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现在是早晨……好歹也得到了晚上再……”文森特扭动着腰肢想要躲开菲索斯不老实地伸过来的手。“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菲索斯说着将手从文森特衬衫的下襟处伸进去,贴着文森特的肋骨摩挲,“难道宝贝儿不想要我吗?”这问题让文森特红了脸。
他才不会承认之前菲索斯离家出走时他几次晨勃都在幻想那副结实强壮的躯体。菲索斯的手在文森特身体上逡巡,他用略微冰冷的手指攀上了菲索斯胸前的突起,轻轻揉搓了一下,引得文森特发出一声小鸟般的嘤咛。“宝贝儿……你下面好像硬了。”文森特说着用膝盖顶了顶文森特两腿之间。文森特将红透了的脸埋进沙发靠垫里,咬着嘴点点头:“那你还在等什么……”菲索斯像是获得了主人命令的猎犬,欢快地摆着看不见的尾巴扑进文森特怀里,开始啃咬起文森特的脖颈。
而就在菲索斯撤开文森特衬衫之际,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报丧般的敲门声。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女人的叫唤:“文森特!文森特你开门啊!”
第十七章 有一种饿,叫你妈觉得你饿
女人叫门的声音让文森特瞬间慌了起来,他将手从菲索斯的禁锢中挣脱出来,推着菲索斯的胸口想起身。然而他越是推,菲索斯抱的便越是紧。
“别管她,我们继续。”菲索斯将文森特牢牢锁在怀里,蹭着文森特的脖颈撩拨。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一向欲拒还迎的文森特表现出了坚决的抵抗。
“不行……你快起来!我得去开门!”文森特的膝盖顶到了菲索斯已经开始发硬的胯间,菲索斯略微撑起身子。
“那女人是谁?”菲索斯不满地嘟起嘴,将文森特推搡着他的双手牢牢按在沙发上,“比我还重要吗?”
“你快松手!否则让她看到就糟了!”文森特显然十分焦躁,连话都结巴了起来。“哦?她还能硬闯进来不成?”菲索斯说着低头去啃咬文森的喉结。
文森特吃痛地叫了一声,眼角氤氲起一片水雾:“她有钥匙!她是我妈——”当汉娜.利瓦尔打开儿子的房门时,刚好看见文森特被菲索斯压在沙发上的一幕。以下是汉娜对当时景象“客观公正”的描述。文森特衣冠不整,眼圈通红,一只脚上的袜子已经掉在地上,另一只脚则踹在黑衣暴徒的胯间,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而那名黑衣暴徒则跨坐在文森特身上,按着文森特的手腕,满脸淫笑,张牙舞爪,一副要把文森特吃干抹净的嘴脸。所以当汉娜抄着手中雨伞抽在菲索斯脑袋时,她自认为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再正当不过的保护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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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位菲力克斯先生是你的……朋友?”在经过一番鸡飞狗跳后,汉娜终于在耗尽爆发力之后被文森特拉住。她喝了口茶,目光在并排坐在桌对面的儿子和黑衣暴徒之间徘徊。“是……是的。”文森特在母亲严厉的视线中低下了头,不由自主地用手指搓起茶杯上突起的花纹,“他是我在别的大学认识的朋友,这几天来玩,住在家里。” “哦?”汉娜的视线从文森特衣领和发丝的缝隙间时隐时现的可疑紫色印记游走到“菲力克斯先生”嘴角被咬破的伤口,“现在年轻人的交友方式还真是——哼,奔放啊。”文森特猜不准母亲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半张着嘴吱呜了两声,最后还是选择了规避风险,转移话题:“妈,你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
“你还有脸问我!”提到这个问题,汉娜的语气就更加不客气起来,“你从最近凭空消失,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要不是我还记得你家住哪里,可就真要打电话报警了!”文森特“啊”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换了手机号码以后忘记跟家人说,想到母亲这几天一定十分担心,他便不免心生愧疚:“我之前遇到点事,手机摔坏了,所以……”
“那也好歹联系我们一下啊。”汉娜语气中不免抱怨,“看新闻里说S城这两天不太平,大家都很担心你——你还好吧?”“抱歉,我很好。”文森特说着把自己包着绷带的双手往袖子里缩了缩,但这动作仿佛就是在提醒汉娜他受伤了。“你的手怎么搞的?”果不其然,汉娜立刻追问。
“是……”文森特在脑海里寻找着能够说服母亲的说辞,但他从来不擅长撒谎,特别不擅长在自己这个强势又精明的母亲面前撒谎。
幸好此时身边的“菲力克斯”,也就是菲索斯接下话来。“是这样的,阿姨。”菲索斯的额头上还留着刚才被汉娜的雨伞打出来的肿包,但笑容却是十足的亲切友善,“文森特之前见义勇为,从一栋着火的建筑里救出了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不小心被烫伤了。”
“哦?真的吗?”汉娜眯起眼,上上下下审视着菲索斯。她对这油腻的黑衣男全无好感,但一时又无法从他堪称完美的真诚笑容中找到丝毫破绽。“千真万确,是我亲眼看到的!”菲索斯搓搓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文森特才拜托我这两天来家里照顾他。”文森特在心里感叹着菲索斯不愧是邪神,说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此时他感受到菲索斯的手在拍他的后背,于是连忙开口附和:“是的是的,这两天多亏……菲力克斯照顾。”汉娜不知可否地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摆设:“不过这么一说,你家的确比我上次来整洁了不少——等等,你是不是瘦了?”
