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值得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春风遥
春风遥  发于:2021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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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扶着孙管家出去,罗盘七询问闸门的位置,过去看是不是跳闸了。
  客厅内暂时点着蜡烛,众人各自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出声。
  不久,屋子重新有了亮光。但久违的光明来了还不到半分钟,一阵追逐的脚步声从二楼传下来,紧接着是‘咚’的一声巨响。
  “跑啊!怎么不跑了?”二楼,罗盘七压在周梓元身上,死死反扣住对方胳膊。
  林云起咳嗽一声。
  “小元!”周母扑到孩子身边。
  罗盘七有些尴尬,抓犯人抓习惯了,一不小心就下手重了些。
  周梓元重新被带到阁楼,一路上又吼又叫。
  林云起:“哪里发现的?”
  罗盘七:“二楼厕所,我上到一半,在浴缸里看到个脑袋。”
  林云起不禁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颇为同情。
  一次逃跑失败后,周梓元的床铺被详细检查了一遍,在他枕头下方发现了一把铁剪刀。
  “我再去地窖看看,”聂言在林云起面前说话,也没太多顾忌,“听管家的意思像是遭遇了鬼打墙。”
  鬼打墙这种说法在民间流传很广,单独被拎出来讲不足为奇。
  周父周母如今就守在儿子身边,看到聂言回来后,连忙投去询问的眼神。
  “一切正常。”
  聂言摇头,确定没有任何异物残留的气息。
  周父咬了咬牙:“实在不行,就再请人过来驱次邪。”
  周母不乐意:“都驱了多少次,有什么用?早早听我的,带他出国休养一段时间,哪还会有这么多事!”
  一听到要出国,周梓元立刻变得暴躁。
  林云起突然问:“之前也出过类似的事情?”
  周母点头,实话说道:“晚上经常有莫名其妙的声音,明明窗户是关好的,第二天起来就会大开,安的监控也会莫名其妙坏。”她叹了口气:“家里原本有几个帮佣,都被吓走了。”
  周父还是选择连夜请来驱邪的人。
  这人自称是茅山传人,一进来看了眼周梓元,便连连摆手:“这是丢魂了。”
  罗盘七第一反应是骗子,但看聂言和白辞谁都没出声,不由仔细听了两句。
  对方指出了几个布局上的问题,说得头头是道,有关灵魂方面的事情,罗盘七不擅长,但风水上他门道清楚,确定这人是有真本事的。
  就在这时,滔滔不绝的人冲着白辞和聂言笑了笑:“白先生,聂队长,好巧。”
  林云起:“认识的?”
  白辞:“我身边烂桃花太多,专门请他看过,后来重新布置了一下家里的风水。”
  那人礼貌颔首:“一别数年,白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
  一样的喜欢胡说八道。
  随后他对林云起做起自我介绍:“我姓茅,叫我茅十八就好。”
  周父打断他们的交谈,催促茅十八快点做场驱邪法式。
  “不急。”茅十八:“你得先告诉我情况。”
  周父说了一遍地窖的事情,茅十八皱眉,第一反应也是想到鬼打墙。
  他摸了摸下巴:“怪了,莫非屋里还藏着脏东西?”
  目睹茅十八一本正经地陷入沉思,林云起目光一动,对方似乎早就和他口中的脏东西打过无数次交道。
  聂言是个正常人,既然他间接承认了茅十八的实力,至少能确定这位茅十八要么是极高明的骗子,要么就是真的会些特殊本事。
  加上茅十八目光清明,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精神病人。
  林云起的手指有意无意划过口袋里的小册子,假如世界上真的存在未知的力量,自己不了解,那这些人又揭开了多少面纱?
  或许也只是冰山一角。
  金口中的生死簿,绝非能像他所说的那样生死‘一笔勾销’,要不聂言不会让自己保留。
  想到这里,林云起笑容讥嘲:册子或许有用,但用处有限,甚至弊大于利。
  ……他笑了!
  林云起的这一笑,被聂言、罗盘七,和白辞同时注意到。
  其中以罗盘七反应最为激烈,林云起每次在现场笑,都说明一个问题,他发现了线索。
  灵异大赛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他总能科学求解,莫非自己忽略了什么?
  茅十八这时道:“印象中搞鬼打墙的和操纵人魂魄的,完全是两种类型,宅子会不会有两只脏东西?”
