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眸光微凛,只见这宝剑先以剑尖指地,快快乐乐地转了几圈,又开始原地蹦蹦跳跳,剑穗随动作一耸一耸。
随后,赤色宝剑横空挥来,将空气劈得虎虎生风,还将木桌硬生生削掉了一个角。
完了,这剑发起酒疯了。
生怕他就这么飞出去,钟樾连忙将房门带上。
宝剑被挡住了去路,于是又跌回毛绒地毯上,在钟樾眼前翻滚,滚啊滚啊撞上沙发,嗷一声变回浑身赤.裸的青年。
钟樾:“……”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跟白鹭说话。
白鹭坐在地上,揉着刚才被撞疼的位置,有点儿茫然地看着钟樾。
钟樾目光落在那些可怖的伤痕上,这会儿实在有些心疼,这毕竟是他造出来的宝剑,三千多年没见,竟然变成了这么残破的模样。
钟樾慢慢走过去,问他:“疼吗。”
白鹭又打了一个酒嗝,被钟樾注视着,竟然微微不好意思起来,低下了头去。
“想让我给你治好吗?”钟樾低头看着他,不确定地问道:“伤好了以后,你会做坏事吗?”
“做坏事。”白鹭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继续打酒嗝。
钟樾随即意识到,白鹭现在意识显然不太清醒,要沟通也许比较困难。
对方此刻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钟樾能透过对方黝黑的双眼看见自己。
钟樾难以判断,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白鹭,是本质还是表象。
结果白鹭笑起来了,高兴地说:“我再给你表演舞剑…”
眼看着他又要再上演活人变剑,钟樾急忙抓住了他:“我不想看。”
这一下拉得比较急切,竟然直接把白鹭拉到了自己身前。
白鹭被制止住了,身体紧接着钟樾的身体。
两人贴了不过数秒,钟樾忽然便察觉到了某种异样,两人同时低头看去。
虽然白鹭身上满是伤痕,但关键部分还是完好无损的。
颜色与身上皮肤一般白皙,稍微有些儿淡粉色,此刻看上去精神饱满。
“啊。”白鹭一脸不可思议道,“它居然站起来了!”
钟樾:“?”
白鹭大方地朝钟樾袒露自我,说:“不知道为什么,它总是站不起来,我一直以为它是坏的,没想到是好的!”
钟樾依旧说不出话来,白鹭一手捧着它,仿佛六旬老人重获新生,眼里充满了喜悦。
“我…我竟然站起来了!我站起来了!”白鹭激动得一蹦,看模样仿佛想绕着房间跑圈。
钟樾如同看疯子一般看着他,最后评价道:“挺好,恭喜你。”
“我…我要让我弟弟看看!我竟然站起来了!弟弟…嗝!”白鹭猛地打了一个酒嗝,抬腿就想要往房外冲。
钟樾不懂为什么要拿给一只猫看,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才没让他在自家裸.奔起来。
白鹭当下又醉又疯,钟樾把门窗关好后,甚至起了干脆把人捆起来的冲动。
待白鹭激动过一番,他又渐渐地皱起了眉,呈现出苦恼状。
“感觉…不太舒服,跟别人说的不一样。”白鹭低头与它对视着。
这是他化形以来,第一次尝试开发这个新工具,显然他十分摸不着头脑。
因为得不到因有的照顾,它这会儿正微微发着抖,向外吐露着透明液体。
钟樾是第一次看别人这样,脸禁不住有些儿发热。
白鹭低头捣鼓了一会儿,钟樾旋即震惊地发现,这把毫无常识的宝剑,竟然试图用手掐自己的…
若是这样,也许都不用钟樾动手,这把傻剑会亲手把自己给灭掉。
“你…过来。”钟樾说出这两个字时,感觉自己是彻底豁出去了,“我教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大宝剑:我站起来了我站起来了从今往后我就是大猛1明天我就娶钟美人回家我们没日没夜乱七八糟(宝剑狂喜.jpg)
钟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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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别人肯定没你手艺好…”
钟樾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尽可能冷静下来,站在白鹭对面,微红着脸说:“你…先握住…不对,不要掐。”
白鹭醉得迷迷糊糊的,一个简单的动作学了好半天,最后竟然直接就这么过来了。
“你站这么远做什么…”白鹭打着酒嗝,来到他身前,“然后呢?”
