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师,我对象邪祟[玄幻科幻]——BY:榆鱼
榆鱼  发于:2021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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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师叔当时还引经据典地痛批了一顿。
  宋以星当时只是想找执念,随后满腔心情在于自己与翟厌的前世之缘,并没有震撼原来这个傻逼皇帝就是他自己。
  现在倒是惊讶了一瞬,随即就被场景撼住。
  寝宫里横七竖八躺着尸体,宋以星一眼瞧过去,看尸体的死状心下一沉。两颊凹陷,七窍出血,表情惊恐,显而易见是被厉鬼所害。
  宋以星压下自己的情绪,去找自己的身影。
  终于,他在纱幔龙榻上找到了自己,比起现在宋以星,此时的自己面容稍显稚嫩,五官眉眼也没完全长开,但眸底深沉聚着风暴。
  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上前拉开纱幔,看着少年天子:“陛下,可需传唤方士?”
  少年天子垂下眸,掩藏住眸底的风暴,轻轻的一声:“罢了。”
  太监手一顿:“陛下,这已是第七日了。”
  少年天子又道:“朕乏了,将他们处理了便是,天色已晚,不必传了。”
  太监还要劝:“可……”
  少年天子不悦道:“朕!乏!了!”
  太监这才躬身道:“是。”
  有道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宋以星看着前世自己,他明显是生气了,可没什么威力。
  -“宋以星,你还看个屁,还不赶紧附身!”
  脑海之中响起了陆仟的催促的声音,宋以星没再犹豫,上前附身于少年天子身体之中。
  一附身上去,宋以星脑中忽然多出了许多想法,他也不惊讶,脑子里多出的东西都是属于前世自己的。
  他甚至还松了口气,如果没了这些想法,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去隐藏自己,毕竟他饮过几轮孟婆汤了,前世凡尘一丁点也不记得,而无名在他执念里藏了这么多年,怕是比他更熟悉。
  若是一言一行出了错,而无名恰好躲在这段回忆里,他可以立即吞铜钱自毁元神了。
  周遭是处理尸体的声音,脑海中又响起了小师叔的声音:
  -“小星,你清楚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吗?”
  宋以星是清楚的,他附身之后,身体有一种不受控制的冲动。比如他现在就很想躺下去闭眼睡觉。
  估计前世的自己在这个时候就是这么做的,但宋以星也可以压制这种冲动,只是要耗费些精力。
  宋以星躺下去,脑袋放在黄杨木枕上。
  又高又硬,一点都不舒服,咯得后脑勺疼。
  知道镜花水月那边的人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宋以星小心地拉了拉袖子,比了一个‘ok’。
  然后脑袋里响起了几人松口气的声音,继而声音完全隐没,看来是传音符燃烧完全失效了。
  宋以星很想把这个木头,哦不,枕头推开,然后拿着被子垫在脑袋下面。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虽然枕头又冷又硬,却方便他捋清脑子里纷杂的思绪。
  他年幼登基,先帝把他托付给心腹,但心腹的初心已被滔天权力腐蚀。
  再过一段时间就到了交换大权的日子,心腹知道皇帝必然会弄死自己,所以在这之前要先弄死皇帝,于是心腹和民间方士一拍即合,让方士炼丹搞死皇帝,这样他可以不背负千古骂名,名正言顺地继续掌权。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帝不蠢,皇帝在想怎么苟活。
  宋以星只会‘敕召五雷赫赫,万邪显形。急急如律令’,不懂这些阴谋阳谋,便任由脑海里有独立意志的思想发酵。
  ‘思想’:虎狼环视四面楚歌,呵。
  ‘思想’:那邪祟又害七人,既如此凶悍,便叫它将朕性命夺去便是,何必大费这些周章,朕瞧着替他们累得慌!
  ‘思想’:又不点灯,那狗东西怕是故意想吓唬朕,朕连死都不惧,更不惧死物!朕!一!点!也!不!怕!
  ‘思想’:朕倒要看看,这邪祟长什么模样!是青面獠牙还是血盆大口。
  宋以星笑了笑,邪祟是谁不必猜,只是没想到自己原来还是怕翟厌的。
  正这么想着,阴风袭来,吹得纱幔漫天飞舞。
  宋以星心说,哦,邪祟来了。
  初见也来了。


第57章
  宋以星登时激动起来, 这跟脑海里的‘思想’没有关系,这他妈是他和翟厌的初见啊啊啊啊啊啊!!!
  纱幔底下,几缕煞气在空中纠缠拉扯。
  宋以星着急地不行, 心说, 快快快, 快变成人形!
