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维尔:“我母亲是金雀族,父亲是人族。”
景西:“翅膀金灿灿的那种?”
泽维尔点头。
景西:“那你能带着人飞多久?我哥当时砸在你身上,沉吗?”
你能不能别问了!
泽维尔五脏俱焚,简单说:“还好。”
景西:“我哥肯定得抓着你,不然就掉下去了,他抓你翅膀上了吗?那你能飞吗?”
泽维尔:“……”
这问题他没法回答,只能干笑,含糊地给了同两个字:“还好。”
景西稀奇极了,满眼都是他这个人,一副好感非常高的样子。
如果是其他场合,泽维尔会很满意,并会乘胜追击,但现在他只想把这倒霉孩子塞马桶里冲走。
景西烦人而不自知,重新问:“所以抓在你翅膀上你也能飞?他是抓了一边的,还是两边的都抓了?”
“……”泽维尔镇定说,“当时太紧张,光想着救人了,没注意这些。”
景西:“哦,也对。”
他余光扫了一眼依旧保持沉默的凤星然,在脑域里“啧”了声,“老师就是心善,这要是换成我大外甥,能当场把他的底裤掀了。”
系统:“安啦,故事线上的主角没有肯吃亏的,你看着就好。”
景西:“成吧。”
他结束折磨人,老老实实吃水果。
这时一抬头,不期然和郁薄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他眨眨眼,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郁薄看他两眼,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耐心坐了半小时,这个气氛略有些古怪的茶话会便散场了。
泽维尔努力压着迫不及待的心情,说道:“老师住在哪?我们要打车回酒店,顺便送你吧?”
景西紧跟着说:“老师就别回去了吧?我好多作业不会写,你帮我瞅瞅,明早咱们一起走,这边离学校近。”
泽维尔:“……”
怎么哪都有你!
但让他绝望的是郁薄又跟着帮了腔,凤星然竟又同意了!
他心里都是凤星然会不会趁机告诉郁薄实情,起身时腿都有些抖,僵硬地笑着:“也行,那我们就走了……对了,我要在这边玩一段时间,老师加个好友吧,要是学校里有什么事,郁薄又恰好出差,你可以联系我。”
凤星然看他一眼,在他祈求的注视下,配合地加了他的好友。
泽维尔做戏做全套,转向倒霉孩子,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憋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咱们也加个好友,有事随时找我。”
景西很痛快:“好啊。”
泽维尔最后看向郁薄,和他道别,这才离开别墅,然后急忙给凤星然发消息,求好友原谅自己。
凤星然回了句“明天面谈”,便要陪着小孩回屋写作业。
郁薄叫住了他们:“你们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他可不是瞎子,泽维尔虽然掩饰得好,但这点道行在他眼里还不够看。他心里做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只剩证实了。
景西答应了老师保密,继续装无辜:“啊?什么?”
他说着“后知后觉”一下,补充,“哦,救人的事等我写完作业再聊吧。”
郁薄看着这个不想和自己商量事的弟弟,暗道一声不可操之过急,一下下摸着他的头:“去吧。”
景西道声好,听话地拉着老师上楼了。
凤星然给他辅导了一会儿功课,听他说后面的会做,便起身出去,敲响了书房的门。
郁薄:“进。”
凤星然开门进屋,走到他对面坐下:“我有两件事想和你说。”
郁薄“嗯”了声。
凤星然:“一是当时救你的是我,二是想聊聊小铭的事。”
“小铭”还在写作业,听着系统嘿嘿笑出声,了然问:“他去找我哥摊牌了?”
