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怀,小心点,都扎破手了。”
梁遗怀看着自己的手指,昨儿冒个泡,今儿又被扎破了,看起来有些可怕。
“不行啊,这太丑了。”
梁霖霖看着,笑道:“遗怀,你缝的很好了,别家姑娘刚开始也不可能缝的这么好啊。说吧,喜欢哪家姑娘?”
见梁遗怀不吭,梁霖铃笑了笑:“哈哈哈,开玩笑的,遗怀喜欢谁都无妨,阿姐都支持。”
“阿姐,你真好。”
梁遗怀把玉坠放进香囊中,还塞了些香料,看着自己的成果,急忙告别梁霖铃回君府。
刚想进入,就被门卫拦住了。
梁遗怀愕然想到,自己都是翻墙回府的,对着门卫大哥尴尬地笑笑,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翻墙回府了。
“唉,走路我偏不走。”梁遗怀无奈道。
刚回去,便兴致勃勃地跑到君逍暮住处,喊道:“阿暮阿暮,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君逍暮的院子里,基本没有丫鬟,所以梁遗怀纵管怎么胡闹,也没人拦着。
进门,君逍暮没在这儿。
梁遗怀又找遍了书房和其它地方,就是没有君逍暮。
唉,这人呢?
梁遗怀把香囊放到他的口袋里,走到凤阁,那儿的东西依旧如新,淡淡的古木味儿让人舒服,他再里间,打开衣柜,还有几件新衣服。
一女声袭来。
“少爷~你说这儿的环境倒不错,人家在这儿还能保养呢。”那女声娇滴滴的。
吓得梁遗怀躲进衣柜里,诶?不对,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
“嗯,的确不错。”君逍暮的声音袭来,随后,梁遗怀从衣柜的缝隙中看到,君逍暮带着一位女人来到这儿。
那女人浓妆艳抹着,衣着也穿的格外清爽,胳膊、后背、腰肢什么的,都隐隐约约露着。
“少爷~人家之前听说,你还养过男宠呢,看来少爷果真如传闻那样,风流倜傥啊~”
那女的很自来熟,一屁股坐到床上,将腿翘起来,眼神中带着勾引的意味儿,看着君逍暮。
梁遗怀在衣柜里面,看到这儿,手上的青筋都凸现出来。
君逍暮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那舞姬。
“啊,少爷,你怎么还这么不解风情呢。”那女人继续说。
终于,梁遗怀忍不了了,一脚把柜门踹开,倒把在场的两人都给看懵了。
“好你个君逍暮,竟然背着我勾搭别人。”梁遗怀虽然骂着君逍暮,却瞪着床上的女人:“你,给我下来!这是我的床。”
那女人却不识好歹:“怎么?你就是少爷之前养的男宠啊?”
“是又怎样!”梁遗怀看着那女子,又把目光转移到君逍暮,委屈顿时如洪水猛兽,泪就不自觉地模糊双眼。
君逍暮看见心爱的人哭了,心疼得想搂着他一顿哄。
“好,好,我成全你们,以后都不要来见我啦!”梁遗怀带着哭腔,眼角微微泛红,随即,不等君逍暮说话,把怀里的玉佩扔给君逍暮,气冲冲地走了。
“怀儿!”君逍暮想拦着他,却被一把扯开。
那舞姬跑过来,拉着君逍暮的手:“少爷,这不还有我吗?”
君逍暮扔给她一锭银子:“就当你陪我演戏的钱了。”
“哪里的话,人家不想要这个,我想……”未等说完,君逍暮问:“怎么?想要我取了你的命?”
听到这话,那舞姬吓得颠倒在那,才走人。
再去找梁遗怀,却不见了人影。
梁遗怀抽泣着,看着肿起来的手指,觉得不值,难不成君逍暮真的想通了,男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再看看手腕的划痕,自己其实没有划破柳柔颜的脸,只是划破自己的手腕,血喷到她脸上营造假象而已。
他躲在角落,既然仇人想杀阿姐,既然心爱之人心另有所属,那么……
梁遗怀笑了笑。
笑得非常凄惨,比哭还难听。
他吹了箫,白啾闻声飞来,他想杀了仇人,保护阿姐,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他跑到阿姐家,想着道个别,在门口把泪水抹下后,才进了门。
“遗怀,你来了。”梁霖铃端着一盘点心,笑脸相迎。
突然,看见梁遗怀眼周围有些泛红,有些担心:“你这儿怎么了?你方才哭了吗?”