  视野里,煞气还没有千年后那么强烈,但吓唬别人足足有余了。宋以星能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在‘砰砰砰’, 一半是激动一半是身体的恐惧。
  终于,煞气幻化出了人形, 宋以星看见站在梁柱边上的翟厌。身形是缥缈的,正抬眼面无表情地往宋以星这边看过来。
  宋以星瞧着翟厌, 翟厌的脸色很沉, 眼底一丝光都没有。
  四目相对间,宋以星脱口而出:“朕……朕才不惧你!”
  话音一落,宋以星就感觉一阵强劲的阴风呼啸而来, 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翟厌抓在手里了。
  一人一鬼离得很近, 鼻子似乎都要碰撞在一起了。
  近距离之下宋以星看见翟厌脸上有很多被符箓灼伤的痕迹, 肩头身上到处都是狰狞的疤痕。
  宋以星很熟悉这些疤痕,那是用法器鞭打阴物留下的痕迹。
  宋以星心里顿时心疼起来,但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方才宋以星发现了,如果自己的情绪太强烈,会压过身体本身的情绪,那样他就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和说些什么了。
  脖子的窒息感让宋以星整张脸憋了个通红, 翟厌的声音却听得真真切切。
  翟厌:“现在怕吗。”
  宋以星:“……不!”
  翟厌盯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松开了他。
  新鲜的空气钻入肺, 宋以星一手撑在龙榻上,一手捂着胸口猛地咳嗽。等宋以星缓过劲来,再抬头哪还有翟厌的身影。
  宋以星心想,这就是初见吗,爱了爱了,确实刻骨铭心!
  不过想到翟厌那一身伤,他心里就堵得慌,天知道他是忍下不去抚摸翟厌的伤口。只得在心里为无名送上世间最恶毒的谩骂,骂了没两句,他脑袋突然眩晕起来,这个眩晕程度来得汹涌,魂魄似乎有些附不住。
  ‘点朱砂印’外的人瞧见宋以星的不对劲,赶紧丢进去传音符:
  -小师叔道:“宋以星,这段执念要结束了!集中注意千万别脱离躯壳……”
  宋以星便咬着牙尽力附身,不仅如此,他右手攥紧想着一旦脱离被无名发现自己的话,就掐出血来把袖内乾坤的结界打开。
  好在眩晕在宋以星将要崩溃间消失了,继而是一阵透不过气的失重感,所幸失重感只有短短一瞬。
  他就像从高处坠落又被接住,除了吓出一身冷汗,魂在身后追之外有惊无险。
  宋以星来到了新的一段执念。
  这身冷汗是身体发出来的,宋以星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近在咫尺的青面獠牙鬼。
  宋以星:“……”
  青面獠牙鬼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不过音色是宋以星再熟悉不过的。鬼问:“怕吗?”
  宋以星:“……”
  他还没从眩晕和失重感缓过神,所以仍由自己张嘴答了:“……不怕。”
  青面獠牙离开了一点,歪了歪头看着自己。
  宋以星努力憋笑,他终于知道那副鬼画像是怎么来的了,现在的翟厌就是鬼画像里的形态,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差异。
  翟厌,你可爱死了!宋以星在心底偷乐。
  虽然身体带来的感官还是遍体生寒,宋以星分出神去打量这次的执念。
  和上段执念一样,仍旧是皇帝的寝宫,但通过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翟厌身上多出来的伤痕判断,这次见面应该距离初见过了一小段时间。
  翟厌得到了这个不算意外的答案,转身要走。
  宋以星听见自己张口唤住他:“你害了这么多人,为何独独不害朕!”
  这句话让翟厌多看了他一眼,不过什么都没有说。煞气一旋便消失在了寝宫之中。
  第二段执念并不长,便只有这么一个片段。
  当眩晕和失重感再度袭来时,宋以星已然非常熟悉了,在场景交替变化间,他还能腾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宋以星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是好奇。
  今生他对翟厌心生好感的时候也有这种好奇感,好奇感督促他疯狂地想要了解这个浑身上下都长在自己审美点的人。但此时的好奇却又不太一样,宋以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不过这样的感觉并不难受。
  眩晕感消失。
  宋以星来到了第三段执念。
  地点仍旧是寝宫,但他人好歹是没有在床上了。
  而是在伏身在金案前,捏着一根毛笔画着什么。
  宋以星一掌握了身体就迫不及待地用余光去找翟厌的身影,殿里连守候的宫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唯有笔尖落在宣纸上轻微的响动。
  他这才去看画。
  一看,心里就笑了。
  原来翟厌的那副鬼画像是他画的啊……
  ‘思想’在脑中喃喃自语:瞧着也不似恶鬼,为何为虎作伥。
  ‘思想’:是这副模样吧,朕应当没有画错。
  宋以星像旁观者一般听着脑中‘思想’的言语,忽感额头一凉,再抬眸,那只鬼又来了。
  这一次翟厌身上比前两次的伤痕更多。
  不等翟厌问‘怕不怕’,身体主动答了:“不怕。”
  翟厌:“……”
  其实宋以星能感觉到身体的害怕,只是较前两次要减少许多,只是竭力保持平静而已。
  宋以星:“瞧见朕一身龙袍了吗?”
