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玄幻科幻]——BY:来福xx
来福xx  发于:2022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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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笼着袖子走进来,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了一番,才转头看向帝江:“新来的?”
  帝江朝着京墨努努嘴:“他捡回来的。”
  女人哦了一声,朝傅敏和伸出手:“叶宛童。”
  傅敏和盯着那只黑血还没干透的手,有点下不去手握。叶宛童也没介意,收回手搁衣服上擦擦,走到一边给自个儿倒了杯茶。
  傅敏和这会儿开始觉得拒绝女孩子的握手不大礼貌,但人家已经把手收回去了,他只好上前搭话道:“可烛阴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但没完全死。”叶宛童一口喝了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神呢,化身多。你随便找本经书啊秘录啊什么的看看,就会发现这个神是那个神的化身,那个神又是这个神变的,看着好像挺厉害,其实都是一个人。”
  “所以?”
  京墨接过话头:“所以烛阴虽死,但由他的恶念化身的妖龙尚在。”
  “咱们就得把那玩意儿找着,杀了。”叶宛童言简意赅,京墨点了点头,又问她:“雨惊呢?”
  “我哪知道。”她捏着茶杯,用脚去碾地上的小石子,“估计又搁井里找他那对象去了吧。”
  帝江害了一声,说天天不要命似的,咱又不急这一时半刻。
  叶宛童看他一眼,眼睛弯弯的,但里边儿的眼神有点复杂,也不知道笑没笑。喝完了茶放下杯子,她朝着傅敏和吹了声口哨就往外走:“你当然不急,死的又不是你老婆。”
  “嘿你这丫头!”帝江从柜台后边儿追出来,见她已经出了门,喊道:“哪儿去啊?”
  “井里。”话音未落,她的脚下旋起一阵罡风,瞬间就没了踪迹。
  傅敏和转过头去看她留下那包,京墨正好把拉链拉开,一个黑乎乎的人头立马骨碌碌滚出来,吓得傅敏和哎呦一跳:“我操。”
  京墨拎着头发把那脑袋扔给帝江:“挂上吧。第几个了?”
  “第八个。”帝江娴熟地从柜台底下拎出个铁钩子,把那脑袋钩上,“这丫头才多大?就这么拼,真是……”
  帝江那老父亲般的感叹语气让傅敏和不禁好奇,刚想问,就听京墨学着叶宛童的语气道:“那可不嘛,死的又不是你老婆。”
  “得,都看我碍眼,我走还不行吗。”帝江一挥手,拎着脑袋上楼去了。
  傅敏和凑到京墨身边,指着门外问:“那,那姐姐……”
  “她年纪比你小。”京墨道。
  “哦……”傅敏和咂咂嘴,又问:“不是,她,你们,呃……”
  京墨坐直了看他,说你想问什么?
  傅敏和憋了半天,鬼使神差地来了句你们这儿杀人不犯法?
  这下子就连京墨都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傅敏和瞅着人看,心说这人笑起来也好看啊。
  “那不是人,是罗刹,井里的一种恶鬼。”京墨又给他倒了杯茶,“她和刚才提到的方雨惊,都和你一样,是从平行世界里来的人。不过还是有点儿差别。”
  傅敏和:“什么差别?”
  京墨:“你是被天道拉进来的,他们俩是自己进来的。”
  傅敏和:“这鬼地方还有人自己进来?图什么啊?”
  京墨:“救人。她救她哥哥,方雨惊救父亲和女朋友。”
  傅敏和:“怎么救?”
  京墨:“解释不清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傅敏和:“你们这儿自己进来的人多吗?”
  京墨:“多。但能出去的人少,能来来回回进来又出去的人更少。”
  傅敏和这下不说话了,趴在桌子上盯着京墨看,京墨让他看得发毛,问:“干什么?”
  “那要是真带上我,你还能来来回回进来又出去吗?”
