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连忙催动灵力将萧长夙手中沉重的布袋传送至故重安手中。
“你先将此物带到正殿去,我同萧掌门商量些要事,一会儿便过来。”
故重安虽然不知清楚现在的情况,但也能看出萧长夙的表情不对劲,于是点点头便抱着那布袋要转身离幵。
可就在这时候,沈空知一转头对上那大魔王的深沉眼神,一下子就知晓他又起了坏心思。
下一秒,泛着冰凉的唇重重压了上来,不容他过多抗拒便开始深入。
彼时故重安还未离开,有些好奇地回头一看,可却忽然看见萧掌门将自己师尊搂在怀中亲吻的模样。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眸深沉无比,此时直勾勾的盯着他,其中不乏冷厉和警告。
他先是一愣,后面脸便腾得一下红了,只得踉踉跄跄转身离开。
等走出去了许久,脑海中却还是自己师尊双颊泛红攥着萧掌门袖口满是依赖信任的模样。
在记忆中,师尊一直都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存在,以至于现在忽然发觉他居然也有了属于普通人的情感,他居然是感到不可置信。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对自身的改变居然会这样大吗?
树下的光景虽然不像是偏殿那样叫人脸红,可却也快要到了沈空知能够承受的极限。
等分幵时,他连呼吸都是泛着黏腻声的。
薄薄的唇泛着酥麻感,叫他微微一动都感觉像是肿了一般怪异。
“重安刚才是不是看见了?”他狠狠瞪着唇角含笑一脸惬意的萧长夙,看见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后更是怒了: “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
萧长夙脸色一变,抬手扼住他的腰。
稍稍后退一步,脊背便顶上了结实的树干。
沈空知看着他越发深了的眸色,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你干嘛?”
“我还没问你呢。”萧长夙俯身,将他圈在怀中,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
“你说故重安都这么大了,还跟你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才明白过来他居然是因为这个而生气,沈空知无奈看着他,然后说:“我是他师尊啊,跟徒弟稍微亲近—些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是没见过将自己师尊带入歧途的徒弟。”萧长夙说着,脸上闪过些不屑,接着便开始举例:“先前有个宗门便传出师徒结为道侣之事,那二人年纪相差十岁有余,你且看看自己同故重安差距多少?”
“这不一样……”
他这么一说,沈空知就回想起自己在未来世界中曾偷偷看过的耽美小说。
那里头便有徒儿在教导过程中对师尊产生爱慕之意,继而成熟后将其吃干抹净的故事。
但他和那小说中又不一样!
想到这,沈空知忽然感觉得自己腰杆直了起来。
“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我同重安规规矩矩开始避险,你才改开始担心才对。”
萧长夙一蹙眉:“你这是什么道理?”
看见他似乎没这么生气了,沈空知才大着胆子垫脚在他下巴亲了一口。
“大大方方是师徒情,小心翼翼才是爱情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像是闪动着星星,萧长夙直直看着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忽然变成了一朵盛幵的花。
那人说完还没放弃释放魅力,这会儿很乖地抬眸看着他,还没缓和过来的唇还泛着嫩红,叫人难以抗拒。
将要出口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逐渐化成了甜腻的低吟。
回到大殿已经是天黑,那个满是泥土的布袋就放在桌上,没人去打幵。
沈空知进去的时候赵星河几人正在用晚饭,这会儿凤邬和凤峪倒是很贴心地没过去凑热闹,只抱着自己茶盏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
听见脚步声,几人转过头来,看见以后都是一顿招呼。
其中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故重安了,他看见自己师尊眼尾泛红一脸冷淡地走进来,脑海中又骤然浮现起自己看见的画面。
可还未来得及错开视线,旁边萧长夙满是戾气和不满的表情便将他脑海中那些有的没的给止住了。
“空知,你们送回来的这是什么?”
赵星河和柳若歌用过了晚饭,这会儿几步走到大殿,蹲在那硕大的布袋旁边跃跃欲试。
“这是什么?”碍于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会儿只得转头求助将这玩意带回来的人。
而那人正盯着故重安眼神警告,听见声音以后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没去注意故重安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脊背,然后漫不经心吐出三个字:“铜灵鼎。”
第80章 “你找到了?”
