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守同归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焉与否
焉与否  发于:2021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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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青鱼见少爷精神又回来了,很是高兴,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浮苏似乎有些考虑,没有表态,只是微蹙着眉。
  “怎么了?”
  “我只是想,那时候人肯定很多,不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云鹤行了然一笑:“我就是等着出意外。你想啊,那些人在青鱼身上下过一次咒,又在我这边闹了一次,都没有得手,他们难道不着急?莲花灯会人来人外,如果他们还想取我们性命,会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他伸了个懒腰,嘴角勾起戏谑而不以为然的弧度,“敌在暗我在明,他们要是出手,我们就有机会把他们揪到明处,好好看仔细了。”
  浮苏凝视着云鹤行的神情,蓦地想起白渊的话。他总有一天,不会再需要你我庇护……
  莲花灯会是兆阳一年一度的盛节,兆阳百姓会在这一天,到春江边上燃放莲花灯,像河神祈求风调雨顺,来年没有大旱大涝。
  当夜幕降临,城中宵禁全停。主街上灯火通明,城门大开,卖莲花灯的小摊从城门内一路摆到江边。去往晴宝观的路两旁燃上烛灯,有不少百姓顺道去拜神。
  云鹤行带着浮苏和青鱼混在人群之中,虽然时刻保持这警惕,但心情难免受到大伙儿的感染,还算轻松愉快。
  权当是跟着过个节吧。出发是云鹤行还特意交代了青鱼,不用太过挂心。
  “少爷,我们还要去买河灯吗?”青鱼左右张望着,目光多少被摊位上各式的莲花灯吸引。南淮都没有这样的风俗,他自然觉得新鲜。
  “没事,去给我们都买几个吧,挑好看的!”云鹤行朝他挥一挥手,笑道。
  等云青鱼离开,浮苏才出声:“你把他支走,可以吗?”
  “我让白渊跟着他了。”
  浮苏“嗯”了一声,看了一眼云青鱼的方向,回过头来问道:“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你关心我呀?”
  浮苏见他笑眯眯的,不解他的意思,但仍是点头承认道:“我自然关心你的伤,有什么不妥的吗?”
  “没什么,我高兴呗。”云鹤行耸了耸肩,将手掌摊到对方面前。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痕迹。
  浮苏觉得他最近说的话他愈发听不懂了,大约是因为云鹤行说的都和他的感情相关,那是他不能明白的领域。
  但他也没太在意,毕竟这么些年,他就这么一直不能明白地过来了。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


第067章 莲花灯会
  云青鱼很快就将河灯买了回来,不愧是跟着云家少爷混的人,云青鱼挑的河灯的确比较别致。
  云鹤行提了一盏给浮苏,自己拿了一盏,带着二人直奔河岸。
  河岸处已经站满了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朵朵莲花顺着江水往下漂荡。
  云青鱼找了个人少一点的位置,将怀里抱着的层层叠叠的河灯放到地上。
  云鹤行站在浮苏身旁,替他点燃他手中的莲花灯。
  “真的要放吗?我们不是只是做做样子吗?”浮苏盯着他的动作,问道。
  云鹤行瞥了一眼身旁正兴头上的云青鱼,莞尔道:“有什么所谓的呢?!你看我们四周,所有人都很高兴,就连青鱼也是兴致勃勃。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浮苏略带询问地看向他的眼睛,云鹤行又忍不住使坏的手,在浮苏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戳了一下浮苏的脸颊。
  “忙里偷闲。”
  浮苏的愣怔有些迟到,直到云鹤行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他才有些反应过来。浮苏接过那盏点上蜡烛的莲花灯,随着云鹤行蹲到河岸边上。
  “放过河灯吗?”云鹤行问。
  浮苏摇头。
  “我也没有。”云鹤行对上浮苏不解的眼神,微笑道:“从前我觉得南淮都呀,是最好的城,最繁华热闹,车水马龙,香花美女。可等我往外走,才发现每个地方都不一样,各有各的好。”
  本来还很温情的场面,谁料到浮苏却毫不客气地戳穿他:“可你总共也没去过多少地方。”
  “哎哎哎,不带你这样的啊,我正煽情呢……”云鹤行抗议道。“那你说说,你还是最喜欢南淮都吗?你不也没去过多少地方!”
