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呜…”
　　伊莱恩被他吻的有些许缺氧，虚虚地用手推他，笨拙地回应着。
　　家里没有开灯，门口路灯的些许光亮透过窗照进来，盖文将他松开，便看见他唇上水润的光。
　　他轻轻摸他头发，嗓音带着些沙哑：“下午在去超市路上，你在吃醋，对不对？”
　　“你会嫉妒吗？本以为我只会对你好，结果见到另一面的我，发现其实你并不特别。是吗？”
　　“你想独占我，哪怕只是一会？”
　　“伊莱恩…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他一下子抛出许多问题，如同他的吻一般具有侵略性。那些话像是真诚的提问，又像早已笃定的结论。
　　伊莱恩抿着唇，透过黑暗，盖文竟然看见他红扑扑的脸蛋。
　　“如果是，就点头。”
　　他变成妖魔，用极具诱惑力的嗓音在伊莱恩耳边说道。
　　房子里很寂静，只有他们两小小的呼吸声。
　　伊莱恩还是点了点头——幅度很小，却很坚定。
　　盖文感到心里的情感又像是要溢出来一般，他吻上了伊莱恩的脖颈，边用牙磨着，边道：
　　“那今晚，我要给你一点新的体验。”


第25章 告白
　　“什么…？”
　　伊莱恩被吻的颤抖起来，盖文拉过他的手，将手插入他的指间，十指相扣。他用牙齿磨着伊莱恩脖颈的皮肤，时不时吮吻。
　　伊莱恩手上有一层薄茧，吻到舒服的地方时，他便控制不住地会用力收紧手。盖文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压力，他很享受这样无规律的收紧——这能让他直观地感受到伊莱恩的情绪。他放任自己用含糊不清的方式问道：“你想要吗？伊莱恩。”
　　二月的空气正是有些湿润的阴冷，伊莱恩吐出的热息甚至化成了水雾，他靠得近，盖文耳边便能清晰地听到他细细的喘息声。
　　玄关处的墙壁有些冷，他等不到伊莱恩的回答，兀自把人抱在怀里，有些急切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卧室的布置简单大方，很有他本人的风格。伊莱恩被他放倒在床上，眼睛湿润得像涨潮的大海，海面波光粼粼。
　　他眼神又柔软了下来，显得很温顺。
　　盖文释放了许多信息素，弯腰凑近他后颈的部位，痴迷地嗅着。即便他再怎么嗅，也只是床单、衣物散发的洗剂香气——都是他早已习惯的味道。但他却有种奇异的快感，仿佛是沙漠中求水的旅人——已经太久了，能不能找到水源甚至成了无关紧要的事。行走与寻找的惯性已经融入骨髓，一天也不能停歇。
　　是行走、寻找这种事本身让他感到满足。
　　伊莱恩稍微让自己平复呼吸，带着微微的喘问道：
　　“要…做什么呢？”
　　盖文慢条斯理地抬起头，“做些会让伊莱恩舒服的事情。”
　　他伸进伊莱恩的衣摆，触碰到了有些微凉、带着汗的皮肤。伊莱恩细细地颤着，盖文轻抚他腹侧的皮肤，又从腹侧摸到了胸骨。
　　伊莱恩瘦了许多，原本还有型的肌肉也蔫了下去，整个人像一触即破的气球，盖文温热的大掌将他上身摸了个遍，只感到这家伙瘦的厉害。
　　他相当乖顺，只将手叠在盖文手上，跟着他一起抚摸自己。
　　盖文低下头，边摸边吻他摸过的皮肤，直到摸到乳肉时，他小小捏了一把，将衣服拉起，露出乳尖。伊莱恩轻轻环住他的手腕，任由他用指尖玩弄。
　　“嗯…”
　　乳尖被他玩得挺立起来，伊莱恩抑制不住地发出呻吟。
　　盖文被他弄得心痒，凑近了些，吻住了另一处乳尖。接着便用舌舔弄，又是舔咬又是吸吮，伊莱恩被吻的痉挛起来。
　　“不…不…”
　　他将手插入盖文发间，发出无意识的求饶。
　　盖文发现他乳头极敏感，只轻轻舔吻反应就很大，于是便任由他抓自己的头发，卖力地嘬弄乳尖。伊莱恩痉挛的幅度便更大，喘息再也压不住：“哈啊…哈啊…”
　　卧室里不知不觉间充满了alpha信息素，空气变得有些闷热、焦灼。盖文换了另一边的乳尖，顺手去解他的裤子。
　　伊莱恩的性器已经硬挺了，即使隔着宽松的棉布裤子，也顶出一个小小的包。盖文伸手进去隔着内裤色情地揉弄那处鼓起的性器，笑道：
　　“伊莱恩硬了，让你舒服一会吧？”
　　“呼唔…嗯…”
　　棉质白色内裤被他摘下来，露出涨得深红的性器，顶端还在吐透明滑液。
　　盖文笑道：“好红。”
　　伊莱恩被这话激得打了个激灵，仿佛是碰到了他某处极羞耻的开关，他受不住地拉过被褥，将自己的脸埋进去，成了个小小的鼓包。
　　盖文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换了个称心的姿势，用手上下撸动。伊莱恩那处已经完全勃起，温度甚至有些烫人，盖文有技巧地上下，又沾了他自己的液体，手掌拢起来磨顶部。
　　“小咪这里很硬了，很想要吗？”