系统很高兴:“嗯呢~”
景西:“给我解释一下你这个姨母笑。”
系统:“鸟族嘛,翅膀变出来衣服有两个大洞,你哥当时还没晕,看见了老师背上的树叶形胎记。之前那次是医护人员都能作证是泽维尔送他去的医院,泽维尔还故意弄破了衣服,所以他没有怀疑。可现在掉过一次坑,你觉得他还会掉第二次吗?”言下之意,郁薄肯定会要求看看胎记。
景西“嚯”了声:“还是你们会玩。”
系统再次嘿嘿一笑,继续查看情况,顺便听了听他们的计划,报告给了景西。
景西心想果然不是吃亏的主,既然老师已经有主意,他便没有掺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写完作业,跑去找他哥听故事。
郁薄暗中打量他。
老师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这孩子的状态问题,但他横看竖看,一点都看不出自家弟弟有什么“不安”和“不自在”,特别想问问是不是故意把老师骗回家的。
不过老师前脚刚说完这事,他不能后脚就把老师卖了,便没有挑明,简单说了说被袭击的事。
当时酒店里的那些人是受雇来杀他的,已经被他揪出幕后主使,全扔进监狱了。
这事过后,家里的人暂时都老实了,哪怕再有搞事的也蹦跶不高,无需担心。
景西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不再打扰他工作,回屋睡觉了。
转天一早吃完饭,他和老师一起去学校,神色自然地在校门口分别,慢悠悠进了教室。
刚上到第二节 课,系统就报告了进展,老师和泽维尔在他租的公寓里见面了,说道:“盯着点。”
系统道声是,注意力移了过去。
凤星然租的是两室一厅,装修很是小清新。
他们是在客厅谈的,他先回答了好友没有告诉郁家兄弟他们是认识的,更没有拆穿那个谎言,听着泽维尔握住他的手哭诉说太喜欢郁薄,好不容易有个接近的机会,一时猪油蒙心就冒领了救命之恩,希望他能原谅自己。
他沉默片刻,说道:“我原谅你。”
泽维尔眼前一亮:“真的?”
凤星然看着他:“但前提是你必须找郁薄说清楚,欺骗得来的感情不能长久。”
泽维尔急了:“怎么不能长久?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凤星然:“可这对他不公平,他有权知道真相。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去找他坦白并道歉,他会原谅你的。”
他怎么可能原谅我?他原本就不喜欢我,知道真相绝对会厌恶我!
泽维尔神色挣扎,几秒后痛苦地一抹脸,终究是同意了,哑声说:“好,我今晚就跟他说。”
凤星然欣慰地拍肩:“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
泽维尔:“我知道。”
他结束这个话题,问道,“你怎么会来这边?又怎么会当上老师?当时我朋友说没有接到你,我打你电话也联系不上,吓得一个星期都没睡好。”
凤星然便简单说起机缘巧合遇见高中班主任的事了。
泽维尔听得庆幸,又埋怨一句不告诉自己,得知是不想连累他,忍不住把人拉进怀里:“还好你没事。”
凤星然“嗯”了声,刚要回抱,便觉脖子一痛,猛地推开了他。
泽维尔快速把提前准备好的试剂打进去,跌在一旁对上他不可置信的双眼,冷笑:“我就知道你这脾气,肯定会让我去道歉。”
凤星然:“你给我打的什么?”
泽维尔:“只是一点镇定的东西,睡一觉就好,我可不会脏手。”
凤星然失望极了:“所以你刚才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泽维尔:“不然呢?”
他说着见凤星然要解锁手机,冲上前按住了对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真实面目,“我是不会给你机会求助的。”
他拍着好友的脸,语气温柔,“路都给你安排好了,放心去吧。”
凤星然提醒:“咱们昨天才见过,我今天就出事,他们有可能会怀疑你。”
泽维尔笑了:“这点你放心,你不会今天出事。”
凤星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安排,感觉意识渐渐模糊,挣扎地抓住他的手腕:“告诉我……你给我的逃亡路线……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我回来?”
泽维尔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你回来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轻轻一推,看着凤星然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便打开手机吩咐后面的事。
等他都交代完,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卧室的门开了,郁薄带着保镖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霍然起身,脸色刹那间一片惨白:“你……”
大脑空白两秒后,他猛地转向凤星然,“这都是你设计的?”
凤星然只剩最后一点意识,已经说不出话了。
郁薄上前查看他的情况,替他开口:“他用救命之恩换我原谅你,并和你重新认识。你真心悔过,什么事都没有。”
泽维尔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郁薄吩咐保镖看住他,低头看向老师。
凤星然的眼镜早在进门的时候就摘了,此刻半睁着眼,仍望着好友的方向。
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家族还有沾亲带故的关系,他犯的这点错,凤星然愿意原谅他,但结果还是往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上发展了,原来他是真的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
郁薄见他神色痛苦,伸手盖住他的眼:“别看了,后面的事我处理。”
凤星然再也抵挡不住药物的侵袭,睡了过去。
系统看完全程,回去告诉了景西。
泽维尔连着两次杀人未遂,铁定会被郁薄送进监狱。
原故事线上几次让老师陷入危机,给他和郁薄制造机会的反派就这么没了,这感情线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
它由衷地说:“你别一个人搞,去找段池帮忙好吗?”
