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传闻果真不可尽信,阿翡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其实,屋里并也不热,
——是他的心在发烧。
作者有话要说:
贴贴!
第15章 学猫叫
周淮晏和李太医交谈片刻,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的身体状况确实是大胜于前,甚至按照如今这个事态,很可能过几年,他就会过分健康到被卫国公压着学武的程度。
江家世代出将才,就连女子都会被要求自幼习武,熟读兵法。周淮晏小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身体还算不错,就被卫国公拉去练武。
好在当时他故意受了风寒,病了一场,才打消了舅舅的念头。
想到这,周淮晏深深叹了口气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回到以前那样?就看起来脸色苍白,弱不禁风,最好还能日日咳血。”
少年摩挲着腰间的翡翠,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比如吃点什么坏身子的药,苦点也......行,或者实在不行,给我下点小毒也可以。”
“......殿下?”
李太医震惊了。他还是头一次见有病人提出这样诡异的要求。
就连旁边的阿翡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来,他望着少年微皱的眉头,心中闷闷的。
【主人......不希望自己身子好吗?】
合情子蛊霸道,入体之后便会立刻驱逐宿体内一切秽物病害,甚至毒药。随即迫使宿主大量进食储存力量,强健体魄,以便日后供给母体最好最多的养分。
所以那晚周淮晏吃撑了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子蛊在催促他积蓄能量。因此,合情蛊虽是邪物,但子蛊促使宿体日益强壮的效果却并非作假。
原本阿翡还打算再等些时日,待主人身体大好再将子蛊引出,可现在看来,主人似乎并不想自己的身体好起来。
【——为什么?】
见老头做出这副表情,周淮晏有些头疼,
一个先天不足,几乎被所有太医都判了死缓的皇子突然就健康了,还一天比一天好。
——这谁能不多想?
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会以为他前十八年都在韬光养晦,故意装病,以此蛰伏。更别提,他那个长了八十八个心眼儿的皇帝老爸了。
周帝本就忌惮卫国公手里的兵权,甚至两者间还可能有他不知道的仇怨,否则当年江悯又怎会刚生产就被赐死?
周淮晏叹了口气,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总而言之,就开些让脉象摸起来不那么健康的药吧,稍微有些损伤也没关系。毕竟,我的身子见好,对有些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阿翡一怔。
【有些人......】
他站在少年身后,听得仔细,苍青色的眼眸垂着,瞳色沉沉,似是一潭暗色的漩涡。
少年特别叮嘱道,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舅舅。”
李太医在宫中多年,短暂的惊讶后便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老臣定当尽力。”
“唔,那就有劳李太医了。”
周淮晏笑眯眯的,把小猫拉到身边,
“还有阿翡的嗓子,也还劳您费心。”
对于这位照顾了自己近十年的老医者,周淮晏是带着几分尊敬的。
“不敢不敢,这都是老臣分内之事。”
李太医语气有些惶恐,
“殿下,此毒难解主要是因为微臣对异族之毒了解甚少,若是能找到毒源所在,那么配制解药也并非不可为之事。”
“毒源?”
李太医点头,转而看向阿翡,
“你可知道自己所中何毒?或者是否还记得那毒的味道,或者什么别的特征?”
阿翡看着少年,迟疑片刻,最终闭上眼,点了点头。他自己服下的毒,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便好!”
周淮晏眉眼染了愉悦的笑,
“晚饭过后我让阿翡便去药楼去一趟。我记得有一层专门收集了许多来自异族的一些毒物,你带他去认认,或许能找到毒源。”
“是,老臣告退。”
李太医行了礼,缓缓退出房去。阿翡有点疑惑。
【药楼?】
似乎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周淮晏漫不经心抿了一口茶,
“药楼就建在国公府的南院儿里,晚膳后让芝麻领你去。”
“......”
