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满足，这个节目太有意思了，只可惜没打起来，我还惦记着能看他们掐架呢，下次一定要撕起来啊撕响点！（吃瓜”
　　“......”
　　结束了直播，节目组的人收回了剩下三位晋级选手身上带着的go Pro。
　　几人又重新回到了临时搭建的会议室中。
　　此时，余下的三人除了纪淮川之外，就是方园，和那个年纪最大的老翁汪识鹤了。
　　“真没想到，胡天师和林天师会在这一关就直接出局，我还以为……”
　　汪识鹤摸了摸胡子，呵呵一笑。
　　“老话说的好，英雄出少年啊！老夫在此恭喜二位了。”
　　“不过我蛮好奇的。”
　　汪识鹤看向方园。
　　“我听导演说，你是第一个出来的？”
　　“是。”
　　说起自己在墓园里的经历，方园显得很不好意思。
　　和纪淮川一起遇上了鬼打墙以后，他被那个女鬼给吓到了，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要跑，一路上，就像个散财童子一般，疯狂把符纸往外丢，火烧了一路。
　　结果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砸到两只来袭击他的怨鬼，把那两只怨鬼当场烧了个魂飞魄散。
　　而后他利用聚魂术，得到了那两只怨鬼的怨念残留，搞清楚里面的之后，一点也不敢耽搁就跑了出来。
　　这么说来，方园就是个纯粹的氪金玩家。
　　他手里头的随随便便的一张符拉出去卖，最少也得千八百块，结果今儿个让他连带着烧了一百多张，阴差阳错地成了第一。
　　果然这就是氪金玩家的底气。
　　而那汪识鹤看着文文弱弱，年纪也大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随身带着保温杯，做什么事都是不急不缓，慢吞吞地像个蜗牛。
　　结果，这竟然是个暴力输出！
　　纪淮川回去以后，对着回放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两个人的招数，当时就感觉这个汪识鹤很有体修的潜质。
　　这老头看着不起眼，结果一拳一个邪灵，手法格外狂放，要的就是一个大开大合、气势汹汹，邪灵尖利的獠牙竟然都穿不透他的皮肉，还硬生生被他硌断了牙！
　　“......”
　　成为优胜者，果然是有真本事的。
　　就是这汪识鹤多少有些虚伪。
　　而方园，画符一绝，功力深厚，真刀真枪地撞上，却是个菜鸡。
　　两人各有长短，其实可以组队互补。
　　可惜他们并没有合作共赢的意识。
　　“还得再看看。”
　　-
　　《窥灵者》首次播出，从晚上七点半开始，到晚上十一点整结束，全程三个半小时，结束时网络点击量高达五点八亿，随即而衍生的各类热门话题也已经突破了四位数。
　　几乎是只要会上网的，全部都在讨论这个节目。
　　各大论坛的相关热帖刷的飞快。
　　渣浪热搜同样一连好几个，硬生生顶到了热一，后头还跟着一个猩红的“爆”！
　　“今天你看《窥灵者》了吗？”顺利成为了近期打招呼的开场白。
　　“只要你看窥灵者，那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啊！”
　　“你也看窥灵者？那好吧，上次你偷吃我外卖的事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借我个会员。”
　　“什么？你连窥灵者都不知道？！看来你们村刚通网，外头已经是五G时代了！朋友！”
　　“......”