景西这节课已经上到尾声。
他记着老师布置的作业,刚要回话,就见一个纸团从眼前“嗖”地飞过去了,静默两秒,提起另一件事:“老师真的会带着他们改好?”
系统:“会呀,所以你会让他当你们班主任吗?”
景西:“嗯,我来想办法。”
他按部就班上完一天的课,放学前收到了段池的消息,得知段池来接他了,下课便扔下小弟们,快速找到了段池的车。
段池仍是那副沉稳绅士的模样,见他打开车门,侧头看向了他。
景西往上迈的脚微微一顿,总觉得很久没见过他了,哪怕他们天天晚上都发消息和视频。
他问道:“你忙完了?”
段池:“没有,但能抽出空了。”
他接过小孩的书包放到一边,揉揉头,“明天周末,带你去玩。”
景西:“可以。”
反正他哥最近要忙泽维尔的事,估计没空理他。
二人回到别墅,发现郁薄还没回来。
景西发消息问了一句,得知还得有一会儿才到家,便和段池坐在沙发上聊了聊他这边的进展,片刻后实在忍不住发痒的手,想要撸狼。
段池察觉他的视线总往自己的头顶上移,低笑一声,主动变出了耳朵。
景西伸手捏了捏,满意极了。
段池靠近一点方便他捏,陪他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听见车声,收回了耳朵。
郁薄进门时他们早已拉开距离,表情十分正经。
他诧异一下:“你怎么来了?”
段池指着提前准备好的一堆礼物:“刚好有事来这边,乙舟让我给他送点东西。”
郁薄笑道:“客气了,该我请你们吃饭才是。”
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要招呼他们吃晚饭,这时突然扫见了什么,按住了弟弟的肩。
景西诧异:“怎么?”
郁薄没有回答,伸手从他的领口处捏起一个东西,放到眼前一看,是根狼毛。
景西:“……”
段池:“……”
第62章
郁薄刚刚乍眼一看, 本以为是线头之类的东西。
他记得老师的话,不想总那么严肃,便想表现得亲和点, 帮弟弟把身上的线头弄下去,结果没想到是狼毛,而且看着很像天狼族的毛。
那问题来了,段总的毛为什么会在他弟弟的身上?尤其还是领口的位置?
景西早已了解过星域的这些种族,知道三中头狼的毛色和天狼族的不同,忍不住在脑域问:“你说我要是告诉他三中那二傻子最近去染了个色,他信吗?”
系统光是听着就觉得丧心病狂:“谁吃饱撑的变出原身去染色,你自己信吗?”
景西:“信啊。”
不过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表面上极其镇定, 问道,“这是什么?我长白头发了?”
段池同样面不改色, 不等郁薄回答, 主动接过来看了一眼:“好像是我的毛。”
景西意外:“啊?”
段池:“可能不知怎么飘过去的。”
景西一边往餐厅走一边打量他:“但你也没变身啊。”
段池:“在家里会变。”
景西更意外,开始围着他打转, 想看看他变身的样子。
段池堂堂一个总裁自然不会无故卖萌,何况这小孩又不是乙舟,便冷淡地拒绝了。景西不乐意, 继续围着他转圈。
被扔在一旁的郁薄:“……”
哦对了, 他弟是段池的脑残粉。
景西和段池都知道这种事越解释或越逃避, 就会显得越有问题,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 其中的逻辑会有人在脑子里补全的。
他们两个都是特能装的人,且默契十足,演起来简直称心应手。
郁薄有一瞬间的起疑, 但紧接着就按了下去,毕竟段池的异狼身份众所周知,除去绑定的人,应该不会对别人有兴趣。再说段池如果真对自家弟弟有想法,当初根本不会通知他来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