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追着我开屏[玄幻科幻]——BY:非非非非
非非非非  发于:2022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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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绛年一顿,用怀疑的目光瞥向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画阑正色:“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这种情况。”
  “‘我有一个朋友’?”霜绛年微微笑了,“具体情况呢。”
  “是这样:我这个朋友呢,其实不是故意骗人。他只是凑巧看起来很小,阴差阳错叫了那人‘哥哥’,后来就一直没有机会坦白。”
  晏画阑纠结道:“他害怕那位哥哥是因为把他当小弟弟才疼他宠他,害怕坦白之后,就会失去这份感情。”
  见霜绛年挑眉,晏画阑又急急补充道:“当然了!那个弟弟的年纪是真的比哥哥小,估计小五六岁吧,所以也不算骗……”
  霜绛年指节抵着下唇,故作沉思:“可是当初那位哥哥,是因为把对方当成幼崽,才会那么疼爱弟弟吧?”
  晏画阑耷拉着羽毛:“……是这样。”
  “所以,如果‘弟弟’不再是幼崽,而是一个同龄成年人,再撒娇着叫‘哥哥’,就有些奇怪了。”霜绛年做作地圈起胳膊,毫无感情地演绎:“啊,好肉麻。”
  他微笑着问身边的蔫巴大孔雀:“你说是吧?”
  晏画阑快哭了,想说出口的秘密被吞回了肚子里。
  其实这事,霜绛年早就知道了。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秘境里,晏画阑一次次复生,又在成年前夕死亡,如此轮回不绝。
  所以一百年后原书剧情开始,晏辰从秘境里出来的时候,身体年纪也只是刚刚成年。
  但霜绛年没有想到,晏画阑竟是因为在纠结“哥哥”这个称呼,才迟迟犹豫着不肯告诉他。
  这也太可爱了吧?
  他一可爱,霜绛年就忍不住想逗他玩。这一逗,傻孔雀还真信了。
  ……更可爱了。
  他们的深海之行宛如宁静祥和的海面,偶尔掀起一点浪花。
  晚上霜绛年要睡觉养精神,而整艘潜水舟里,只有一张床——一张足以让十个人在上面滚来滚去圆形大水床。
  那水床周围罩着粉红的纱帐,进入其中仿若身陷晚霞之间。床垫估计是用水母类灵兽的伞盖制成的,又弹又软,一碰三晃。
  霜绛年只当那是普通床榻,躺了下去。睡意正浓时,有什么重物突然蹦跶上床,大力之下,竟把他反弹出了三尺高。
  霜绛年跌落回水床,又颠了好几下,才堪堪稳住。
  他秀眉轻蹙,睡眼朦胧回过头来,只见晏画阑正满脸好奇地坐在水床上,晃来晃去。
  “哥哥,这个床会弹耶!”晏画阑惊喜大喊。
  “是的。快……”停下来。
  霜绛年话音未落,晏画阑就再次蹦跶了一下,又把他弹起几尺高。
  后半句“快停下来”被淹没在了惊呼声中。
  “还要快?”晏画阑玩在兴头上,“现在够快了吗?”
  霜绛年本就睡眼惺忪,一颠更是晕晕乎乎,可算体验了一把被熊孩子狂晃索桥的痛苦。
  “……够快了,好了,快停。”
  “真的要我停吗?”晏画阑大声道,“可是我看哥哥玩得很开心呀!”
  到底是谁玩得开心??
  霜绛年陷在波涛汹涌的水床里,爬都爬不起来。刚想直接动用灵气,忽然间晏画阑找准角度猛跳了一下,直接把他弹进了自己的怀里。
  晏画阑抱着哥哥往水床中间挪动,摇晃更加剧烈,霜绛年头晕目眩,本能地搂紧了对方的颈项。
  发冠在颠动中遗落,三千青丝散下,他眼眸中染着水雾,好像一条可怜的、被扰了清梦的鱼,被迫在热锅里翻炒。
  又惹人怜惜,又引人欺负。
  晏画阑小心地将哥哥放在水床中央,撑在他上方,腾出一只手,抚摸哥哥的脸颊。
  霜绛年眼中尽是浓浓倦意,被摸了,敷衍地挣扎了一下,发现撼动不了,就闭眼放弃治疗,任他摸。
  又在摸他的左眼皮。
  不就是眼睑有一粒小痣么?现在这易容又看不到,有什么可揉的。
  抚摸在脸上的力度太温柔,霜绛年几乎要睡着。
  见他实在太困,晏画阑心猿意马一阵,最终还是克制住,乖乖躺在哥哥身边。
  这弹弹软软的床榻很是奇怪,两个人若紧靠着睡在一起,他们四周向上的反弹力便会像夹馅饼一样,让他们挨得更近、挤得更紧。
  晏画阑刚压下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哥哥,这床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蹦蹦床,用来好玩。”霜绛年语调像极了梦呓,“但现在是休息时间了,贪玩扰民要挨骂。”
  “真的吗?”晏画阑深表怀疑,“妖修不骗妖修,骗我要赔偿心里损失费的。”
  “真的。”霜绛年呼吸渐渐绵长。
  晏画阑暂且信了。
  “若是哥哥骗我……”他轻轻捏了捏青年的鼻尖,“就必须任我叫一辈子的‘哥哥’,不许反悔,不许抵赖。”
  霜绛年没理他,晏画阑自动把它当成默许。
  他对自己的年龄问题稍微安下了心,又心生一计。
  “还有,如果骗我,我要在寝宫里放上一模一样的水床,日日夜夜和哥哥在上面发挥它的真实用途!”