　　不过相较于网民的热情，有个地方的人却是愁的不行。
　　特情局，总部。
　　屠九游手里夹着一支烟，面无表情地靠在窗前。
　　刚录完科普视频、正因为剪辑而发愁的老刘从后头一把拍掉了他的烟：“别装*了兄弟，这又没外人，你以后还是少看点偶像剧吧，这次不走你的酷炫硬汉风，改花美男了？”
　　屠九游微微一叹，深沉而忧郁地转过头来：“老刘，你相信鬼神复苏吗？这个世界，真的会被彻底颠覆吗？”
　　“神经病。”老刘啧了一声。
　　没人知道13站里专门为大家科普科学知识的up主老刘，其实是特情局危机公关部的一员，只可惜，现在形势不一样了。
　　纪淮川搞出这么大个阵仗，下一步只怕是要引发全民修仙狂潮。
　　反正是圆不回来了啊！
　　“局长呢，怎么还不回来。”
　　捡起那根压根没点燃的烟，屠九游问。
　　老刘坐在电脑前正嗑瓜子，闻言哼了一声，翘着二郎腿说：“跑上头开大会去了，你上次跟他汇报的那个事儿上头现在很重视，等他回来，估计咱们内部还得再开一场大会，交代一下未来的发展。”
　　“是嘛。”
　　“......都说了你能不能别看那种没营养的偶像剧了？这种风格不适合你，不然你还是换回之前那个墨镜装*男的形象吧成不？”
　　老刘搓了搓鸡皮疙瘩：“好恶心。”
　　屠九游不为所动，只是盯着面前一排排电脑上的数据。
　　许久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听说窥灵者第二赛道的海选还没结束，你说，如果我也参加的话会怎么样？”


第35章 “自己给自己写一份人生……
　　东寺街39号。
　　纪淮川带着常小茹回来以后, 并没有直接上十九楼，而是来到了三层。
　　他手一挥，幽暗的走廊中, 便有一扇木门缓缓打开。
　　“去看看。”
　　常小茹不明所以, 但还是照做了。
　　然而刚走到门口, 她就被吓得倒退一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里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团早已经不成人形的黑影被挂在有着尖锐枝杈的铁树上，深入灵魂的疼痛让他的魂魄颜色忽浅忽重, 但是因为这个地方的鬼气实在太过浓郁，对他起到了滋养的作用，反而让他无法消亡。
　　“他、他是……”
　　“钱国栋。”
　　里头的黑雾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念到他的名字，虚弱地抬起头来。
　　瞬间, 双眼中满是怨毒的光。
　　“常……小……”
　　话没说完，拘魂无常突然伸来一把长长的钳子，生生将他的舌头拽了出来。
　　又是一阵惨叫声。
　　常小茹被吓得不敢再看, 背过身去, 哆哆嗦嗦。
　　“若我是你，看到这种场景, 只会觉得痛快。”
　　纪淮川面带笑意, 看着她，显然很是喜欢眼前这个小姑娘。
　　当年死于虐杀案的七名受害者中，只有她还能保持住生前的模样。
　　因为她的神智未丢，其他六人已然化为恶鬼, 嗜杀成狂，只能除掉，无法招安。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初她们是被钱国栋所杀, 死相格外凄惨，死后还不得安宁。
　　那时警.察们之所以找不到凶手，是因为钱国栋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他为自己挑选了一块墓地，而后在棺材里布置了法阵，接着躺进去，双手双脚努力撑着，自己把棺材盖子盖上。
　　接着，就等他花钱找的那个人过来填墓。
　　那个人从头到尾没跟他见过面，只是收了一笔钱，压根不知道底下埋的是谁。
　　因为那时候的墓园管理并不严格，只需要登记一个死者家属的身份就可以了，所以钱国栋把装自己的坟墓填上了那个人的姓名。
　　就这么简陋的一个小花招，让他“隐身”了二十年。
　　他布置那个法阵，是因为他相信一件事。
　　他这么做，可以带着记忆去投胎。
　　死的那几个人之所以会被摆成那个样子，也是法阵中的一环。
　　他以为这么做，那七个人死后就会变成人头马，被他操控着前往奈何桥。
　　下辈子，他一定要好好的过！
　　可惜，他屁都没见着，这就是一个不靠谱的都市传说罢了，结果却害死了那么多人。
　　也让凶手和七名受害者，全部都被困在墓园中，无法解脱……
　　只是常小茹心太善也算得上是缺点。
　　纪淮川并不觉得以德报怨会有什么好结果，他虽然不会主动攻击别人，但遇到恶人，他同样也会动用恶手段。
　　不过带回常小茹，主要原因不是因为他需要助手，而是他从常小茹身上看到了一团……
　　灵气凝结成的丹珠。
　　这东西若是放在千年以前的话，不稀奇，可是放在灵气如此贫瘠的现在，纪淮川觉得，自己可能误打误撞碰到了什么大秘密。
　　不过他没急着问。
　　“先上去吧。”
　　这东西的来源，他竟然看不到。
　　在墓园中所看到的那些内容，只有遇害前后的记忆最清晰，再往前去探，就像是被一层白雾给蒙住了一样，让人看不清楚。
　　这或许就是那灵丹的来源。
　　纪淮川按下19楼的按钮，带着忐忑不安的常小茹上楼，刚一进去，周围环境瞬间就没了那种阴森的感觉，虽然还是冷。