  傅敏和原本就想着逗逗人家,结果没想到京墨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说:“带十个你都行。”
  于是他们就开始了井中的冒险,京墨带着傅敏和穿过一重又一重的世界。鬼怪、夜叉、罗刹,他看着京墨一次又一次地抱起惊慌失措的叶宛童、一次又一次地拦下妄图冲进火场的方雨惊。
  太虚之境漫无边际的广阔与浩瀚见证了青年的成长,也窥视到了那份逐渐萌发膨胀的情愫。
  傅敏和第一次向京墨告白是在井里,当时他们进入了一个正处于战乱年代的世界,傅敏和从战场上把受伤的京墨刨出来,背着他走了一天一夜,然后对他说,以后这种事就让我来做吧。
  京墨的耳朵被干掉的血糊住,听不清他说话,问你说什么?傅敏和伏在他的耳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爱你。
  后来傅敏和果然开始做起了本应由京墨做的事情,同时向京墨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他总能在荒芜而贫瘠的井里变出点儿花来,而那位孤独、沉默、冷峻的神子显然对这样的小心思十分受用。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傅敏和变得强大、可靠,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处处都需要依附京墨的青年人。他总能把事情到京墨面前时拦下来,然后转头对爱人说,你看,我说了,交给我做就好。
  再次见到叶宛童的时候,她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的法袍,双手环在胸前,背着拂尘和长剑,一双眼睛来回打量他,然后说:“可以啊你。”
  “什么?”
  “神子都能跟你跑了。”她说着就拍了身边的方雨惊一把,“跟人学着点,你看你那青梅竹马,回回找见回回追不上,我都替你急。”
  方雨惊沉默地站在一边,听见她说话,看了傅敏和一眼,投去一个充满祝福的和善眼神。
  风从北方吹来,他们即将前往烛阴所在的世界,只要杀死了烛阴,就有办法让一切都回到原点。
  叶宛童从腰间抽出一张符咒,朝其他三人吹了声口哨,像是询问。
  几人点头,只见她两指一搓,黄色的符咒瞬间灼烧起来,紧接着,几人脚下旋起飓风,将他们吹向烛阴所在的不周山下。
  这一仗打的异常惨烈,但不知为什么,镜子里映射出来的记忆时断时续,大多时候都很模糊。到了最后,不周山下的裂谷中燃起了熊熊大火,叶宛童和方雨惊已经不知所踪,京墨和傅敏和站在崖上,彼此沉默地对视着。
  冲天的火舌从深谷中猛窜而起,灼烧着陡峭崖壁上的岩土和植物,将坚硬的山岩焚烧成灰。风声和火声被无限地减弱、缩小,周围静极了,只剩下神子与爱人之间彼此沉默的相视。
  傅敏和提着刀,凝视着前方的京墨,猝然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京墨,看着我。”
  京墨的脸上都是被烈风和大火吹上的灰,他狼狈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望着傅敏和:“小和,回来……”
  “我说了,以后这种事,就由我来做。” 傅敏和笑容不变,唯有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落寞,“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京墨,”他望着眼前的爱人,用那份专注的、珍惜的、亘古不变的温柔眼神,“我爱你。”
  说完,他扔掉了手中的长刀,转身跃入了熊熊燃烧着的深谷之中。
  热风吹乱了他的衣服,火焰灼烧着他的身体,他孤独地望着天空,听见悬崖之上陡然想起一声凄厉的嘶吼。
  ——傅敏和!
  镜中的回忆戛然而止,镜外的京墨望着傅敏和,眼睛里带着绝望与痛苦,傅敏和紧握着他的手,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方雨惊朝蒋歆道:“您觉得合理吗?”
  是不大合理,毕竟这和他们脑海里的记忆完全不一样。蒋歆耸了耸肩,大概意思是“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信不信随你们”。
  “应该是……”叶宛童道,“上一次在井墟,我们去回溯者基地的时候,安东说过,如果在穿过虚无之地前往井中时受到干扰,不同回溯者之间的记忆可能发生重叠。而且,还有小和那个相机。”
  傅敏和曾在井墟的二手店里买到过自己遗失的相机,而相机里的视频记录了他独自前往草原的过程,视频的内容和蒋歆镜子里的回忆完全吻合。
  “可那之后呢?杀烛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蒋歆眨了眨眼睛,说我哪知道,我也没去啊。
  这事儿显然只有四位当事人知道,但更显然的是,四位当事人对这一整件事情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不是,”方雨惊看傅敏和,“你最后跳崖干什么?”
  “我哪知道?我还想问你们俩哪去了。”
  虽然记忆没怎么恢复,但几位的代入感显然很强,就比如京墨,已经黑了脸,准备和傅敏和算他那笔自个儿跳崖的账。
  不过现在他们的时间比较紧急,京墨拉了张脸也到底没说什么,过去的故事看到这里,蒋歆的任务也算完成,他朝着面前几位一礼,道:“那接下来就交给诸位了。”
  “怎么交?”傅敏和道,“现在到底要干什么?”
  蒋歆:“杀烛阴。”
  “你说得容易,那玩意儿说啥就能杀?”