  霜绛年在睡梦中点头,也不知听没听懂。
  晏画阑甜甜笑了。
  这样的话,不管哥哥有没有骗他,他都稳赚不赔。
  在没有确认水床的真正用途之前,晏画阑非常认真地把它当做蹦蹦床玩。
  不出意料,那可怜的水床第二天就被千钧重的孔雀妖尊蹦塌了。
  霜绛年收拾了它的残骸,在心里鞠了一躬,感恩它为自己做出的牺牲。
  在此期间,潜水舟全速向着南方的泉客岛驶去。
  离泉客岛越近,霜绛年思虑越重,越容易做有关鲛人族的噩梦。到了第三日,他甚至不敢再睡,以免在梦中情绪不受理智束缚,自伤身体。
  他笑得少了。
  晏画阑故意逗他开心,有时候趣话说着说着,对面的人还坐在他面前,眼神却已恍惚,陷落在了某个暗沉的回忆中。
  这次他们正聊着海里的美食,霜绛年忽然食指抵唇:“嘘。”
  “哥哥?”晏画阑眼中忧色一闪而过。
  霜绛年静了片刻,轻声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
  “好像是歌声……鲛人的歌声。”
  霜绛年侧耳。
  他确实能听到什么声音,歌声、喊叫声、哭声……幽咽婉转的悲鸣,只有同为鲛人的他能听到。
  潜水舟忽然左右摇晃了几下,好像有什么高速行驶的海洋生物撞上了上来。
  “是灵豚群。”晏画阑看向琉璃窗外,“奇怪,往日它们性情温和,从不挑衅其它灵兽,怎么会突然撞上来?”
  灵豚在海中猛烈翻腾,张开长嘴,发出人类听不到的嘶鸣。
  霜绛年眉梢动了一下,难受地捂住了耳朵。
  他听得到灵豚的喊叫。
  灵豚和鲛人的歌声频率相仿,虽不为人类所闻,却能互通声音。或许这些灵豚和他一样听到了远方鲛人的悲鸣,才会忽然发疯。
  霜绛年脑海中充满了嘈杂的声音,那些嘈杂剥夺了他思考的能力,连呼吸也渐渐艰难。
  好吵、好痛。
  走开,别再挤进来了……
  就像脑海中忽然塞入了几千几万兆的信息,呼吸道被塑料蒙住,几近窒息。
  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模糊的视野中,有人接住了他,与他额头相贴。
  晏画阑的神魂探过来。
  霜绛年像是被烫了一下,神魂本能地躲起来,将对方拒之门外。
  晏画阑的声音注入他的脑海:“浅层的神交能分担神魂压力,我绝不会窥探哥哥的秘密。”
  “放我进来,哥哥……我想帮你。”
  霜绛年抵不住噪声的折磨,识海之门打开了一条细缝。
  一股清澈的思绪淌入他的识海,顷刻间喧嚣远逝,他获得了喘息的余地。
  识海中,霜绛年睁开眼,怀中正抱着一个浅青色的光团,温暖柔软像一个可爱的抱枕。
  这光团,就是晏画阑探进来的一缕神魂。
  “你听到了吗?”霜绛年怔怔问他,“鲛人的哭声。”
  无数声线汇聚在一起化作声浪,细细分辨,多数是女性和孩子的声音。
  “这里好黑。”
  “好冷。”
  “想离开,想出去……”
  “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
  “娘亲,孩儿好痛啊,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们?”
