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以。”沈纵嗓子干哑,思绪混乱,只能让自己盯着谢沉渊后面的车壁上,他担心自己再看着谢沉渊,心跳会过快而休克。
美色果然可以杀人。
谢沉渊继续认真说道:“我有呼吸。”
说完,就拉着沈纵的手按在了心脏处,沉稳有力又缓慢的心跳律动很快就传了过来。
“有心跳。”
沈纵指尖一颤,很想说他现在耳边都是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
“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不用怀疑,长生大陆也是真实的。”谢沉渊放下手,对于刚刚阿纵的问题做出了回应,他刚刚仔细想了一下,一个人要怎么证明他是一个真正的人,呼吸,心脏的跳动声,可以自由的言语活动,拥有自己的思维,这应该就是一个真正的人。
谢沉渊望着青年红红的耳尖,回想起以前阿纵脸红的时候,似乎都是因为自己……
还挺有趣的。
谢沉渊静静等着青年回神,顺便发了一下呆,阿纵虽然长的和自己不像,但剑眉星目,英气十足,但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小心翼翼的窥试,像是一个小动物,对周围警惕又好奇。
不知道阿纵在他那个世界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肯定是平和又安稳的。
谢沉渊发着呆,忽然感觉到手上有了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白狐尾围脖,柔软的狐狸毛触感极佳,触手生温,淡淡的暖意从手心传来。
阿纵为什么又送他东西?
“那什么,秋天快到了,夜里气温低,刚好我看见商城里有白狐尾围脖卖,我就买了…两个。”沈纵竭力让自己正常一点,顺便转移了一下刚刚的话题,他把手上的另一条白狐尾围脖放在桌上,声音小了一点,不让闻寒听见:“桌上那条是给你师弟的。”
谢沉渊轻唔了一声。
他怎么不知道阿纵和师弟的关系这么好了。
沈纵不自在的说道:“你给了我五张护身符,我打算和家人一人一张,已经让他们戴上了。”
“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身边的人好一点。”
“这样才公平。”
沈纵说完,悄悄看了一眼闻寒,发现他在马车外抱剑睡的正香,心里松了口气,他可不要当着闻寒面送他东西,那样简直太尴尬了,他拉不下脸,前几月的时候,他和闻寒还在针锋相对,各自看不上眼。
可沉渊他制作护身符的时候,把他的每一个家人都想到了,那他送东西的时候自然也不能把闻寒忘记了。
沉渊对他好,他自然也要对沉渊好。
谢沉渊没想到阿纵会说出他的心里话,愈发觉得阿纵和师弟一样,是个别扭又热心的人:“师弟知道你送他东西一定会高兴的。”
“他高不高兴,我才不在意。”沈纵嘟囔了一句。
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样,让谢沉渊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时间很晚了,我先下线了。”沈纵见过沉渊,又说完了话,准备休息了。
今天一天他受到的刺激比往常二十几年受到的刺激都大。
“沉渊,晚安。”
“晚安。”
谢沉渊道完晚安之后,就见青年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师弟,这是阿纵送你的。”
闻寒等他们说完话才挑开车帘,进入车内,表情微复杂,静默片刻后,还是将那白狐尾围脖收了起来。
经过这几月的相处,他也发现了沈纵其实就是一个普通年轻人,性格热血还爱打抱不平。
谢沉渊倒了杯茶给师弟,和他聊天:“阿纵他很特殊,是不是?”
“嗯。”闻寒闷声应了声:“他与其他心魔不一样。”
“他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吗?”