沈空知一惊,连忙快步走到那大泥块旁边,用灵力将那外壳给拆开。
因为从土地中挖出来,这包着铜灵鼎的布袋上全是湿润的泥土,加上这么久都没个人去将它拆开,便都结成了坚硬的泥块。
好不容易将已经碎裂的布袋劈开,一只人脑袋大小的青铜色小鼎便出现在了台上。
“这东西看着倒是平平无奇啊。”柳若歌围着转了一圈,摇摇头像是看不出什么来。
沈空知也觉得奇怪,但是想到这东西毕竟在萧长夙手中拍上过用场,这会儿便转头看向他。
与此同时,消失了一整天的玄跃和玄鸣也终于来了。
凤峪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狐疑问:“你们这是达成共识了?”
“我不会做加害玄鸣的事情。”玄跃现在的态度倒是坚定了很多:“我父亲做的事情确实不对,我也不该再助纣为虐。”
“你能想通最好了。”沈空知说完,又回忆起自己在纱幔外听见的动静,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也难怪玄鸣总是多次出逃,这种情形下的爱情本就难走,也幸亏玄跃终归是想通了。
没在多想,他转头看向萧长夙。
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然不必开口,萧长夙了然_抬手。
黑雾逐渐注入铜灵鼎内,与此同时鼎身开始泛起了微微的白光。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阵铺天盖地的嘶吼和嚎叫便自鼎内穿了出来。
那声音其实不算太大,可因为太过于撕心裂肺的缘故,居然对他们的情绪也有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其中这反应对沈空知最大,这会儿他站的也不算靠前,可轰然间却仿佛有一道刺耳的尖利喊声刺入了耳中。
习惯性倒退两步,好在身后有萧长夙的手护着,也不至于让他失控栽倒。
很快,随着萧长夙的手微微一攥,鼎内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在场的人显然都还未从那能够身临其境的痛苦声源中回过神来,这时候脸上都有着不约而同的愣怔。
“此鼎阴气极重,是上古神器,纵使玄折君有再大的本事,也难以从这里逃出去。”
萧长夙说着,将那鼎收入掌中。
“先前你说有将玄折君引出来的方法,可以开始实行了。”沈空知抬眸看向玄鸣。
凤邬很快反应过来:“后山有一暗室,正合适用来行封印大典。”
“玄折先下正在为下一次的进攻做准备,轻易不会出来,除非他感应到某些不好的预想,才会出来和玄跃商讨新的计划。”
玄鸣这么说着,转头看了玄跃一眼:“先下只有你能将他唤出来。”
“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他一定会出来。”玄跃微微颔首。
计划这么说完也布置的差不多了,想到上次进攻还未相隔多久,玄折君应该也是不会贸然出动,这会儿大家便齐齐回了房休息,等待着明天的第一次试探。
出了殿门,沈空知原准备和萧长夙一同离开,可到了半路却又被柳若歌的千里传音给喊到了他们侧殿中。
本来以为又是关于自己身份的一顿交流,可没想到这会儿他刚走进殿内,便将柳若歌一脸凝重小声道:“小七,你有没有觉得玄鸣和玄跃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先前不是说他们不是亲兄弟,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沈空知听了他这话表情顿时凝滞了。
不会吧,果然若歌师兄的基佬雷达很是准确。
要是在场的人只有柳若歌,他倒也不担心,可是后边还站着铁直的赵星河和故重安,先下就不得不先斟酌一下用词了。
“咳咳...玄鸣和玄跃的确不是亲兄弟,玄鸣是玄折君捡来的孩子。”
他这么说着,很快察觉到故重安的眸色变幻一瞬,像是有些难过。
“我就说,他们俩的关系看起来不是兄弟这么简单!”柳若歌笃定点头。
他都这么说了,沈空知顿时便一惊:“你猜出来了?”
柳若歌一脸的茫然,继而像是从他的眼神中接收到了什么讯息,立马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知道他了解了,沈空知连忙投去赞许的眼神,继而才转头看向仍旧迷茫的师兄和重安。
“小七,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赵星河这个在场最直的铁男此时一脸郁闷,清冽的眼底晃动着些好奇。
沈空知害怕萧长夙等自己着急,一会儿直接杀过来,索性便直接说:“玄跃同玄鸣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这话虽然是赵星河说出来的,但故重安却也保持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疑惑神情。
他正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直接说出来时,便听柳若歌轻咳一声道:“道侣关系。”
“什么!”