“没有吧……”文森特对这个问题不太确定,他已经很久没量过体重了,但他写起论文来就会废寝忘食,再加上最近经历了那么多凶险的事情,瘦也是有可能的。“这可不行!”汉娜将红茶一饮而尽站起身,略微发福的肚子撞在桌边上,引得桌上的茶壶茶杯都是一颤,“跟你说过许多次,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来,把这张桌子给我收拾收拾,今天让老妈给你露一手!”想到之前汉娜来时做的饭量他吃了整整一周都没吃饭,文森特立刻面露难色:“不用了吧,您大老远赶过来,坐着休息休息吧。”
“这点路算什么?”汉娜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结实的手臂,“好歹我也是天天下地干活儿的农场主,可跟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城里人不一样——你也别闲着,去,给我到超市买菜去。”汉娜说着就往厨房走,文森特知道母亲的性格,一旦下了决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于是他便不再多言,起身去拿外套。此时菲索斯凑过来:“我跟你一起去。” “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你在家——”文森特转身时感觉被菲索斯拉住了手。“喂喂喂,单独和丈母娘相处很尴尬的啊。”菲索斯挤进空间狭小的玄关,几乎与文森特身子贴身子,“而且我想跟你一起去。”
“谁是你丈母娘……”
“你是我宝贝儿,那你妈妈不就是我丈母娘嘛——”
“你可别当着她的面这么说……”
“那个谁——”此时汉娜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见两人对面站着冒粉红泡泡,愣是隔了好几秒才收拾好脸上被酸到的表情,“对,就是你,是叫小菲吧?”
“是的阿姨。”菲索斯第一次被人这么叫,感觉有些好笑又有些惊讶,但还是爽快答应,“您有什么吩咐?”
“你,跟着文森特一起去吧,他手上有伤,劳烦你照顾他一下。”“阿姨放心!”菲索斯立刻露出狗腿嘴脸。汉娜从厨房里走出来,一面在围裙上擦着手上沾着的水一面从她那件旧大衣口袋里掏出钱包,将一张信用卡塞到文森特手里,“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今天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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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很少去超市,平时吃的东西基本都在家附近的便利店解决。一个是为了省时间,一个也是为了降低欲望。不过今天是周末,而且又是老妈掏钱,他自然也没有了对超市里那些新鲜又健康的美味说不的理由。他先将汉娜吩咐的蔬菜、肉类和面粉买齐,又兜兜转转来到鲜果区,此时正直草莓丰收的季节,他挑了两盒个大新鲜的进口草莓,一转头又瞅见对面的甜品区。今天甜品区似乎在做什么活动,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蛋糕。文森特一眼扫过去就瞅见了商家的明星产品。奶白色的蛋糕上铺满了通红的草莓切片,在柜台灯光的照射下现得无比诱人。这种高糖高热量的贵族食品文森特平时是想都不敢想的,此时被压抑已久的欲望爆发,文森特有点心动。但当文森特放眼望去,发现甜品区里都是女性,宣传海报上又好死不死地印着什么“一口激起少女心”云云,又禁不住心生退缩。
“怎么了?”此时菲索斯询问,“不去买吗?”
