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记事簿[玄幻科幻]——BY:无穷山色
无穷山色  发于:2022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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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这句话,宿临池表现得很平静,似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良久,他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然后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虞白这才明白,宿临池刚刚是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生动的表情给他冷静自持的外表平添了一点呆气,一阵久违的熟悉感蓦地捏住了虞白的心脏,他搜刮着关于眼前这人的记忆,无奈止于头痛。
  “……”宿临池张张嘴,看了一眼虞白,又看看徐潜知,似乎有些难以相信,重复道:“失忆?”
  徐潜知说:“没错,和你当初一样。”
  这么说,宿临池以前也失去过记忆喽,而且现在看来恢复得很不错。虞白精神为之一振。
  宿临池面色很不好看,但他察觉到虞白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自己,便立刻放缓了表情,略显不安地问道:“你还记得我吗?”语气带了几分急迫:“我叫宿临池。”
  他的嗓音很好听,轻声说话时,有如大提琴的低低絮语。虞白和他的目光交汇片刻,莫名感觉病房的白炽灯太过明亮了,亮到他的喉咙发燥发紧,赶紧掩饰性地移开了目光。
  自己这幅尊容实在是不忍直视,难为宿临池能看得那么深沉专注,这让什么都想不起的虞白几乎对他产生了负罪感,可惜记忆不为人力所控制,虞白干巴巴道:“不好意思……”
  “没有不好意思,”沉默片刻,宿临池打断他的话,“是我不好。”
  这是什么善解人意的发言!虞白对他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宿临池说:“我是你男朋友。”
  “……哦。”不出所料,虞白默默点头,缩回了被子里,蔫蔫的精力不济的样子,实则耳后红了一片,思考能力暂时离他而去。
  徐潜知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白眼快翻到天灵盖上了,抱臂赶人道:“我们先走吧,他上下眼皮快黏在一起了。”
  宿临池要忙的事情看来不少,就说了这么一会话的功夫,手机铃声就催命般地响了起来,估计是重要来电,因为宿临池扫了一眼联系人,眉头又皱了起来,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虞白立刻懂事地说:“不要紧的,你去忙吧。”
  宿临池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我过几天接你回家。”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依据时间线安排,失忆NO.1当然属于宿大公子
  PS:虞白是隐藏的颜控


第4章 真相是假
  虞白的父亲是青市寰宇科技的创始人,二十三年前因车祸而死,他的妻子无法接受现实,不幸得了抑郁症,渐渐到了生活无法自理的地步,自然也照顾不了一个连路都走不顺的小娃娃。
  等到虞白的大伯在公司勉强处理好了因负责人离世而出现的各种问题后,挤出时间和妻女去关心弟妹时,才发现虞白早就走丢了。
  女主人终日浑浑噩噩,孩子只能给保姆带。丢了小孩后,保姆鬼迷心窍,没有报警,将女主人送进医院,自己收拾行李逃之夭夭了。
  因为发现得太晚,直到虞白的母亲因病离世,虞白都没有找回来。
  ——这是虞家给出来的官方版本,充满了春秋笔法,比如虞白走丢后很快住进了孤儿院,被一对没有子女的夫妇收养,档案齐全,他们当时找到了,却没有声张。
  虞白的大伯接手了弟弟的财产,却不想养一个碍眼的、长大后可能和自己的儿女争家产的侄子,好在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孩子下手的地步——他将抑郁症的药物换成维生素,甚至也不是想要人命,只是想让虞白的母亲好得慢一点,免得他阻挠自己蚕食公司——他使了点小计谋,让收养虞白的人家远远地搬走了,眼不见为净。
  一年多前,对身世一无所知的虞白回到青市,在琴行做钢琴教师,正值虞家因为资金链断裂而苦恼,急于寻找联姻对象,达成利益同盟,借此分担资金压力,无奈虞大伯的亲生女儿多年来流连花丛,名声不好,无法成为其他家族继承人的理想伴侣。
  虞大伯焦头烂额下,想起了数年来被他遗忘的小侄子。手下一查,侄子正好在青市。然而,得知了当年真相的虞白坚持和虞家断绝了关系,阴谋破产的虞大伯怒火中烧,将虞白的行踪告知了宿临池的竞争对手。
  接着,一场爆炸案将虞白的记忆进度条一下子拉回起点。
  “你编的故事也太离谱了,什么年代了还玩灰姑娘那一套,虞白能信?”徐潜知想到事实真相,感觉就像喝了一口甜腻腻的过期果汁,恶心得胃都皱起来了,“他就是现在脑子不好使,等到一恢复思考能力,就会意识到以自己的行事作风,绝对干不出这么玛丽苏的事儿!”
