事情和江浮清有关联,前段日子他从江浮清的血中发现了端倪。
  商鸣谦将信将疑,白初霁几乎没有修为,一力降十会,想必在他面前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又是在自家禁地,于是就去了。
  白初霁一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商鸣谦觉得有点烦,不愿意陪他绕弯子,让他有什么话便直说,谁知白初霁竟越走越近,商鸣谦下意识要后退几步,又觉得此时退却,等于是怕了他,因此静静端详着他,便要看他搞出什么花样来。
  谁知白初霁竟然扑过来,右手抓住他的手臂,直接亲了他一口。商鸣谦本以为白初霁要陷害他,哪里料到他来这一手,一时错愕,反应过来连忙将他一掌推开。白初霁被他打中,一时气血翻涌,扶着桌子好一会儿才重新站定。
  商鸣谦见他如此,也不好再下狠手,沉声道:“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休怪我不念往日交情。”
  白初霁倒是不怕他的威胁,朝着他又走近了些许,戏谑一笑,问:“鸣谦,你这么说倒是生分了。难道你忘了?往日你每次受伤,都是我找东西给你吃呀。”


第五十七章 气急攻心
  商鸣谦淡淡道:“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
  白初霁走过去,伸手撩起商鸣谦的头发丝,挨得极近,吐气如兰,笑道:“往日竟瞧不出来,你这般绝情。”
  此刻的商鸣谦虽记不得往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但打心底里对白初霁抵触得很,十分讨厌他的触碰,忍了半天,总算是忍不住了,手一抬,只手掐住了他的颈子,大拇指摁在他的气道处。
  白初霁不怕反笑,只静静注视着商鸣谦。
  商鸣谦蹙起眉头,一把推开他。白初霁踉跄着后退三步,大笑个不停,似乎有些疯癫。
  商鸣谦说:“要不是看你同我一起长大,我早就杀了你了。”
  白初霁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一手扶住石桌大笑不止,转过头来,眼眸中充满了恨意,话语中寒霜彻骨,“你痛彻心扉,我便欣喜若狂,你肝肠寸断,我便乐不可支。你越痛苦,我便越是高兴!”
  商鸣谦也不知道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也不再和他说话,转头就离开了,独独留下白初霁一人。
  ……
  江浮清神思恍惚,隐隐约约听见门外有人在谈论白初霁,声音渐小:
  “你说他呀,他从小与家主一起长大,以往家主时常受伤,他便经常去看望家主。”
  “是啊,还带着些吃的。”
  “我听说,家主继位之后把所有参加祭祀的人都给杀了,唯独留下了白初霁。”
  “啧,一定是有什么关系。”
  那声音几乎听不到了,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江浮清连忙推开房门从屋子里追了出去,他追着那两个老嬷嬷转过了两道回廊,终于追上了她们。
  “等等——”江浮清叫喊道。他脸色惨白,大汗淋漓,不住地喘着粗气。
  那两个人转过头来,低下了头,齐齐喊了一声,“见过夫人。”
  江浮清急切地问:“你们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其中一人眼神闪躲,叹了一口气,别过脸去。
  另一人犹豫半晌,蹙眉道:“确实如此。”
  “可有凭证?”江浮清追问。
  那人说:“参与那件事的人,都已经相继离世。就剩下白初霁和家主。我们也是听老人说的。请夫人不必当真。”
  趁着江浮清愣神的空当,两个人连忙对江浮清行了一个礼,快步离开了,生怕惹上祸事。江浮清本就失神,也没注意到她们已经走了,只好作罢。
  天又阴了下来,似乎又有下雨的征兆了。
  江浮清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住所,书桌隔架上放着一柄暗黄色的油纸伞。江浮清看了那把伞半晌,鬼使神差地拿起伞来,转身往门外走去。江浮清走到门口,目光飘忽不定,随后离开了商府大门。几个看守也没有阻拦。
  青衫黄伞,细雨绵绵。
  目光所及之处,具是迷雾,袅袅娜娜,升腾万顷。
  江浮清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到要往何处去,只觉得浑身都累得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知道怎样才能隔绝这未央的痛苦。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桥上,江浮清撑着伞,看着在雨中漾起一圈圈涟漪的江面,冷风拂面,润湿了衣袂,身体轻飘飘的,手甚至拿不住伞柄。一不小心,伞没拿稳,向着涛涛江面倾斜倒去。
  江浮清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指尖却抓了个空,不仅伞向下坠去,自己也站不太稳了,一个踉跄,险些同伞一起坠落。
  手臂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
  “你做什么?”身后传来商鸣谦心急如焚地声音。商鸣谦听守卫说江浮清打着伞出门去了,想着天暗路滑,便连忙出来找他。不料果真见到江浮清站在桥边,摇摇欲坠,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江浮清转过头来,看到是商鸣谦,竟不知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他真实存在,带着雨水的冰冷手指,轻轻摸了摸商鸣谦的脸。商鸣谦握住他的手,将他揽进怀里,紧紧地环住他,半晌无言。
  江浮清陡然清醒过来,后退一步,轻声道:“你又来骗我。”
  商鸣谦本也不好受,看见江浮清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更是有了几分火气,沉默了一会儿,想要去拉江浮清的手,蹙眉道:“不要闹了,我们回家吧。”
  江浮清一把打开他的手,神思恍惚,忽而又看着江面,说:“你胡说,我没有家。”在蔚蓝星没有,在这里也没有,从来都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商鸣谦心中苦涩,又抿了一下唇,想要再劝,却见江浮清忽然转身就往前面的街道跑去。商鸣谦一下没把他抓住,一个闪身便截住了江浮清,一手拽着他的胳膊,道:“外面雨大。回去吧。”
  江浮清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冷声道:“你管我做什么?你去找白初霁吧。”
  商鸣谦压下怒气,道:“提他做什么?”
  江浮清说:“事到如今,你还装?”
  商鸣谦深吸一口气,说:“关他什么事?他一直呆在禁地里,碍着你什么了?”
  江浮清冷笑一声:“你说与他无关,那你为何护着他?”
  泥人尚有三分火,商鸣谦冷声道:“我护着他?你真是不可理喻!”
  江浮清体质本就虚弱,又淋了雨,接连受了打击,本就有郁结在心,此刻被他拿话一激,心中一阵气血翻涌,弯腰呕出一口血来。血水混合着雨水渗进了青石砖地里。他接连猛咳了几声,声嘶力竭。
  商鸣谦看见那刺目的血红,一阵惊骇,又急又怕,连忙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一路飞回了商府大宅,将江浮清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卧室的床上,一边替他输送灵力,一边让人去找大夫。
  大夫连袜子都没穿好,就被人火急火燎地提溜了来,见到商鸣谦守在床边,对商鸣谦行了一个礼。
  商鸣谦急得发疯,蹙起了眉头,道:“还行这般虚礼作甚?”
  大夫快步走过去,替江浮清诊起了脉。他年事已高,动作慢,捻须良久,不敢轻易断言,又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犹豫着开口,“经老夫诊断……”
  看他吞吞吐吐,商鸣谦道:“但说无妨。”
  江浮清已经昏睡了过去,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第五十八章 苦药难啜
  “夫人郁结于心,稍加调养便好,只是再不可动气了。”那大夫犹犹豫豫地说到,他之前说得煞有介事,温温吞吞,把商鸣谦吓了一大跳。此刻听见他的结论,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又转头看向江浮清,蹙起了眉头。那大夫连忙拱手道别,随后提着药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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