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喻兰正常时,便会面红耳赤,他事情还记不全,却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夫,更不会接生。况且哪儿有男人生孩子的?简直荒谬!
谢喻兰便会躲着秦岚之,不答话也不看人,实在躲不过去了,就拿袖子掩了面,任凭秦岚之怎么哄都不愿露出脸来。
他耳朵尖烫红一片,在袖子后咕哝:“你欺负人!”
秦岚之笑得不行,轻轻拽了他的袖口,道:“不欺负你,你看看我,看看我?”
谢喻兰抵死不从,秦岚之没办法,便将人整个抱进怀里,哄道:“好,不看我,但也别生气。”
谢喻兰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便生出几分羞意和愉悦来,最后转头埋在男人肩膀上,侧脸看着人笑。
秦岚之被他撩得受不了,捏了他下巴就追过去吻,谢喻兰也不躲,同他唇舌纠缠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如此走走停停,比他们赶路时速度慢了不少。
两人也算重新游历了一遍大好河川,边吃边逛,买了不少小玩意。
仿佛回到了刚热恋的时候。
快回到橘台镇时,一日,谢喻兰半夜裹着被子披着头发从秦岚之房间里跑了出来。
他跑得很急,鞋也没穿,脸上尽是惊慌、羞窘和狼狈。
只是还没跑下楼,就被人从后拦腰抱了起来。
谢喻兰惊呼出声,被男人捂住了嘴,对方在他耳尖上吻了一下,声音黯哑:“爱妃这是怎么了?”
谢喻兰发出羞窘至死的呻,吟,将头缩进被子里做缩头乌龟,难堪道:“别说……”
秦岚之还没反应过来。夜里谢喻兰又拿了宠妃剧本,两人正如胶似漆,放肆快活,半途谢喻兰突然推开人就跑,一脸惊慌,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
秦岚之赤,裸胸膛,下身只围了单衣,草草遮了。他也赤着脚,抬手去掀被角:“爱妃?是哪儿不舒服?本王弄痛你了?”
“啊啊啊啊——!”
谢喻兰惨叫出声,脚趾蜷缩,浑身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闭嘴闭嘴!”他满脸烫红,伸出手来捂秦岚之的嘴,“别说了!”
秦岚之愣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诧异地看他:“清醒了?”
谢喻兰:“……”
秦岚之笑得胸口震动,谢喻兰挣扎无果,被他强行掳了回去,一把压进了被褥里。
“爱妃……”
“你还来?!”
“好好,不说。”秦岚之笑得眉眼弯起,拉开被角,凑过去吻在爱人额头上,“醒了?是真的醒了,还是只记得一部分?”
“……”
见人不说话,秦岚之了然道:“全都想起来了?好了?”
“……”
谢喻兰慢吞吞地转开视线,干巴巴道:“没有,想不起来。”
“撒谎。”秦岚之握住他的手,轻吻在指尖,“你想起来了,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
谢喻兰看他的眼神,他是绝不可能认错的。
那些年一起走来的弯路、岁月的痕迹,全都落在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他眼尾的绯红越来越明显,像是动情,又像是羞窘所致,垂眸不看人时,睫毛颤抖,带着谢家骨子里的矜持和儒雅,还有那只属于他的可爱。
他的喻兰回来了。
秦岚之笑容微微收敛,眼眶里含着热切,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说,这一刻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俯身亲吻,谢喻兰微微张嘴,接纳了他。
他们像是一下将时间拉回了秦岚之那日下山之前——早起后,谢喻兰替他穿好了衣服,秦岚之则和往常一样,替他梳好了头发。
他们吃了饭,在竹楼里打发了时间,一盘棋没下完,秦岚之便被调虎离山的消息引走了。
离山前,谢喻兰嘱咐他:“记得买橘子回来。”
“知道。”秦岚之捏了捏爱人手心,又道,“还想吃镇里的炸果子吗?”
