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舒年从短暂的怔忪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放那个奇怪的:“我只是以为要等到时间结束才离。”
郁慈航笑了笑:“不用,师兄带你出去。”他对舒年伸出手,“来,到师兄身边。”
“嗯。”舒年乖乖地点头,他是该出去了,外面有事要做。这盘录像带他会拿,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左朝见说话,不急于一时。
他回头与左朝见别:“我先了,之后见。”
说着,他微微用力,要挣左朝见拉着他的手,谁知左朝见反而猛地将他抱住,用力扣住他的腰:“不要。”
“我会再来找你的。”舒年安慰他。
“你不会。”左朝见手指绷着力气,指尖泛白,“你会丢我。”
“为什么这么说?”舒年放柔语气,“过去我答应你的事,哪件没做成?”
左朝见的神起了变化,抱着他看向郁慈航。他的双眸泛起幽深的寒意,重瞳在底一闪而过,肌肤上微微显现出了蝴蝶斑斓的鳞片。
他对舒年说:“是‘他’——”
“轰隆!”
窗外电闪雷鸣,天际被映亮,左朝见的话音湮没在巨的雷声中,教室晃动起来,他的梦境始破碎了。
“年年,过来。”郁慈航说,“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话,他已不是人了。”
舒年闻言立刻看向左朝见,可恰好电灯传来“兹啦”一声,彻底熄灭了。
乍一陷入黑暗的环境,他的睛不太适应,只看到左朝见完美的五官轮廓,接着他就被左朝见蒙住了睛。
这个瞬间舒年看不到发了什么,只是听到了怪异的声响,黏糊糊湿漉漉的,像是什么东西钻出来的声音。
抱住他的左朝见体温迅速冷却,变得比死人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放了舒年。
这个瞬间,舒年睁睛,只看到了浓郁的黑暗在向外弥漫,左朝见已没了踪迹,他的手传来了温暖的热度,是师兄牵住了他的手。
“小心。”
郁慈航将舒年护在怀中,随着清脆的碎响,梦境破碎了,除了他们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被卷入了黑暗的洪流中。
舒年蓦地睁睛,从梦中醒来。
投屏上的画面已变成了一片雪花,赵宇杰和瓦工都在注视着他。
舒年缓了几秒,等着轻微的晕眩感过去,他望了望,没看到郁慈航,就动了一身体,忽觉得不对。
现在他是侧躺的姿势,脸颊枕着的地方传来一阵温暖,触感比柔软的沙发更硬,于是他抬头一看,正好望见郁慈航笑意盈盈的睛。
“不好意思,师兄,我就起来。”
舒年才发现自己之前是枕着郁慈航的腿睡着了,连忙起身,郁慈航笑了笑,伸手帮他捋顺凌乱的发丝:“不用急。”
“谢谢师兄入梦找我。”舒年迟疑一,问,“刚才在梦里,最后是怎么了?我没看清。”
“我让他变回原形罢了。”郁慈航淡淡,“那不是纯粹的梦境,他是非人之物,他在骗你。”
“是吗……”舒年喃喃,其实他在郁慈航入梦前也起疑了,只是左朝见身上很干净,没什么阴气,当时他不完全确。
他问:“左朝见的原形是什么?”
郁慈航回答:“不清楚,他消失得很快。”他的目光落于留存梦境的录像带上,“毁了它吧。”
“先等一,师兄。”果可以,舒年不毁了录像带,“我觉得他不是厉鬼。”
“你不是没有看清他的原形?”郁慈航问。
“是没看清,但是我可知他是什么。”舒年说。
郁慈航看着他,等待他的文。
“我怀疑他也许是变成了……”舒年忽地贴到郁慈航耳边,小声说,“春鬼。”
“……”郁慈航微不可见地停顿一瞬,“什么?”
“春鬼。”舒年重复了一遍。
春鬼是与欲念有关的鬼,类似西方的魅魔,以人的精气为食。
舒年认为自己的猜测非常合理,既左朝见说他保留的梦境不是春.梦,那就只剩这种可了,不左朝见为什么要强吻他?对他有什么好处?