他靠得极近,以至于他们能够紧密地挨在一起。
还未等钟樾回答,白鹭便红了脸,专注地看着他:“感觉这样…好像还挺舒服的。”
钟樾:“……”
他微闭上眼,尝试着用头轻轻蹭了蹭他,逐渐露出一脸沉醉的模样。
钟樾看着他轻颤的长睫毛,好半晌没有动作,最后微退开身子,一手抓住了他。
白鹭瞬间受到了惊吓,睁开了双眼,像突然被扼住肢体的鱼,眼神里有几分无助与茫然。
“你…自己像这样…”钟樾避开他的视线,强作认真地教他:“不要闭眼,看着,学会了你自己来。”
这家伙太懒了,光靠在他肩头享受。
听见对方的声音,钟樾的面颊便越发滚烫起来,最终选择放开了他,背过身去:“你自己来。”
忽然被松开,白鹭睁开了眼,露出些微不太满意的表情。
见钟樾是真的不打算帮他了,他只能自己努力起来。
钟樾背对着他,感觉手心还有温热湿润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活了几千年,都从没做过这种事。
看样子这剑化形应当没多久,不然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人教…
“哥…”没过多久,背后便传来声音。
白鹭走了过来,拉着钟樾的手臂,低声说:“你来好不好,我觉得你做得比较好。”
钟樾一愣,不愿意理他:“你自己摸索,我不可能每次都帮你。”
“这次你帮我好不好。”白鹭直接绕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臂,“我做不好…不够舒服…”
他看上去很着急,脸红眼睛也红,仿佛是种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哥哥…你帮我一下好不好。”白鹭抱着他的手臂恳求,甚至开始改口喊“樾樾”。
“你撒娇也没用。”钟樾此刻在想,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造出了这么个麻烦来。
“樾樾…我明天带你出去玩…我给你介绍个老婆…下次我帮你…”白鹭语无伦次地跟他提条件。
“不需要。”钟樾不为所动。
白鹭愣了愣,见无论如何都说不动他,自己又实在很想要他帮忙,顿时越发着急,难过得眼睛都湿润了。
钟樾:“……”
他造出来的宝剑,此刻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像是被抛弃了一般,最后自己低头胡来。
“没事你哭什么。”钟樾在心底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他身后,将手绕到前边去,覆上他的手。
他这么一妥协,白鹭反而就像被打开了开关,直接哭了起来。
“你不帮我…你让我舒服了又不管我…”白鹭哭得满脸都是眼泪,边哭还边打酒嗝,整个人狼狈透了。
“我现在不就在帮你吗。”钟樾无奈极了,手把手教他活动着,“你喝醉了,以后别再这么喝了。”
包括他,谁能经受得起这种祸害啊。
白鹭止不住抽气,一手任由钟樾握着,另一手不断地擦着眼泪。
“行了,别哭了。”钟樾稍微加快动作。
这剑好歹活了有两千年了,怎么就跟个小孩儿似的,明明是他造出来的,却半点儿不像他。
当然,除了长得好看这点。
白鹭白皙的身体渐渐透出橘红,从脖颈一直蔓延到后背。
“太…太舒服了…”白鹭显得十分不知所措,人快要站不住那般往前跌,“为什么会这样…”
钟樾用另一手抓住他,沉默地用力推动着他的手。
没过多久,白鹭便彻底卸了劲儿,随着钟樾的松手,他整个人跪坐到地上去,用力地喘着气,眼里还含着眼泪。
“这些…是什么…怎么这么多…”白鹭迷茫地打量着自己颤抖的手,随后转头望向钟樾。
钟樾抽过放在桌上的一块布,默默将自己的手擦干净,再将布扔给白鹭。
“自己擦擦。”钟樾说。
白鹭烧红着双颊,面上还有被泪水打湿的痕迹,茫然地擦拭着自己的手和腹部。
往下擦时,他的身体还会情不自禁地颤抖,人仿佛还停留在刚才剧烈的感觉中。
钟樾看了,不知为何,竟也有种起反应的感觉。
他多站了一会儿,便放任白鹭独自呆坐,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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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樾这晚是在白家过的夜,白夫人特地给他准备了舒适的客房。
但他这一夜显然睡得不好,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在白鹭房里的情形。
邱煜也没有回来过,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许是陪老婆。
钟樾一直到天蒙蒙亮,依旧没有半分睡意,索性起身更衣洗漱。
推门出去,便有白家佣人守候在外,朝他行了一礼,道:“钟先生,您醒了,请随我到餐厅用早餐吧。”
钟樾随她前行,白家的房子完全是西式装潢,墙上点着橘色的灯,挂着各种各样的壁画。
餐厅里,餐桌旁坐着白家的男女主人,桌上摆满了各色餐点。
在餐桌旁的地面上,是正慢条斯理吃着小鱼干喝着鲜羊奶的白猫,它后边摆着钟樾亲手做的猫窝,小白老虎就睡在猫窝里,轻轻地打着呼噜。
“钟师傅醒啦?快坐快坐!”白夫人连忙热情招待道,“昨晚睡得好不好,席梦思的床垫还睡得习惯吗?”