　　伊莱恩抓住他的手，腿绷的紧，抖得像筛糠，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呜呼…唔…呜…盖文……”
　　他忍不住露出呜咽，连尾音也翘了起来，“不要…不行…那里好奇怪…”
　　这人是个钝的不行的，盖文想，也没有正常信息素分泌，人看起来相当禁欲，又对“发情”“标记”这种名词没有深刻的了解。盖文以为他会性冷淡，谁知他今晚的表现相当性感——敏感的不行，嗓音甜，人也十分配合。
　　——或许他恰恰是相当单纯敏感的类型。
　　盖文俯下身含住了那处，伊莱恩被激了一下，呻吟声更大：“哈啊…哈啊，不…不，呜…盖文……”
　　盖文用舌尖舔弄顶端，又分出半只手按摩下面，双管齐下，伊莱恩很快就不行了。盖文感受到他到了极限，便吐出性器，让他缓一会。
　　“今天…好漫长…”
　　伊莱恩身上出了许多汗，几缕发丝粘在脸上，盖文伸手去抹走他脸上的汗，又摸了把那头黑色长发。
　　“是呢…”
　　他把握时机，等伊莱恩稍微平息，便又开始用那套手法给予伊莱恩快乐，弄得伊莱恩两股颤颤，泪流了一遍又一遍。在这种事上他竟然做得得心应手，像身经百战的士兵。
　　就这么反复两次，伊莱恩前面积累的快感便一下冲到顶峰，他抽搐着高潮：盖文还没来得及拢住的性器顶端喷出几股白液，大部分落在他自己的小腹处，还有些落在胸口、下巴处。卧室的空气潮湿又闷热，还有些许色情的味道。
　　“哈啊…哈啊……呼…唔嗯…”
　　高潮后的伊莱恩正处于失神状态，盖文那处也早就涨得发痛，他没等伊莱恩缓过神来，就拉过他的手摁在自己的性器上，粗鲁又急躁地自慰起来。
　　alpha发出了难耐的低吼声，他的催情信息素已经控制不住地盈满了整个卧室。伊莱恩半睁着眼看alpha拉他的手自慰，便感觉不止是脸，就连手心也烫得不行。alpha的动作越来越快，甚至溢出了些呻吟，他将头埋进伊莱恩的脖颈处，嗅着那处的味道射了出来。
　　他自己的和伊莱恩的精液都弄到了伊莱恩小腹上。
　　高潮后的盖文将头抵在他胸口处休息，伊莱恩得了间隙，悄悄拉过盖文的手：
　　“下午你说的…那个…”
　　——有没有合约有什么区别呢？
　　盖文了然，微微抬起上半身，认真地看着那双湖蓝色的眼睛：
　　“无论多少次…有没有合约，”盖文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浅浅地落下一个吻，“我都会爱你。”
　　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
　　“毫无保留地爱你，永不停歇。”
　　这话说得真挚，伊莱恩愣了许久，他眨了眨眼，竟然落了泪。
　　“我有什么值得爱的…？”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盖文笑道，他并不着急回答伊莱恩的问题，尽管在与爱有关的议题上，他也是初学者，但他自认，是自己先爱伊莱恩的。也正因如此，他隐约触碰到了一些爱的真谛。
　　“不仅我爱你，两个姐姐也很爱你。”盖文抚摸他的脸，看着他的唇，说道：“你的家人一定也很爱你。”
　　“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我…过去我经历的事…”
　　他说完这话，卧室里又归于沉寂，盖文并不着急，他只是一点一点吻伊莱恩的脸、唇、手。
　　过了好一会，伊莱恩抬起眼，蓄的泪在眼眶里打转，“等你知道了，一定不会理解我。”
　　盖文拭走他眼角的泪，用极温柔的语气说道：“如果真的到那一天，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处理好的，不用担心。”
　　“我爱是由无数过去组成的、现在在我面前活生生的伊莱恩。所以，伊莱恩不必纠结过去，只要活在当下就好了，好吗？”
　　盖文拭干了他的泪，伊莱恩闭上眼，意识逐渐飘远，
　　“那我该…怎么回报你？”
　　“你不需要回报我，伊莱恩。”
　　“我也有…想要表达的愿望。”
　　他这话说的有些含糊，盖文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仅仅以行动或者言语回报他的爱太浅太俗，伊莱恩苦恼的或许是对自己的感情是否名为“爱”，如果是，又该如果表达对自己的爱。
　　他果真太钝，像未被雕琢过的璞玉。
　　“我只是…我希望你健康、快乐。”
　　天父，或许他早就明白了其中真谛。
　　盖文对他露出舒心的笑：“我也希望伊莱恩健康快乐，所以，你只要好好配合治疗，早点好起来就好了。”
　　盖文在他的额头留下了几个吻，伊莱恩点点头，他太疲惫，此刻放松下来，已经几近睡着。半梦半醒之际，他喃喃道：“妈妈…”
