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这世间从无雄鲛产子的先例,莫要说是雄鲛了,连雌鲛都极难怀上身孕。
如此想来,丛霁与温祈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侣。
周岁宴后,丛霁与温祁留喻正阳叙旧。
喻正阳瞧着丛霁怀中的葭月道:“这葭月更似皇后殿下。”
他又瞧着温祁怀中的幸月道:“这幸月更似陛下。”
“确如太傅所言。”丛霁问道,“太傅可要抱抱葭月?”
“荣幸之至。”喻正阳堪堪自丛霁手中接过葭月,葭月竟是放声大哭了。
丛霁慌忙将葭月抱回自己怀中,哄道:“莫哭,太傅乃是父亲与爹爹的先生,并非恶人。”
他哄了好久都未能将葭月哄好,只能将葭月交予温祁哄。
而他自己则抱住了幸月,眨眼间,幸月亦哭了起来。
龙凤胎哭得撕心裂肺,教喻正阳深感歉疚:“陛下,皇后殿下,我这便告退了。”
“并非先生的过错。”温祁忽觉怀中的葭月有些异常,脑中乍然浮现出一个念头,遂颤着手解开了葭月的襁褓。
襁褓被解开后,露出来的并非鲛尾,竟是双足!
丛霁见状,紧张地解开了幸月的襁褓,幸月的下/身却是一半人足,一半鲛尾。
紧接着,幸月一半的鲛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作了双足。
温祁与丛霁相顾无言,默契地摸了摸龙凤胎的双足。
天寒地冻,夫夫俩又赶忙为龙凤胎将襁褓裹上了。
龙凤胎又哭泣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想来应是分化双足太累了些。
喻正阳只知龙凤胎乃是半人半鲛,不知龙凤胎尚未化出双足来。
由温祈与丛霁的神情可知,夫夫俩已期盼这一日很久了。
他即刻向夫夫俩道喜:“恭喜皇子殿下与公主殿下化出双足。”
“多谢太傅。”丛霁请求道,“太傅可否做幸月与葭月的启蒙先生?”
喻正阳迟疑良久,才道:“却之不恭。”
他本欲婉拒,但因龙凤胎当着他的面化出了双足,颇有缘分,便答应了下来。
夫夫俩将龙凤胎交予乳娘们照料,后又与喻正阳谈论治国之道,还留其住了一夜。
年关将至,夫夫俩俱是忙得足不点地。
待得春暖花开,夫夫俩带上了幸月、葭月以及丛露、渺渺启程去祭拜先皇后。
抵达皇陵后,他们到了先皇后墓前,齐齐跪于地上,向先皇后上香。
上过香后,丛霁垂目凝视着自己怀中的幸月道:“母后,朕与梓童已成亲了,朕的梓童唤作‘温祈’,梓童九死一生产下了一双龙凤胎,朕怀中的男婴唤作‘幸月’。”
他又侧目凝视着温祈怀中的葭月道:“而梓童怀中的女婴则唤作‘葭月’。”
温祈忐忑地道:“温祈见过母后,温祈会好好地辅佐陛下,与陛下一道开创太平盛世,温祈亦会与陛下一道好好地将幸月与葭月抚养长大,使他们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
幸月与葭月都醒着,靛蓝色的眸子转悠着,对于周遭甚是好奇,葭月还伸长小胖手摸了摸皇祖母的墓碑。
丛霁见状,笑道:“葭月瞧来很是喜欢皇祖母。”
葭月奶声奶气地道:“什么是皇祖母?”
丛霁耐心地答道:“皇祖母乃是父亲的母亲,若非皇祖母,父亲便不可能降生于世,更不可能与爹爹生下你们,皇祖母便埋于这墓碑底下。”
葭月似懂非懂,吧唧地亲了一口墓碑。
幸月学着妹妹的模样,亦吧唧地亲了一口墓碑。
丛霁含笑地道:“皇祖母定然很是喜欢葭月与幸月。”
他又侧首吻了一下温祈的额头:“母后定然对梓童很是满意。”
温祈面色微红,将葭月交由丛露抱,而后命侍卫送上了纸钱。
丛霁将幸月交由渺渺抱,与温祈一起烧纸钱。
他于袅袅烟火中,望着母后的墓碑,心道:母后,朕绝不会与父皇一样薄情,朕心悦于梓童,至死不渝,朕此生绝不会选秀,有梓童相伴足矣。朕记得母后曾道:“本宫的小太子眼光这般高,不知以后哪家的姑娘能入得了你的眼?”母后,惟有梓童能入得了朕的眼。梓童的妹妹唤作“渺渺”,渺渺与露珠儿两情相悦,朕并不认为雌鲛与女子相恋有何不可?朕相信母后亦然。
一人一鲛将纸钱烧尽后,又陪伴了母后一个时辰,方才返程回宫。
回到宫中当夜,丛霁发了一个梦,梦里的母后端坐于紫檀木所制的圈椅之上,朝着他慈祥地道:“母后知你并非暴君,实乃迫不得已。现如今,你已是明君了,母后欢喜得难以言表。”
“多亏了梓童,只朕一人,必然做不得明君。”话音未落,他忽而闻得温祁提醒道:“夫君,该当向母后敬茶了。
温祁跪于他身畔,一身吉服,姿容无双。
他这才发现自己亦身着吉服,手中还捧着一盏茶。
待他们夫夫向母后敬过茶后,母后赐予了他们一对由和田玉所雕刻而成的同心结,并祝福道:“愿你们夫夫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梦醒后,他怔怔地瞧着床顶。
前年,他亦曾梦见母后端坐于紫檀木所制的圈椅之上,那时的母后对他甚是失望:“你缘何变作了这副模样?”