  宿临池在电话那头说:“到时间再另想办法。”
  “什么办法?靠你使美人计?”徐潜知想到虞白被他一张脸迷得丢了魂的样子就来气,话说的很不好听,“你还没修炼出让他烽火戏诸侯的能力呢!”
  宿临池反将他一军:“你想怎么办?”
  徐潜知一滞,无言以对。
  “以虞白现在的状态,短时间内不适合再接触外界了——他连自己得罪了哪些人,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怀好意都不知道。”宿临池说,“如果说了实话,以虞白的性格,肯定不愿意躲在别人背后,肯定会和他们接触,你能放心吗?”
  “你的意思是?”徐潜知问。
  “先稳住他一段时间,等到林知山落网,再把事实慢慢告诉他。”
  徐潜知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只得挂掉电话,把经宿临池修改过的记忆告知虞白。
  虞白咔擦咔擦啃着院长朋友给削好的苹果,对他口中讲述的豪门恩怨感到又好奇又刺激,哪怕是亲身经历过的,也没有丝毫熟悉感,听完后,很诚实地评价道:“你好像在说故事。”
  徐潜知的脸顿时僵住了。
  虞白没有留意到徐潜知的表情变化,啃了两口苹果,忽的忧郁起来:“你说的那些像发生在陌生人身上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徐院长,我要多久才能恢复记忆?”
  “不一定,看情况。”徐潜知的回答很保守。
  “宿临池当时用了多长时间?”虞白就近找了一个参照物。
  “两个半月,”徐潜知面无表情,“去年三月底到六月。”
  “那还是很有希望的。”虞白乐观地说。
  今天是虞白出院的日子,他一个苹果啃完,宿临池也准时赶到了。他推来一个轮椅,将虞白抱了上去。
  他的胳膊收在平整的衬衫里,看起来并不像那些肌肉勃发的壮汉,但却意外地坚实有力,无论是抱还是放都是轻轻的,好像虞白是一株需要细心呵护的名花。
  “我们走了。”宿临池对徐潜知友好地点点头,推着虞白走进地下停车场,将他安置在后座,驱车离开。
  天公作美,室外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们踩中了早高峰的尾巴,不得不随着长龙般的车流一步一停,缓慢前行。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左右无事,虞白想在医院里和徐潜知相处一样,用聊天来打发时间。
  徐潜知是个很健谈的人,虽然人有点暴躁和碎嘴,但给他讲述了很多有钱人家的不为人知的奇怪癖好——在医院,秘密和谎言是存在时间最短的东西。
  不过宿临池这人一看就寡言少语,虞白不确定他有没有那个兴致陪他侃大山,于是委婉地提前问了一句。
  “可以。”宿临池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好脾气地说。
  虞白把握时机,抓紧问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救过我的命。”宿临池说。
  虞白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他们走的原来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路子,真是古色古香。
  “你是在那次失忆的吗?”虞白问,“我收留了你?”
  宿临池微微颔首:“是。”
  他的有问必答极大地助长了虞白的信心,他接着问:“上次和这次搞事的人,是不是都是你的小舅舅,叫……林知山?”
  宿临池:“徐潜知和你说的?”