谢喻兰想了想:“要长胖的。”
秦岚之失笑:“你这意思,就是让我买。”
谢喻兰乐了,凑过去偷了个吻,两人对视,满眼的情意浓到化不开。
而后,他们便差点阴阳两隔。
这数月,他们又绕了一大圈,重新努力地认识彼此。哪怕谢喻兰不断地遗忘,秦岚之也耐心地陪着他,守着他。
不管重来多少次,谢喻兰还是会爱上秦岚之,只要他是秦岚之。
而不管谢喻兰隐藏了多少秘密,他都是秦岚之心尖上的宝贝,无可替代。
如今,两人的吻仿佛接上了那日离山前的吻。
又仿佛中间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谢喻兰好好地待在宫里,傍晚时分,他的秦教主便带着橘子和炸果子回来,身上染满了镇里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们像往常一样吃晚饭,谢喻兰吃多了炸果子,便被秦岚之抱在怀里揉着肚子消食。
他们一起看月亮,一起研究为何山上的橘树就是不成活,秦岚之会显出懊恼的模样,谢喻兰便笑着抱住他,对他说没关系,慢慢来,日子还长。
然后他们在竹楼里继续没下完的棋,待到入睡时就相拥而眠。日子平凡而简单,细水长流却令人沉溺其中,不舍得放开。
“欢迎回来。”秦岚之声音微抖,将人拥进怀里,“以后别吓我了,好不好?”
谢喻兰点点头,又伸手抚过男人的鬓角,发现了几根白头发,心里发疼。
他想起来自己糊涂时,偶尔会将秦岚之当做敌人,秦岚之疑惑过,后来自以为找到了答案。但谢喻兰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他从未有过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为了逃避现实,而将这一切扔到秦岚之头上的想法。
无论是被谁背叛,无论有多痛苦,他都没想过“如果这一切是万壑宫所为就好了。”
他只是在那段糊涂的记忆里,隐约记得自己要找一个人,那个人很重要。
可他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他的潜意识里尚有谢家灭门所致的愧疚、自责和痛苦,于是他知道,要找到那个人,得顺着谢家灭门的线索。
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不清楚,可他知道只要抓着这一点不放,他就能见到那个人。
就像当初他对武林盟失望,对蒋家有所疑虑,于是干脆豁出去地前往了橘台镇时的心境一样。只有和灭门案扯上关系,他才能见到那个人。
他和秦岚之的相遇,是同谢家灭门有关的,这一点无论如何抹不去。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们也许就会错过。
这样的矛盾感,让他感到匪夷所思。于是便在记忆深处埋下了混乱的种子。
不过这些事……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给他听吧。
谢喻兰闭上眼,抱着秦岚之,想:他们还有很长的日子,重新了解彼此。
夜深了,两人的心跳仿佛要合二为一,伴随着彼此的呼吸,天长日久,沧海桑田,再不会分离。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过两天会完结V。大家赶紧看哦。之后会更新番外,番外分两个部分,看不看大家随意嗷。1.回山后的日常。2.平行空间里,如果谢家没被灭门,他们的相遇相识。感谢大家的收藏评论海星玉佩,鞠躬!这篇文来源一时脑洞大开的梗,觉得好玩就写了,本来预计要短一些的,结果还是絮叨地写了这么多字。总之,大家看得开心就好啦。隔壁新坑已开,欢迎收藏。w
第49章 甜蜜日常(一)
回山之后,谢喻兰已恢复了许多,只是还需漫长的时间来用药调理身体。
因他之前内伤未愈的缘故,身体较之以前更为虚弱,秦岚之简直将他当做了眼珠子,随时随地跟在屁股后头,片刻不分离。
正在参加武林盟选举的花三得知好消息,特地在当地买了一些特产和小玩意让万壑宫的人送回来,里头还有一封长信,写明了最近武林盟里发生的事。
谢喻兰看得津津有味,敞着衣衫躺在竹楼窗下的躺椅里,一边吃着花三寄回来的小零嘴,一边呵呵直乐。
秦岚之盘腿坐在他对面,正复盘上一场棋局,闻声不悦地瞄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棋子扔回桌上,道:“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连我都不理了?”
“蒋家居然提议如果打下万壑宫,万壑山和橘台镇的地盘由参与者来分。几大家族动了心思,都想在橘台镇扩建分舵或者建立了望塔,为此他们内部起了争执,谁也不服谁,几度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彻底撕破了脸。”
谢喻兰放下信,抬眼看向秦岚之:“蒋雷泽此人,别的不提,城府是真得极深。他知道万壑宫是打不下来了,反而利用万壑宫挑起几大家族的争端,大家闹得越乱越好,也就没人纠结蒋家的事了。”
一旦几大家族自己乱成一锅粥,加上新势力、新门派们在其中煽风点火,要乱一起乱,到时候蒋家反而多出一条生路,就算地位不如从前,蒋家的子弟也不至于被彻底孤立出武林盟。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家都乱,敌人的敌人就成了朋友,总有人会转头利用起蒋家——这时候不管是利用还是被利用,总比被所有人孤立要好。
不得不说,为了蒋家子弟们,蒋雷泽还真是豁出去了。
秦岚之冷哼:“他算盘打得再好,江湖终归是强者为尊。待花三拿下武林盟主之位,蒋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谢喻兰有些担忧:“武林盟真的会认同花三吗?”
