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这石头,看着像是某种阵石。”
皮恩疑惑,“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困在了某种法阵当中?”
“有点像,不然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出路呢?”
浦西也跟着激动,“那那就是说,我们只要找到所有的阵石。”
米歇尔,“就可以打破阵法。”
浦西,“冲破限制。”
米歇尔,“回到原来的地方!”
“啊~”
卷发小子浦西和米歇尔越说越激动,越激动,越靠近,最后惺惺相惜的握紧了对方的手,眼里一阵感动!
胥渡一阵无语,安静了片刻,提议道,“……那我们沿着小溪继续往北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棵奇怪的树?”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面对皮恩诈尸,然后秒变干尸的准备!
虽然干尸本尸目前还像个活人一样在自己面前蹦跶……
胥渡想着,还是不能自控的抖了一下,只见他不着痕迹的又往后退了半步,离那个皮恩更远一点。
***
于是,皮恩带头,他们一起继续往北行进。
不久后,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巨大的坑。
坑内泥土像是被火燎过,一层灰烬铺盖在坑内。
“这就是我们之前的石洞所在的地方。”浦西说。
“我们那个地方,好像没有留下这么深的一个坑啊?”米歇尔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有些疑惑。
费尔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带头的位置,他离那个黑色的坑最近。
只见他往前又跨了半步,瞬间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徒然间乌云密布!
乌云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转瞬间遮天蔽日,四周徒留下一片漆黑。
“啊!”有人尖叫了一声,听着像是浦西。
“啊!”又有人惊叫了一声,像是米歇尔,“怪物不是死了吗?怎么天又黑了!”
“啊啊啊!”他俩惊恐的抱作一团!
在一瞬而至的黑暗中,费尔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身后抬起脚,踢了他一下。
那一脚不知有什么玄机,竟然把费尔踢得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掉进前方那个黑色的巨坑。
黑暗笼罩下,坑内的灰烬中,泛起星星点点的红光,像是燃烧的火,并没有完全熄灭一样。
忽然,从坑内聚集起一股黑色的烟雾!
在黑暗中,那腾起的黑雾,其实看不太清,但是只见那雾中夹杂着的猩红点点,也跟着飞聚了起来,那就非常明显了!
烟雾像是龙卷风一样急速汇聚成一个团!
只见那个黑雾聚集的团内,红点也跟着聚拢……
一双血红的眼睛陡然张开!
“来吧……”
从坑内深处,发出一句呢喃,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
眼看着那黑色的烟雾,像是一张恶魔张开的巨口。
巨口内探出一条猩红的舌头,眼看着马上就要吞噬那近在咫尺的青年!——
身后蓝稻一个闪身上前!
一把闪着蓝色雷电的剑,直击向风漩涡中心那只血红色的眼珠子!
胥渡眼眼睁睁看着男人再次要被黑雾吞噬,情急之下喊了他的名字,“费尔!”
一声过后,那人向下倒去的惯性,忽然一顿,紧接着竟然原地消失不见!!
胥渡低吼了一声想要上前,已经在风暴边缘的蓝稻,却突然往回急退了数步,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拉了回来!
“怎么还是这么着急?”带着冷感的,熟悉的嗓音,在耳边轻响,“这么担心我?”
胥渡一愣,想起来了。
——他会变成骨质指环,回到自己的指尖。
男人很轻的笑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带着安抚意味的声音响起,“这次我避开了,它没踢到我,做做样子而已,别担心。”
胥渡对着空气干瞪眼!
谁踏马在担心你?!
“小心皮恩,不要靠太近。”费尔说,顿了一下,提醒道,“别再死了。”
胥渡“嗯”了一声,只见他不着痕迹的捋下袖口。
那长度,正好遮掩住自己的手指,只露出一截指尖。
那漩涡中的血色眼珠子正面受了蓝稻一剑,咆哮着散退开来。
不一会儿,天空中乍然而至的乌云,很快散退。
浦西和米歇尔在黑暗中牢牢抱住对方,瑟瑟发抖……
直至黑暗消散,那细微的颤抖都没有马上止住!
他们在阳光中眯起眼睛,后知后觉。
“我活着?!”
“我没死?!”