　　不过常小茹看起来明显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很是好奇地打量起了四周的摆设。
　　“这一层的屋子你可以随便选，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去洗个澡，顺便换身衣服。”
　　“情绪不要太激动。”
　　否则就会暴露那个满身是血、皮肉溃烂的原形。
　　常小茹摸摸鼻子：“我还能……换衣服吗？”
　　“当然可以。”纪淮川唇角一勾。
　　让一只鬼换衣服，说来确实有点奇怪，普通的亡魂想有新衣服穿，那就得让后人或者谁都行，给他烧点过去。
　　但是这里可是通往幽冥界的入口啊！
　　鬼气充沛。
　　住在这里除了有可能会得风湿之外，没有任何缺点——当然鬼得不了这玩意儿。
　　吃的、喝的，甚至衣服。
　　只要得了纪淮川的准许，有资格入住19层，那便是应有尽有。
　　“休息一会儿再出来见我。”
　　丢下这句话，纪淮川摆摆手让她自行解决，就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常小茹呆愣愣地点了点头，而后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走廊。
　　这条走廊好像望不到边，两旁的墙上挂着一排排很有复古气息的照明灯，橙黄色的光打在墙上，地面铺了一层羊绒地毯，像棉花糖似的，脚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漂亮......”
　　常小茹随便挑了一个屋子进去，推开门以后却发现，这个屋子格外宽敞，而且里面的布置极具少女心，宽大的床铺，柔软的被子，床边还挂有白色的纱帐，地毯是带着点浅粉的绒毯，这竟然是她以前做梦都想住的公主房！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屋子？”
　　“难道是他提早就知道我会到这里来？！”
　　常小茹不爱往深里想，当下又惊又喜，急切地推开浴室门，又是一阵惊呼。
　　“好漂亮！！！”
　　她不知道，这屋子会变成什么模样，完全是因为她想要这里是什么模样。
　　-
　　把自己整理干净以后，只要情绪不激动，常小茹就是个温温软软的17岁小女生模样。
　　打开衣柜，里头挂着一排排漂亮衣服。
　　她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重新去到大厅，纪淮川正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
　　“我好了。”
　　常小茹一出来，就有些拘谨。
　　特别是纪淮川让她坐下的时候。
　　“想喝橙汁吗？”
　　常小茹用力点头。
　　纪淮川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无奈。
　　等到把一大罐橙汁放到她手边以后，纪淮川想了想，才开口问：“你能和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吗？”
　　“以前的事？”
　　“对，从你有记忆开始，遇到钱国栋之前，你有没有碰到什么特殊的人，或者奇怪的事，仔细想想，我要很详细的那种，包括你的出生年月或者是……”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
　　“你就当现在要为你写个人传记吧，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
　　常小茹人虽然有些呆呆的，但是她不傻。
　　很快，她就点点头，大概猜到了自己身上肯定有对方想要的东西。
　　只是那东西是什么，她不太清楚。
　　“我明白了，给我点时间。”
　　十几分钟后，苦思冥想的常小茹终于是缓缓开了口。
　　-
　　“二零零零年的末尾，挺着大肚子的母亲摔进了河里，根本没人知道她到底在那个夜晚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她在那个漫天飘雪的冬夜里，把我生了下来。”
　　“当时出生有多凶险，我的命就有多硬。”
　　“我从小就身体弱，一个无关紧要的感冒都能害得我卧床不起，可是我这人就是命硬，折腾的死去活来也还是在喘气，就是经常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把我母亲急得不行。”
　　“我的亲生父亲走得早，后来那个是我的继父。”
　　“反正，当时家里全靠母亲一个人支撑，可以说我就是她的心灵支柱，所以她为了让我活命，几乎是什么法子都要找。”
　　“医院经常跑，道观寺庙也常去，算是有点什么希望的，母亲都要去问问，最后才找到了一位正在云游的老道士。”
　　“可那老道士却说我的命格天生就缺一部分，生辰八字又太阴，是最招阴灵喜欢的类型，所以啊，能不能活到十岁都很难说。”
　　“说了这话，却又没法子能解决，于是母亲听了这话，当时就恼了，跟那老道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