闻寒也不是笨人,刚刚沈纵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师兄的心魔似乎是天外之人,有一个大能法宝通此方世界,起初他只是把这个世界当做一个游戏,不得不说,有点惊世骇俗。
“是的,阿纵有个法宝,赠予我的东西都是从法宝里用他那世界的钱币买的,师弟可以替师兄藏下这个秘密吗?”谢沉渊看向闻寒。
闻寒眼睛闪过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要他不伤害师兄就好。”
“他从未伤害过我,阿纵是我在渡问心劫的时候闯进来的。”
谢沉渊浅抿了口茶:“当时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他是我的恋人。”
闻寒眼睛睁大了一瞬,急急道:“师兄,切勿相信那人的话。”
他的师兄修炼的是无情剑道,那人这样说,岂不是要害的师兄道心尽毁,简直用心险恶。
谢沉渊见师弟如此紧张,安慰他:“不要多想,我把阿纵当做自己的好友,且他年纪才不过双十,如若以后他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师弟勿与他计较太多。”
“我听师兄的。”闻寒黝黑的脸都是严肃。
两人洽谈一番后,就各自休息起来。
天气转凉,对于谢沉渊来说却无多大区别。
但是那白尾狐围脖摸起来手感极好,闲暇时,就把它当做温手之用,他的须弥戒子内还有几本未看完的长生大陆杂记小札,时间就在马车慢慢的轱辘声渡了过去。
另一边的秋夜。
顾月坐在沙发上等着小儿子,沈父端了一盘切好的苹果香梨给爱妻,笑容满面:“老婆,吃点饭后水果。”
沈谦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腿上盖了薄毯,正低头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公事,沈虚则调着遥控器欣赏着自己在电视上的脸,越看越满意。
顾月见两兄弟各忙各的,看向大儿子:“阿谦,阿纵在你公司里,你没发现他有点反常吗?”
知子莫若母,每次沈纵有些什么,都是顾月第一次察觉的。
沈谦闻言抬头,右手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阿纵他最近在玩一款恋爱游戏。”
“咦,他是不是想谈恋爱了?”顾月面上一喜。
沈虚边看电视边说道:“怎么可能,他这几个月老实的不得了,连隔壁的孙浩然约他去玩也没约到,下了班就回到自己房间,我看他是被游戏迷住了。”
沈父倒是不在意:“你们弟弟年纪小,玩玩游戏也没什么。”
沈谦的手一顿,他想起自己过年的时候给了弟弟一张压岁钱卡,现在里面的钱已经花了一半,平日里也没见弟弟买什么东西,那么钱花哪里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
沈纵推开门,见全家都在,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说吧,买了什么东西?”沈父给爱妻喂了一个苹果,才看向自己的小儿子:“你妈妈和你哥他们自从知道你有礼物要送给他们,可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沈纵先是喝了杯温水,润润嗓子,才把袋子里的礼物拿出来。
是五个包装好的淡黄色三角形护身符,用红绳子系了起来。
“你从哪里弄的这些东西?”沈虚坐起身,随手拿了一个,观察了一下,刚上手就莫名感觉精神一清,他拆开来一看,护身符里面是一张符纸,上面画着看不懂的咒纹,朱红笔行旁金光熠熠,一看就很玄乎。
“这是我在网上买的高级护身符,特别保平安。”沈纵双手合十:“心诚则灵,它可以保佑你们平平安安的。”
这可是谢沉渊亲自画的护身符,有灵的,就是当时画成的时候金光闪闪,会发光,到了他这个世界,符纸上的光薄了很多,浅浅一层,沈纵猜测应该是到了普通世界的原因。
毕竟长生大陆有灵气。
他这个世界没有。
效果肯定要打一个折扣,但是也够普通世界用了。
看着自家弟弟虔诚的模样,沈虚眼角一抽:“你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
“反正你们戴上,这是好东西。”沈纵没理他,给家里每人分了一个,盯着他们带在脖子上之后才放心。
“啧,这带上倒真像是一个坑蒙拐骗的。”沈父砸吧了一下嘴,他长的面相不像好人,脖子上挂着一个护身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亏心事做多了。
“瞎说什么,这是阿纵的心意。”顾月掐了一下沈父,略不满,转而又高兴的欣赏起儿子给她的护身符,从各个角度夸了一遍。
管它有没有用呢,这是儿子的一片心意,这就够了。
只有沈谦看着沈纵,给他留下了一个呆会找你的眼神。
沈纵摸了摸鼻子,吃完饭之后,跟着大哥上了楼。
沈谦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将弟弟给的护身符压在了衣领下面,才问:“你花了多少钱买的护身符,在哪里买的?”
他怀疑自己的弟弟被骗了。
“游戏里买的,哥,但是我保证它真的有用。”沈纵很想告诉自家大哥他的游戏通异界,但是系统自从把护身符传送过来之后,就消了音,谢沉渊他们在往陵川赶路,暂时也没啥副本,所以要让自家大哥相信这事还是挺难的,沈纵纠结的皱起了眉头。
沈谦揉了揉额角,确定自己的傻弟弟被那游戏骗了。
“买了多少钱?”
沈纵如实说了一下。
等听见自家傻弟弟花了一百万买了游戏里的衣服,沈家大哥感觉有点头疼,再到最后220万买的护身符,沈谦深吸了一口气:“阿纵,虽然你零花钱多,但也不能这样花是不是?”