  听了云鹤行的问题,浮苏的脸上生出一丝茫然来。他缄默地低下头,将手中的花灯放到水面上。江水很快就将花灯带向远方。
  见浮苏不回答,云鹤行一下子就慌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方才的话里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搜肠刮肚地想着赶紧道歉的话。
  可浮苏没给他机会,目光遥遥地望着江面出神,喃喃说道:“我没有喜欢的地方,我也没有喜欢的东西,你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这已经不是浮苏头一回说这样的话了。每次问起浮苏任何“喜欢”和“讨厌”,亦或是问起他任何感情的问题,他从来都是这样说的。
  云鹤行有那么一瞬察觉出异样来,浮苏仿佛没有感情。
  他思前想后,斟酌着问道:“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吗?什么都行……”
  “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于云鹤行而言,大约是对某样东西特别有追求、渴望,和欲求。
  像喜欢一道菜就会想要吃它;喜欢秀明楼里哪位姑娘的曲子,就会抽空想要去听,去给她砸银子;喜欢什么物什,自然就是想方设法买下来。
  那么喜欢一个人呢?
  云鹤行看着浮苏的侧脸,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也许之后得好好找师姐问问,也许……
  他眉毛忽地一跳,下意识间将手间的灵力甩出去。有灵力的剧烈涌动,浮苏和玉玦中的白渊瞬间回过神,目光立刻随着灵鸦的轨迹追了过去。
  那是一只火红色的灵鸦,像一把利刃直插入人群深处。
  几乎就在同时间,一声冷嗔穿透四周的嬉笑声,穿入他们的耳中。一同而至的,是两支黑箭,直冲云鹤行面门。
  白渊从玉玦中一跃而出,站在青鱼肩头,毛发在风中抖擞。玉玦的灵力被其牵引,展开一个屏障,将他们三人笼在其中,像盾牌一般将那黑箭弹落在地。
  白渊没法持续地开屏障,只能撑那么片刻就得收回去。落地的黑箭立刻活了过来,趁着屏障收回的间隙,如跗骨之俎般窜了上来。
  这次它们学乖了,没有直冲云鹤行那边,而是挑了其中最弱的青鱼。
  云鹤行拔出佩剑,剑花四溅,一剑将其中一支斩断。
  另一支像是铆足了劲,毒蛇一般四处游走,硬是贴到青鱼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青鱼往后仰面一倒,逼得已经到了跟前的羽箭没法转向,只能贴着他的腹部横扫过去,只射落了他腰间的玉玦。
  青鱼像只猴子一般翻了个后空翻,稳稳地站到云鹤行身后。
  “小心——”
  众人回头一看,方才还平静无波的江面腾起一条水龙,携一堵水墙直压江岸。
  云鹤行目光一暗,白渊已经先他一步咒骂起来:“这他妈不就是草菅人命吗?他大爷的要把整个兆阳城淹死啊?!”
  “怎么办?!”云鹤行抓紧佩剑,侧过脸问白渊。
  白渊还没发话,只见浮苏已经向前一步,将他们挡在身前。
  “云鹤行,你替我留意一下背后的人,这里交给我。”
  平地卷起一阵寒风,浮苏的折扇已然打开。只见他寒着脸,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之中,冷静地呢喃着口诀。
  水银的光泽从他指间泻出,绕过他的手掌和扇子,最后在扇面上勾勒出层层叠叠的云纹。
  云鹤行退后一步,背对着浮苏,灵鸦已经被他召回,此刻正蛰伏在他的胸口。他闭上眼,再一次让自己尽可能地探寻着四周每一丝陌生的灵力。
  在黑暗的世界里,他仿佛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像,他们三三两两地聚拢,往远处退去。而这其中。
  有一处黑如墨汁的灵力,龟缩在人群之中,踟蹰不前。那黑洞一般的灵力深邃阴冷,带着他不喜欢的味道。
  “就是那里。”
  随着白渊的提醒,云鹤行蓦地睁眼,蓄势待发的灵鸦像一道燃烧的流星,直直地穿过一个又一个阻挡的身体,准确无误地插进对方的心脏——
  几乎是同时间,浮苏的咒术凝成,随着扇页的翻动,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从城墙的高处揽向那道水龙。
  那是无数无形的手,托着本来还想直接摔到河岸上的江水,将那道水龙拆成数不清的细碎水珠,往东方飞去——
  承载着人们祝福与祈祷的莲花灯,也遥遥顺着水雾,被托入云天之中。
  “是福兆,河神听到我们的祈福啦——”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方才还惊慌失措的脸上瞬间被喜悦掩盖,人群之中爆发了阵阵欢唿。
  唯有一声闷哼混迹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穿过人群的遮挡,那个被黑雾笼罩的身影显出原形。女子一身黑衣,带着斗笠面纱,捂着胸口艰难地喘着气。
  云鹤行和浮苏相视一眼,他便提剑想要上前。怎料方才已被灵鸦所伤的人居然还有后招,她背后的灰沙燕腾空而起,豁出性命般尖叫着扑向云鹤行。
  “又来……”
  燕灵虽多,但能力毕竟有限。只是对付小蚂蚁也是惹人烦的,等云鹤行和浮苏勉强清理干净扑面而来的燕灵,对方早就隐匿了踪迹。
  云鹤行懊恼地跺了跺脚,反倒是浮苏宽慰了他:“她受了伤,短时间内再难翻起风浪。倒是你,什么时候学会凝成灵鸦了?”