【是。】
小猫低着头,发出一声细哑的回应。周淮晏定定看了他几秒,忽然伸出手去。
后者察觉到他的意图,乖顺地跪到少年的膝前,微微仰头,主动露出脆弱的咽喉。
少年的指骨落下,轻轻抚过。
不知道是因为发育迟缓,还是营养不|良,又或者,是曾经被虐待过的缘故,十六岁的阿翡看起来瘦弱幼小得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连喉结都只有小小的一点。
摸起来并不似寻常少年郎那般突出脆硬,反而略微有些软。让周淮晏想起曾经翠翠软弹的喉骨。相比于下巴,那只脾气傲娇的猫主子更喜欢他挠它的喉咙。
每每指腹抚过,小家伙都会舒服地发出呼呼的声音。
思及往事,周淮晏无意识摩挲着阿翡的咽喉,就像是曾经抚弄爱宠那样的。
【可是翠翠啊......仔细想想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周淮晏看着眼前这双翡色的猫瞳,一时有些恍惚。
主人在......在摸......摸他的喉结。
阿翡僵住,浑身的肌肉都忍不住绷紧到轻颤。
咕咚。
小猫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呼吸急促。短暂的几息似乎被无限放慢拉长——
他仰望着主人,后者此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那双漂亮的桃花眸里面,却漾动着什么他看不懂的情绪。
这般爱昧的抚弄......让阿翡有一种正在被主人把玩的错觉。被触碰到的皮肤晕开了密密麻麻的痒意,逐渐泛红发烫。
【主人是......发现什么了吗?】
小猫紧张地绞紧了袖子。
他这不阴不阳的身子,似乎天生就发育更为缓慢,如今即将年满十七,却连男子特有的喉结也只冒出了一点点。
【也不知道主人会不会嫌弃......】
周淮晏并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个小动作,落在阿翡眼中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他回过神,手指掠过小猫的咽喉,往上,随意揉了揉他蓬蓬软软的卷毛,
少年半开玩笑道,
“若是以后治好了嗓子,便给我学声猫叫听听吧。”
“......?”
【猫......猫叫?】
阿翡呆住,猛地低下头去。
他好像......知道那天晚上主人不碰自己的原因了。
【原来......原来主人喜欢这样的玩法啊......】
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阿翡无意识攥紧了少年的袍角,耳根漫上赤色。
“嗯......”
小猫依偎在少年的足前,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欢喜又紧张的呜咽
【等嗓子好了,奴给主人学......学猫叫。】
第16章 周淮晏,长命百岁
周淮晏口中的药楼,实则名为悯安阁,是一座专门为他建的医药之所。
“当年郡主怀着殿下的时候,怀相不好,于是国公爷便亲自命人建了这座楼,还亲去白马寺请来简空大师,题下悯安二字。”
芝麻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给阿翡介绍这座阁楼的来历。
江悯当年以女子之身入行伍,先帝在时,她曾随兄长江毅南下沧州,镇压靖王叛乱,后来便被封了郡主。
后来新帝继位,江悯被召入宫,位至皇贵妃,可国公府内上上下下,依旧尊称其为郡主。
他们在曲折的廊道中穿梭,阿翡跟在最后,听得很认真。
“简空大师曾言此处地虽福源,却少了些水。因此悯安阁便以人力拓湖,临水而建,以聚天地灵气......”
阿翡怔然望向远处——
那座无比宏伟的赤色高楼立于湖心,高耸巍峨,红岩尖顶,飞檐层层,恢宏如斯。
阁楼的台基是一座四方形佛塔,刻八瓣梅花,又添一分禅意。
阿翡曾经只听闻周朝卫国公“恶鬼将军”的名号,却不知那人竟也有这样......柔软的一面。原来他的主人自出生起,便被如此地深深爱着。
小猫低下头,心中不知是羡慕,还是什么。
门口早早便候着药童,见芝麻领着人来,便立刻恭敬地迎上来。
“见过芝麻姑娘,请这位......请随我来。”
他看向阿翡,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的好。便只好微微躬身以略过,将人引了进去。
药室还有几位药童医女,见到阿翡时都忍不住投来了打量好奇的目光。
九皇子豢养异奴,宠爱异常,甚至不惜为其违背了卫国公。这件事如今国公府上下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很好奇把九皇子迷得这般荒唐的异奴到底长什么模样。
阿翡没有理会那些眼光,只是低头安静地走。
药童将他引到了第五层,
“索沃邪,殿下有令,为这位查明毒源。”
棕发男人微微屈身,看见药童身侧的阿翡,目光停留在他卷曲的长发和异色瞳上,眼底滑过一丝轻蔑。
阿翡皱起眉,眼前的男人是个血脉极为纯正的异族,体型高大,肌肉健硕,过分茂盛的毛发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野蛮的味道,与脸上挂着的微笑违和极了。
许是曾经在异族留下了太多不美好的回忆,阿翡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就有种说不出由来的反感。
那毒是阿翡自己下的,如何解自然也知道,但这些都不能让主人知晓,所以面子上的过场,到底得走一趟的。
他从怀中拿出了早早画好的图纸,递过去。男人接过来,打量片刻,
“唔,似乎是喑河草。”
索沃邪转而看向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友善,
“怎么,是以前在床上叫得太浪才被原来的主人毒哑了么?”