  虞白坦然道:“是啊,他还把林知山的照片给我看了,让我尤其小心这个人,他这次逃到海外去了,但难保有一天会不会卷土重来。”
  在宿临池回到青市前,林知山就是默认的接班人,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宿临池后来者居上,怎么能叫人甘心。
  宿临池回国的那一天,因为不清楚老先生的打算,林知山就叫了几个小流氓,要给外甥“一点教训”,一棍子把宿临池的脚步推迟了四个多月,可还是拦不住老先生的心意和宿临池的本事,眼睁睁看外甥把自己排挤出了万物,顺带附赠手铐,按照量刑标准要吃二十年牢饭,立刻逃了。
  逃到一半,他可能是想再拉个人垫棺材,于是在虞白的必经之路上埋了炸弹,自个儿跑出海不知所踪了。
  “我给你配了保镖。”宿临池说。
  “我现在这样子能去哪儿?他总不能闯进我家里行凶吧!”虞白大咧咧弹了一下自己小腿上的石膏,动作和蹲在田埂上推销西瓜的大爷如出一辙。
  宿临池说:“还是要小心。”
  驶过拥堵路段,余下的车程就舒服多了,宿临池开得稳而快,虞白被太阳晒得浑身暖洋洋的,窝在后座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能看到别墅的围墙。
  宿临池将他抱上轮椅,刚一进门,就有一只奶牛猫喵喵叫着凑过来,嗅一嗅虞白的裤脚,温顺地跳到了他怀里。
  “他叫绒布。”宿临池介绍说。
  绒布估计认识虞白,一跳上轮椅,就拼命地往他怀里钻。宿临池将别墅里的房间介绍了一遍,安排他住进了一楼的客房。
  “家里有管家、菲佣和保镖,等会我叫他们来见你。”宿临池补充一句,“你想要什么,就让他们帮你做,不要随便出门。”
  虞白没多想,实际上他也想不了什么,“嗯嗯”地应了下来。他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明白,宿临池是想把他彻底关在这栋别墅里。
  作者有话说:
  稍微改动了一部分,不影响阅读


第5章 夜宵
  夜很深了,街面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辆出租车,惊鸿一瞥地窜过街角。
  当熬夜修仙的小年轻也顶不住困意,纷纷败给床铺时,宿临池的别墅里却灯火通明。
  陈管家上了年纪,按照他平时生物钟来说,此刻应该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进入深睡眠,可今夜陈管家坐立难安,等在别墅门口不愿挪窝,一直到凌晨,才把宿临池给盼了回来。
  “小少爷!”陈管家焦急地迎上去,刚要告诉他虞白跑路的事情,就见当事人慢悠悠从宿临池背后踱步出来,若无其事地打招呼道:“管家大叔,晚上好呀。”
  陈管家见逃犯自投罗网,惊讶到暂时失去了言语:“这……”
  陈管家最近半年受到了很多惊吓。
  他是林家的老人了,年轻时为宿临池早逝的母亲服务,宿临池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按理说该是了解的,不过在对方外出读书的几年里,陈管家重新回了老宅工作,缺席了宿临池的少年时期,直到去年年底,宿临池住进了这栋别墅,他也随之换了个工作地点。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自己从小照顾大的小少爷了。
  从幼小的孩童成长为肩膀宽阔的青年,当然是变化巨大的。工作上,宿临池独当一面的能力让陈管家想到了已逝的林家大小姐,感到十分欣慰,可另一方面,在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后,陈管家发现宿临池的私生活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洁身自好”。
  那是在去年十月份,陈管家刚开始为这栋别墅提供服务的时候,有一次司机临时请假,陈管家驱车去接留在公司加班的宿临池。在公司停车场等待时,曾经看到一个提着蓝色保温桶的omega走进了公司大楼,两个小时后出来了,却换了另一套衣服。
  陈管家正暗暗脑补是哪个员工玩得这么野,不久后,就见到自家提着蓝色保温桶的小少爷坐了进来,手里还有一个衣物收纳袋——如果陈管家没记错的话,里面装的衣服赫然就是刚离开的那位omega的。
  陈管家:“……”
  他只好当成没看见。
  万万想不到的是,宿临池似乎有许多个情人。
  有一次,宿临池和龙溪的某个管理人视频通话,商量后续的合作事宜,陈管家为了避嫌躲得远些,再次亲耳听到宿临池和合作的“某先生”约定了晚上见,视频时脸绷得严肃得很,一副要面谈公事的正经面孔,结果出门前拿了一盒安全套,又是彻夜未归。
  对于一个老人家来说,服务对象的私生活着实太开放了,陈管家恕难接受,只默默添置某些计生用品,防止哪天小少爷领回来一个小小少爷。宿临池发现后,还曾委婉地对陈管家表达了谢意。陈管家尴尬得要死。
  更过分的在后面——三月份,宿临池带回来一个漂亮的omega到别墅里养伤,必备品的存货也不再减少,陈管家一度以为他是收心了,不料宿临池竟然安排了保镖,名曰“保护”,实则就是看管。
  宿临池要求陈管家看住虞白,不要让他踏出别墅一步,还特地收走了所有通讯和联网工具,加高围墙,拉了高压电网,一系列的动作简直是在陈管家的道德底线上蹦迪。
  与之相比,他的监视对象虞白就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年轻omega了,哪怕后来意识到自己被监视起来,也没有大吵大闹,或者提出让陈管家为难的请求,比如帮助自己逃跑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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