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报,长老跑路了[玄幻科幻]——BY:海鶄落
海鶄落  发于:2021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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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一次他面前没有出现那座金色佛堂,也没有看见那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而是睁眼便置身于漫天风雪中,浑身冰凉。
  作者有话说:
  了了:这种佛修故事都纯属虚构,不信谣不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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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薛峰用天津话叫薛妄柳姐姐挺带劲
  谢谢爱吃鱼的小小猫的鱼粮


第96章
  天色阴沉,风雪飘摇,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念殊却衣着单薄站在雪地里,一身的格格不入。手脚很快冰凉,连转动佛珠的手指也开始觉得有些僵硬。身体里那个声音像是消失了一般,任凭他如何呼唤也没有回应。
  念殊叹息一声,白色雾气在空气中弥漫。他又站了一会,确定这里只有风雪飘落,暂时没有别的东西出现之后,念殊才迈步向前走。
  但走了没有几步,就听见雪地里特有的沙沙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他转头一看,就见一个戴着厚厚棉帽穿着棉布灰色僧衣的一人背着竹篓走来。念殊心中顿时一紧,身上灵力运转,但那人却似看也没有看见他一样,擦肩而过,笔直向前。
  念殊一愣,对天边风光,身边的我都不在他眼中感到十分疑惑。
  难不成这也是个眼盲盲?
  他开口叫了一声:“阁下留步!”
  但那人依旧不曾听见一般一路疾行,明明雪地冰冷难走,但他一双腿迈得飞快,似乎不受一点影响。
  念殊见状确定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之后,立刻跟了上去,两个人一个在前面飞奔,一个人在后面追。
  白色的雪地上留下他们的脚印,念殊感觉到自己的鞋袜已经湿透,即便周身灵力运转,却依旧寒气刺骨,不住感叹这幻境好生厉害,同当初从天法师的幻境有得一拼。
  身体的不适越来越严重,念殊再次加快了速度想要追上前方那人,但等他终于追到那人身后之时,突然一阵大风吹面而来。
  等念殊松开捂着脸的手,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方才就在自己一臂之外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而自己却肩上一沉,多了一副竹篓。
  自己竟然变成了方才追赶的那个人。
  念殊看着自己满是冻疮和老茧的手,下意识想起上一次看见过往记忆时候,从前的自己也是这样一双手。
  如若真同那个声音所说,那么现在自己应当是已经拜入聆音菩提宗门下开始修行,为何会在这样一片冰雪之地中,难道是在苦修吗?
  这也是自己过去的记忆吗?
  手脚开始渐渐失去知觉,念殊不能再在风雪中站下去,他背着竹篓继续往前走,虽然不知道路也不知道方向,但正如他所想的一样,走了不多会,视线中便出现了一座小小的木屋。
  心中有个强烈的熟悉感告诉他该往那里去,念殊只犹豫了一瞬,便遵从内心朝着那木屋走了过去。
  风雪越来越大,等他走到木屋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一身霜白。
  木屋里没人,门也没锁,被念殊伸手轻轻一推便打开。里面装饰简陋,但生火的东西和炭木俱全,还有一张简单的木床和厚厚的被褥皮毛,角落里还散落着几支断箭。
  看起来应当是打猎的人住过的屋子。
  念殊将身上的霜雪抖落干净,放下身上的竹篓,拾掇角落的炭火,用着打火石很快将火生了起来,还下意识用屋子里的锅盛了满满一锅雪挂在火上烧。
  说来也奇怪,之前念殊一个瞎子流落街头从未做过这种事,后来跟着薛妄柳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富贵日子更不用想这些。
  但现在生火添柴却做得熟练顺手,火石在他手中轻轻一擦就燃,像是这样的动作已经进行过千次万次。
  念殊坐在火堆旁边伸手烤着火,原本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他望着那火光出神,木屋里回荡着热水鼓烫的声音。
  从前的自己身边没有师尊的庇佑,就是这般一个人苦修的吗?冰天雪地孤身一人,无人关心无人问候。
  念殊脑中经文上万卷,心中明白清修苦禅本就如此,但难免有些落寞,忍不住想若是有师尊在身侧,他会做什么会说什么。
  只是越想越觉得心中空荡,越在乎他不在,念殊叹息一声,渐渐地适应了这样孤身一人的安静,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手中佛珠转动,口中佛经轻诵,肩膀上的衣服已经渐渐烤干,正当他觉得自己又要入定的时候,突然屋外一声狼嚎响起。
  念殊一瞬间睁开眼睛,感觉到有灵力朝着这边靠近,他下意识想将储物袋中的法器抓出来,但手中空空,什么都没有抓住。
  储物袋被封住了。
  狼嚎声越来越近,木屋中也无可用的利刃,念殊匆忙将身上的棉衣穿好,打开了一直背着的那个竹篓。
  结果竹篓里除了两个硬邦邦的馒头,还有两本书什么都没有。
  念殊提着竹篓有些无语,心想就这么点东西背这么大个竹篓子做什么?揣在身上不是更方便吗?