  蒋歆又一拱手,道:“诸位,容我说一句。这个世界因有小王的存在,烛阴的力量有所减弱的,比刚才镜子里看见的那只,杀起来应该容易一些。”
  傅敏和简直无语:“又不是杀猪,随随便便拿把刀就能上。”
  可惜这边儿说了半天,蒋歆咬死了就是一句我不行,你们自己想办法。几人瞅着他那副摆烂的样子,也懒得多说,傅敏和带头就走,三人走出去老远,才发现叶宛童没跟上。
  “宛童!走了!看什么呢?”
  一直站在孽镜台上盯着那面大镜子看的叶宛童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说来了。
  她快步追上傅敏和等人,临出门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但蒋歆已经朝前走了一步,将身后的镜子挡住,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80章 第 80 章
  几人又乘船顺着忘川之水离开阴森骇人的地府,叶宛童要来了符纸和朱砂,撑着桌子画符,崔珏站在一边啧啧称奇:“画符像你这么轻松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就从地府出来这一会儿功夫,桌上已经晾满了画好的符咒,干了的被方雨惊收起来,叠成厚厚一沓放在旁边。
  “羡慕吗?”叶宛童看他。
  崔珏点头又摇头:“有这么高的天赋固然羡慕,但若是要拿重要的东西来换,我宁死不要。”
  叶宛童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挺复杂,混着悲伤、不安,还带着点儿面具被戳穿的恼怒。她冷哼一声,画完最后一张符,收笔朝船头看去。
  傅敏和和京墨并肩坐在船舷的大洞边上,一个望着前方,一个微侧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傅敏和的脸上盈着很浅很浅的笑意,这种笑容让叶宛童觉得很陌生——她觉得傅敏和长大了,变得成熟了,似乎就在他们看见镜子里的故事的那个瞬间,傅敏和就在眨眼之间变得沧桑了许多。
  他看向京墨的眼神很温柔,但那种温柔不像过去充满爱慕和珍视,更多的是一种包容,一种无论京墨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支持、并且为其提供条件,甚至付出生命的包容。
  四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又好像什么都一样。
  叶宛童站在桌子边上盯着她的符出神,看得眼睛都酸了,才转头问方雨惊:“你来干什么呢?”
  身边的方雨惊沉默了,他注视着盘在自己手腕上熟睡的伍瑶,笑道:“我也不知道。你呢?”
  叶宛童望着极光漫天的远方,道:“不都看见了吗?”
  “你真的很恨那些怪物。”方雨惊相当直观地评价。
  “刻骨之仇。”叶宛童淡淡道。
  一边的崔珏已经默默走开,甲板上的牛头马面如雕像般伫立在周围,整个甲板上就他们四个活人,方雨惊也朝着船头望了一眼,见傅敏和和京墨仍坐在原地,又问:“你刚才在镜子里看见什么了?”
  叶宛童收符纸的手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她将桌上已经晾干的符纸一张张收好,道:“没看见什么。”
  方雨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说话了。
  鬼船将他们送出忘川,地面上仍旧洪水漫天,不停从黄泉中涌出的黄水被天降的波涛冲散,晕成很浅很浅的颜色。崔珏找了个高处把他们放下,拱手一礼:“这个世界的生死危亡,就交予诸位了。”
  千斤铁锚被缓缓拉起,甲板上的牛头马面齐齐转身,面朝四人,将手中的铁叉长矛等武器咚一声砸在地上,一同发出震撼天地的巨响。九颗鬼骷髅张开巨口,幽莹的烛火喷涌而出,漂浮在四人周围,为他们照亮了通往前方的路。
  “不周山就在前方,祝诸位好运。”
  鬼船再次驶入浓重的水雾中,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四人沉默相视,片刻后,傅敏和一笑,朝着其他人招手:“走吧。”
  京墨点点头:“嗯。走。”
  走在后面的叶宛童伸手推他一把:“干什么啊?神子还在这儿呢,真把自己当老大?”
  方雨惊闻言也笑起来,原本紧张而沉重的气氛终于有所缓解,傅敏和紧紧握着京墨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看那架势估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不会放开。
  四人沿着山岩之间的交错处往前走,山谷间狂风呼啸,吹得他们身上的冲锋衣猎猎作响。方雨惊用手按住头上的兜帽,叫了傅敏和一声。
  “怎么了?”
  “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方雨惊问。
  傅敏和摇头:“不记得。说实话,一点也不记得。”
  “你呢?”他又去问京墨,“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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