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任性,你那还肿着...上点药更容易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带了些关切在里头的,要知道他这么久以来都为碰过谁,现在莫名其妙把一个男的给睡了。
措手不及的同时,也忍不住开始心虚。
可沈空知听后却更是恼火,不顾嗓子还有些哑,张口便来:“你自个拿去上吧,别在这膈应我!”
萧长夙冷了脸:“我让你选,自己上还是我帮你上?”
“滚!”
沈空知吼完正想闭上眼睛自己静静,却忽然感觉一只手撤开了自己的衣带,顺带着便朝着亵裤探去。
“你干嘛呢!”他骤然一个转身,想要将那只手扯幵,可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腰和下身均是被牵扯到了。
一时间,他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捂着腰倒吸气。
萧长夙轻叹一口气,听声音里头还带着些无奈和嫌弃。
“都让你别乱动了,就算让你自己上药也未必能够得着,身为修仙之人身体素质这副模样,平日也不多加锻炼。”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等沈空知好不容易缓和过来,这才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他娘的睡了别人,还要讽刺人,你、嘶__”话还未说完,身后便顿时随着裤子被扯开的动作变得凉飕飕,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冰凉。
沈空知一时间软了身子,只能无力地抓着枕头,把头脸埋在里面委屈巴拉地骂:“混蛋!”
他耳尖露在外面,泛着薄红的模样着实可人。
原本对于他的抗拒,萧长夙心底还有些不高兴,可是现在这么一看心底的躁郁之气却徒然消散了。
他若是不那么强势和倔强,倒......也是挺讨人喜欢的。
专心把自己弄伤的那一处给上好药,他已然又是回想起了白天那销魂难忘的滋味,一时间又不可抑制地有了反应。
好在沈空知全程压根就没抬头,除了耳根通红证实着他现如今还是有意识的,否则萧长夙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咳咳,我、我先回房了,你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他说着站起身,正打算离开,却将沈空知忽然转过头来,慵懒地靠在自己叠起的手臂上,然后慢条斯理问:“那我直接喊吗?”
说着,他便猛吸一口气,然后张嘴:“萧__”“诶诶诶......”萧长夙赶忙伸手制止他这幼稚的行为,勉为其难从自己腰带中取了一块玉佩递给他,“攥紧,说话就行了。”
“哦。”沈空知微微抬手接过那块还带着温热的玉佩,因为衣物材质过于丝滑的缘故,这会儿袖口微微滑下,露出了一截白玉般的小臂,尤其是那凸显的腕骨上还带着几点明显的红痕,一下子又让萧长夙看直了眼。
他接过以后不以为然地将玉佩放在了床头,等再抬头看见萧长夙愣怔的神情时,心里徒然有了猜测。
手肘微微支在床榻上,他侧卧着将头慵懒放在手掌上,然后勾起眼尾有些挑逗地看向男人:“萧掌门,你该不会...起反应了吧?”
“......”萧长夙顷刻间冷了脸,转身气哄哄离开,走到门口转身关门的时候还格外暴躁地说了句:“晚上别喊我,否则来了就是给你上药!”
沈空知:“……”
这人怎么还玩不起呢?有就有,有什么害羞的?
他长得如此英俊潇洒,气质又是无比出众,难道对他有反应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脑海中杂七杂八想了许多,他总算得到了心里安慰,又是倒吸好几口气捂着酸痛的老腰调整好姿势,这才成功的找寻到了一个舒服的睡觉姿势。
昏昏沉沉睡去的同时,隔壁房间的萧长夙也终于沐浴完躺在了床上。
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一整天精疲力尽,这天夜里应该极其容易入眠,可没想到一躺在床上,脑海中却满是沈空知玉一般的肌肤,被泪浸湿的眼眶,还有那具全是他痕迹的身体。
想起来就跟做梦似的,可是那么多细节却是记得一清二楚。
朦朦胧胧之间,眼前逐渐黑了,可不过多时,眼前却又逐渐亮了起来。
睁开眼,萧长夙发现自己还身处于凌云宗,只不过自己此时分明是站着的,可平视过去却还没有石桌那样高。
正当他好奇之时,却忽然听见身后的桃花林中传来两人争论的声音。
那稍微大一些的嗓音令他登时一惊,立马拔腿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妖族异宝诸多,你怎能肯定他不会卷兵重来?到那时我们都无法留在这世间你可曾想过后果?”
