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路不明的弟子不要乱捡[玄幻科幻]——BY:Dilemma
Dilemma  发于:2021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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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试图起来却无法,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绑在了椅子上。
  随即一道光射在了他脸上。
  “我劝你坦白从宽。”
  少年正坐在他面前,他身着粉嫩色的衣服,却不显得违和,眉眼柔情似水,却又隐含着锋利。
  陆饮溪傻眼。
  这,这谁啊?
  这么多年来,陆饮溪一直有一个苦衷,那就是,他脸盲。
  脸盲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小时候看电影,电影里的角色一转身,他就立马不认得了,所以往往电影都看一大半了,还不知道主角是哪几个。
  从前医院里的护士姐姐们都说他高冷,可能是父母常不在身边的缘故,情感上有些缺失,所以说总是对人爱答不理的。
  天地良心。
  他是真的认不得。
  他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个小柴房,房间里堆满了杂物,刚被打扫过的样子,烟尘还有些大。
  肖默和景弘深都不在,他只能靠自保。
  于是陆饮溪抬头,又认认真真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一眼,寻思着自己到底在哪里又落下了什么风流债。
  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要绑架他呢?
  不过,脸盲归脸盲,他也有一个十分优秀的技能。
  叫做即使我不认识你但我超厚的脸皮可以假装和你是亲兄弟。
  “你把我这样绑着,我也不太好意思说话啊。”
  陆饮溪扭了扭身子,那绳结竟是更紧了一点。
  他记得他昏迷前似乎是在花街。
  所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房中术奥义之绑绳大法吗?
  “你别动了,越动越难受,在这迎春楼,我的绑绳手艺可是一绝,”少年仰着下巴,有些轻蔑地看着他,眼里又不自觉地带着愤怒,“哼,你若是真的陆饮溪,我何必向你解释这些东西。”
  陆饮溪恍然大悟。
  大意了,原来不是他认错人了,是眼前这小少年是他这副身体的原主。
  陆饮溪松了口气。
  这不是线索就送上门来了吗。
  陆饮溪迅速来了一张久别重逢的热泪盈眶脸:“你,你就是我曾经的朋友吗?”
  少年被他这一转变吓得一愣,半天才点了点头。
  “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呜呜呜呜……”陆饮溪想要抹眼泪,结果人还被捆着,只能任由温热的眼泪满脸乱流,“我一个人,受重伤躺在了一座荒山中,记忆全无,金丹俱损,七经八脉没有一条是完整的,幸而我在荒山里靠着残余的那点儿灵力,收了两个徒弟,他们都还挺懂事,一个为我安养疗伤,一个为我重塑门派,我今日才能活蹦乱跳地坐在这里,否则,我可能已经死了啊……”
  少年不再像刚才那样满是防备地看着他了,他站了起来,细细地打量着他。
  “……你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小陆,就夺了他的舍啊。”
  “什么?”
  “我问你个问题哦,如果一个人被夺舍了,那他会变成孤魂野鬼,还是会去转世投胎啊。”
  少年抬起头来,朝他勾了勾嘴角,“他是正常死亡了吗?”
  陆饮溪不说话了。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人不是他插科打诨就能糊弄过去的。
  他和原主之间的联系,或许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
  “你说啊,你告诉我吧,我知道的,你绝对不是小陆。
  小陆他啊,不管什么时候,绝对,绝对不会像你一样,在受重伤的情况下,毫无顾虑地去接近别人的,那是他天生的防御机制,改不掉的。”
  “我今天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你怎么会和陌生男子走在一起,还一来就是两个,你还会喝别人递来的酒,你说你失去记忆吧,总不会把性格习惯都变了吧?”
  “哦,对,其实你出现在这里我就觉得很奇怪了。”
  “如果是小陆的话,收了这么重的伤,能逃到荒野里去,能一个人默默死去,他何乐而不为呢。”
  少年滴了两滴泪下来,那指腹轻轻擦去,陆饮溪大概能看出他是长在花街的人了,毕竟对方举手投足间都是姑娘们的样子。
  “他死了。”
  陆饮溪开了口,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轻佻,“我啊,我没想着要夺他的舍,我上辈子呢,是个很容易死的人,像刚才那样大哭可能就会一命呜呼了,正巧他死了,我就掉进他身体里去了。”
  陆饮溪平静地描述着,往后靠去,“我不太清楚他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听你说好像是个一心求死的人,真巧啊,我上辈子想的最多的事,就是要怎样才能活长一点,一口气分成两口喘,让我多看两眼这个世界。”
  哪怕他的世界里,几乎由同样的画面组成,冰冷的机械,穿着白大褂绿大褂的医生们,窗外一角蓝蓝的天,他都贪恋着每一口能呼吸到的空气。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个人相顾无言,少年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独自转过去哭泣。
  “……嗨,嗨,小兄弟,能先帮我解开不?”