  翟厌看他。
  宋以星:“朕问你话呢!”
  翟厌:“然后呢。”
  宋以星:“朕乃真龙天子,自然是不怕邪祟的。”
  翟厌便沉默下来。
  每一次说‘不怕’,翟厌便要走。
  宋以星这话落下又紧接着问:“你……为何执意吓唬朕?”
  翟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宋以星手下的画。
  宋以星像是被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一样,赶紧拿些无关紧要的奏折将画挡起来。
  翟厌:“命令。”
  宋以星愣了愣,虽然翟厌语气平静,但宋以星还是听出了他的身不由己。
  大概同是天涯沦落人,宋以星感觉到胸腔里的那点好奇又加剧了许多。
  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翟厌:“翟……”
  宋以星:“翟什么?”
  翟厌:“忘了。”
  宋以星纳罕道:“姓名乃父母所赐,还能忘。”
  ‘父母’二字戳到翟厌某根弦,让他无光的眼底多了一分晦暗,像是笼了一层厚重的霾。
  过了许久,翟厌道:“死太久。”
  宋以星任由身体自己与翟厌交流,自己则是始终注意着翟厌,翟厌的表情很少,不过宋以星了解他,知道翟厌眼角微微下垂,这人是伤心了。
  翟厌,等你揪出无名,老子一定给你个抱抱!
  宋以星自个儿的心思这么想着,嘴上问道:“你身上的伤……”
  翟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无名命令他吓疯皇帝,让皇帝求自己捉鬼,但他没办成。
  杀了这么多人,皇帝不怕。
  吓唬了这么次,皇帝也不怕。
  既然事没办成,无名自然是要惩处他的。
  但翟厌不想说,也没必要对皇帝说,反正皇帝迟早也会死在他手里。
  于是翟厌什么也没说,煞气将要再次消散时——
  “护驾!”
  尖锐刺耳。
  一道声音从外边传来,不属于翟厌,宋以星记得,好像是上一段执念里出现过的太监的声音。
  随后是大力地破门声,宋以星感觉自己身体僵硬了一瞬,再看翟厌,发现翟厌抬眸看向了寝宫门外。
  进来的人许多,翟厌在看到某个人时,本就暗沉的眼底更加森寒。
  身体本能让宋以星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宋以星不受控制,或者说是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顺着翟厌的目光看过去。
  身体与宋以星皆是一沉。
  方士。
  无名。
  无名身着明黄道袍,那太监看着无名道袍的颜色,忍着满面不悦道:“请方士作法!”
  无名右手掐指,翟厌顿时暴走,身形在瞬间暴涨,电光火石间猛地朝着太监而来。
  看着这丑陋可怖的邪祟,太监吓得挪不动步伐,只听‘嘀嗒嘀嗒嘀嗒’的声音,一股尿骚味伴随着血腥味在诺大的寝殿传开。
  继而‘咔嚓’一声,太监的脑袋被这只鬼拧了下来。
  无名这才不慌不忙地掏出铜钱剑,一剑贯穿鬼的胸膛。
  无名,我□□大爷!
  宋以星心里陡然一疼,这是他自己的情绪,瞬间没过身体的惊惧和随之而来的爽快。
  别人看不出来,或许这一世的自己都看不出来。道家以左为吉以右为凶,所以请香要以左手请,但无名方才却是右手掐指。
  无名操控着这只鬼杀了太监。
  宋以星竭力镇静,看着无名抽出铜钱剑,这只鬼身形抖了抖恢复成了人形,他蜷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胸口被开出一个大洞,里面不断有黑色的煞气溢出。
  不过他睁着眼,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就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操控。
  只是偏了偏头,看见了宋以星,以及在慌乱中从龙案上飘落下来的画作,画落在了金砖铺就的地板上,画作的内容一览无余,他这才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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