桃花林中,背对着萧长夙的青袍仙者语气咄咄逼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醒目而又富有标识度。
而他对面那个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却是轻笑一声:“总归我在乎的人都已经去了安全的地方,到了那时妖王再度归来,难不成这世间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顶上击退妖族的重任吗?”
“笑话,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可像他们几个这样天赋异禀的,你活了几千年,又可曾见过几个?”
青色衣袍的仙者声音是萧长夙无比熟悉的,而这暴躁的语气也成功唤醒了他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他忍不住上前两步,嗫嚅两下张口: “师尊......”这声音过于低,凌月仙尊并未听见,而站在他对面的清鹤君却是不以为然的勾起唇角,有些慵懒地说:“可你又能做些什么?到了那时候即便是灵体也无法留在此处,难不成你想为了你徒弟,放弃神仙的位置?”
此话出□,萧长夙骤然抬起眼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凌月。
他丝毫未动,萧长夙也猜不出他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
半晌,凌月轻叹一声:“活了这么多年,回望过去却发觉能够牵挂之人所剩无几,我知道你向来看不惯他将你徒弟害成这副模样,可终归是为了天下苍生,换做你飞升之前,也会做相同的抉择。”
清鹤眼睫微垂,清冷淡漠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微张薄唇冷冷道:“可别分裂久了,就忘记了你是我的分身,倘若你真敢做出这种选择,我便不会再容你存在。”
“所以你留我是为何?”凌月说到这句时,身上的气场似乎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他上前一步,立于清鹤咫尺距离,微微俯身道:“清鹤上仙创造凌月,不就是因为寂寞吗?倘若我也不见了,你的每一天要怎么过?”
两人贴得极近,原先萧长夙还勉强能够窥见清鹤的神情,可现在却看见他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脑海中正思索着方才两人对话之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萧长夙正心底满是惊愕。
下一秒,却忽然听见自己耳边传来了蚊子一般轻轻的呢喃。
“萧掌门......”“肃长夙--”最后一声骤然响起的一瞬间,他骤然睁开眼。
却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客栈的房内,此时睡前放在枕边的半边玉佩正发出轻微的声响。
传来的声音委屈又可怜,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埋怨:“萧长夙,我好像发热了......”听见这后面的半句话,萧长夙一时间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了,坐起身披上外衣便匆匆出了门。
隔壁屋也压根没锁门,这会儿他一推就开,伸手点燃了油灯以后蹲在床边伸手一探,果真摸到了一手滚烫。
沈空知这时候神志都有些模糊了,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摇晃的重影,有气无力地小声说:“都怪你。”
见他都这样了,萧长夙也没有要同他斗嘴的想法,伸手把人扶起然后手把手披上外衣便将他给抱进了怀中。
怀中人全身都是滚烫的发热,萧长夙紧紧抱着已然有些神志不清的他下楼,看见坐在一楼桌上打盹的小二,便是一脚踢翻了他身旁的长凳。
“诶唷!”
小二浑身一激灵,登时醒了过来。
这会儿睁着迷蒙的双眼看他,然后擦擦眼睛道:“这位客官,出什么事了这是?”
萧长夙冷冷地看着他,等他清醒了才道:“附近可有医馆?”