  “不要过来……”
  神魂相交之后,晏画阑也能听懂鲛人的歌声。
  光是听着,他就能想象到那些被囚禁起来的鲛人有多痛苦,而作为唯一一个从那场屠杀中幸免于难的人,他的阿年哥哥又有多么难过。
  晏画阑的心揪起来,光团随之萎缩成了一小团。
  “她们都是我的族人,受苦、受累、朝不保夕。”霜绛年垂着眼帘,淡淡道,“声音从泉客岛的方向而来,魔主定是把她们藏在了极阴之泉里,我却一直都不知道。”
  魔主想制造一个高效生产鲛人精血的工厂,把工厂建在极阴之泉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极阴之泉是鲛人族的圣泉,在泉水源头附近,鲛人的修炼速度会成倍加快,极□□血也能得到提纯。
  而海沟之深、泉水之寒,足以避免其他修士踏足,成为一处天然的隐蔽屏障。
  “我早该想到的。”霜绛年下唇咬出鲜血,“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逃避,竟然从未想到还有人活着,从未真正回来看过一眼。”
  “不是哥哥的错。”晏画阑大声,“魔主是奸猾狡诈的大坏蛋,我一定会把大坏蛋打得抱头鼠窜,让他付出沉痛的代价!”
  或许是神魂只进来了一小缕的缘故,光团晏画阑用的是萌萌的小奶音,听得人心也泡软了。
  霜绛年将脸埋在光团身上,好像埋在棉花糖一样的云朵里。
  光团膨胀,瞬间变得粉红。
  “我不难过。”霜绛年嘴唇微颤,声音细若蚊蚋,“我不能难过……”
  光团枯萎凋零,变成忧郁的蓝色,伸出两朵小翅膀,轻轻抱住了霜绛年的脸。
  霜绛年很快平静下来,摒除心中杂念。那些嘈杂的哭喊声渐渐被他抛远,成为背景白噪音,无法再动摇他的心境。
  除了解救族人的坚定意念以外,他不会再允许多余的情绪影响自己。
  他将晏画阑送出自己的识海,然后苏醒过来。
  刚睁开眼的时候,他们还维持着额头相抵的姿势。
  极近极近之处,晏画阑面上染了些许担忧之色,俊眉好看地皱起,纤长的睫毛扫到了他脸上,有些微痒。
  在他醒来之前,霜绛年率先逃离。
  刚逃开不到两息,晏画阑便也醒了。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寻找他的身影,朝他问:“哥哥好些了么?”
  救援及时,霜绛年只是脸色略有苍白,心脏疼痛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嗯,我无碍。”他垂着眼,“多亏你。谢谢。”
  晏画阑缓缓露出笑容。
  刚才霜绛年被放在了琉璃窗前的软椅上,他闷咳几声,撑起身体,正襟危坐:“幸存的鲛人族就在泉客岛之下的极阴之泉里。他们的歌声在牵引我。”
  软椅很宽敞,足以躺两个人。晏画阑挤上来,拉倒霜绛年,让他枕自己身上,然后伸手按摩他的后脑,缓解他的头部胀痛。
  “别担心,哥哥。”
  晏画阑轻声低喃,手指好像拥有魔力,渐渐舒缓了鲛人歌声带来的后遗症。
  霜绛年微微合上了眼帘。
  “哥哥,其实我有一个秘密。”晏画阑认真说。
  霜绛年以为他会提起那个永生不死的秘密,谁料晏画阑话锋一转,带了些笑意道:
  “其实我能预见未来。”
  霜绛年睫毛颤了一下,禁不住就被带跑了注意力,好奇他会胡诌些什么话。
  “在我遇见的那个未来里,我看到哥哥变成了一条黑尾巴的鲛人,和重获自由的其他鲛人们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在大海里。”
  晏画阑描述了一个很美好的场景,然后调皮一笑:“不过,他们会经常见不到哥哥。”
  霜绛年不由自主追问:“为什么?”
  晏画阑嘿嘿一笑:“因为春宵苦短,我和哥哥黏在一起。”
  这个故事从童话变成悬疑、再变成黄色下流话本只用了几秒,饶是霜绛年刚才心情沉重,也被逗得睁开了眼,一言难尽地看向晏画阑。
  晏画阑正色:“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霜绛年瞟他一眼,转回头。
  “你想得好远。我现在还是人类,变不出鱼尾。”
  晏画阑疑道:“那怎么才能变回鲛人呢?用我丹田里的黑鳞鱼吗?”
  霜绛年:“嗯。”
  晏画阑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以手比刀试着划了一下,被自己想象的场景疼得咧了咧嘴。
  他当时怎么就一激动,脑子一抽,就把鱼吞到肚子里了呢?
  “……哥,”晏画阑扁着嘴,为难道,“除了要我的命,还有其他方法能把鱼弄出来吗?”
  他自觉问了一个很平常的问题,没想到却看到哥哥肩膀一僵。
  霜绛年装作动作自然地坐起身,与他拉远了距离,浑身有些不自在。
  其他的方法……是要双修啊。


第51章
  怀中空落落的,晏画阑看着突然离开他的霜绛年,疑惑道:“哥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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