  ——勒到要害部位了。
  这花街的绑绳术可真强啊,将来他也要学。
  少年这才转过来,擦了擦红彤彤的脸,看着他的样子,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好像也换了个有点意思的人过来,”少年叉着腰,站在他面前,“我才不给你解绑哩,你先回答我问题再说!”
  “你快问快问快问!”
  再不问他某个地方要被勒坏了!
  他后半生幸福生活命悬一线中!
  “你来花街,是想做什么?”
  “调查花街姑娘失踪的事情。”
  当然还有原主生平,不过这个任务听着蛮怪的,就不说了。
  “你想要怎么调查?和那两个男人像砸场子一样坐那儿?”
  “他们俩弱智!”这会儿正好摆脱两人,他要在花街猛逛,“小兄弟,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儿调查呀?”
  有危险的时候还能找个人抱抱。
  “你是不是……还是没看出来我是谁?”
  “啊?”陆饮溪一脸懵逼,“我们……之前见过?”
  这少年是在花街长大的。
  他来花街就接触过一女生,叫花想容。
  陆饮溪忽然身子一震。
  那天他在桥下,遇到过一对野合的鸳鸳。
  莫非是那小倌……
  陆饮溪抱拳:“没想到是兄弟你,挺会玩的,小弟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少年看着陆饮溪的脸就知道他铁定想到什么歪路子上去了,拿折扇狠狠敲对方脑袋:“什么会玩,会玩什么!你给小爷看清楚了!”
  随即他展开折扇半遮着脸,声音变得极细:“奴家名唤花想容,陆公子记不得奴家了吗?”
  作者有话说:
  脸盲是个小伏笔。
  将来小陆会很幸福的,花花就是房中术大师。
  想要点评论呀5555,没有评论没动力写5555


第18章 你头上才绿
  粉嫩的对襟齐胸襦裙,里面辅着白色的抹胸,外面配纱质的半透明褙子,脸上抹胭脂,点绛唇,三两下,等花想容转过脸来时,陆饮溪人都看傻了。
  刚才还是意气风发少年郎,现在就又是那身娇体软的小美人儿了。
  “花花你可真厉害。”
  “厉害什么,”花想容哼笑着,站起来把仍旧被捆在椅子上的陆饮溪推到化妆镜前,“给你化成了,那才叫真厉害。”
  陆饮溪一张哭脸比谁都做得熟练:“我怀疑你就是想逼我穿女装呜呜……”
  花想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可不。
  美其名曰迎春楼的后院只有女性能出入,让陆饮溪易装能省下不少麻烦。
  但实际上他的心理就是,给自己穿女装多没意思,给别人穿女装才快乐。
  更何况陆饮溪长着一张适合穿女装的脸,却从来不愿意穿,以前他性格不好,自己也对他没辙,现在来了一个好说话的。
  他不欺负他他就不叫花想容了!
  “你脸别皱着。”
  “你刷子刷得我痒。”
  “没这么痒,你别装我告诉你。”
  “啊,嗷嗷,疼疼疼!”
  “我就给你剃个眉毛,你鬼叫个什么劲!”
  “啊——”
  “你给我把嘴巴闭上!”
  “唔啊啊唔理嗷嗷。”
  “你说什么?”
  “这个口红好像进我嘴里去了,”陆饮溪长着张红艳艳的嘴说话,口水都要挂下来,“我会被毒死吗?”
  “你信不信我给你头打烂!”
  “不信,嘿嘿,”陆饮溪仰着张脸,笑眯眯的,“我看你灵力充沛,要去修仙一定不会弱,要不,也来当我徒弟吧?”
  “当你徒弟?”花想容嫌弃地看了眼还张着嘴露出“阿巴阿巴”表情的陆饮溪,“当你徒弟有啥好处啊?”
  “关键时刻,你有俩师兄能救你。”
  “你怎么不救?”
  “我嘛……嘿嘿。”
  陆饮溪心想,我要能救,我还要找徒弟?