“我睡得很好,多谢夫人招待。”钟樾礼貌道。
“瞧你说的什么话,你把大壮嫁进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白夫人高兴道。
地上,“钟大壮”睡得蹬了蹬脚,白猫很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早餐合不合你胃口,若是吃不惯,我让厨房做些你想吃的。”白夫人笑着说。
“我吃得惯,谢谢。”钟樾回道。
这位夫人真是十分温柔大方,相较之下,男主人白景涵就显得冷漠得多。
他正一脸平静地看着报纸,仿佛当钟樾不存在那般。
“儿子怎么还没起?”白夫人皱眉,朝旁边管家吩咐道:“老陈,你去把他喊起来,不吃早餐怎么行。”
管家领命前去,不出半小时,白鹭便打着哈欠出现在了餐桌旁。
钟樾想起昨晚的事情,但面色依然平静,默不作声地喝着粥。
反倒是白鹭微微红了脸,不太好意思地低头啃着吐司,最后被呛着,疯狂给自己灌牛奶。
“这孩子怎么回事?吃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白夫人连忙抽了纸给他擦嘴。
钟樾依旧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什么轻轻撞了撞自己的右脚。
他微一抬眼,就知道是白鹭在悄悄踢他。
对方红着脸,也不好意思看他,几乎快要将脸埋进盘里。
钟樾心想,你昨晚可不见得有这么害羞。
吃过早饭,钟樾想将邱煜抱回家去,刚弯下腰,就听见有人喊他。
“钟樾。”白鹭站在墙后边。
钟樾转过头去,见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暂时不抱邱煜了,走过去:“现在又改回喊我名字了?”
“哥…哥哥。”白鹭瞬间红了脸,看都不敢看他。
钟樾顿时觉得有些儿好笑,便问他:“喊我做什么?”
白鹭看了看周围,悄悄拉过他的袖角,说:“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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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白家修剪整齐的庭院走出去,白鹭将他带到一个刷了白漆的亭子里,二人相对坐下。
有佣人贴心地给他们倒上了花茶,安置好点心。
“能先回避一下吗,我想单独和他说说话。”白鹭对守在旁边的佣人说。
佣人于是鞠了一躬,礼貌地退下了。
钟樾尝了一点儿花茶,入口是略微有些酸甜的味道。
“哥哥。”白鹭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裆,不甚好意思道:“我昨晚喝醉了。”
“嗯。”钟樾应了一声。
白鹭脸又红了起来,红得火烧火燎的:“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钟樾看着他,想了想,说:“你让我教你怎么…”
“对。”白鹭竟然答应得很爽快,“谢谢你教我,我是说…除了这个,我有没有…”
白鹭彻底脸红了,直接把脸埋在面前的石桌上。
钟樾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白鹭指的是当着他的面舞剑的事。
对于剑来说,竟然是这件事比较让他害羞。
出于不暴露身份的考虑,钟樾的回答是“没有”。
白鹭即刻抬起了头,脸完全不红了,高兴道:“没有就好!…我昨晚真的好舒服,下次你还会帮我吗?”
他看上去十分认真,眼里亮亮的,将这事说得像帮忙捶背一样自然。
可恶,剑为什么没有羞耻心呢。
“不会再帮你。”钟樾喝着茶拒绝道。
“为什么?”白鹭失落起来,随后提议道:“我也可以帮你的,今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