  他将两个馒头揣在怀里,两本佛卷经书扫了眼封面发现是自己读过的之后,便随手放在了一边的木床上。
  屋外的狼嚎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门口,念殊将竹篓放在火上点绕,举着竹篓如同举着火把一般推开了门。
  三头青目银鬓狼站站在门外冲着念殊怒吼,各个毛发炸开,面目狰狞。念殊攥紧了手中的竹篓,暗自庆幸在这里自己双目能够视物。
  三头灵狼都是筑基水平,而念殊已经是元婴修士,他握着手中的燃烧着的竹篓并不担心,默念运行起金莲妙法,准备一试这秘法威力。
  但灵力刚运转至半,修为境界居然一落再落,直直落到了与灵狼相差无几的筑基水平。
  不知那灵狼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气焰顿时嚣张起来,迈着步伐开始向念殊的方向逼近。念殊只能将燃着的竹篓挡在胸前,朝着靠近的三郎刺出又收回,嘴里还发出恐吓的声音。
  他心中并不着急,毕竟这里很有可能是过去的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而后来自己还好好活着,想来定是化险为夷了。
  一个分神,为首的那一只灵狼突然朝他跳起,怒嚎一声冲了过来。念殊急忙朝旁边一闪,在雪地里一个翻滚躲过了这一击。
  但还是慢了一步,肩膀上传来撕裂的痛。手中燃烧着的竹篓也在翻滚之中脱手,在雪地里滚出一截,火势渐小,最后在一只灵狼的踩踏之下熄灭。
  “阿弥陀佛。”念殊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垂眼想起从前薛妄柳嘱咐过的话,喃喃道:“师尊说得,任何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是我大意了。”
  手中空无一物可以对抗,三头狼又在身侧时刻想着将自己撕碎,后退是木屋,进去便被三狼瓮中捉鳖,而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荒野。
  答案已经很明确,念殊一瞬将身体里的灵力调动起来,呼吸之间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百米之外,但那三匹青目狼也很快反应过来,嚎叫一声追了上去。
  这样的冰原荒地人烟稀少老鼠都冻死的地方,念殊的到来对于这三匹饿狼来说无疑是天降外卖。饭都送到嘴边了,难道还有不吃的道理?
  一个不跑要被吃,一个不追要饿死。念殊一人遛着三头狼,开始一场没有尽头的长跑,他和灵狼,总有一个要先走。
  原本念殊胸有成竹,只觉得天地好大自己好冷,心中只有独自修行的孤寂。但跑着跑着,自己的灵力越来越少,寒冷越来越甚,胸口和肩膀上的伤口越来越痛,还是没有一个人出现来帮自己。
  心中的侥幸开始慢慢减少,他一边奔跑着一边环视周围。
  没有房屋,甚至连个山洞或者地洞都没有出现,更不用说他料想中的帮手,只有无边无际的雪和吹醒他幻想的寒风。
  在这个时候念殊才意识到这个幻境没有这么简单,肩膀上的伤口上的血已经在寒冷的温度下冰封,稍稍扯动都能感觉到一股撕裂的疼。
  青目还在背后紧追,念殊脚下奔跑的步伐已经麻木,全靠自己的意志的再坚持。若是自己死在这幻境中,幻境外的自己也会死吗?
  侥幸被恐惧代替,时隔多年,念殊再一次感受到濒死的恐惧。
  若是自己停下,就会被紧追的狼扑上撕咬拆吃下肚,死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甚至剩下的骨头都会被嚼碎咽下。
  念殊脑中想着惨烈的死状,突然一顿,想到虽然自己死了,可这三匹狼却得了饱腹,兴许便能活到下一个春天。
  这算不算是自己死亡的意义呢?