  花想容两眼就看出他心思:“拉倒吧你,你金丹都没了,其实就是个空壳子,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体有几斤几两。”
  陆饮溪听见关键词,忙一挺身:“你知道我金丹在哪儿?”
  花想容白他两眼:“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但能不能告诉你,我还得掂量掂量。”
  “哦。”
  陆饮溪也把失望的脸色写脸上,一点都不掩饰。
  花想容踢了踢他:“我现在给你松绑了,我警告你,乱动,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沉塘了。”
  陆饮溪朝他翻死鱼眼:“那我也得能动啊,你这绑得我血液都不循环了,人早就麻了。”
  花想容不听他瞎讲,依旧带着谨慎,替他把上身的绳子解了,脚下的还没有。
  陆饮溪趁他收拾的当口套近乎:“哎,我说,你真名叫什么啊?我记得你说过,花想容这名字,是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给你取的?”
  花想容手一抖。
  太久没人问过他真名了。
  他也不敢告诉别人他的真名。
  但这个人,他似乎对以前的事情不太了解。
  他捏了捏袖中的毒箭,看着陆饮溪毫无防备的样子,轻咳一声。
  若是他知道,杀了他便好了。
  他太久没说过那三个字了。
  “我真名叫,宁温纶。”
  “宁温纶啊,”陆饮溪又低声念了遍,“真好听,比花想容好听多了。”
  宁温纶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陆饮溪,陆饮溪便一错不错地回望着他,最后冲他笑笑:“怎么?反悔啦?是不是我化妆起来太丑,不想给我穿女装啦?”
  宁温纶嗤笑一声。
  不说他对自己化妆技术十分自信,本来陆饮溪这张脸就是绝色,他还得给人往暗淡了化,才能不太过招摇。
  这人到底照过镜子没有,知不知道自己的脸长什么样啊?
  但他在意的不是这些。
  “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什么?”
  宁温纶摇了摇唇,最后挑了件他衣柜里最丑的一套翠绿色服装。
  “不知道最好。”
  他小声嘟哝着,去解陆饮溪的衣服。
  “哦,花花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呀,”陆饮溪嘿嘿一笑,被宁温纶抽了绳子,小腿一紧,抽在了哪根静脉上,他差点儿吐出来,“靠,别呀,我只是想说,大家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没必要搞这么特殊,不是么?”
  宁温纶抬头看陆饮溪,淡粉修饰了轮廓,对方的脸在暖黄的油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而不真实。
  他想起从前那个陆饮溪也和他说了差不多的话。
  谁都有过去,只不过有些人不堪回首一点,有些人平淡一点。
  不都是过去么,放下就好了。
  他轻叹了口气,把陆饮溪身上的衣服一撤而下。
  “嘶——”
  宁温纶这才看见陆饮溪腰上的伤口,这会儿已经渗出了不少血了。
  “你,你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不早说?!”
  “啊?”陆饮溪早就疼习惯了,说实话这点伤口于他而言都不顶事,刚才那一声只是因为冷了,“没事儿没事,就这么点小伤……”
  只见那纱布缓缓落了下来,昨晚他喝醉了酒没换药,今天伤口竟是有些溃烂开来。
  啧,这伤口真他妈烦人。
  陆饮溪刚想说不碍事儿他还有一瓶金创药,宁温纶的样子却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只见对方猛得站了起来,看着他的伤口像是看见怪物似的,眉头紧锁,牙关死咬,竟是渗出血珠来。
  “花花儿,花花你没事吧?”
  陆饮溪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却不想腿还被捆着,直挺挺往前面倒去。
  好在宁温纶眼疾手快,一把就捞住了他。
  陆饮溪这才听见他嘴巴一动一动得,在说些什么。
  “……别死,别死,求求你,别死……”
  陆饮溪歪了歪脑袋,嘿嘿一笑,捏着他的脸:“干嘛啦,我又不会死,这点伤已经有了快一年多了,不慌啊。”
  宁温纶用力眨了眨眼,摸着陆饮溪的体温,这才回过神来。
  但刚才的恐惧感是真实的,熟悉感也是真实的,有那么一刹那,他仿佛真的抱着奄奄一息的陆饮溪,感受着对方的生命在一点点消失。
  这是为什么?
  他不记得陆饮溪以前有过这样的时候啊。
  他捏着拳,把陆饮溪扶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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