“医馆啊...出门右拐路过两条街再左拐,看见一张木色的大牌匾便是了。”小二说着,又挠挠头打了个哈欠:“他家向来半夜也开着门,看看你们运气如何了。”
他话音未落,萧长夙便抱着沈空知迅速出了门。
现如今已经是秋季末尾,又是深夜,外头的风刮得格外凛冽,萧长夙有灵力傍身,身上的温度常年较高,这时候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倒是沈空知被他抱着止不住战栗和颤抖,细白的手指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疏离瓷白的脸上泛着青色。
“冷……”
他这么小声呢喃一句,紧接着便将脸贴上了萧长夙的胸膛。
这还不算,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热度,又止不住轻蹭两下,整个人完完全全蜷缩在了他怀中。
第35章 感受到那温度和过于亲昵的举动,萧长夙大脑登时一片空白,抱着他走在无人的长街,一时间都快忘记东南西北了。
他忍不住收紧了抱着沈空知的手臂,迷迷糊糊走了一长段路,好不容易寻到一所还打着灯的店面时,一抬头发现正是医馆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不算牢固的大门被重重踢开,里头坐在诊台后的老先生打了个激灵,睁开疲惫的双眼一看,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低下头去摸出纸和笔墨,然后长叹一口气,将自己长长的胡须整理好,这才开了口:“这位仙师,上火不是不治之症,无需半夜特意前来开药,多暍茶少生气便可。”
萧长夙轻手轻脚地将意识已然有些不太清醒的沈空知放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然后转头将大门关好。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以后,他转身重重一掌拍在梨花木长桌上:“大夫,他发热了,您快给看看。”
那大夫斜他一眼,然后轻哼一声,缓缓伸出手:“先诊个脉吧。”
萧长夙越看他表情越不对劲,可现在毕竟是关键时刻,还是亲自俯身将沈空知的衣袖掀上去一些,然后将那一节白到晃眼的手腕朝上放在桌上。
大夫慢条斯理将手放了上去,接着眉毛一挑,啧啧两声收了手:“年轻人不知节制,总有一天要尝到苦果的。”
“什么?”萧长夙有些茫然地看他一眼,然后又赶紧帮沈空知把袖口给理好。
等一低头看见他眼睛微眯着一副难受委屈的模样,想到这屋子里温度也不高,索性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了他的身上。
身上暖和了,他倒也没了动作,只坐在原地发愣,像是也丝毫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等安顿好了他,萧长夙才终于叹了口气看向正盯着两人意味深长的老人。
“大夫,怎么样?”
那老先生听后连连摇头,先招招手说:“这位仙师,老朽提前说好,我对于断袖没有任何偏见,只不过......好歹是双修的情分,在那件事情上可否将后事处理干净呢?”
“后事?”萧长夙眼神一直落在沈空知那一届莹白的耳垂,迷迷瞪瞪地听完后面那句,最后又是骤然一怒拍桌:“只不过是感染风寒发热,怎么就要准备后事了?”
大夫沉默片刻,看见面前这人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放弃了拐弯抹角,直接便道:“这位仙师同感染风寒也没什么关系,现在才刚入秋。重点还是两位双修以后未清理干净,否则......”他也不想再说这种事情,面前这人也跟耳背似的听不清,索性便自顾自转身去取药材了。
取了药付了钱,萧长夙又把人抱着回了客栈,可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索性便把人给抱进了自己房间。
出门前做的那个梦还一直在脑海中环绕盘旋,可却因为沈空知忽然发热而带来的惊慌给冲灭了不少。现在服了药看着是好了一些,他便又开始回忆起来。
凌月,他的仙尊,同沈空知的仙尊清鹤上仙居然是同一个人?
可在他儿时有些模糊的记忆中,两人一直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无论是外在还是性格,没有任何一处是相似的,他敬仰师尊饱受修行苦楚的同时,也时而会艳羡清鹤对于他徒弟的宽容大度。
平心而论,萧长夙不想承认自己相信了那个梦境就是真实发生过的对话,可是脑海中却像是有个声音在确定着它的真实。
这些杂乱的想法在脑海中掺杂成一团,使得他一时间心乱如麻起来。
等眼眶都泛起了酸疼,他往床上一躺,侧首看见那张还有些泛红的清冷脸庞时,心底又奇迹般地被抚平了 一些。
或许明天一早可以问问沈空知对于自己师尊的记忆,可他......已经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对于这些还有印象吗?
不过他失去记忆以后,显得倒是比很久以前随和一些,也要比先前更正常一些。
萧长夙股自认为不是愿意将就的人,可是此时看着身旁人安静的睡颜,却忽然感觉心跳如擂鼓般剧烈跳动起来。
那感觉太过于不对劲,他不敢再想,连忙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强行克制着自己入眠。
次日清晨,故重安醒来时只感觉后颈一阵酸疼。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妖王宫做抉择的一瞬间,夭夭淡漠的神情同第一次见时差别是那样大,让他几乎觉得判若两人。
这时候从床上爬起,他草草穿好衣服洗干净脸出了门,正好奇其他几人都去哪了,结果一低头便看见一楼有两道耀眼的身影。
穿着红衣的柳若歌手上筷子挑着两根细面,正黏黏糊糊地靠在张流云的肩上,看口型似乎是在问:“是面还是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