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好?”赵澎皱起眉,看些画,眼神像是在看垃圾,“脏死了。”
回忆即将结束,舒年看了最后零星的片段。
入夜时分,万籁俱寂,看不清目的年轻男人竟然也如生灵般,拥有睡眠的习惯,在夜晚中陷入了沉睡。
的翅膀收拢起来,遮住了完美的躯体。睡的很安静,却散发压抑、狂躁、扭曲的气息,翅膀不断抖动,没过会,蓦地睁开了眼。
是双浅色的重瞳。
与“”模样。
舒年从回忆中惊醒,心跳很快。可以肯定自己看的是回忆,不是幻觉,的打火机能破除切邪秽,在火焰燃烧时,不可能有幻觉骗得了。
以为“”已经死去了,可无论是重瞳,还是号称是心上人,这蝴蝶模样的邪物都与“”模样,们是什么关系?
舒年不安,不过入行多年,心理素质过硬,很快冷静下来了。哪怕真是“”还没死又怎样?不过就是再杀次罢了,就不信真杀不死“”。
看了这些记忆,之的困惑倒是解开了,原来些蝴蝶之所以迷恋,就是因为这邪物的存在。
如邪物真的与“”有关,就应该谨慎待了。
黑色蝴蝶被打火机全部烧死,好在没有引起阴阳两气失衡,切如常,放映厅重新恢复成了空荡荡的模样。
打火机的火焰只会燃烧阴气与血煞,活人和建筑丝毫无损,但由于蝴蝶的毒素侵蚀,赵宇杰和瓦工都变成了血人,浑身痒极了,但偏偏没有任痛。
看自己流了这么多血,赵宇杰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差点晕倒,不过好在毒素还没渗透内脏,只要马上出去治疗就还有救。
舒年环顾四周,却发不,放映厅中竟然没有了郁慈航的身影。
“师兄?”
舒年叫了声,但郁慈航没有回应。真的不在了。
给郁慈航打微信电话,无人接听;通过节目直播间寻找,可郁慈航的分镜画变成了黑屏,再往翻记录也没有,镜头完全被蝴蝶挡住了。
用铜钱占卜吉凶,好在是吉,师兄应当平安无事。
权衡了下,舒年决定送伤势不轻的两人出去,再回来寻找师兄。
裁剪出纸人,扶赵宇杰和瓦工,三人沿原路返回。
这路很是顺利,两人被平安送出,舒年很是激。
们的目的全部达成了,赵宇杰已经确认了母亲死亡的事实,而瓦工也在博物馆待足了时,将获得笔奖金,补贴孩子的学费。
舒年又起了卦,占算师兄的位置。
卦象显示是未济位,南,按照地图来看,应该是在博物馆的深处。
舒年给郁慈航留了条微信,要是师兄看,就立刻回复,让知道在哪里。
重新返回放映厅,刚才走得匆忙,没有拿走盘保留梦境的录像带,许诺自己不会丢下左朝见,而且通过左朝见,也许可以获得多有关“”的信息。
放映厅依旧静悄悄的,舒年将梦境录像带放进背包里,而就在此时,录像机突然开始自行运转起来,第盘录像带不知什么时候被放进去了,开始播放起来。
之们观看这盘录像带时,后的内容都是空白的,可这次再播放,画竟然不样了,增添了新的内容。
是少年左朝见的心理诊疗录像。
录像中的左朝见和梦境中差不多大,十三四岁的年纪,与医生地坐。
俊秀清雅,是翩翩的如玉少年,却死气沉沉的,如潭死水,眼神冰冷空洞,比成年后的还要死寂,是与舒年印象中的少年判若两人。
“最近还是会做噩梦?”医生温和地问。
少年垂眼睛,过了好会,很缓慢地点头,似乎外界的反应极度迟钝。
“是怎样的梦境呢,能给我描述下吗?”
沉默。
“给你的觉是不是很不好?”
依旧沉默。
医生的绝大多数问题,少年都以沉默作为应,问诊结束后,的母亲将带离了房间,父亲与医生交谈,得出的结论是少年的情况十分令人担忧。
“的精神状态很糟糕。”医生说,“距离绑架案已经过去三月,但是外界的反应依旧相当有限,极度封闭自我,并伴随定程度的自残行为。”
“的用药情况怎么样?有在按时服药吗?”