假左朝见真的化成了春鬼,舒年是不会他怎样的,春鬼只采精气,不害人命,只是他没有到,左朝见这么淡漠水的人也会变成春鬼,……挺出乎意料的。
郁慈航眸色夜,问着舒年:“你认为他是春鬼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
舒年语塞,这正是他最不解释的。为什么会觉得左朝见是春鬼?肯是他们做过了什么啊。
“年年。”郁慈航叫他。
“他亲了我。”舒年说,“我看他……”
他再说一说左朝见当时的状态,却很快不做声了,因为他总觉得……师兄好像不是很听得进去的样子。
郁慈航垂着眸,安安静静的,唇边仍泛着浅浅笑意,可不知为什么,舒年就是觉得他气了。
就连赵宇杰和瓦工也感觉到气氛不对,频频往这边侧目,但都很智地保持了沉默。
“对不起。”舒年歉。
郁慈航看向他:“为什么要歉?”
舒年觉得自己不说是因为感觉郁慈航不高兴了,于是换了种说:“是我太意了,要让师兄为我操心。”
“不是你的错。”郁慈航摇摇头,“是我有问题。”
舒年连忙说:“怎么会怪你呢?”
郁慈航突伸手,将他拉了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环住了他的腰。
这个姿势十分亲密,不过舒年本身就是喜欢跟熟悉的人亲近的性子,倒是完全不介意。
只是到在直播,他多少有点害羞,稍微动了动身体,郁慈航却不让他起身,环抱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伸手擦拭着他的唇瓣。
他用了一点力气,舒年觉得有点疼,躲了一,但没躲过去。
“师兄,”他拽了拽郁慈航的衣摆,声音又软又轻,跟师兄撒娇,“我疼。”
郁慈航便收了手,安静地凝望地着他。过了一会,他重新口:“是师兄的错。”
“是我的疏忽,才叫他有了接近你的机会。”
他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舒年,额头轻抵舒年的胸口,眸半合,遮住了无压抑的浅色重瞳,嗓音低沉微哑。
“任何人都不该碰你。”
未婚夫们的聊天群·十一
【群成员号已被群移出了本群。】
三号(小号):!!!
三号(小号):你居他移除出群了,难你要对他动手吗?!@一号
一号[群]:也许吧。
四号:我早就觉得我们之中你才是最疯的那个,现在看一点不假。
四号:你真是个疯子。
四号:少了一魂一魄,你不知是什么后果?
一号[群]:我不在意。
五号:【我分享了一个链接:[社会新闻]妻子出轨,丈夫愤而用斧头将自己劈伤住院,妻子:他脑子有问题。】
三号(小号):……
第22章 庄周梦蝶(五)唯有舒年能令他心动……
“师兄。”
舒年不想看师兄自责的样子,便叫了郁慈航声,说道:“真的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够警惕,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郁慈航低头,沉默不语,舒年看不清的表情,于是干脆站起来,坐地毯上,脸颊枕郁慈航的膝盖,趴在的腿上,仰脸说:“你别在意,好不好?”
“……”郁慈航闭双眼,片刻后缓缓睁开,是似夜色般的漆黑。
终于笑了笑,伸手抚摸舒年的头发:“好。”
舒年很开心,赵宇杰和瓦工也松了口气。其实这事和们没关系,可不知怎的就是心惊肉跳的,直在才缓过劲来。
赵宇杰掏出打火机,用大拇指“啪”地顶开盖子,又扣上,这样的动作重复了遍,忽然低声瓦工说:“你说俩是不是?”
“哪?”瓦工没反应过来。
“就,”赵宇杰抽出根烟叼进嘴里,“白天叫师兄,晚上叫哥哥呗。”
瓦工:“……”
瓦工没搭这茬,人老实,从不人说三道四的。
赵宇杰讨了没趣,撇撇嘴,自顾自地说:“要我看就是。没想啊,有人进来就是送死的,有人进来就是度蜜月的。”
“你少说两句吧。”
瓦工也是好心,要是人家听见了,还不得替厉鬼把赵宇杰打死了?
“我不是讽刺俩,我是真羡慕。”赵宇杰说,“人跟人就是这么不同,你说我要是有这本事,我妈还会死在这儿?就连我自己也……”
话没说完,突然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上:“你有没有听什么动静?”
瓦工当然听见了,舒年也站了起来,凝视天花板。
“咯楞……咯楞……”
天花板微微震颤,似乎有什么东不断地从中涌了过去,撞击内部的结构,发出了极为怪异的声响,缝隙间散发出了迷幻的香气。
“嘭——哐当!”