  林云起站在窗帘旁的阴影中似笑非笑,看到这一幕,聂言同样认为忽略了什么,只听他缓缓道:“你的想法偏激了。”
  茅十八惊讶地抬眼。
  一旦从人为的角度出发,很多事情反而能想通,罗盘七猛地拍了下手,快步来到周梓元面前,抓起他的脚往上抬:“诸位请看。”
  周梓元:“???”
  “假设他真的去过地窖,路上需经过草坪,那么脚底必然有泥土。”
  现实是周梓元的脚只有些灰尘,一粒泥渣都看不到。
  “对啊,”周母也跟着观察,“草坪才浇过水,现在还是湿的……真是怪了。”
  周父戴上老花镜凑过来看。
  周梓元想要挣脱,奈何罗盘七劲道大,他连动一下都困难。
  最后就连茅十八也来参观他的脚。
  周梓元:“……”
  罗盘七继续说:“为什么有人却说在地窖里见到了他,还说是恶灵附身?这家里的监控三番四次坏,窗户大开……其实全都指向一个人。”
  罗盘七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从前他总因为忽略人为因素被聂言教训,这一次终于翻身了。
  手指稳狠准地指向在场的一人:“就是你了,孙管家!”
  语毕,冲着林云起邪魅一笑。
  林云起:“……”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笑?
  他眼皮一跳,小声问:“罗盘七是被附身了吗?”
  白辞沉吟了一下:“以后不要随便对人笑。”
  随后补充:“收费可以。”
  “……”
  “因为你会笑出别人的强大,笑出别人的自信。”
  林云起不太能理解。
  白辞:“不信你再笑一下。”
  林云起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罗盘七愣住,还有被忽略的线索?
  倒是聂言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细节,很快又想到什么,过去问了周母几句话。
  白辞:“看,很有激励作用。”
  林云起下意识就要对着面露不解的茅十八笑,被白辞拦住:“这个还得再等等。”
  “……”


第52章 打击
  林云起接连笑了两次, 但激励作用只针对个别人。
  周父周母此刻正在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孙管家,这位在他们家干了几十年的老人。
  “你,你为什么……”周父嘴皮子都抖不利落, 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管家很冷静:“我的确看到了恶灵,老爷太太难道不信?”
  对于孙管家, 周父周母都有情感上的倾斜, 一时不好做判断。
  罗盘七问周梓元:“他陷害你是恶灵, 你没什么想说的?”
  周梓元眼神闪烁, 但闭口不谈。
  孙管家气势一下上来了:“我为这个家工作几十年, 一分钱没多要,我也没孩子, 一直把少爷当成亲儿子看待……陷害他,图什么?”
  论犯罪动机, 确实看不出什么。
  茅十八压低声音对聂言说:“周梓元失了一魂, 但依旧不愿为自己辩解,可见对孙管家确实有感情。”
  一个人要装几十年,不容易。孙管家想必是真的在为这个家庭劳心劳力。
  茅十八:“会不会在地窖里,孙管家才是被恶灵附身的那个?”
  说话声不大,但林云起听力很好, 闻言嘴角微微勾起,走到周梓元面前,说了句话。
  周梓元闻言脸色大变,他的脚还被罗盘七抓着,只能愤怒地伸长胳膊指认孙管家:“是你每天晚上故意把窗户打开, 我亲眼看见了。”
  先前林云起几乎是附在周梓元耳边, 连罗盘七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待到周梓元开始数落孙管家的罪状时, 罗盘七挑眉问原因, 茅十八也竖起一只耳朵仔细听。
  林云起:“犯罪就算没有动机,也有诱因,孙管家身上至少具备一个。”
  如果是人格障碍,不会忍到现在
  “先前周梓元躁动,你问孙管家要手机,记得他的反应吗?”
  罗盘七迟疑了一下,回顾说:“很不情愿,好像比周梓元还暴躁。”
  而且取手机的过程,孙管家离开了好几分钟。
  林云起意味深长道:“这段时间内,周梓元的手机一直是孙管家保管,周梓元没能抵抗住的诱惑,管家也许更难抵制。”
  罗盘七想到一种荒唐的可能:“情敌?”
  林云起点头。
  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孙管家很可能是用周梓元的手机重新和诈骗犯联系起来。所有受害者的共性都像被洗脑了,过往的情分又算的了什么?