　　在即将昏睡过去之际，伊莱恩听见alpha的嗓音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等你好些，我们去找你的家人吧。他们可能还在世上某个角落等你。”


第26章 手写信
　　01
　　安：
　　我给你写下这封信时，你正在我身侧安睡。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笔纸了，就连字也快忘记该怎么写，惊喜的是今天终于等到的机会，我思索了很久，第一张纸该写什么呢？
　　思考的结果是，我将第一封信写给你吧。
　　你已经18个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如此，我不得不考虑以后你会问我的问题。你肯定会问“我从哪来”，我要告诉你，安，你是我的孩子，你从我的肚子里来。
　　我至今都无法相信你竟是我的孩子，正因为是我的孩子，你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感到很抱歉，安，如果你知道了这一切，希望你原谅我。
　　02
　　安：
　　我们又腾挪换地了，上次住的地方实在太阴凉，你身上长了许多痱子，还染上了风寒，我不得不搬的远了些。我想带你到温暖的南方，回去我们的故乡，可是条件并不允许，我只能寄希望于神，希望你可以等到那一天。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对不起。
　　03
　　安：
　　我给你起的名字叫伊莱恩，是西林语里月光的意思。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撞在了冻湖旁的石礁上，我挣扎很久，终于从飞行器里爬出来。
　　我躺在地上等待死亡降临，虽然前半生很糟糕，但至少临死前，我是自由的。
　　可正在这时，湖面忽然破裂，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而月光就反映在露出的湖面上，竟然是淡蓝色的。
　　接着湖面就破了，缺口越来越大，直到整个湖都成了月亮的镜子。
　　我忽然笑了，好像明白了神的旨意。
　　神想要我活下去，未来的我将迎来无边的自由。
　　我大笑：自由！自由！
　　也是这一刻我决定要生下你，我们是彼此唯一的血亲了。
　　04
　　安：
　　我有太多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也偶尔会对你撒气。可你全心全意地信任我、爱我，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值得这样的爱。我太自私，利用母亲的身份谋取毫无保留的爱，可就算是已经认识到这一点，我还想更自私一些。
　　我希望你的人生没有我的痕迹，又希望你可以记着我直到死去那天。
　　05
　　安：
　　我已经拥有了太多：自由、面包、被褥、花、你，即使是叫我明天就去死也可以。可我唯独放不下你，我的视力和听力越来越差了，所以每天都会做噩梦，怕自己有一天不能再保护你。
　　说到底，我实在太自私了。
　　如果能让你投生到别的家庭就好了。
　　06
　　安：
　　我必须写下这些证据，必须告诉你，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保护你。
　　07
　　安：
　　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了，不要来找我。
　　08
　　安：
　　他们又找来了，我感觉分别的日子快到了，我真舍不得你，我的宝贝，等你长大，可能会连我的脸和声音都不记得，一想到这我就觉得心像撕裂一样疼痛。
　　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我，安，求你不要忘了我。
　　*
　　伊莱恩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婴儿，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爬。他看见不远处有个留着寸头的人在煮蔬菜粥，接着他便哭叫了起来。那人听见他的声音，忙放下菜刀，走过来将他抱在怀里温声哄。
　　他想起来了，这人是他的妈妈。
　　从他记事起他就跟着妈妈颠沛流离，他们时常住在阴暗的半地下室或者阁楼里，又或者没有人住的破旧房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