他们像一对后天的连体婴,牢牢抱着对方,眼对着眼,四目泪汪汪!
乌云散尽,日光又重新照彻天地。
那地面恢复如初,跟周边的所有地面没什么两样——非常平坦。
那个巨大的黑坑不见了?
蓝稻的剑已经横在了皮恩的脖子上。
只听他问,“你是谁?”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寒。
浦西和米歇尔终于放开对方。
一阵劫后余生的庆幸,然后米歇尔一转头,发现蓝稻拿出了他那把剑,剑锋直至老皮恩?,
他又紧张起来,“这这这,是怎么了?”
“我天!皮恩!你怎么了?!”浦西也看见了。
只见此时的皮恩非常不对劲!
他目光无神,眼窝下是一片巨大的黑色阴影,像是吸食了什么剧毒的东西,面目一片青紫!
他听到声音,脑袋动了一下,试图转向刚才说话的浦西。
只听“咔嚓”的一声!
像是颈骨断裂的声音!
浦西惊的抖了几抖!
只见老皮恩的皮肤在日光下迅速萎缩。
他像一个断了魂的牵线木偶一样,“咔咔”的转着脑袋,发出令人齿寒的声音!
他的眼白内逐渐有黑气剧集……
片刻后整个眼珠子都是黑色的,纯黑的!
……非常的,不像人!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啊啊!!”米歇尔已经被吓得结巴了。
“皮恩怎么会变成这样?!!”
浦西也逃窜的很远,他苍白着一张脸,想着自己刚才就是个这么个玩意儿走了一路啊!!
还勾肩搭背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命大!
老皮恩“咔咔咔”的转着脑袋,在转向浦西的方向停了下来,黑洞洞的目光不透光的看着他,阴森的声音从他的喉管里震颤着发出,“我好饿,好饿,好饿啊……”
突然,他的脑袋九十度转弯!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像是脖子折断的声音?!
而他的头……真的掉了!
头挂在脖子边,只连着一层皮!
老皮恩却无知无觉。
眼见他大张着嘴,就要去咬离他最近的蓝稻——
所有事情发生在接下来的一秒内!
只见那已经干瘪到像是一具干尸一样的皮恩,侧边脖子已经被蓝稻冰寒入骨的剑锋切开皮肉——
颈边大动脉被割破,但除了几滴浓稠到像是墨汁一样的液体,半滴血都没有!!
干尸皮恩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侧颈嚯开一个大口子,头倒向另一边。
只见他虚晃一招,突然调转方向,往胥渡这边直扑过来——
☆、一座岛(二十七)
只可惜,还差半步的距离,就被蓝稻从背后抹了脖子!
只见泛着湛蓝水光的剑削铁如泥,一阵流光划过,干尸皮恩的头颅就和身体分了家!
头颅还未落地,就被蓝稻一脚踹飞!
头颅飞出了一个抛物线。
“嘭”的一下,撞在远处的树根处。
干尸皮恩的眼珠爆出,嘴巴大张。
大长着的嘴中,黑雾像是沸腾的泡泡一样,冒着泡的极速往外溢出——
本来站的很远的浦西原本以为危机已过,谁承想,被蓝稻一脚,把干尸皮恩又踢回到了离他很近的距离!
那黑雾像是一条多足的蜈蚣,嗅着生人的味道就要缠上他的脚裸,被蓝稻飞出的一把冰蓝色的剑斩断!
“啊啊啊!”浦西和米歇尔逃也似的,往他们这里蹿。
那截被黑雾燎过的脚踝,皮肤立马变黑,并且逐渐深入皮肉,很快,那一块皮肤就像是坏死了一样,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恶臭。
“啊啊啊啊!”浦西疼的嚎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我活不长了啊!”
“别叫!”蓝稻按住他,说。
可是那卷毛小子疼的什么也听不见。
蓝稻皱眉,声音大了一点,“再叫一会儿,你真的就会死。”
那惨叫戛然而止!
浦西像是一只被突然掐住喉管提上来的鹅一样,尾音急剧上扬又戛然而止!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一直温和美丽的蓝稻,突然冷下脸来,严肃起来,还是非常具有威慑力的!