父亲点点头,突然情绪崩溃,捂住了脸无声恸哭,医生拍了拍的肩膀,目光落于诊疗记录上,也是声叹息。
在三月,著名企业家的独子左朝见与朋友遭遇绑架。亲眼看朋友被杀害,并遭残忍虐待,全身伤痕累累,脏器机能受损,左脚的趾被切下寄给了父母。
周后,警调查了绑匪的藏身之地,展开了救援行动。
由于地点是在贫民窟,营救难度极大,绑匪负隅顽抗,左朝见险些被杀,关键时刻,狙击手将绑匪枪击毙,成功将左朝见救援出来。
舒年本来没有想看录像带,但看左朝见的过去,还是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为的遭遇暗暗心惊。
尽管早就有过猜测,可左朝见的经历仍是超乎的想象,难怪会留下么严重的心理创伤,也难怪会极度依赖。
录像带的画跳了跳,从窗外可以看,时间从冬天了夏天。
少年长大了些,坐在医生时,既然无表情,但的眼神产生了些变化,有了少许的生气,不再像是冰冷的玻璃。
“最近……我做了很好的梦。”少年医生说。
“是什么样的梦?”
“我梦人。是救了我。”
“还能回忆起的样子吗?”
“嗯。”
“是什么样子,穿什么样的衣服?”
“是男孩,比我,很漂亮很可爱。穿睡衣。”
提男孩时,少年的语气起了波澜,目光有浅浅的眷恋。
医生记录的变化与叙述,笑问道:“你学过画画吗?”
少年摇头。
“不会也没关系,试把画出来。”医生说,“展出在你心中最好的模样。”
少年认真地听了医生的建议,学了绘画。
有这的才能,进步很快,当在画布上画出第幅男孩的肖像画时,终于久违地展露了笑颜,很淡的笑容,却让的父母瞬间红了眼睛。
少年抬起手,细细描摹男孩的眉眼,每动作都充满依恋。
父母说:“我想找。”
“你见过这男孩?”父母追问,可以看得出们也很想找男孩,这样会治疗少年的病非常有帮助。
少年轻轻摇头:“我只在梦里见过。”
“是我的梦中人。”
“但我相信……真实存在。”
父母还是决定要寻找男孩,梦是实的映射,也许们的儿子早就见过男孩,只是记忆深藏于潜意识中,通过梦境表出来,为了儿子,们无论如也要找。
少年在日复日的等待中渐渐长大,在梦境中,始终是当初的少年,可在实中足足过去了年,已经有了年轻男人的外表轮廓。
录像中的依旧清冷淡漠,极少有情波动,仿佛断绝了与世间万物的关联,只有当提舒年时,才会有丝丝情的涟漪。
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唯有舒年能引心动,令还有活在世间的觉。
左朝见的父母仍然没有放弃寻找舒年,哪怕希望再渺茫,们也想找。
可录像带的最后段中,左朝见却陷入了比最初糟的状态。
苍白瘦削,容毫无血色,静静地坐在病床上,如具完美的人偶,连最后的丝生气也被破坏掉了。
医生匆匆赶来与的父母见,母亲哭说:“服了过量的安眠药。”
“自杀倾向?”医生皱了皱眉,“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自杀。”母亲摇头,“是……太想见舒年了,才吃了很多安眠药。”
“说有天晚上,梦见了具骷髅,骷髅带走了舒年。”
“自之后,就再也梦不舒年了。”
……
病房中的左朝见眼睫低垂,隐隐泛起泪光,十指收紧,乎攥出血来。
哑声说。
“我把弄丢了。”
未婚夫们的聊天群·二十二
三号(号):原来管理员还活的时候就跟群主结仇了。
三号(号):就是你每天晚上霸占了年年的梦,才害梦不年年,在你居然还要杀了,你好不要脸啊!
号[群主]:[微笑]
六号:我想起了我的过去。
六号:既然魂魄注定要不全,么我也退出。
【群成员六号已退出本群。】
三号(号):打倒邪恶的群主!我们重新建群把群主排除在外吧,我来建群!