“没事,已经买了新鲜草莓了,我们走吧。”文森特摇摇头,却还是禁不住地叹气。菲索斯见状便不再多问,径直走进了甜品区。文森特想叫住菲索斯却还是晚了一步。菲索斯的高大的身影在一众选购甜品的女性间现得格外突兀,而他出众的外形则不时引来四面八方的异性视线。菲索斯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柜台前:“请给我拿一个蛋糕——对就是那个,草莓的那个。”
服务员将蛋糕从柜台里端出来:“先生您是自己吃,还是要送人吗?”“送人,是给我的恋人买的,请帮我包装得漂亮点。”一些观察力惊人的女性从菲索斯进来时就已经眼冒金光,听到这话不免露出沮丧的表情。菲索斯本人倒是毫不在意,提起包好的蛋糕走到文森特身边,将蛋糕放进文森特购物车里:“我们还有什么要买的吗——哎呀宝贝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菲索斯的询问没有得到回应,文森特推着购物车向结帐处走去。菲索斯倒也不强求,笑盈盈地跟在文森特身后。等买完东西出了超市,文森特忽然拉住菲索斯的衬衫袖子。
“什么事啊宝贝儿?”菲索斯颠了颠两大袋食物转过头来。
“给我一袋。”文森特指指怀里的购物袋。
“不用了,你手上伤还没好,我拿得动。”菲索斯说着就要往前走,文森特却没松手。菲索斯终于感觉到文森特的不对劲儿:“怎么啦宝贝儿?”文森特咬了咬下唇:“你这个样子,我们……我们都没办法拉手了。”菲索斯脑子转了三个弯,终于反应过来文森特这是在主动示好。这种千载难逢的好事儿顿时让菲索斯乐不可支,差点让购物袋的里的橙子滚落在地。他平衡了一下身体,将两个购物袋用右手一并抱住,并将空着的左手伸到文森特面前。文森特伸出手,试探性地将五指插进菲索斯的指缝里,而菲索斯则主动阖实掌心,将文森特牢牢抓住。两只手,十根手指互相紧扣,菲索斯将文森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走吧,我们回家。”回家的路上阳光很好,鸟儿叫得愉悦欢畅,路上不时有小孩嬉笑着跑过,远处的住宅中传来午饭的香味。
微风撩起菲索斯的额发,男人漆黑的眼中停驻着纯然的爱意。还有那只手,坚实温暖的手,紧紧地抓着文森特,牵引着他向前进。文森特精神一直有些恍惚。他想起儿时的一些梦,想起他曾经幻想过的有关爱的幻想。那些梦和幻想里没有言情小说里的大起大落,只有一条路。那条路通向无尽的未来,而他与爱人携手并肩。一路上阳光很好,风微凉柔和,一切宛如当下一样。文森特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小小的愿望。他希望这条路永远都不要有终点,他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到家。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而已,现实中当他们回到公寓门口的时候,文森特就因为迎面走来的邻居惊讶奇怪的视线松开了菲索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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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在文森特出去的时候把文森特家里里外外又规整了一遍,顺便将经年未换的窗帘沙发套洗了一遍,并彻头彻尾地对地毯进行了一次大清理。随后她又用文森特买回来的食物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这些菜虽然看上去没有店里的品相好,但吃上去却是来自家乡的味道——当然,虽然文森特用尽全力,他还是只吃掉了所有食物的不到三分之一。吃完饭后,汉娜又来来回回地把文森特家容易落灰的角落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落下任何角落后才满意地放下了一直卷着的袖子。此时天色已晚,汉娜准备启程回家。文森特和菲索斯把汉娜送到火车站检票口时,汉娜转身抱了抱文森特,随后将视线落在菲索斯身上:“小菲——”
“什么事,阿姨?”菲索斯走上前,一脸温良恭俭让。之前他虽然巧言令色百般讨好,汉娜却一直没给他什么好处。汉娜拧着眉头,顿了又顿,带一丝不情不愿的语气:“文森特……就拜托你了。”听母亲这样说,文森特感到脸上有些燥热:“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森特。”忽然被母亲叫到大名,文森特立时紧张起来。汉娜抬手揉了揉文森特柔软的头发,眉宇的线条柔和下来:“我原来一直在很多事情上担心你……不过现在我放心了。”
“妈……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发现自己被当成小孩子对待,文森特有些懊恼,“你也是,干活不要太逞强,适可而止。”汉娜点点头,提起旅行包:“对了,下周的五月节回来一趟吧。”提起“回家”两字,文森的表情僵硬起来:“嗯……我看看有没有时间吧。”
“请务必回来——你祖父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你回来一趟,见见面,说不定就是道别了。”
“我……知道了。”见文森特面露难色,汉娜便不再说什么强求的话。她靠近文森特,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文森,遇到什么事不要都自己扛着,别忘了你还有家人,你还有我。”望着母亲大步流星地走向月台的背影,文森特感到心底升起一种跑了一个全程马拉松般的疲惫。他的母亲是有名的女强人,从小他就被他母亲保护着、监督着,也时常像今天这样被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