胥渡之前已经见识过一回了,也就有点心里准备。
站在一边的米歇尔明显,被这样的他给镇住了。
“别叫了。蓝稻他应该有办法。”胥渡安慰着浦西。
蓝稻看人被自己唬的安分下来,随即掏出一把尖刀。
刀锋闪过一片冷光,他用了些力,一把按住了浦西疼的颤动的小腿,表情非常严肃,“要把腐烂的皮肉剔除,不然没多久你这腿可能就废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那黑气又顺着经脉骨骼往上爬了爬……
浦西疼的脸色苍白,但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蓝稻得到同意后,手起刀落,动作迅速。
那小刀像是最寒冷的极北冰川所化,一露刀锋就冒着阵阵寒气。
切入皮肉的瞬间,就瞬间冻住了马上要流血的经脉。
黑腐的组织皮肉被剜去。
冰刀划过的地方,顷刻间有薄雾般的细流不断冲刷着皮肤,新生的组织从体内生出……
“啊——”
浦西疼的大叫。
蓝稻看了一眼闭着眼干嚎的卷毛小子,莞尔,“行了,别叫了,血都止住了。”
“你帮他简单包扎一下吧。”他对站在不远处,再次处于目瞪口呆状态的米歇尔说道。
我的神。
这一位,竟然还会治疗术法啊!
希望号上真的是藏龙卧虎!
米歇尔短暂的“啊”了一声,然后急忙跑过去。
他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找到了一些上船必备的急救伤药,以及绷带之类的,低头动作熟练的,给后知后觉,流泪满面的浦西,简单包扎了起来。
绑带缠了几圈,打个个结。
浦西这才抽泣哽咽着停止了哀嚎,懵懂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米歇尔,傻乎乎的说,“咦,好像不怎么疼了?”
米歇尔忍住没翻白眼,毕竟他是真的惨。
他安慰似的对浦西说,“好了好了,早就不流血了。”
浦西木木的“哦”了一声,呆愣的望着刚才低头给他包扎的米歇尔,忽然做贼似的凑过去,悄声说,“你新认识的这几个朋友,怎么这么厉害啊?”
米歇尔也这么觉得如此,点头,,“啊,是啊,我也觉得,确实非常厉害!”
两人转头看去的目光,不自觉的更加敬畏。
说完米歇尔突然意识到,有个人不见了?!
那个不见的人,是那个黑发黑衣的青年?!
“那个那个,还有个人呢?!”他指的是在坑边消失的费尔。
“就说我死了。”
费尔完全能听见外面的一切动静,他在跟胥渡意识交流。
“为什么?”胥渡不明白。
“这两位胆子比你还小,你想我去吓唬他们吗?”
胥渡,“……”
说话就说话,非要用比较式?!
谁告诉我胆子小?!
“他死了。”胥渡黑着脸,脱口而出。
“不会吧!他这么厉害!”
米歇尔震惊,他无法相信,那人这么厉害,连天黑时候出来吃人的怪物都能砍死。
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吗?
蓝稻也看向他,面带疑惑,然后从胥渡的目光中仿佛读懂了点什么。
他非常默契的配合,一脸悲伤,“那个黑坑不太一般。”
“真的……死了?”
米歇尔瞪着眼依旧不敢相信。
蓝稻看了他一眼,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他刚才凭空消失了,你也看到了,至于是不是死了,这不好说。”人美心善的某鱼,打算稍微解释一下。
“也可能没有吧,这黑坑像是时空扭曲后的某些产物,他可能去了其他地方,或许不久后就会自己回来这里,或许不会。总之,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有时候,人就是求着这么点微末的希望的。
米歇尔听说那人也有可能没死,着实松了一口气。
祈求神明保佑他。
毕竟也同路了一场,已经算是朋友了吧?
……至少他单方面这么觉得。
耳边吹来一股温热的微风,然后某人的声音在胥渡脑中响起,“没想到这米歇尔还挺关心我。”
语气轻快,有点儿凡尔赛的味道。
这人自从变成指环,圈在他手上,话也好像比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多了起来。
但是——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像是在我耳边吹气一样说话,行吗?既然能直接意识聊天,就别搞这些外在形式了!”
这玩意儿一说话,胥渡耳边就有一阵热气,搞得跟个看不见的魂灵头一样。
仿佛就一直飘荡转悠在他身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