“江湖规矩,谁赢了就是谁。从来也没有魔教不能参与的说法。”秦岚之道,“就算他们不认同,有万壑宫给花三撑腰,其他人也闹不起来。”
谢喻兰知道秦岚之自有准备,便也放下心来,想想又觉得好笑:“争来争去,最后若真让花三拿下了武林盟主,倒也是一场好戏了。”
秦岚之不答话,暗沉的目光扫过谢喻兰敞开的衣衫,大片光滑白皙的肌肤袒露在眼前。那个原本矜持、儒雅的谢三公子,经失忆一事后反而放开了些,一条腿还大喇喇搭在秦岚之腿上,时不时蹭一下,撩得秦岚之想动又不敢动。
堂堂秦教主仿佛一只被揪住了后颈的大猫,尾巴甩来甩去,目光发绿,可就是不敢下口。
因为宣尉说了,谢喻兰身体需要调养,经不起折腾。
宣尉还开了药方——房事一月一次足矣。
简直要了秦岚之半条命。
秦岚之无奈地抱住媳妇儿一条腿,顺着小腿一路往上摸。如今天气虽冷了,但竹楼里燃着炭盆,窗外挂了毛毡,风进不来,屋内温度很高,因此谢喻兰有些热,干脆敞了衣衫赤脚窝在躺椅里。那仿若白玉雕得脚趾泛着一点粉,被一摸就蜷缩起来,落在秦岚之眼里别提多可爱了。
谢喻兰撩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倒也不躲,其实他也有些蠢蠢欲动,但神医不许他们折腾,秦岚之也克制着不敢下手,他便也不好开口。
哪怕因为想起前事,已比以前放开许多了,但骨子里到底还有几分矜持的。
可他就算不开口,也还有别的办法。
谢喻兰心里打着坏主意,勾起一点嘴角,就见他轻轻一动小腿,也不知有意无意,脚趾擦过了秦岚之的,秦岚之浑身肌肉一僵,抬眼看他,他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低头继续看信。
只微微颤抖的睫毛和因为下意识用力,将信的一角捏得发了皱,才泄露了他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这时候谢喻兰倒感慨起自己失忆的时候了——宠妃多好啊,想干嘛就干嘛,也是他放得最开的时候。
如今回忆起来,虽羞窘难堪,却也爽快。毕竟能将自己的心情全都袒露出来,又得到了爱人的回应,没有比这更让人愉悦的事了。
秦岚之呼吸微微急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躺椅里的人,手下却不老实,顺着腿一路摸上去,嫌碍事般,卷起了裤腿,又将裤带一把拉开了。
谢喻兰小腿白皙笔直,因为被护得很好,不常见光,带着水润的光泽。秦岚之手指按上去,便微微掐出一点凹痕,再用力点,便能带出肌肤下的粉色,勾起人内心的欺负欲。
谢喻兰闷哼了一声,目光从信后抬起,故作不满道:“适可而止哦。”
秦岚之敷衍地唔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到,手指所过之处带起阵阵灼热,谢喻兰微微张开嘴,轻轻呵气,身体不由往后靠了靠。
男人灵活的手指像在皮肤上跳舞,点燃了欲,火和热情。
渴望从内心一点点被挖出来,随即烈火燎原,片刻后谢喻兰就被秦岚之抱坐在了腿上,两人热切地亲吻起来。
无法忍耐的情绪只能从亲吻里稍作宣泄。秦岚之强势又凶狠地咬着媳妇儿的嘴唇,舌尖纠缠不放,换气时也不放开对方,只着迷地啄吻着嘴角、下巴,一手在谢喻兰腰后不轻不重地揉捏。
距离上次,已过了大半月之久。
谢喻兰情动,手指绕到男人颈后,勾着一缕发丝轻扯。
这种仿佛宣告着占有欲、控制欲的小动作,让秦岚之胸口燃起一簇烈火,似要将他自己、将爱人一起焚烧殆尽。
两人的眼里都带上了渴求,互相对视时,仿佛仅用视线就能将彼此生吞活剥。
秦岚之吐气灼热,问:“不做到最后,行吗?”
谢喻兰抿唇,后腰直发软,小小声道:“被宣大夫知道怎么办?”
“那就不让他知道。”秦岚之哄他,“乖……”
他难受得发痛,额角甚至蹦起了青筋,轻咬着谢喻兰的下唇,同人打商量:“我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