他急欲辩解,竟发现自己面上沾着重重猩红,身上披着层层血衣,足下踩着累累尸山,手上执着“十步”,当着母后的面,于弹指间砍下了一人的脑袋。
分明是前年的梦,他却生出了恍若隔世之感。
温祁正好眠着,他心有千言万语欲要说与温祁听,思量再三,末了,低首亲了亲温祁的发丝:“梓童,朕心悦于你。”
温祁似有所觉,以双手双足将丛霁圈紧了些。
三年后,温祁升任丞相,官居正一品。
又一年,丛霁设凤座,与温祁共同听政。
鉴于丛霁继位后的第一个年号为“永安”,故而丛霁与温祁在位时期被后世称之为“永安之治”。
作者有话要说: 1.“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出自《孟子·尽心上》,意为抬头不愧于天,低头不愧地,行走不愧于人,停下脚步不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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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章番外为鱼鱼给陛下念龙阳艳情话本,并和陛下一起实践龙阳艳情话本4.接档文《海棠第一美人》预计元旦开文,文案如下,感兴趣的话,可以先点个预收哦( ̄3 ̄)a裴玉质出身名门,一心修仙,不染俗尘,乃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他原以为自己这一生将在修炼中度过。
岂料,有一日,他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自称为系统的东西,他这才知道自己竟是一本虐文中的第一美人,即将遭受惨无人道的对待,各种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器具以及不将他当做人对待的法子令他遍体生寒。
系统告诉他他有一名爱慕者,那爱慕者便是他的师兄,多年来,多亏师兄一直暗中保护,他才得以拥有安稳的生活。
他已有三日未曾见到师兄了,他还以为师兄仅仅是外出未归而已,未料到,师兄一着不慎,为那些垂涎他良久的渣滓所缚,非但受尽了折磨,甚至还被活生生地肢解了。
师兄死后魂魄四散于各个世界,然怨念不散,浓重的怨念导致这个世界摇摇欲坠,他必须前往各个世界拯救师兄,才能活下去。
由于被肢解的缘故,每个世界的师兄皆身患残疾,或失聪,或目盲,或跛足……性子亦与他所熟悉的师兄截然不同,或阴郁,或暴躁,或自卑……但无论如何,为了自己,也为了师兄,他必得全力以赴。
他原本打算等成功拯救师兄后,便继续修仙,却未想,他的肚子居然大起来了?
第130章 番外一
丛霁彻底痊愈后的第二月,一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难得一人一鲛手头上的政务皆不多,遂偷得浮生半日闲,乔装打扮一番,出了宫去。
夫夫俩路过一书肆,便走了进去。
温祈信手拿起一册名为《松山志》的话本,岂料,这《松山志》赫然是龙阳艳情话本。
他与丛霁恩爱甚笃,从内到外皆染上了丛霁的气息,但这《松山志》仍是教他心如擂鼓。
他正欲将这《松山志》放回去,却未想,手一颤,这《松山志》居然跌落于地了。
他俯下身去,未及将其拾起,竟被一只长有剑茧的手抢先了。
这手的主人自然便是丛霁,丛霁原是想帮温祈将这话本捡起来,见温祈面色有异,遂将《松山志》翻了开来。
他当即附耳道:“朕已彻底痊愈了,梓童,何时为朕念龙阳艳情话本?何时与朕一道将其实践一番?”