“......”
阿翡的眸色骤冷。对方说得是异族话,在这个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懂。
侍奴在异族中地位卑贱,只是主人玩弄泄欲的器物。所以被这样的词语侮辱,是常事。就像牛马被鞭笞,就像猪羊被宰杀,这般理所应当。
曾经的阿翡听过比这更加污秽恶毒的言辞,也都面不改色。但或许是这几日被主人那般温柔地对待着,他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怎样卑贱的身份,如今竟是连半句污话都听不得了。
阿翡的拳攥了又攥,心中仿佛堵着一团湿冷的棉花,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闭了闭眼,现下便打算离开。然而下一秒,索沃邪突然抓住他的小臂。
“既然是殿下的命令,小人自然马虎不得,许得好好查验查验才行。”
【殿下的命令】
阿翡顿住了挣开的动作。男人笑着看向门口守着的药童,
“还请您准备一盏足够亮的琉璃灯,我才好细细查看。”
药童不疑其他,点头便去寻灯。
砰!
霎时,阿翡被男人摁到了墙上。粗糙的手指死死箍着他的下颚,而另一只手却是扼住了咽喉。
“呜......”
小猫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般痛苦扭曲的姿势,让那双漂亮的翡色瞳泛出了些许生理泪水,漂亮极了,看得索沃邪啧啧咂舌,
“虽说身子瘦了些,这双眼睛倒是生得不错。贱奴,你以为洗掉耳后的墨印,就可以隐匿自己秽污的血液了么?”
“......!”
阿翡的眼瞳骤然张大。
“我们异族的战士只会战死,绝不会雌伏于周人的身下,只有像你这种天生的贱骨头才会摇着屁股求人操!”
男人冷笑着,
“说说吧,你是怎么来到这里,又是怎么把周淮晏勾到手的?”
“......”
阿翡死死咬着齿,不答。
“哦,我忘了,你被前主人毒哑了啊。”
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可手上的力度却在加大,似是想要阿翡张开口。
“说不出来,那便给我演示演示?毕竟,那人毒哑了你又不曾割了舌头,是不是说明你这贱奴很会舔?”
“.......”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羞辱,阿翡忍不住抖,他被男人擒在手里,如同一只被猎人擒住又折断翅膀的幼鸟。
好在这时,药童举着灯来了。他看着两人怪异的姿势,面露迟疑,可索沃邪却不曾收力,他转过去,状似苦恼
“殿下命小人查验毒源,许得看看咽喉那处的毒迹如何,可这......似乎不太配合。”
药童举着灯走来,闻言皱眉,
“殿下之命,还请莫要为难我们。”
“......”
阿翡呼吸一窒。
他望着眼前笑着的男人,终究闭眼。然后缓缓地,松开了牙关。
炽亮的琉璃灯映在阿翡的脸上,苍白得可怕。浓密漆黑的眼睫轻轻颤抖,中间似是有流光闪过。见状,索沃邪夸张地松了一口气,他语气友善极了,
“还请这位小友再张开些,我才好看清那咽喉残留的毒迹。”
“.......”
阿翡死死攥紧了拳,指缝间依稀溢出些许血色。接着,被咬得鲜红刺目的唇,颤抖着张开。
“听说,这几日周淮晏天天让你留在他房里过夜啊,如何,被那病秧子搞得爽么?”
索沃邪捏着他的下颚,以一种极端亵渎和侮辱的姿势将粗钝的手指伸入阿翡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