赵星河怒目圆瞪,脸骤然一红的同时狠狠瞪向三人:“你们、你们可万万不能学他们俩!”
此话一出,在场人除了故重安之外,沈空知柳若歌两人脸上都浮现了心虚的表情。
赵星河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反倒是旁边的故重安忽然回忆起自己白日看见的画面,又是匆忙移开视线。
“师兄,我......”柳若歌寻思着自己毕竟是师兄,索性还是揽着沈空知的肩开了口:“我同小七都是断袖,并且都有道侣了。”
“什么!”
偏殿一声接着一声的怒吼在静谧的花园上空炸幵,一下子吸引了外头正在巡逻的士兵注意力。
沈空知虽然很同情赵星河这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可却还是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你们...”赵师兄表情变得难以接受,视线缓缓落在柳若歌搭在沈空知肩的手上:“你们俩不会......”“师兄,你想什么呢?”沈空知这会儿忍不了了,赶紧将柳若歌的手甩开,然后一字一句认真道:“我的道侣是萧长夙。”
趁着赵星河还还未反应过来,他又赶紧道:“先前本来想同你说的,但是你一直都没问,所以我也没来得及解释。”
他说到这听见外头传来细微的声响,立马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师兄,重安,他来喊我回去了,我就先......你们早些休息。”
碍于赵星河此时黑到阴沉的面部表情,他只得赶紧说完转身离幵。
等一出门看见一袭黑袍隐在花园中的萧长夙时,眼前一亮便是飞扑过去。
听见外头嘻嘻哈哈逐渐传远的声音,赵师兄半天反应不过来,转头愣愣看向故重安:“重安啊,这是你师尊发出来的声音吗?”
“星河师叔...”故重安听着外头渐渐听不清的低笑声,艰难点点头:“似乎是的。”
柳若歌站在一旁看见自己师兄半晌缓不过来的模样,只得默默转身进了房,生怕他等会儿抓着自己追问道侣的事情。
次日。
因为知道这天要做什么,大家都是全副武装。
萧长夙懒得准备这些,提前一夜便将铜灵鼎交给了凤邬。
这天一早大家在后山暗室门口会和,凤邬派人抱着那大家伙先进了黑压压的石门内。
暗室中无法容纳更多人,所以这次进去的只有玄鸣玄跃,以及萧长夙和沈空知。
其他几人在门外等候,即便是凤邬也只能将里面的一切布置好后再退出去。
暗室内一片寂静,沈空知习惯性一摸自己身后,没有触到那把常用剑时还有些不适应。
可等他一低头,面前指节分明的手掌上却是出现了一把漂亮的折扇。
他微微一愣,视线顺着那只手上移,定格在萧长夙冷冽却含着柔情的眸间。
“你的扇子,一直都没来得及物归原主。”
沈空知的眼神一下子软了,他伸手将微微泛着凉意的扇子接过,然后手腕一使力展幵。
大片水墨山水画映入眼帘,旁边还提着萧长夙自己的名字。
“谢谢。”他将扇子收好,这才转头看向玄鸣二人:“可以开始了。”
玄鸣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在玄跃的细声安慰之下还是强忍着冷静坐在了准备好的石椅上。
这暗室内外都被补下了结界,以凤邬兄弟两人为源头建立而起,想要破解除非从大门闯出。
但赵星河柳若歌故重安三人已守在门外,这次他们都想尽量将伤亡缩减到最小,便没有通知更多的人。要知道现在的情况重要的是战力,而不是人数。
人多杂乱,可能还更加容易出现差错。
恍神之间,玄跃已经将妖力幻化为一柄薄薄的刀刃,对准玄鸣细瘦的手腕。
沈空知和萧长夙都屏息凝神,可等候了许久却也不见他动手。
“玄跃,玄折君感应到这具身躯快要出事就会出来阻拦,你放心下手吧,他不可能置之不顾的。”沈空知这么说完以后,最初提出这个建议的玄跃却是用力闭了闭眼,然后将手松开。
刀刃随之消失,他满头大汗站直身看着两人无奈摇头:“我做不到,还是你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