  说到这个,云鹤行自己也有些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反倒是白渊攀上他的肩头,小爪子拍了拍云鹤行的脸,骄傲道:“不愧是我徒弟呀,无师自通。”
  “少给自己长脸了好吗?!灵鸦本来就是浮苏教我的!”
  “哼……话说回来你这小子真是走大运了,承受反噬居然还能把反噬灵力化为己有……”
  “毕竟是你徒弟嘛。”
  “这个时候倒是知道自称我徒弟了?!”
  那边云鹤行和白渊打闹着,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只燕灵从地上悄然浮起,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青鱼的后颈之中。
  虽然没能弄明白兆阳的阵,浮苏还是不愿意继续在此耽搁。既然浮苏已不再受反噬之苦,他便想让云鹤行先行返回四家族城。
  可云鹤行死活不愿意,一再坚持要同他先去来安,美其名曰“难度出门一趟,没多去几个地方还要被爷爷骂就亏了”。
  等到第二日,云青鱼就已经找好了车马,盘缠和干粮都准备好,众人出发往来安去。
  因为兆阳百姓根本就不愿意出城,所以连车夫都没能找到,最后还是青鱼自己来驾车。
  云鹤行从车窗外望向渐行渐远的兆阳城,想起浮苏说起他昏迷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昨天他们还拜河神,可谁知道他们拜的河神,早就不存在了,全被他们吃进了肚子。”
  他舔了舔嘴唇,转头问道,“他们不觉得自己喝的那药怪怪的嘛……”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那是兕的角磨成的。”浮苏说。
  白渊露出少有的严肃,说道:“我印象里,兕向来很爱它的百姓……”它看了一眼车内坐着的两个人,还是没有将“讽刺”二字说出来。
  它们作为一方的守护,本以为已经超脱两界,没想到最后仍是被困顿于此。它们从没有认真思考过,它们和彼界、和人的关系。
  白渊听着云鹤行絮絮叨叨,觉得有些乏了,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睛。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紫苑却由着口中的腥甜顺着嘴角留下,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身前的男人将自己笼在玄色的宽大斗篷之中,唯有一双阴鸷的眼睛露在外头。
  主人生气了。
  威压之下,紫苑勉力压制着战栗,等候着主人的发落。
  男子钳住她的下巴,一把将她的脸掰向他,声音之中满是森寒:“谁准许你动兆阳的阵的?”
  被对方掐着下颌骨,紫苑都没法顺利地出声,断断续续道:“我想……杀了……扰乱主……人计……划的人……”
  “杀了?!”他眯了眯眼,冷冷一笑,“我让你去杀人了吗?我之前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对方声音渐渐放低,紫苑仍是止不住打了个冷颤,勉强应道:“主人吩咐……让我看看……是谁……破的阵……”
  “你还记得啊。”男子松开对她的钳制,“我看你擅自行动,以为你已经忘记我还是你的主人了。”
  他说得轻巧,紫苑却已经伏地叩头:“紫苑不敢忘。紫苑再也不敢了。”
  男子走到桌前,将那片带血的瓷片拾起,凑到鼻间深深地嗅了一口,片刻之后,才收起自身的威压。
  “没想到啊,这么些年,他又回到我的眼皮子下面,代替我来做这个阵眼,而你却还想杀了他。呵……”
  他一声冷笑,笑得紫苑汗流浃背,“以后不许你轻易动他,和他动向相关的一律都要向我禀报。既然他们想去探寻那些阵,那就让他们去好了,每一个都去,一个都不要落下。”
  “是……”
  “兆阳的阵刚成,不甚牢固,今后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得擅动。”
  他转过身,睥睨着她,“紫苑,我谅你之前无知,但是今后若是再有差错,这具身体,你就不要再用了。”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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