【群成员三号已退出本群。】
【群成员七号已退出本群。】
五号:换换环境也好。祝群主切顺利。
【群成员五号已退出本群。】
四号:……
四号:我没想过退群,但是在只剩下你这傻逼了,好恶心。
【群成员四号已退出本群。】
【聊天群已自动解散。】
第23章 庄周梦蝶(六)“别拒绝我。”……
录像带放映时间不长,结束之,舒年盯着屏幕发了会呆,才把两盘录像带都装进了背包中。
几年前,他左朝见在梦中见的次数越越少,意味着左朝见的心理创伤在逐渐恢复,所以断了联系,他以为左朝见已经不需他了,从未想过这几乎了左朝见的命。
想到如今左朝见早已去,舒年更是情绪低落,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把录像带拿去,以陪左朝见说说话了。
收拾好东西,他拿出机查看地图,放映厅再往前走,应该是一巨大的蝴蝶温室,占据了整栋超过五分之一的面积。
透过玻璃制的墙壁,以看到温室内种满了高耸的热带植物,奇怪的是,这几月无人照料,植物竟然还没有枯萎,反而疯狂生长,比原先更茂盛了。
温室的构造比较奇特,一楼没有门,必须从二楼才能进入,顺着□□走到地面。
舒年转身离开放映厅,到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楼梯建造得很宽敞,宽有两米,螺旋向上,半空中悬挂着美丽的蝴蝶标本。
“嗒、嗒……”
脚步声落在空荡荡的楼梯上格外明显,舒年走到一半,突然注意到墙壁有异样:在墙面交的缝隙之间,竟然散发出了浓郁的阴气。
墙有东西。
舒年贴近墙面,粗略地看了看,没看到开,就放出了几小纸人,让它们做更详细地检查。
小纸人蹦蹦跳跳,在墙角找到了一处不明显的凹痕,还有一钻进墙缝,时向舒年反馈墙是一密室。
师兄会在密室里吗?
舒年俯身检查凹痕,这凹痕的形状很奇怪,坑坑洼洼的,很不平整,有些像是人类的齿痕。
是人造的痕迹。
舒年摸了摸,正思索着,忽然听到头上转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从二楼下的人是模特,她依旧是醉醺醺的样子,浑身酒气强烈,走路东倒西歪,险些从楼梯坠下去,还是舒年将她一把扶住,她才幸免于难。
“谢谢。”模特摆了摆,靠墙站好,吐出一酒气。
“你有没有看到师兄?”舒年问她。
“你师兄?没有。”模特摇头,“他不见了?”
舒年点头,模特摊开,再次表示自己没看见,说:“看到你在研究钥匙孔,你发现面的密室了?”
“钥匙孔?”舒年指着那处凹痕,“你说它?”
“嗯。”模特点头,“是钥匙孔,拿到了它的钥匙。”
舒年不意外。他之所以能发现这间密室,是因为他看到了扩散的阴气,身为普通人的模特是怎么发现的?她甚至还知道凹痕就是钥匙孔。
而且她被蝴蝶包围并失踪,一直活到了现在,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舒年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审视的意味,模特展颜一笑,开说。
“很疑吧?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是赵澎的情.妇啊。”
她开机,给舒年放出了几张照片,都是她和赵澎的不雅照,舒年马上把她的推了去,叫她不再展示:“信了。”
模特笑了起,好像完全不在乎当着上亿观众的面暴露自己的隐私。
“没事,你们随便看,反正马上就了。”
她笑靥如花,眼睑缓缓爬出了虫子,随撕开皮肤,里面也全都是虫卵和虫子。
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她却似乎习以为常,猛地灌下几酒,将酒洒在伤上,这些虫子好似喝醉了,“噼里啪啦”地掉了下去。
“从半月前就是这副鬼样子了。”
她说:“还没透全是靠着喝酒,酒精有抑制这些虫子的作用,不过,马上也就撑不住了。”
模特目光寂地看着墙壁:“给他当情.妇,是想找到的男朋友,他已经了,他的遗物就在墙。”
“赵澎喝醉了,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会留念每一位博物馆的‘访客’,把他们的随身物品收集到秘密房间里。”
“而所谓的‘访客’——没错,进入这座博物馆的人有很,但没人能活着出去。赵宇杰的妈妈、的男朋友,他们都被赵澎杀了,成了怪物的食物!”
说到激动处,她咳嗽起,不停地吐出黏糊糊的虫卵,舒年递给她符水,被她拒绝了:“不用了,喝酒。”
她狠狠地灌了几酒,从挎包里掏出一小瓶酒扔给舒年:“这送你,留着吧,挺管用的,你用不上也以给别人。”
舒年顿了顿,没有绝,将酒收下了:“谢谢。”
模特摇摇头,掏出一串奇怪的东西,也一并交给了舒年:“这是开启密室的钥匙,你开门,抖,对不准钥匙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