“没有,被风沙眯了眼睛。”
梁霖铃皱着眉头,责怪:“哪里有风沙,我家遗怀这么大了,以后不许哭啦。”她擦了下梁遗怀的脸庞。
梁遗怀抿了抿嘴:“不是,真没哭,或许是虫子飞到眼睛里了,我忘了。”
无奈,梁霖铃塞给他一块糕点:“今天下午国师登基皇帝,我一会儿要去隔壁的厨娘家做糕点,要不然就赶不上啦。”
梁遗怀重复:“登基大典啊。”随后,两眼放光:“阿姐再见!谢谢你阿姐。”
梁霖铃笑道:“慢点儿。”转念一想,为何玩对自己道谢?
“遗怀?”
再唤时人已远去。
刚回去,又见君逍暮追来,他眼睛中满是着急,问:“梁小姐,你见怀儿了吗?”
“遗怀,他刚来过这里。”梁霖铃道:“才离开不一会儿。”
君逍暮又追问:“那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嗯,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比如‘再见,谢谢你’,这孩子恐怕哪里又不如意了,带着泪花来的。”
“好,我知道了,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君逍暮语气略着急,但他在梁霖铃面前尽量压着。
梁霖铃摇摇头。
第26章 登基大典惶人心
带着白啾,梁遗怀把它塞到袖子中,意味深长道:“今天,我们做一件大事,然后你就真的自由了。”
白啾听得迷迷糊糊,不过,它一直听主人的话,无论何时何地。
登基大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的一众臣子向国师俯首称臣。
“好!”国师顺势向侧房看了下,前朝皇帝便被关在那里,他眼神中充满了讥笑:“我这一辈子,也只有一个女儿,那么今日,我便把柔颜赐婚于君家长子。”
下面的臣子也顺势做出举动。
“父皇。”柳柔颜微笑地看着国师,在侧旁看着这臣子给自己的父亲下跪,这次,总能栓住君逍暮了。
“停!”词落从路口走来,她声音洪亮:“我词落在此!皇室血脉没有断,国师谋反,今日,我便是在这儿了。”
众大臣看着,眼神中流露出一缕不可思议,私底下纷纷谈论:“啊,这……词落公主。”
“是她没错,她还活着?”
“若她活着,那皇上是不是也活着?”
“你傻呀,皇上根本没死,被国师囚禁着折磨呢。”
众说纷纷。
国师也按耐不住,长吼一声:“我现在是绮国皇上了!”
“你说谎!”词落大步上前,手里拿着一把长刃剑,“刺啦刺啦”地划着地面。
国师也不退后,从腰间抽出剑,但柳柔颜却道:“爹,让女儿来吧。”
稍有疑虑,但也并未说太多,国师点点头,道:“一切小心。”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两女子打了起来,大臣又开始唏嘘:“词落公主怎么会的剑?”
“你忘了?词落公主至少是边境出来的主儿,这剑都不会,怎么再边境活下来?”
“也是。”
国师看着她们打着,心里突然想到什么,把前朝皇帝从侧房拉了出来,让他看着自己的女儿怎么被打败。
词落和柳柔颜本打的不分上下,但前朝皇帝刚被拉出来时,身上被铁索捆着,他喊了一声:“词落小心!”
将词落的思绪给拉了回去,趁着这时候,柳柔颜朝她刺了一剑,却又被词落还了一刀。
国师心疼自己的女儿,开始作弊。
他拿起剑走了过去,正准备下手时。
突然,万里长空,响起一声凤啼,这可把大臣们吓坏了。
随后,不知多少根的羽毛像箭一样,从天而降。
“护驾护驾!”
众人嚷嚷着,四处流窜。
梁遗怀在皇宫之上,看着那些四处流窜缺还嚷嚷着护驾的人,不禁联想到在梦境中的事儿。
他笑的很肆意。
这些鱼肉小虾们。
加快吹奏的旋律,加大吹奏的声音,体内的生命被这丝丝缕缕的箫声给抽着,方才的眼泪也凝成血液,猩红的眼睛看着下面这些人。
梁遗怀拿起久违的剑,从空中落下,看着惊慌失措的国师,对准他的脖子,歪头问:“你杀我爹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在慌乱中,前朝皇帝也被另一位大臣解开铁索出来,顿时龙颜大怒,看着国师:“国师,我待你不薄!”
国师的汗水直流,但知道必死无疑,又嘲讽道:“对!我想过今日,但没想过来的这么快!早知道就把你全家都斩草除根了!我早在之前,都想着皇位了,奈何梁丞相他不同意,所以就这样死了,哈哈哈讽刺吧。”
前朝皇帝早日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听到这话更是火上浇油,一口老血吐出,吼道:“你卑鄙无耻!”