未待温祈作声,他又自问自答地道:“择日不如撞日。”
温祈见丛霁面不改色,而自己已是面红耳赤,瞪了丛霁一眼,耍赖道:“我却是不记得自己曾答应过要为夫君念龙阳艳情话本,更不记得自己曾答应过要与夫君一道将其实践一番。”
“是么?”丛霁一手扶住了温祈的侧腰,一手展开话本,遮住了自己与温祈的面孔。
温祈尚不知丛霁意欲何为,已被丛霁衔住了下唇。
丛霁不徐不疾,时而研磨着温祈的唇瓣,时而以舌尖轻扫着温祈的齿列。
温祈气急,腹诽道:这丛霁分明不怀好意,他便不该在此处吻我,既然吻了,便不该教我心急。
他强忍着不回应丛霁,亦不向丛霁服软。
须臾,他终是忍不住了,主动探出了舌尖来。
唇齿纠缠间,足音乍然响起。
——定是有人进了这书肆。
他急欲推开丛霁,双手却没什么气力。
丛霁亦听到了足音,松开温祈,泰然自若地道:“娘子可答应了?”
一书生越过一人一鲛,听得此言,好奇地心道:为夫者让娘子女扮男装,带其来书肆甚是罕见,不知他想要娘子答应何事?从他的神情可知应是紧要之事,其娘子的答复或许将决定其生死。
温祈生怕丛霁当着这书生的面,将他吻得不可自拔,只得颔了颔首:“我答应了。”
书生奇怪于这小娘子的嗓音缘何较女子低沉,不过并未出声。
待这对璧人离开后,他才发现他们适才所站之处尽是龙阳艳情话本,却原来,他们乃是一双断袖。
自当今陛下患上断袖之癖后,断袖者愈发多了,从前,纵然断袖之间当真心心相印,双方亦会娶妻生子。
而今,不少断袖者与帝后一般,光明正大地拜堂成亲,且不娶妻生子。
那厢,丛霁牵着温祈的手到了掌柜面前,给予掌柜十枚铜钱,买下了温祈不慎跌落的《松山志》。
上得马车后,丛霁逼问道:“梓童方才答应了朕何事?”
温祈愤愤地道:“我与陛下成婚半载有余,竟不知陛下如此卑/鄙/下/流。”
丛霁失笑道:“从未有人骂过朕卑/鄙/下/流,颇为新奇。”
言罢,他一把拥住了温祈,吸/吮着温祈的耳垂道:“朕只对梓童卑/鄙/下/流,且梓童不是认为朕从不催梓童,待梓童太过冷淡了么?”
温祈被这般吸/吮着耳垂,霎时间,气势全无。
丛霁见状,步步紧逼地道:“梓童尚未回答朕。”
温祈情难自已地攀上了丛霁的双肩,双目含情,启唇道:“我答应夫君为夫君念龙阳艳情话本,还答应夫君要将其实践一番。”
丛霁放过了温祁的耳垂,满意地道:“朕的梓童很是乖巧。”
温祈气鼓鼓地咬上了丛霁的侧颈,撂下狠话:“我乃是食人鲛,夫君若再敢惹我,我便将夫君生吞活剥了。”
“生吞活剥……”丛霁意味深长地笑道,“是生生地全部吞下,再活活地剥去衣衫么?”
温祈反驳道:“才不是,是连皮带骨都吃尽肚子里。”
丛霁迫不及待地道:“乐意之至。”
抵达寝宫后,丛霁命人不许打搅,继而阖上殿门,将温祈抱到御榻之上,并亲手为温祈褪下了鞋履与足衣。
紧接着,他又将自己不久前买的《松山志》塞入了温祈手中,催促道:“开始罢。”
温祈翻开这《松山志》,入目的文字字字不堪入目。
这龙阳艳情话本之所以名为《松山志》,乃是因为主角出身于松山一带的钟鸣鼎食之家。
《松山志》讲述了作为主角的小少爷的艳史。
他迟疑片刻,无奈地念道:“这任家小少爷相中了家中马夫,是夜,命马夫伺候他沐浴,马夫未曾尝过男/色,却是被他勾引得气血翻滚,他欲拒还迎了一番,终是与马夫成就了好事。马夫精壮,不过一盏茶,他已是汁水横流,马夫取了一块半个时辰前母亲亲手端予他的状元糕,沾……”
他再也念不下去了,向丛霁求饶道:“夫君,不念了可好?”
“好罢。”丛霁大度地道,“不念便不念了。”
温祈堪堪松了口气,丛霁的询问即刻钻入了他耳中:“梓童是否喜爱状元糕?”
他赶忙摇首道:“还是勿要实践了。”
丛霁却是着人取了状元糕来,又一本正经地道:“梓童可着手将朕生吞活剥了。”
温祈见自己抗议无效,不再理睬丛霁。
被丛霁又亲又哄,他才按照丛霁对于生吞活剥的理解,将其生吞活剥了。
丛霁伸长手,取了一块状元糕,以状元糕磨蹭着温祈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