  但这悲悯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在无尽的奔跑中,心渐渐变得和身体一样凉,念殊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脚下被什么一绊,扑倒在了雪地里。
  背后追赶着的狼立刻扑了上来,念殊趴在地上想要站起,手在雪地一抓,不知道抓到了什么东西,他来不及看,便用力握住往自己背后一挥。
  哀嚎响起,有什么东西跌落在了地上。
  念殊立刻喘息着站起,冻红的手指紧紧握着一根长棍,他看着那几只被自己打倒的野狼又站了起来,手中的长棍再次挥出。
  没有别人来救,便只能自救。
  念殊心中不再抱有任何侥幸,只能依靠自己和手中的这根长棍。
  练习过上万次的棍法终于发挥出了作用,虽然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三头青目狼奔波一路也到了极限,被连着击中几次之后也倒在了雪地里,温热的狼血流出染红了白雪。
  用长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念殊喘息着将棍上的血迹甩去,终于能好好打量着这根被人扔在雪地里的救命长棍。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几声微弱的嗷嗷叫声。念殊握紧了手中的棍,打量四周寻声找去,走了一会,最后在一个小小的坑洞里发现了两只瘦弱正冷得发抖的狼崽。
  念殊站在风雪之中凝视着这两只狼崽许久,终于还是弯腰蹲下来将两只狼崽抱起塞进自己的衣襟里,让它们贴着自己取暖。
  可等他转身的时候,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狼群包围,一双双青色的眼睛都死死盯着他一眨不眨。
  这一瞬间念殊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来不及想,那狼群就已经向他冲过来,他已经闻到了那狼嘴中的腥味和臭气。
  要死在这里了。
  他怒吼一声将手中的铜棍舞动起来,但狼实在是太多了,打退面前的又有剩下的前仆后继,手臂和腿都传来被撕咬的疼痛,念殊单腿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又是一匹狼冲他奔来,张嘴就要咬他的咽喉,念殊死死盯着它,喉咙里还在发出威胁的声音,但那尖锐的狼牙靠近之后却变得轻柔,像是有人的手摸上自己的脖颈。
  然后念殊突然听见了薛妄柳的声音。
  “念殊,念殊?”薛妄柳唤了两声,见念殊眉头紧皱,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皱眉。正当他准备再用力推一下的时候,念殊突然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自己还在那个锻造室里,温度是炙热不是寒冷,面前是师尊关心的脸,而不远的锻造台边薛峰正举着一柄镶嵌着八宝的泛着铜色的禅杖冲自己笑。
  “醒来得正好,你的禅杖正好打好了。”
  薛峰将手中的禅杖递过来,念殊还有些恍惚,只是下意识将那禅杖伸手接过,可是手刚刚攥紧,这熟悉的触感竟然同自己在方才的记忆幻境的雪地中无意得到的长棍一模一样。
  一时各色画面纷至沓来,春夏秋冬山川河流,自己穿着不同的衣服站在不同的地方,面前是不同的人与妖兽,而手中的铜棍却始终如一。
  画面渐渐重合,铜棍最后渐渐变成了手中禅杖的模样,笔直而坚硬,低调不言。
  千百年来,一如既往。
  作者有话说:
  念殊:我建议狼刷牙清新口气。
  狼:西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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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黑遥、贾家庄庄花甄美丽的猫薄荷,为你而来的大七呀、手机用户99529的鱼粮


第97章
  如何去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念殊明明身在此处,却好似站在平原之上,有人于身侧匆匆路过,自己一眼望过去,他们也望过来。
  那是一张张完全相同的脸,只是表情不同年纪不同,或悲悯或伤悲或麻木。在自己眼中看到他们,也在从他们眼中看到自己。
  最后他们都慢慢向自己走来,带着记忆带着满身的风霜。
  念殊捂住自己的头发出一声痛呼,攥着禅杖的手紧紧用力关节泛白,薛峰见状一惊,忙问:“师侄这是怎么了?”
  “念殊,念殊?”
  薛妄柳见他捂着头,伸手就把念殊头上的假发扯掉扔到一边,不顾一旁薛峰的惊呼,伸手捧着他的头一边探入自己的灵力一边问:“念殊,你这是怎么了?”
  念殊入定叫不醒的情况常有,但他醒来如此头疼还是头一次,是因为这锻造室温度太高中暑了?
  薛妄柳强硬抬起他的头,见念殊眉头紧皱一脸涨红,当机立断捏住起他的下巴,按着他的人中就是一个猛子用力。
  “啊!”
  念殊痛呼一声,脑中的混沌被这巨痛打散,嘴上的疼痛让呼吸都变得难受,他缓缓睁开眼睛,双眼通红看着面前的薛妄柳,师尊两个字在满是血腥味的嘴里打转,没有叫出来。
  “怎么了念殊?”薛妄柳捧着他的脸关切问,手慢慢摸着他的后脑勺,“是怎么了?刚刚难受成那副模样。”
  念殊顿了顿,哑着嗓子道:“方才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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