  周梓元和和孙管家最终发展到扯头花,不奇怪。
  茅十八观察细致:“还是有些差异,这位大少爷陷得比管家深。”
  周梓元疯癫,孙管家尚能心思活络地思考怎么陷害人。
  林云起低头思索,目光无意中和白辞撞上。
  “一个是猎物,一个是工具。”白辞给出一个特别的比喻。
  林云起视线在那二人身上打转,点头表示认同。
  周梓元的自残只是想用血来浇灌红灯笼,可没说给自己扒皮,加上他身边时刻都有看护,真想扒了周梓元的皮,最方便的法子是通过内部人员下手。
  瞥了眼孙管家灰白的头发,林云起‘啧’了一下:“现在搞诈骗的,可真是生冷不忌。”
  连位老管家都勾引。
  聂言先前询问周母的,便是关于宅里出现异常的时间和孙管家保管手机的时间。对于林云起的判断,他丝毫没感到惊讶,仅给罗盘七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把孙管家带走。
  作为其中起关键作用的工具,手机自然要被一同带走。
  周梓元不配合:“谁敢抢我手机,我一头撞死在墙上!”
  听着滑稽,但满眼的坚决显然不是在说笑。
  “不知道管家和你的心上人都聊了些什么……”
  聂言一开口,就让周梓元开始动摇。
  “或许其中有提到你,甚至管家故意说了什么挑拨离间。”
  周梓元举起手机的胳膊有些颤抖。
  聂言最后给出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心动提议:“恢复聊天记录后,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一份。”
  周梓元放弃以死相逼。
  手机被拿走,他抱臂蜷缩在墙角,喃喃自语:“你们不懂,她不是骗子,她是最完美的……”
  周母抱着儿子哭泣,不停叫着‘醒过来’。
  罗盘七押送管家回去审问,周母的哭泣声越来越大,林云起暂时走出阁楼,趴在扶手上透气。
  白辞出来时,正好看到他拿着柳条,手伸到栏杆外,幼稚地来回晃悠。
  “在想什么?”白辞走到他身边。
  林云起:“这起案子有不少有趣的点,比如不同受害者眼中的诈骗犯,性别都是不同的。”
  “你认为是团伙作案?”
  林云起摇头:“擅长伪装性别的骗子,全国各地都有。”
  他停止拨拉柳条的动作,说:“孙管家陷得一般深,也许罗盘七那边能问出些有用的。”
  六点天微亮时,接班的人来了,林云起基本一晚上没怎么合眼,打电话叫代驾。
  白辞:“我来开。”
  “你身子弱。”林云起想都不想摆手:“别逞强。”
  “……”
  骸骨狗险些不厚道地笑出声。
  白辞开始反省,他是不是人设塑造的过于成功,以至于在林云起心目中的定位,出现了严重偏差。
  弱不禁风的人设该扔了。
  白辞冷酷地做着抉择。
  秋天清晨的风过于凉爽了,车窗仅留着一丝缝隙,寒意仍顽强地顺着林云起的衣领钻入。
  他确实是累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睡得很沉。不知过去多久,林云起睁开眼,周围空无一人。远处是青山石壁,偶尔还能听到泉水的声音。
  “白辞把我卖到了山沟沟?”
  林云起眨了眨眼,自己被自己逗乐了,白辞也不缺钱,不至于干这事儿。
  车子打不着火,他只能走下车,无论是代驾还是白辞,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林云起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手机和小册子都不见了。
  前方有木栈道,林云起看这地方环境还行,或许有度假村和别墅群,可以求救。
  “这花……”
  顺着木栈道往前走,两边的花随风朝一个方向倒。
  林云起跨过护栏,再三进行确认,这盛开的花和周梓元阁楼里的是同一品种。秋天能开到怒放的花种大多都已被人熟知,但这种,林云起从未见到过。
  他遗憾手机不在身上,否则还能扫图鉴别一下。
  一路走到半山腰,林云起停下眺望四周,期待能够看见人烟。
  然而远处只有此起彼伏的山脉,正当他准备放弃原路返回,忽然瞧见下方花丛中立着一道身影。半长的头发,背对着自己所在的山峰,风吹袖袍鼓动下,显得十分飘逸。
  不顾陡坡,林云起连忙往下走。
  到了近处才发现,这边的花枝大约有半米高,中间区域的过渡,犹如从浅水区走到深水区,甚至感觉不出来,一只脚便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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