部分天花板砸了下来,喷出了鲜血和无数蝴蝶。
属于人类的残肢断臂掉落下来,蝴蝶的数量之多,足以带动尸块进,怪异声源便是尸块在撞击天花板。
颗头颅在地上阵滚动,露出了主妇残缺不全的脸。
她的脸上全是被腐蚀的空洞,露出红肉,伤口里结串串卵,钻出了细的毛虫,还有许多蝴蝶落在血肉上,排出新的虫卵。
与之飞来的斑斓蝴蝶不同,这些蝴蝶全部是纯黑色的,密密麻麻充斥满了偌大的放映厅中,如场恐怖的黑色风暴。
它们的鳞粉含有毒素,只是沾上了少许,赵宇杰的身上就又疼又痒的,轻轻挠下瘙痒之处,皮肤脆弱得像是被水浸透的纸,抓就皮开肉绽。
吓傻了,僵在原地不会动了,瓦工和情况差不多,被鳞粉引发了剧烈的咳嗽,边咳边抓挠喉咙处的皮肤,道血痕被生生抓了出来。
这些蝴蝶并非冲们而来,只是掠了过去,全部向郁慈航疯狂涌动,瞬间将包裹得密不透风,看不分毫缝隙。
只有舒年没有受任侵害,和之的彩色蝴蝶正好相反,它们绕过飞远了。
它们非常疯狂,数量极多,已经不是般法可以解决的了。
这回舒年也顾不上什么运气不运气了,掏出打火机,点燃火苗掷了出去,纯正的赤红色火焰瞬间在整座放映厅中猛烈燃烧起来。
随蝴蝶的焚烧,舒年看了它们携带的记忆——它们是怨气和阴气的结合体,从怨魂中衍化而来,这些怨魂都是生都是被活活折磨而死的普通人。
记忆画很乱,至少来自十不同的人,交织错杂在起。
最出的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赵澎扭曲变形的脸。处在极度兴奋中,满脸溅鲜血,将受害者的皮肤点点扒下来,用刀刮下们的血肉,扔大钢盆里。
赵澎的身后传来了咀嚼的声音,有什么东在吞吃这些人肉。
双苍白的手探入了受害者的视野中,是双类似人的手,手指修长,指型漂亮,手背却长蝴蝶鳞片,将血肉捧了起来。
巨大的蝴蝶翅膀垂落地上,色彩斑斓艳丽,如若汇集了切最梦幻的颜色,流动迷离的光。
与这双翅膀相连的并非是昆虫的躯壳,而是年轻男人赤.裸的脊背。它们自的肩胛骨长了出来,微微颤动,舒年只能看的背影,吞食血肉,始终没有回头。
画跳动下,这只携带记忆的黑色蝴蝶彻底化成了黑气,消失不见了,舒年又看了另段记忆。
还是赵澎在给长蝴蝶翅膀的年轻男人喂食人肉,男人是非人之身,容模糊,眼睫低垂,苍白的肌肤上带少许华美的鳞片。
出乎意料的是,比上段记忆中斯文了许多,在用餐具进食,衣服上也没有沾染半点血迹。
赵澎看吃人肉,表情平淡,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了。等吃完,赵澎问道:“你喜欢画画?”
“……”年轻男人动作微顿,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身后的翅膀光芒闪动。
“我会送来你需要的东,明天公司有合同,我来说很重要。”赵澎盯,“我没把握,但你会让它签成的,吗?”
男人颔首。
看完这段记忆,舒年觉得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和之猜得差不多,赵澎供养了邪物,不断满足自身的贪欲,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但后来由于某些原因,遭了邪物的反噬,最终不得好死。
只只蝴蝶化成黑气消散,舒年不断看新的记忆。
赵澎为男人带来了画具,作为交换,的心愿实了,合同很顺利地签订了下来。
这天晚上,赵澎坐在沙发上喝洋酒,研究了会蝴蝶标本,随后把标本放下,端酒杯站男人身后,看画画。
画的是幅肖像素描,手法意外地娴熟,速度很快,成品也很好看,画中之人的眉眼与舒年分外相似。
“是谁?”赵澎问。
男人没有出声,头上的触角轻轻动了动。
赵澎却是懂了的意思,神色变得微妙起来:“就是你喜欢的人?”顿了顿,“用不用我帮你找?”
蝴蝶般的男人摇头,触角再动,将信息传递给赵澎。赵澎“哦”了声,就不再说话了,转过身去,却是露出了类似讥讽的微笑。
男人整日沉浸在绘画中,画纸与画布上描摹的无不是舒年,作品在博物馆中堆积了许多。
赵澎看了这些画却是心烦,实在太多了。找了理由将这些画全部收走,打了电话叫司机把车开来在博物馆门口等,把这些画拉去全烧了。
司机来了,接这些画,惊讶地说:“画得多好,都烧了?可惜啊。”