国师又道:“你不知道吧?你的小太子――皇后生的嫡子是怎么死的,其实啊,他没死!”国师笑得更加猖狂:“既然我们都快死了,便让你死个明白!你儿子从小在我手下做差,本想杀了的,但让他去杀害这个人!”国师指向梁遗怀。
梁遗怀也笑了。
原来,小迷糊是皇家子弟,本该是未来的储君,却沦落如此,怪不得国师宁可耗费兵力去羽清山摘那疹草,原来是为了在这天,来一出苦情戏。
妙啊妙啊,比上一世聪明太多。
国师又道:“是他,他杀了你的亲身骨肉!”他指着梁遗怀,梁遗怀笑得更加邪魅。
他在国师耳旁,轻轻地说:“你不知道吧,他没死,他在我这儿。”
随后,在国师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一剑把他毙命。
国师的被捅的鲜血喷了他一脸,那刻有“平乱”的玉箫,却掀起一场战争,多么讽刺啊。
“啊不!爹!”柳柔颜在一旁,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捅,抽起剑就像梁遗怀刺去。
“柔颜不要过来!”国师的眼球瞪的很大,梁遗怀看着她,轻轻道:“不自量力。”
正想把剑指向柳柔颜时,国师把体内的剑死死摁住,看着柳柔颜,喊道:“快走啊!柔颜,快走!”
“啊!爹!”柳柔颜不再听国师的话,拿起剑就冲过来,词落看到也听到自己的皇弟没死,那这绮国,也是有后了。
她堵住柳柔颜的剑口,一剑穿心,但她笑了:“我皇弟原来没死,只可惜,我没好好跟他说会儿话。”
“美人哥哥!”小迷糊从路口跑来,他跟着梁遗怀,奈何梁遗怀骑着凤凰,自己只能跑,所以来晚了。
词落看到那孩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随后轻轻道:“皇弟……”
小迷糊冲过来,看见梁遗怀满脸血,不知是谁的。他跑来,梁遗怀指着词落,说道:“小迷糊,这……这是你的亲生姐姐,快去看看。”
听了这话,小迷糊有些不可置信。
词落一把倒下,她看着自己的皇弟,喊道:“皇弟,你来。”
小迷糊跑过去,将她扶起来,道:“你说,我听着。”
“好遗憾,没能认认真真跟你说过话,也没和你告个别,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你被误诊夭折时。那时候,我看着你,肉肉的,生的好可爱啊,但是,没等你叫一声皇姐,我就这样要走了……”词落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她轻轻抚摸着小迷糊的脸庞:“血浓于水,好好活着,我亲爱的皇弟。”
“皇姐!”小迷糊喊出这句话,眼神中尚存害怕:“皇姐,我在这儿呢,你别睡啊。”
词落听着这一声久违的皇姐,心满意足地长眠于世。
“啊啊啊!”小迷糊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去,抱着她仰天痛哭。
柳柔颜颤抖着,国师也逐渐没了气息,国师未闭眼,看着柳柔颜。
“爹,爹爹……”柳柔颜跪着爬过去:“爹你等着,我……我给你报仇!”她说着,声音颤抖。
梁遗怀看着柳柔颜,笑着:“柳小姐,你威武豪橫一世,想不到,今日会死在我这儿吧。”
“啊!我杀了你!”柳柔颜拿出剑,却被打了个剑身断裂。
她看着剑,也笑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梁遗怀:“梁遗怀,我恨你!”随后,拿断裂的剑划破自己的喉咙,一命呜呼。
梁遗怀闭上眼,他的仇人都死了……
“怀儿!”君逍暮跑来,他听到这边有凤凰啼叫,又想到今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
梁遗怀跳到房顶上,看着君逍暮,问道:“阿暮,你知道为何这一世,我欠你的少?”
“不知,但怀儿你下来,我错了,我们之间有误会,我娶你!”…………
天上的羽毛仍旧在落,下面早已经血海汪洋,梁遗怀看了下天空,轻声说:“因为啊,上一辈子我欠你太多了。”
梁遗怀红着眼。
“上一辈子,我欠了你一条命。”梁遗怀看着他,“那个孩子,终究还是吃不到糖了。”
君逍暮在下面喊着:“你想吃多少,我给你买!”
“追君如追风。”梁遗怀拿起剑,放下自己的脖子上,闭上眼睛:“可追不可及。”
不知是谁,拿起剑在君逍暮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