沈纵立刻点头:“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乱花钱的。”
他确定他花的值才花的。
沈谦心里想了一下,觉得自家弟弟最近可能是拘在公司里太紧了,孙浩然那些人不来找他玩,沈纵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了游戏上,才沉迷了一些。
想清楚之后,沈谦决定采取迂回战术:“阿纵,浩然约你那么多次,还有白远山,李莎莎,这些都是你朋友,反正公司那边你也没什么事,你休息几天可以和他们几个聚聚玩一下。”
沈纵不是很想去,但看见大哥关心的眼神,还是答应了:“好吧。”
“这才对。”沈谦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鼓励道:“浩然最近在市中心开了个清吧,你对这个感不感兴趣,感兴趣的话,自己也投资开一个?”
“不用。”沈纵拒绝了,他每天都要上线看谢沉渊,哪有时间开店。
沈谦见弟弟拒绝,也不逼迫。
日子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着。
深秋的时候,谢沉渊进入了陵川城。
从深山老林里出来,再次见到鼎沸人烟,沈纵比谢沉渊兴奋多了,他特意在孙浩然清吧附近租了一个公寓,借着去清吧玩的借口,在公寓里留宿,不然在家里多有不便。
这个一个神奇广袤的世界,而他多么幸运可以进入这个普通人无法进入的世界,还可以遇见谢沉渊。
这样一想,沈纵对带他来到长生大陆的氪金游戏充满了好感。
陵川作为一个大城,巨石城墙拥有两个入口,两个出口,城墙用坚硬无比的青岗岩铸造而成,高达三十米,起初是为了抵抗兽潮,后来人道崛起,宗门林立,和妖族平分秋色,那些兽潮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而进了陵川城,闻寒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马行把马车卖掉,毕竟他们后面还要租船进入忘生潮海。
谢沉渊穿着修士之人常见的白色道衣,手握上邪剑,墨发用隐银绸带系住,不笑的时候,清冷的拒人三里之外,沈纵站在他旁边,只感觉自己身上也沾了仙气,自从知道长生大陆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对谢沉渊的感观越发好了。
“阿纵。”谢沉渊突然出声。
沈纵抬头看他。
谢沉渊问道:“你要不要束发?”
阿纵的头发长的很快,现在已经到了肩膀处还往下一点,已经可以扎起来了。
沈纵用手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比以前是挺长的,可是,说长也不长啊,怎么束?
“我有一个海灵红玉珊瑚串珠,热烈如火,和你十分相配。”谢沉渊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正经的让沈纵分不出他是在夸他还是夸那个什么红玉珊瑚串珠。
其实他留发主要是因为不想看见太多异样眼光,从而给谢沉渊他们招惹人眼,现在谢沉渊这样,让沈纵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破了。
“阿纵赠我绸带,我自当赠你束发串珠。”谢沉渊拿出须弥戒子内的红色串珠,递给沈纵。
“那就谢谢沉渊了。”沈纵高兴的接了过来,红玉珊瑚串珠被一根绯红色的线串了起来,前端编织成拇指粗细,细密光滑又平整,在末尾处,珊瑚珠如小珍珠大小,圆润光泽,他用红绳把碎发扎起,走路间,红玉珊瑚串珠在耳侧微微荡悠,温凉凉的。
走出来的闻寒没眼看的跨过了笑的荡漾的沈纵。
“走吧,师兄,我们去瑶台阁。”
瑶台阁在陵川城的存在十分瞩目,不用打听就能找到。
它半悬浮在城中央,托举它的是一颗巨树,巍巍峨峨。
底层的树叶枝繁叶茂,到了上方就是精致的亭台楼阁,隐约可见衣香鬓影,丝带款款,女子婀娜的身姿若隐若现。
瑶台阁的白玉匾额在日光下莹莹生辉。
沈纵跟着谢沉渊他们上楼,十分惊奇,原来这楼梯是用大树垂落下来的粗干雕镂而成,古朴无比,泛着松木香,木梯两侧是青铜飞鹤宫灯,意境十足。
等到了第一层。
管事见来者三人中有两人拿着剑,气势不凡,思索一番便亲自迎了上去:“诸位可是修行之人,如此的话还需告知在下一声。”
“因为我们瑶台阁经常有仙君造访,自然要为各位仙君提供上好的房间,瑶台有十二阁,最高处才能赏最佳景,十二阁便只为仙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